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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彼岸风荷-第48部分

小说: 彼岸风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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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时分,风荷公子哼着《马不停蹄的忧伤》终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淀河南岸,送他过来的车夫收了风荷的银子边往怀里揣边笑着说:“公子这一路的歌哼得,老夫我倍感精神啊!”

“哪里,哪里!”风荷听不出好坏,还客气地笑着抱了抱拳道:“萍水相逢,老人家开心就好!”

“开心!真开心!”车夫脸上的表情僵了僵,遂紧抽了拉车的马股几个响亮的鞭子,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来时的路上。。。。。。

“船家!船家!渡不渡河?!。。。我出三倍的银子!”风荷这个超级土豪一连问了七八个停泊在岸边的船家,渡河的资费也由原价提高到了双倍,以至于现在的三倍,居然还是没有船家肯接!

也难怪,这大冷的天,河面上漆黑一片不说,还笼上了一层浓的化不开的雾。虽说这一段的河床比其他地方窄不少,但水流却也因着地势而变得比其它地方更加地湍急。除了世代生长在此处的渔民,其他人在此处可是很难掌控船只的。

即便不是兵荒马乱的时代,但这数九寒天的夜晚,浪大风急,雾霭重重,大家都早早钻进暖和的被窝了,谁还会为了那点船资而冒险!

风荷沿着河岸走了半里地,眼看着聚集在一处休息的船只队伍,已经变成了孤单零星的一两艘,还是没能找到愿意载她的人。

“姑娘要肯出五倍的渡资,我就载你!”就在风荷抱着胳膊哆哆嗦嗦地四处张望的时候,从不远处的一艘小船上终于传出了一个慵懒的声音。

“好!五倍!马上就走!”风荷犹豫都未犹豫就痛快地应了。

不多时,那艘船上就亮起了一团幽幽的光,“哦?!原来是位公子!方才听你的声音,我还以为是个姑娘呢!”一个粗狂的中年男子鲜见得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走出船舱的时候还在套着棉衣的袖子。

“呵呵,我娘就给我生了一副娘娘腔的嗓子,没办法!”风荷说着赶忙抬脚跨上了船,生怕人家反悔似的。

“坐好了!开船喽!”船夫大概是习惯性地喊了一嗓子,就撑着小船向迷雾蒙蒙的水面驶去了。。。。。。

“咦?~”划着划着,那船夫忽然奇怪地自语了一句:“怎么听着像是好多船在划桨的声音!”

“呵呵,船家说笑话呢吧?!”被浓雾笼着看不清周边,坐在船头的风荷侧耳听了听,可她听到的却只是“哗啦!~哗啦!~”的水声,根本分辨不出哪些是水流的动静,哪些是船桨的动静,“这月黑风高夜的,除了我这样的可怜人会渡河,还有谁放着舒坦的被窝不钻,偏来。。。。。。”

风荷的话还未说完,忽然被突兀地出现在他们正对面的一排整齐的船只惊得顿住了嘴!

“这,这,这。。。。。。”风荷干张着嘴,却无法表达内心的惊诧。怎么形容好呢,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加勒比海盗》啊!那一排排乌黑的船只,悄无声息地载着一队队悄无声息的黑衣人,出现在漆黑无比的黑夜里,他们正穿破层层雾障,悄无声息地朝着风荷所在的船只靠过来。。。。。。

“我们是良民!”不知道风荷怎么想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朝着那些逼近过来的船只高举双手做投降状。

对方那一排排船只少说也有三十艘,却没有一个人应声。风荷纳闷地左看看,右看看,一时没了主意。萧宁不会花这么大的力气只为了要她死吧?!她想。更何况,即便是萧宁的人也该是从河那边追过来呀!这不也正是自己三更半夜非要渡河的理由么?!可现在,现在。。。。。。。

“对不住!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今晚见到我们的人都必须死!”终于,一艘船从船队中脱颖而出,船头上稳稳地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可他——却是拉着满弓对着风荷和船家说的这番话。

“吴清?!”终于近到看得出对方的长相,风荷忽然高兴地在船头一蹦三尺高。

“。。。。。。尹风荷?!”

“没错!是我,就是我!”听到吴清认出了自己,风荷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尹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我呀!一言难尽!哦,我见到晏然了!你这是要去找他吧?他就住在浪中的宁王府!”他乡遇故知,风荷此刻遇见的不是什么萧宁的人而是吴清,这一认知让风荷顿时觉得吴清也亲切起来。

没等她高兴多久,吴清以及对面众位黑衣人脸上的表情就让她又禁了声。“我。。。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我不会去告密的!真的!我。。。我。。。我不是去找萧凌!不是的。。。。。。”僵持了一瞬后,风荷终于想明白了吴清之所以在这个诡异的时刻出现在此地的理由,于是刚刚放下的心立马又提到了嗓子眼。

“少爷有令,沿途见到我们的人——杀!尹小姐,我这是遵令行事,对不住了!”谁知风荷的话一点作用都没起,吴清照旧抡起了他那牛叉闪闪的弓箭,直直地对准了风荷。

“等等!”风荷气的只想跳脚骂娘,“实话告诉你,我在浪中被萧宁陷害,就是晏然帮我出逃的,如果他说必须要杀的人也包括我,又怎么会放我走?!”

“那是因为之前尹小姐不知道这么多事!”吴清冷冷地说着,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弓箭。

“还有!沈晏然的命是我救的!若不是我请涂渊去蚩岗镇救他,他早就没命了!就算是看在一命赔一命的份上,你也该放过我这一回!”

吴清听了风荷的话倒是拧着眉思索了一刻,但最终他还是端起了弓箭对风荷说:“抱歉!我替公子谢谢你!但是我想,如果公子知道了,也。。。不会放过你!”

“不想放过我的人只是你吧?!吴清,我究竟哪里惹到你了?!我倒是想知道,如果沈晏然并不想杀我,届时你又该如何?!你应该知道我在他心里的地位!”风荷真的被逼急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也许你说的对,但为了公子的计划,我必须杀了你!为了避免日后公子不必要的伤心和无谓的后悔,我。。。不会告诉他今晚的一切!”吴清倒是郎朗正正,把个小人都做得冠冕堂皇,让风荷挑不出刺来。

“哦,你以为你不说沈晏然就不会知道啦?!”风荷忽然眼珠一转急中生智道:“我告诉你,涂渊此刻就在对岸等着我呢!我们一路过来的,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他先我几个时辰过河了而已。你们方才渡河一定也被他看到了,你说如果我迟迟未到,他。。。。。。”

风荷的这一席话果然让吴清犹豫了,场面僵持了好久之后,风荷终于盼来了吴清不放心的叮咛:“我暂且信你!今晚之事,若是尹小姐敢向外人言语半句,莫怪我的刀剑无情!”

“我何时害过沈晏然别人不清楚,你吴清还不清楚吗?!”风荷急急地强调了一句,就催促着船家赶紧从对面船只让开的缝隙中划过去了。

终于靠了岸,风荷和船家早已是满身冷汗了。“这趟生意做得,差点掉脑袋!”那船家说着接过风荷塞过来的银子,连数数的心思都没了,直接就揣进了衣襟里。

“谢了!真对不住!”风荷犹自后怕着别过了船家抬脚就走,却在转身的一刹那,身后突然传来“啊”的一声,风荷惊吓地转头,就见那船家直直地朝着她倒了下来,未等风荷伸手去接,船家就已趴倒在了她的脚下,后心直直地插着半支箭羽,没了声息。

“啊!”风荷没想到吴清竟然还不肯放过她,吓得尖叫一声转身就跑,却听得耳边“嗖”地一声,紧接着她整个人就像那穿在铁丝上的烤羊肉一般,从后到前地被一股力道猛地贯穿了!

踉跄着停下脚步,她缓缓地低头,这才发现贯穿自己肩膀的——是一支明晃晃的箭矢!

“尹小姐!吴清不得不信你,却又实在不放心你!”在钻心的疼痛传遍全身之前,风荷依稀听到风里传来了吴清的声音,“这点皮肉之苦算是对尹小姐的试探和提醒吧!如果涂公子真等着你,想必这点小伤对他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涂渊。。。是啊,涂渊。。。。。。我多希望你真的在这里。。。。。。”终于无力再迈开脚步,跪伏在地的风荷艰难地回头看向来路,一地蜿蜒的血迹尽头,是那死透了的船家的尸体。

淀河上,依旧弥漫着浓重的雾。夜,也依旧黑得暗沉。刺骨的风沾染了血腥的湿气,吹折了岸边衰败的苇草,又扯下了枝头几片残剩的枯叶,一切的一切都带着死亡的气息。

汩汩的鲜血从风荷的肩膀止不住地往外冒,在寒冷的空气里散发着陌生而腥甜的热气。愈来愈冰冷的感觉逐渐笼罩了风荷,她的全身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

终于,她像一张轻薄的宣纸般飘落在呼号的夜风里。。。。。。

渐霜风凄紧,月色冷落,残照风荷。
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
惟有淀河水,无语东流。。。。。。



ˇ艾滋ˇ 最新更新:20131205 21:46:44


涂渊接到父亲的口信,让他去淀河北岸的淀阳城看一看的时候,着实好奇。

按照父亲的说法,淀阳城前天出了件怪事,两个人同时被箭矢所伤,但身强力壮的男人死了个彻底,可那个瘦小羸弱的女子经过了一夜却还一息尚存。让涂家好奇的是这女子的血液竟然有毒,而且是剧毒!不但替她拔出箭羽的医师染毒身亡,而且那女子血液流经的土地亦是乌黑一片,连那些萎败了的草叶,也都在沾染了那女子的血液之后迅速腐败了。

涂家行走江湖这么多代人,还从未听说过这等奇事。要说起来,其实涂家练毒的男子体内也都多多少少带着毒,从出生的第一次沐浴,用的就是祖上传下来的药草,更不用说平日的膳食里面添加的奇奇怪怪的草药了。加上他们这些练毒之人每日淫浸在毒气缭绕的环境里,日积月累,体内自然淤积了毒素,故而一般的毒对他们还真起不到什么作用。

只是即便他们体内带毒,但这毒也断不会像毒药那般,一经与外人接触便要了对方的身家性命,更遑论什么剧毒的血液!

涂渊原本就在离淀阳城三四十里外的深山中。这也是他老爹一听到此等怪事,便第一个通知他的缘故。即便山路难行,但涂渊驾马也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来到了淀阳城内。

那天清晨渔民见出了命案,首先就报了官,接着才从附近的医馆找来了医师。那医师帮风荷取箭时不小心划破了手指,沾染上了风荷肩上的血液,刚给风荷包扎好伤口就晕倒了。众人还道是医师老了,力不从心,就将医师抬到一边的船舱里休息,可那医师这一躺倒,竟然就再也没起来!

今日的衙门前空前地热闹,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虽然他们啥也看不到,但还是一个个伸长了脖颈往那朱漆的大门里头不住地张望。

“哎,听我家老头子说,那毒女开始是女扮男装的!黄老医师撕开人家的衣襟一看,脸色都变了!”

“哎!~白看了!人都被勾走了!”

“可不是?!我见着那毒女的相貌了,别说,长得还真俊俏!”

“呵呵,小哥,是不是如果那毒女不带毒,你早都窜上去捏人家一把了?!”

“我看呀,说不准木头就是想占人家便宜才被那毒女给毒死的!听说是大半夜渡的河,你说要不是木头看中了人家的俊样,就他那个懒样,怎么可能?!”

“可木头那不是被箭射死的吗?!一箭穿心!我听见验尸的衙役说了,射箭之人武艺高着呢。”

“哎!谁知道!这样的女子即便是救活了也是祸害啊,那毒药还得靠人撒呢,她却是能活生生地到处走动的啊!。。。。。。”

衙役门前热火朝天的气氛并没有到达后院,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静。只是空气里多了丝淡淡的清香,像是早春的花静静地开在某个被人忽视的角落里。

涂渊方一走进衙役守着的院落,便被这清淡的气息惊得顿住了脚步。一瞬后,他的心忽然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风荷?。。。。。。没错!是风荷的气息,是“悔一生”特殊的气息!

紧走几步赶至门前,涂渊刚伸出的手又停了下来。“你们都在外边候着。”他淡淡地吩咐道,并未回头。那守门的衙役巴不得离这间屋子远一些,忙不迭地声声喏着往外退了出去。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入眼的是正对面墙上挂着的梅兰竹菊四君子图。香气更重了,好似屋里燃着好闻的熏香似的。涂渊担忧地蹙眉,转头向床榻的方向寻去。

风荷静静地躺在榻上,一席姜黄色的缎被敷在她身上,衬得她那苍白的小脸更加地失了血色。几缕发丝垂落在榻边,跟她的人一样安静,安静到让人甚至有几分怀疑,她是否尚有气息。

涂渊稳了稳隐在袖管里颤抖的手,胆战心惊地探了探风荷的鼻息。。。。。。还好!还好!虽然微弱,但至少一息尚存!

直到这时涂渊仿佛才从梦中醒来,他犹豫了一刻,终于还是拉下了被角,翻起了风荷业已破碎的衣衫,细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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