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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女讼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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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帐!”木瑾茗忍无可忍地一拳擂在牢门上,发出怦一声巨响,“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我既然捅下这天大的漏子,自然会想办法补救,别为了我去惹恼莫大人。”连宜疼惜地看着她受伤的手掌,发白的手背泛起缕缕血丝,“我不想让小瑾牵连进来。”
若让木瑾茗帮他洗白,她这衙门师爷也不用做了。草根出身,莫名其妙高升,多少人等着抓她错处,为了他坏了小瑾大好前程,不值得。他一介白身来,大不了再白身去。
“你也知道是天大的漏子,你怎么补救?!”木瑾茗反唇相讥。
连宜抿唇,撕下一片干净的衣角,默默帮她包扎手上的伤。气氛压抑,木瑾茗愤怒的情绪渐趋平缓。
“我不甘心。”许久,无波无澜的声音缓缓响起,如阴暗的地牢中一道刺耳的乐章,“小瑾,我不甘心,我们聪明,能干,不应该困在小小的逸远县,如果我有更多的钱财更大的势力……我们应该站在更大的舞台上!”
原来,这就是你受贿的理由吗?
木瑾茗捏了捏手掌,从他手中轻轻抽出来。连宜胡子拉碴,一副落难模样地看着她。
“为了我们的将来……”
木瑾茗震了一下,脸色蓦然有些发白,攥紧手指转身就走。身后那双眼睛死死黏在她绷紧如弓的后背,心跳失律,她勉强控制情绪才没有绊倒在半路上。
为了我们?为了我们!连宜,你是想让我的负罪感更深吗?虽然衙门里头没几个干净的,她也接过私活,但是连宜,你真不该说这句话!
走出地牢的时候,抬头看向天际,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蒙蒙细雨。她微微失神,仿佛在天空看到了她与连宜相识相知的过往,当初笑容那么纯洁的少年,是什么玷污了他纯净的心灵?从极善走到极恶,只是一瞬间。恍恍惚惚走进飘摇的雨中,任凭细密雨丝打湿了肩膀而无所觉。凄风苦雨愈发衬托她苦楚的心情,她浑浑噩噩地走着,不辨方向不认路径,鞋底踩在泥泞的地面,雨水濡湿了她的衣角,直到前方的路被一个人阻挡。
一袭黑色丝绒大氅,软底黑靴花纹奢华靡丽,靛蓝衣领镶丝掐边,更加衬托得一张俊脸英武不凡。有人天生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不服从这个软弱无力的现实都不行,木瑾茗绝望地看着他。
老管家在旁边撑起一把油纸伞,伞面绘着红红绿绿的花草,在淅淅沥沥的细雨中,为伞下静默相对的两人撑起一片遮风挡雨的空间。
雨点轻敲伞面,沿着伞骨滑下地面,溅起晶莹的水花。微弱的阳光透过雨幕撒下金丝银线,红花碧草在风雨当中舒展身姿,一切显得矛盾而和谐。
木瑾茗眨了眨眼睛,眨去睫毛上的水珠,拉回了恍惚的神智:“大人?”
莫云岫阻止了她行礼,复杂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想什么呢连下雨了都不知道?”
木瑾茗立即想起自已此行的目的,以她衙门师爷的身份想当连宜的讼师,必须得经过莫云岫同意:“大人……”
“我可以判连宜无罪。”莫云岫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在落雨中响起。
木瑾茗张开的嘴愕然顿在了那里,连表情都是怔怔的。雨继续下,有转大的趋势,管家烦躁地瞅了眼天空,对莫云岫出人意料的话无动于衷。木瑾茗却被结结实实地震到了,事关连宜生死,莫云岫不过嘴皮子动动的事情,她却不能不慎重对待。
“大人你说什么?”木瑾茗小心翼翼地问道,唯恐听错了一个字。
莫云岫看着她脸上滑落的水珠,有种用手拂去的冲动:“你没听错,连宜有罪无罪,本大人说了算!”
木瑾茗瞬间不再是那个总是言词振振以法律为准绳的刻板师爷,甚至巴不得县令大人在此次事件上更任性一些,两只眼睛粹了火星般亮亮地看住他。
莫云岫忽然觉得为了她此刻的喜悦,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但是心里又有种对牢固友谊无法破坏的懊恼:“连宜可以无罪,但是,他必须得走,离开逸远县!”
木瑾茗燃亮的眸光瞬时熄灭。
莫云岫忍不住向她解释:“付家是梧桐镇上的地头蛇,又是逸远县的纳税大户,势力盘根错节,他家独子无辜丧命,此事牵连甚广,张屠夫首当其冲,张讼师也跑不掉,连宜牵涉进此案中凶多吉少。本大人可以看在师爷面子上保下他一条小命,但是他必须得走!离开逸远县!”

第三十一章、砖痕

离开逸远县,她就失去了在此地的最后一个亲人。
黄雅丽,许老,最后是连宜……
目送前面高瘦的身影头也不回地离去,木瑾茗怔然呆立在高坡上,心情复杂难辨。
连宜受贿的款项全部被没收,数量庞大到连木瑾茗看了都吸气。万料不到小小一名文书,竟在背里地攒下这么一大笔财富,对比他平时缩衣俭食,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张屠夫判了死刑,张讼师下了狱,有生之年无法再出来,连宜又被流放。付家得到一大笔赔偿款,这才稍稍出了口恶气,至于会不会再想法弄死牢里的张讼师,或者买凶千里追杀流放的囚徒,就不得而知了。
莫云岫言出必行,派了两名衙役护送名义上的罪犯去流放地,实则不放心付家那边。木瑾茗送了连宜最后一程,喝了送行酒,连宜把杯子一掷,对着绵延群山广袤旷野发下重誓:“我连宜,若是没有出人头地衣锦还乡的那一天,让我客死异乡,永远无法得见小瑾一面!”这已经算是他发的最重的誓言,说完深深看了震惊的木瑾茗一眼,仿佛要把她的容颜印刻在脑海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木瑾茗萧索的身影象被钉子钉在了高坡之上,目送他的身影走远,直到消失在旷野的地平线上。
莫云岫听到这一段话,拈起酒杯只是冷笑,毒蛇永远没有被捂热的那一天,他只说放连宜离开,并不妨碍他运用自家势力小小阻碍一下某人的升官发财梦。
连宜离开之后木瑾茗失魂了几天,整天浑浑噩噩无心工作,莫云岫看不下去地教训了她几句。她转而寄情于工作当中,没日没夜地窝在办公场所,连晚上都不回去睡觉,挑灯夜战,仿佛这样就能忘却生命中曾经形影不离的那个人。
如此过了一月有余,莫云岫终于忍无可忍,将眼窝深陷印堂发黑的木瑾茗从快发霉的工作室里揪出来,命令她陪着自已去踏青。虽然不理解隆冬蜡月有啥青可踏,但体谅上司怕她废寝忘食闹出人命来的心情,木瑾茗乖顺跟从。
冬日的暖阳懒懒照射着街道,姹紫嫣红的鲜花在冬日里渺无影踪,莫云岫兴致勃勃地挥鞭,策马纵横在郊外。一班难得被县太爷放假的县衙职工,同样好心情地纵马跟在莫云岫后面。马踏长街,年轻的脸庞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连带木瑾茗郁闷的心情都转好不少。
莫云岫的游玩兴致从那天开始后一发不可收拾,有事没事就带上一帮下属往郊外纵马,兴致好的时候甚至组织过小型狩猎,射的是郊外胆小的野兔野鸟,当然,木瑾茗连一只兔子都没射到。
天生五谷不勤的体质,能指望她射到猎物?衙门的文职人员大抵象她这般体弱,随着莫云岫疯了几次之后忍受不住骑马的颠簸,再到郊外就自发地聚集在一起,在凛冽的寒风中,围坐于枯树底下,饮茶诵诗,讨论讨论时政,也算应景了。
眼见县太爷的喜怒哀乐都围绕着小小的师爷走,老管家终于察觉大事不妙。谁没有年轻荒唐的时候,玩玩还行,若动了真格那就得严肃对待了。老管家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往了上京莫家,等待老侯爷示下,这边更加看紧了莫云岫,唯恐闹出什么不好听的事情来,耽误了少爷的锦绣前程,也辜负了圣上让少爷来逸远县历炼的良苦用心。
晃眼间,大半年过去,眼看就快过年了。管家估摸着他写的信也差不多该有回音了,在年节前越发地忐忑不安。莫家只有这一位嫡出的少爷,肯定会在年前接他们回上京,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会派谁来接人。
寒冻千里的逸远县街道,即使白天也因为寒冷少有人迹,匆匆几名行人从身边跑过,呵着热气跺着脚。木瑾茗缓步行走在街道上,心里因为惦记许久未来信的连宜而不安。连宜自到了外地每月一封报平安的信是固定的,只是这段时间,已经连续两三个月没有音信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在外面受苦?木瑾茗抬头望着仿佛冻住似的冰冷城墙,叹息一声。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城门口意外地围了一圈衣着臃肿的人群,将通往主干道的一条路堵得严严实实,想去主道上的各色马车只得绕道远行,也有那等得不耐烦的车夫提高了声音在吆喝。
马嘶声,鞭响声,喝斥怒骂声,夹杂着高声的哭喊,一片喧哗。
木瑾茗在衙门耳濡目染,早把自已看成衙役一伙,见些情景立即毫不犹豫地走过去,看能不能帮忙疏导交通。逸远县地处偏远,象这样堵在主干道的情况实在比较少见。
“出了什么事?”木瑾茗问道。
围观热闹的认出她是衙门师爷,连忙回话:“木师爷,打死人了!”
木瑾茗神情一肃:“打死什么人了?”
“是那个盲人王老六,跟他家老爹起争执,拿板砖拍死了王老爹!”
木瑾茗一听这事情大了,连忙分开看热闹的人走进去:“让让,我是衙门的人,快让让!”
众人慌忙闪开。
木瑾茗一眼看到围着的三个人。一名就是观者说的盲人王老六,显然受了惊吓呆呆坐在地上。另一名伤者头朝下趴在地上,后脑袋汩汩流着鲜血,鲜血从颅边渗下,渗进冰冷的泥土中。还有一名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紧挨着王老六坐着,脸色苍白,是王老六的儿子顺子。
木瑾茗没顾得上看别人,只一眼看到流血的王老爹,倒吸一口气,快步上去扶住他肩膀,先探了探对方鼻息,察觉呼吸细线也似的象随时会断掉,立即冲旁边厉喝:“愣着干什么?先救人啊!”
众人一愣:“不是死了吗?”
木瑾茗懒得搭理这群蠢货,死没死不会探鼻息吗?瞅了眼老汉后脑的伤微微皱眉,抽出洁白手绢捂住他头颅,又脱了棉袄覆盖在他身上。这时节县衙的衙役也赶过来了,驱赶开围观的人进来帮忙。
受惊的王老六一直喃喃自语:“是我打的,是我打的,我打死了我爹……”顺子大气不敢出地挨在他身边,地上一块断成两半的青砖,显然就是伤人凶器。
衙役抬走伤者,锁链一甩铐住王老六就要拉走。
木瑾茗阻止衙役带人,目光凝注在盲人身上:“王老六,你确定是你伤的人吗?替人背罪可不好!”
衙役和王老六皆是一愣,王老六抬眼看她,无焦距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是,是小民杀的人,不关他人的事!是小民……”
木瑾茗冷哼一声,寒风刺骨冻得她直哆嗦。衙役小五好心地脱了夹袄给她穿。她也不矫情,道了声谢直接套身上,呵着通红的手瞪了王老六一眼:“王老六,你是瞎眼的盲人不是?”
王老六傻了般看她的方向:“啊!”
木瑾茗原地跺了跺脚,冻死她了:“他们都说你跟你老父起了争执,拿砖头砸的他?你老父后脑那伤口,就是你拿砖头砸出来的?”
王老六愧疚地应了声:“是。”
木瑾茗冷睨他:“下手够狠的,这几下砸下去,你老爹估计得几个月下不来床,你跟他什么深仇大恨?”
“没,没……”
“你当然跟你老爹没什么仇恨,要说有仇的,是你这孝顺儿子!”
众人哗然,王老六大惊失色:“大人,你不能乱说!我老父的确是我砸的……”
“看过你老父亲的伤口没有?”木瑾茗都不屑解说,罪名也有胡乱担当的,简直是对儿子的溺杀,“你一个盲人,下手没轻没重,砸得出整齐划一的砖痕吗?三道砖痕并列在一起,砖痕长短相差无几,只有视力正常并且在极度愤怒之下的正常人才会弄出这种伤口。你若不信,可以去查看伤痕,相信衙门会给你准确的答案!”
“至于为什么是你孝顺儿子……”木瑾茗冷淡地扫他一眼,顺子吓得面无人色,鹌鹑似地缩在后面,木瑾茗心里鄙夷,“天下最大莫过于父爱,除了你儿子你还会为谁背罪。”转身吩咐衙役,“检查一下顺子的手指,看看指甲里有没有砖头的碎屑,再看一下他的衣袖袍角,有没有染上暗红色的血迹,若是确定,这人就是伤人的嫌疑犯。”
衙役照做,回头钦佩地向木瑾茗点点头。
木瑾茗唇角勾起冷笑:“犯人不是王老六,而是他的儿子顺子,把顺子带走!”
王老六和顺子抱头大哭,顺子边哭边向她磕头:“大人,小民不是故意的,小民也是一时生气才失手杀了姥爷,求大人饶命!”
木瑾茗冷笑道:“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故意伤人罪,杵逆罪!竟然让你年迈的父亲替你顶罪,你可真是个孝顺儿子!单一个杵逆罪,就可判你死刑了!”
顺子痛哭流涕,哀号不止,只求饶命。
围观的众人不由得嘘唏,衙役速速带了顺子下去,王老六在邻居搀扶下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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