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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解语花开-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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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法与私情,君臣与兄弟。
玺正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可这一次,真要像从前一样杀伐决断、冰冷无情吗?姑父,卫国大长公主的驸马,自缢时的绝笔信,自己曾连眼皮也没抬一下。老七,让朕拿你怎么办?
长安城柳絮飞扬,春光融融恰恰,玺正却又是一夜未眠,独自枯坐到天明。这一夜他不禁想起了年少时与老七共同度过的时光,也想起了父皇病榻之上的殷殷期盼,更想起了明德元年四皇叔的逼宫。从坐在含元殿宝座上的那一天开始,他肩负的是整个帝国的重任,那些儿女情长都不再重要。尤其是明德元年的那场兵变,月仪站在他身后,满脸惊恐的模样,这辈子玺正都无法忘记,他一直在提醒自己,要成为不可撼动的皇帝。
这天早晨,玺正的声音在紫宸殿回荡,暗哑中带着疲惫,像是和谁打了一场恶仗。
“楚王身为皇族,知法犯法,当按律处置、以儆效尤。一应相关人等,不论贵贱,追查到底。”
玺正说罢环视众臣,那些赞许、吃惊、错愕的种种表情,玺正已经无暇顾及,他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使不出来,摆了摆手,满朝大臣退了出去。当大臣的身影消失在丹陛之上的时候,他重重的靠向龙椅,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过头对江胜说道:“老七自小娇惯,经不起折腾,多照应着些。还有,派人去探望楚国太妃,老七出这么大的事,太妃心里正难受,代朕安慰安慰太妃。”
江胜答应着退下,玺正才半眯着眼睛,心中暗声叹气,韦萌,还有一个韦萌。
韦蕴听到这样处置楚王,竟被吓呆了。按如今的情形,连楚王都要从重从严,那韦萌岂不是性命堪忧?只有楚王从轻,韦萌才能保住性命,可是谁又救得了楚王呢?生父被皇上打发回了并州,老父又在洛阳任上,连书信都不敢和她来往。
韦蕴思前想后,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虽然父亲曾一再交代,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联系清远,但是,毫无头绪的她,一想到此时韦萌已经被押解回大理寺,倘若在大狱疏于照应,出了纰漏,韦家几代单传,竟真的要折在这里了!越想越怕,又没有可以商量的妥帖人,只好冒险和岳清远私下联系。
韦蕴不知,清思殿上下,早就断了进出消息。这封密信,根本就出不了清思殿,反倒是落进了玺正的手里。
麟德殿的书案上,韦蕴的密信正静静的躺在上面,旁边是她赏给崔忠的那串天珠。玺正阴沉着一张脸,神色晦暗,眼神里泛出一丝冷光。
他曾经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她真的爱着他,差点就将自己的真心付了出去。贩运私铜的要案,因为她弟弟牵扯其中,他也为此深感为难,怕重责之余伤到了她的心。此时断了她与宫外的消息,多少也是有些保护她的私心,深怕她知道的越多越忧惧。
可对他的这份心意,她和所有身边的女人一样,不过是利用他、忌惮他、攀附他。心里涌起一丝委屈,更多的却是恼怒而来的恨意。玺正紧紧地攥住桌案之上的天珠,不等随扈的侍从,撩起袍子,起身往清思殿而来。
刚迈进清思殿,便看见韦蕴红着眼圈跪迎在前殿。云鬓散乱,面色发黄,哑着嗓子道万福。
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若是在平日,早就叫玺正暗自心疼。可是今天看来,却像是有意为之,不由令玺正恶从心生。
玺正既不像往常一般扶起韦蕴,也不说“平身”的话语,自己径直往正殿的走去,坐在正殿半响也不言语,只是冷冷地看着韦蕴。
韦蕴也觉察出玺正情绪的异常,小心翼翼的跪在殿上,泪珠却遏制不住的跌落在地上。
“你以为哭,朕就会饶了你!”玺正冷笑道。
韦蕴听着话头不对,紧紧地抿住双唇,强迫自己不哭,却止不住的哽咽起来。
玺正听着心里厌烦,不耐烦的说道:“是朕太宠你了,纵的你没边!今天来,就是专程来告诉你,不用费心去打听朕的意图,朕自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韦萌的案子,不仅要按律处置,更要从严!”
韦蕴听罢颓然瘫坐在地上,抬起泪蒙蒙的双眼,“皇上,臣妾之弟,生性纯良,万万不敢私贩铜料。还望皇上念在韦家忠心为国,彻查始末,为臣妾之弟还以清白。” 
玺正冷冷说道:“彻查?清白?哼,会平白诬陷你弟弟吗?朕现在就让大理寺将证据搬来!”
第一次看到名单中有韦萌名字的时候,他也曾想过网开一面。但是,昨夜想起的那些痛彻心扉的记忆,令他决意不允许任何人去侵害他的江山社稷。
玺正从来都不是色令智昏的人,他要让他们知道,帝王的宠爱不是索要的资本。
韦蕴不由痛哭出声,哑着嗓子哀求道:“皇上,还请皇上念在韦氏一家三代忠心辅佐君王,饶了韦萌吧!”
韦蕴边哭边爬向玺正,死死的抱住玺正的双腿,仿佛抓着的是一棵救命的稻草,泪水顺着脸颊流在玺正的袍服上,洇湿了一片。
玺正攒着眉头想起身,韦蕴使劲抱得更紧,一张脸憋得通红,喘着气说道:“皇上,宣平长公主出塞时,皇上曾许诺不会亏待韦家,臣妾请皇上宽恕韦萌,饶了他的性命。”
提起韦萱,玺正更加恼怒!韦萌就是仗着这两个姐姐才会如此无法无天!
“你用宣平要挟朕!”玺正猛然间起身站了起来,韦蕴冷不丁从玺正的腿上滑了下来。
玺正抬脚要走,韦蕴拽住玺正的袍子下摆,边哭边说,“臣妾不敢!臣妾不敢!请皇上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给韦家留一脉香火吧!”
玺正一时恼羞成怒,不加细想,抬起脚就踹向韦蕴。
韦蕴猛地一惊,整个人翻身倒地,滚向一旁,磕碰到了床榻的柱脚。
玺正从袖笼里取出韦蕴赏赐给崔忠的天珠,狠狠的掷在地上,回身抬腿就走,哪里管韦蕴的狼狈模样,气恨恨的回了麟德殿。
韦蕴躺在地上起不了身,等玺正走出清思殿,侍书等人才赶忙跑进正殿,扶起韦蕴。韦蕴着低头,用双手捂着脸,哭的肝肠寸断。弟弟的性命,玺正的无情,有如万箭齐发直冲心口而来。
到了后半夜,只觉小腹一阵疼痛,等到太医赶来,床上已经见了红。
入宫两年多来,千盼万盼,好容易盼得的一个孩子,竟在她不知情的状况下没了,心口一阵绞痛,整个人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劫数

走进清思殿,看见吊着纱幔的床榻,多少缠绵往事浮上心头。
如果没有昨天的一时动怒,今天他俩会是多么开心。他与她的孩子!
此刻,站在她的床榻前,连挑起纱帐的勇气也没有,纵有万般懊悔,也为时已晚!
两个人隔着纱帐默然对望,侍书上前挑起纱帐,玺正这才看真切韦蕴的脸。
昨天虽然她哭得可怜,神情悲切,可眼底终究有一丝活着的光晕,而今天,她沉默不语,面色苍白,目光空洞,双手搭在小腹上,仿佛要很仔细、很仔细地用双手去护卫腹中的小生命。
他坐在床边,不知该说些什么。
道歉在此刻已没有任何意义。
韦蕴的眼里,玺正看不到恨,也看不到怨,空洞的仿佛没有底。像是在看他,又好像是从他的肩头望向更远的地方。
玺正伸手握住她的双手,想要温暖她,也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心痛。可是那双冰凉的手,怎么暖也暖不热。
玺正看见韦蕴双唇抖动,牙齿上下打着颤,似有千言万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她腮边滑下,止也止不住。泪珠滴在玺正的手背上,好似千万只小虫在吮吸他的皮肤,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心头。
玺正将韦蕴的手握得更紧,以为这样就可以传递给她自己的力量。
可是,做这些又有什么用?
太医说,惠妃伤了根基,子嗣上恐怕艰难。
他的暴怒也无法让太医成为神医。这个残酷的事实,他不准太医告诉任何一个人,包括太后和韦蕴。他宁愿欺骗她一辈子,也不愿让她知道真相,这是他欠她的。这辈子,他欠她一个孩子!
“朕和你一样心痛,但咱们还年轻,还会有孩子的。”玺正柔声哄骗着。
韦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泪水又不觉的留下来。
玺正伸手抹去韦蕴脸上的泪珠,韦蕴并不躲闪,只是愣愣的看着玺正,目光空洞的没有任何情感。
玺正轻抚着她的手说道:“朕已经让多福出宫,去含光门外买你最爱吃的姜老爷子的小镜糕,御膳房正炖着今春刚刚进贡的春笋,等一会儿朕陪着你多少吃一些。”
又转过头对侍书说道:“你这几日多留心,惠妃娘娘想要什么,直接往麟德殿来找江胜,直接从朕这里支用好的。”
韦蕴肿着眼睛看着他,半响不言语。她的孩子没了,化成了一滩血;她盼望的孩子,被眼前这个男人一脚踹没了。
无论他的怀抱曾经多么令人眷恋,可他终是一个无情且冰冷的帝王。
可笑的是,她居然以为自己感受到了他的心,将一颗真心付给了他。
他可以让后宫喝净身药,可以逼死自己的几位皇叔,可以下狠心处置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还可以不顾往日欢情抬脚踹自己。什么郎情妾意,不过是男欢女爱一时的兴起。难怪人常说,最是无情帝王家。罢了,将自己的身子交给这个男人是迫不得已,将自己的心交给这个男人是自讨苦吃。从今往后,要守好自己的真心。
听得韦蕴小产失了孩子,杜妍在吃惊之余,心里也不由泛出一丝侥幸的欢喜。倘若韦蕴生下皇子,佑樘的地位将会受到直接的威胁。玺正可以不再爱自己,可以不来大福殿,可是只要佑樘在身边,她就拥有希望。
杜家可不是凭着女儿生了皇子才兴盛起来的家族,自开国以来就是赫赫有名的世家大族,在朝野的实力不容小觑,玺正永远也不可能忽视佑樘的存在。只要韦蕴没有子嗣,整个后宫没有人能够在实质上与她抗衡。她虽然不是皇后,但却是统摄后宫最适宜的人。皇太后已将大部分皇后的事宜交付她处理,一旦她坐了皇后的宝座,太子不言而喻就是佑樘。那时,玺正再怎么不愿意,在满朝文武、祖制家法面前,也不能任由他恣意妄为。心里暗自盘算着趁早去趟清思殿,去晚了倒真像虚情假意一般。
后宫但凡养皇子、有身份、正得宠的都跟吊丧似的往清思殿来问候。一个个谁也见不到正主儿,全让多福给挡了下来。韦蕴那付失魂落魄的样子,别说见人,就是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可是杜贵妃却没人敢挡。
王进贤听报杜妍的软轿过来,就跪在宫门口迎驾,刚想说,皇上有口谕不让后宫探视惠妃,杜妍倒先他开口笑道,“知道皇上让王公公专门给惠妃挡驾。”边说边就从轿子里出来,“可你想想全后宫除了太后,惠妃就只剩下本宫可以讲讲体己话。你就不怕惠妃娘娘闷坏了身子,到时皇上拿你试问。”
王进贤陪着笑点头称是。心想,这不是提醒我,这后宫除了太后娘娘就数她杜妍尊贵吗?这位得罪不起,皇上要是真怪罪起来,还有她担着。
于是侧身给杜妍让出一条道来。
杜妍刚踏进清思殿正堂就迭声叫“妹妹”,念着念着就见眼圈红了,声音也夹着哭腔。
侍书连忙从寝殿迎了出来,搬来矮凳放在韦蕴床榻边。
杜妍并不坐凳子,而是依着韦蕴床边坐下,拉着韦蕴的双手。
韦蕴还没说什么,杜妍倒先她哭了出来,“妹妹,好端端的怎么出这么大的事?!”见韦蕴面色凄苦,又连忙说,“不提了!不提了。你可要好好养身子!你还年轻,皇上又宠你,将来皇子公主都会有的。”
韦蕴被她说的心头一热,哽咽着念了声“贵妃娘娘”,再说不出什么话了。
江胜站在麟德殿后殿的炕沿边向玺正端上茶盏,玺正摆了摆手,身子靠在引枕上,半眯着眼睛长叹一声。
雁门关用兵之时,自己也未曾这般心烦意乱。一个是自己的亲兄弟,一个也算是自己的小舅子,如今又搭上他未出世的孩子。
事已至此收手也已晚了。
难道真的要了老七的性命?他下不了那个狠心。如果韦萌也像姑父卫国长公主的驸马一样被赐自尽,韦蕴又会怎样?
最可惜的还是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从去年夏天就开始盼望的子嗣。虽说彼时是为了平衡杜家的势力,可是自己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和韦蕴有一个孩子。
江胜跟随玺正十多年,算是最了解玺正的人,也明白玺正此时内心的矛盾纠结。一面是国家法度,一面是兄弟亲情,又搭上惠妃的孩子。作为一个人,玺正的天平已倾向私情,而作为一个帝王,又不允许他不顾国家法度。扭转目前的局面,也许需要那个男人的相助。
“圣上,听说谏议大夫上了道折子,奴才想言官多风闻,所以未敢禀明圣上。”江胜轻声说道。
玺正抬眼暼了江胜一眼道:“哪位谏议大夫?不递折子到朕跟前,反道先送你过目?”
江胜听玺正这样说,便知道皇上疑心他结党干政,连忙跪下道:“回皇上,岳大人的折子递到了中书省,可不知怎的半途就没传上来。岳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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