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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歌姬-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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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彦行背对着她,半个身子躺在老板椅中,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在默默地看着这些影像。光与暗构成的少女,如此虚幻而真实的美丽,各种优美幻象在墙壁上各自停留三五秒,疏忽轮换。


、照片(五)

席羚却突然有种被人撕光衣服,任由检阅的难堪。她呆呆地立在那里,一步没移动过,直到裴彦行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放下酒杯的刹那,他发现了她站在门边。
“你怎么站在这里?”他的声音轻,且若无其事。没有被人撞破什么的异样。
席羚却像忽然醒悟过来什么,转身就往外快步走去。然而长廊上一片幽暗,只有书房中才透出光亮,她像在幽黑森林中胡乱穿行的小野兔,不知道方向,也懊悔误入森林。
没跑出几步,却被猎人捉捕。
灯光大亮,她的不安在这偌大的居室中,无处遁形。水晶吊灯的光亮盈盈闪闪。窗台上,有小小的圣母抱圣婴像,慈祥地注视着她。
裴彦行来到她跟前,拉过她的手,她神经质地缩回。他说:“我不知道这样会冒犯到你。我全然没有恶意。”
她抬起头来看他:“那些照片……”
他神情很平静:“它们很美,不是吗?”
天花板上的吊灯投下来的光亮,同时在地上留下长长的一片影子,拖在两人身后,像是暗暗不得语的心事。
席羚说:“他们说,这期杂志的照片被人撤下来,因为有人将它们买下……”
“是我。”
哦,是你。
他回答得干脆,也解了她心中的疑惑。
她一直以为那是萧纪友。
只听裴彦行说:“如果这对你来说是一种冒犯,那么我说一声,对不起。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认为这些照片很美,仅此而已。
“没有其他意思……”她低声地重复着他的这句话,突然觉得有点可笑。
“美的东西,让人有独自占有的欲望,难道那有什么不对?”他的目光看进她眼中,有种步步紧逼的压迫感。
席羚突然一言不发便要转身,他又在身后拉住她的手。
“你还要假装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席羚默然不语。
她只怪自己天真,因为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好,她竟然开始变得理所当然起来,认为他会像琉里那样,把自己当朋友。
她跟裴彦行哪里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只是在这人生的低谷,身边出现了这样一个人,她这个孤僻寡言的人,居然会对他——这个生活境遇与自己大不相同的人,小小地打开了心扉。
自己太大意了。为了萧纪友而意乱心烦,只顾将出现在身边的裴彦行当做救生圈,贸贸然踏入他的房子。看在他眼中,她也不过一个随便的女子吧。
见她沉默,裴彦行平静地说:“我没有什么别的企图,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夜,明早我送你回去。”
席羚抬起头:“我要回去。”
裴彦行沉默半晌,然后说,好。又说,“我送你。”
“不用了。”
他突然提高音量,再次强调,“我送你。”态度强硬。那一瞬间,席羚突然想,是的,他毕竟是个养尊处优的人,怎容得下自己的自尊一再被人伤害?怪只怪自己太天真,或者萧纪友曾经给予她的温暖,让她冲昏了脑袋,使她以为谁都会这样迁就她。
她便不再坚持,只默然的,转过身去,背对他。
倒是裴彦行意识到自己也许伤害到了她,凝神看她,但见她一如往常的矜持无语,目光望向窗外,似乎神驰远处。
她离自己这样近,但是一颗心却那么远,不知道在哪里。他第一次觉得,人生并非一切尽在掌握中。
席羚朝大门走去。裴彦行注意到,她脚步虚软。他心上一动,想到了什么,忙大步上前去,席羚的身子忽然晃了晃。她伸出手去,虚扶了一下门把,却整个人无力地向后靠。
裴彦行已经走到她身后,扶住她肩膀。
“留下来。”
“我要回去。”
“明天再走。”他有点不悦了,但依旧耐心与她说着话。这个女孩子,怎么像个小孩那样执拗呢?
“让我走。”她的声音有点颤抖了。他觉得不对劲,用手摸摸她额头,发现她脑门有点烫。
“你发烧了。”裴彦行拉着她的手,要往房间里走。她却固执地说,“让我走吧。我实在……”
“实在什么?无法跟一个喜欢你的男子,同在一个屋檐下?就因为你外婆的教育?”裴彦行脱口而出。他觉得可笑。她的思想简直迂腐至极。怎么回事呢?跟萧纪友在一起的这些时光中,也没有能够让她变得开阔活泼起来吗?他索性将她横抱起来,走到书房中。书房的一隅有一张宽大舒服的长沙发,他将她放下来。
她要挣扎,他用命令的语气说:“躺下。”
她忽然就不再动了,也没有力气去动。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前额,动作却是轻柔起来,在耳边说,“我给你拿杯水吧。”她闭上双眼,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听着他的脚步声远了。
她忽然想,自己怎么就发起烧来。小时候她也这样,一遇到压力大的事情时,就独自扛着,直到突然遇上一个情绪的缺口时,她就开始发烧。
因为外婆不许她哭。外婆说,一个女人哭泣,就是软弱的表现,男人就会欺负你。所以她从小就不会哭,也不大会表达情绪。种种情绪积压在内心,除了用音乐去宣泄外,就是通过身体调节了——她会狠狠地病一场。
再次见到萧纪友,也许是她情绪上的缺口。
她躺在那里,书房中十分地安静,整个偌大的居室一点响声也没有。裴彦行呢?他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样久没回来了?时
间过了多长?她突然觉得无助,从来没有试过的,心里有奇怪的感觉涌上来,就像灵感发作时那样,急于寻觅一个出口。
毫无先兆的,她突然就流下眼泪来。原来那感觉竟然是如此舒服,她想起了外婆,想起阿柴,想起萧纪友。那些他曾经给过的温暖,那她曾经以为握住了就这样一辈子的幸福。但最终,他还是最爱他自己,不是么?
她其实并不希望像外婆说的那样,坚强而独立地过完一辈子,不依靠男人。她知道独立自尊自爱的重要,但是一旦经历过感情的温暖,就没法再度躲回冰窟中过活。她像热爱音乐和生命那样,热爱那种温暖。
他曾经给她带来的温暖。
此刻,却只化作两滴温热的泪水,自眼眶滑落。
蓦然间,有一只温暖的手抚上她的脸,轻轻地将她眼角的泪水拭去。她有点意外,睁开眼来,只看见裴彦行蹲在她身前。
“我接了个电话,回来晚了。”说着,他将手中盛了水的玻璃杯放到沙发旁的小边桌上,“没事了没事了。我回来了。”
席羚突然又流下眼泪来。
裴彦行没有丝毫犹豫,伸手便抱住她柔软的身体,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照片(六)

他伸手摸她的额头,她额头的烫热已经退去,他有点惊异,才想到她不过是心结未开所致,因此浑身燥热。只是前额、双颊、脖颈和身体仍有细密汗珠,是少女的香味,还有海风的气息。
他抱住她,她没有反抗,显得极为顺从,身体软绵绵。他从来没见过这倔强孤僻的少女,呈现出如此一面,低头再看她,她双目闭合,两颊潮红,眼角还有泪痕。
裴彦行突然便低头吻住了她。
她很是意外,蓦然睁开双眼,他抱住她的手臂微微一转,手部已经像蛇般滑入她衣领内。他掌心温烫,这微灼的温度让她蓦然清醒与不理智。
席羚腾地推开他,站起身来,撒腿就往门边跑。她奔到门前,却见不到门上有任何门把,边上也没有任何可以让她开门的。
裴彦行已经走到她身后,站住。
而后,她面前的这道木门向左边滑动开启,她几乎是逃亡般向外面跑去。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在这深重的夜色间,只听到夜风拂过树木的声响。看不到萧纪友的车,也没有其他别的车。这里是半山上的私家路段,只见到大片大片茂密的林叶遮挡住这独栋房子。
裴彦行跟在她身后,伸手要拉她,她像触电般躲开。
他见识到这女孩的固执和不可理喻,只低声说:“我送你。”
席羚不言不动。
裴彦行没有再跟她说什么,只掏出电话,要求电话那头司机过来。
挂掉电话,他站在门前,跟席羚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并肩站着。夜风吹来,有点凉意,席羚有意背对着他,抱着双臂看着前方的黑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彦行说:“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我只是喜欢你。”
席羚没说话。
“我知道你心里面还有其他人,我原本没打算让你知道。”
席羚的肩头微微一颤,然后悄悄转开脸。但裴彦行已经看到,在她脸上,那反抗与戒备的神情已经敛去。
裴彦行站在那里,也没有接下去说什么,只是在那里陪她等。两人相隔一段距离地站着,谁也没说话,也没有移动一步,只听着风越过城市喧嚣深处而来。
车头灯的亮光扫过,然后一辆黑色车子远远驶来,在跟前停下。
车子来了。那是裴家的车。裴彦行上前,为她打开车门,席羚没有像往常那样犹豫或推托,没有迟疑,钻入车中。然后抱着手臂,蜷缩在车座上。
裴彦行微微俯□子,对驾驶席上的司机说:“老程,麻烦送一下席小姐。”
接着,席羚清楚地听到他报出了琉里的地址。她惊讶极了,没有料到他竟然如此关注自己。她的内心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说不清楚是什么
。她抬起眼睛看他,像是要看清楚幽暗月光下他的脸。
但车子已经启动,载着她往前驶去。她的手贴在车窗玻璃上,眼前是车窗外往后退去的他的脸,眼神中竟然有依恋与孤寂。
他是个商人。
她没有料到,会在他的眼睛中看到这样的眼神。
琉里家里还亮着灯。这只夜猫也许在熬夜复习,或者窝在沙发上看韩剧吧。席羚在手袋里翻找钥匙,却因为心情焦急,怎么样都找不到。
琉里在屋里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打开房门,见到席羚站在门外。
“你回来了。”她伸出手臂,用力抱住好友。没有问为什么这样晚才回来,也没有流露出什么情绪。
席羚紧紧抱住她。
这是她所能得到的,仅有的温暖。
席羚被柏高“卖”到CB,不过是娱乐圈每天发生的大小新闻里面,极小极小的一件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她依旧到酒店里去上班,只是跟经理提过自己想要调整上班时间,但经理没有批准。不过上了一个星期的班后,席羚发现不再有这个必要了。她再也没有见到过裴彦行。
她想,上次她对他的拒绝,已经伤害到他的自尊心了吧。他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子弟,养尊处优,不是寄人篱下、表面上言笑晏晏但内心伤痕累累的萧纪友。后者戴着微笑的假面具,在人前长袖善舞,在黑暗中会用力需索席羚为他带来的温暖,与她互相舔着伤口。前者,只是贪图自己这个感情迟钝女子的新鲜感罢了。
期间她在媒体上看到,裴彦行和未婚妻Vera再度复合的消息,而萧纪友也再没有到酒店里去。
之前为杂志拍下的那些照片,也一直没有在媒体上刊登。琉里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有点不解,席羚知道那是因为裴彦行已经将照片买下,但她对这件事保持缄默,始终没有说什么。
杂志社按时将报酬给她,甚至付了双倍的酬劳。席羚低头看着手机,盯着屏幕上显示的那串数字,内心一阵犹豫。
她猜,是因为裴彦行。
她曾经如此自尊,不愿意多问什么。
“席羚——”邵姐从门后探出脑袋来,“还有十分钟换班。”
“没问题。”
邵姐看了看她的脸,没说什么,然后关上了门。
自从上次她跟在裴彦行身后,在众目睽睽中步出酒店,上了他的车后,这里的人再也没有跟她说过一句半句与工作无关的话。他们都有意识地躲着她。一开始,是以敬畏的、羡慕的、妒忌的眼光注视着她。
然后,在有杂志刊登出裴彦行和未婚妻Vera复合的消息后,便不时会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在背后说她狐媚,表面
上矜持寡言,却用手段勾引裴彦行。
“只可惜,裴彦行终究还是要和门当户对的世家名媛一块儿。”
“虽然她长得很是好看,但是像这样的豪门,要什么样的美艳大明星不可以,怎么会选中一个打工小妹呢。你看,像二公子裴彦铭的绯闻女友哪点不比她好?”
“主要是裴敬狄那关很难过的。他只能接受Vera那样的名门名媛,就是所谓的演艺圈大明星,也难入他的法眼。”
有人“嘻嘻”一笑,“这么说,想嫁入豪门,那是席羚她痴人说梦了。”
门赫然被拉开,席羚穿着制服突然现身在门后。原本正在休息室里嚼舌头的女孩子看到她的身影出现在镜中,都吓了一跳,回头看着她。却见她径直走过来,眉宇间没有丝毫畏惧,大家都怔住了,一刹那忽然有些不安与羞愧。
只见席羚擦过她们身边,站在洗手池的镜子前,认真地洗手,擦干净,理了理制服,用梳子仔细梳理好头发,然后转身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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