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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卿卿墓云晴 作者:粉岚阁子(晋江vip2014-08-29完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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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夜侧着脑袋,再一次相信,是他的这张脸,给他招来的杀身之祸。
  “你。”沐夜小声的试唤了一句。
  云川闻声睁开了眼睛,他正想挪动下身子,后背传来的刺痛再次让他纠紧了眉头。
  云川一手握着肩膀,面色惨白,忍着痛抬起头来。
  沐夜耐着性子,无神的大眼直视着他:“我才发现,我太轻视你这小身板了……”
  云川被她的话逗笑。
  是,按道理来说,像云川这样重度的伤,莫说是半月,一月之内下地都是妄谈。沐夜从不敢夸口自己的医术,连师父都说她是个半路出家的‘假大夫’,几顿花草给他灌下去,能活过来就是瞎猫碰死耗了。现在呢,人家居然不用人扶自己大摇大摆走出门了。
  这不是铁打的身子,这是拿金子打的啊。
  沐夜瞧着他顶着阳光的那一笑,心中一闷。“不但能跑出来,居然……还能把我扶上床?”
  云川闻言,面色突变:“沐姑娘……可是怀疑在下的品行?”
  沐夜一摆手,摇了摇头。“单是把我扶去床上,估计你胛骨就要裂成四片了,还有那……”说着,沐夜凑上前去,冷不丁地就扯开云川胸前的衣襟,向里一探,一片暗红映入眼中。
  沐夜面色一沉:“果然,肋骨也开了……”
  云川为她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吃了一惊,欲低头,却发现沐夜那白皙的额头正蹭过了自己的下颚,云川瞬地缩起了下巴,身子也紧贴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沐夜身上有股药香,那淡香幽幽飘进云川的鼻间,惹的他原本苍白如纸的面上泛起一抹浅红。云川侧目看着别的方向,身子一紧,原本握在手里的东西落去了地上。
  沐夜低头一看,眸光一怔。
  “你这副身子了……居然还抓了两本书出来?”
  沐夜退开,云川也渐渐松下了身子,伸手将地上的书拾起。
  “我见你睡去,孤男寡女一室,礼法不合。书……我随手带出来,排遣时日罢了。”
  沐夜瞧瞧他手里的书,又看了看他衣襟前隐隐现出的血迹,眉头微皱:“又要多赖我这里些日子了……”
  云川苦笑,身体倚着柱子缓慢地起身。
  沐夜一手挽起他的胳膊,摸到他手腕时才发现他一身的寒气,她用力扶着,一步步向屋内走去。
  云川身上虽是漫了整夜的露气,寒是寒的,可面上却是粉里透红。
  “又给姑娘添麻烦了……”他垂首,眸中净是愧疚之色。
  沐夜看都未看他,提力撑着他迈过了门槛,淡淡回了他一句:“你是我救过的第一个人,从前没有,往后,我更是不会再救了。”
  云川微怔,面上愧色愈浓。
  沐夜又道:“除了我娘和我师父外,你是第一个帮过我的,为这……让我觉得救了你倒也不是件坏事。”说罢,云川的身子已稳落在了榻上。
  他盯着沐夜看了一会儿,缓缓,抿起一抹笑意。
  他听懂了,沐夜是在委婉的向他道谢。而云川觉得,即便是如此‘委婉’的方式,便已是‘隆恩’。
  沐夜瞧着他那双星眸,还有那一脸闪着光似的笑容,眉头微蹙起:“难怪我师父说,只有傻子天天笑。”
  云川重新躺回了榻上,脸上泛的笑意还未退。
  沐夜被他盯得不悦,索性一掀被子盖在了他身上。正是瞧见那床被子,沐夜才想起了早晨那股子刺鼻得霉味。
  “这被子都霉臭了,你也不说,是真傻了么?”
  云川没瞧被子,倒是将目光移到了沐夜的手臂间,他将手从被子里挪出来,迅速地拂过了沐夜的左臂。
  沐夜一惊,只觉他来势未有一点伤意便未躲他,低头再看时,云川的手竟已不找边际的退回了被子里。
  云川嘴角微扬,脸泛窘色:“我当是只飞虫,原是个血渍。”
  沐夜随着他目光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半身的白衣如今已成熟褐色,干涸后的血渍将衣服凝成了硬布片。
  “你也累了,歇着吧,晌午我来给你换药。”说罢,沐夜离开了床边,转身走出了屋子。
  沐夜停在屋外,低头看着自己右手的手腕,那里缠着的绷带显然是被人重新换过了,布缠的松紧适宜且整齐好看。她一层层剥开绷带,只见手腕出的那朵‘血莲’粉中透红,宁静的浮在那里,像是一抹就要褪去一般。
  沐夜眉头纠起:“新药……起作用了?”
  百思,不得解,只得重新缠起布条,轻浅的步伐又起。
  …… ……
  云川的四肢严严的盖在那床发霉的厚被里,直到屋内又静了许久,他才缓缓的将一只手从被中移出。
  他的四指并拢,迎着窗外的晨光微微晃动。三道细微的金光闪现,捏在他指间的竟是三支细如牛毛一般的银针。而这三支针,正是他刚刚才从沐夜的手臂间取下的。
  他细凝着针尖看了许久,伸手在针尖处摸索了一会儿又凑在鼻前闻了闻,垂眸间,叹出一句:“好烈的毒……”
  三根银针均长三寸,云川将他们拧成一股,卡在耳后的发间,手指微碾,三根银针便没入三千青丝之中。
  一双星眸将合,万千思绪涌来。
  …… ……
  青尘山下,荆北城里的童谣声朗朗,一路至京城:
  ‘三寸牛毫拧乾坤,万丈黄泉未成饮。
  天子脚下沐家兵,百年忠铭一朝心。’
作者有话要说:  

  ☆、同食·杀机

  沐夜站在灶台前,只见台下的柴火都烧尽了,黑粥糊在锅上,刮都刮不下来。沐夜瞧着顿时没了食欲,她烧了一炉开水,提回屋去作沐浴用。
  屋子里烟雾腾起,沐夜雪白的肌肤浸在水中,像一尊雪莲,洁白无瑕。屋子里燃着一支檀香,厚重的香气被闷在屋内,香气与雾气相互弥漫、沉淀而后散开。
  沐夜玉肌凝露,仰面间,晶莹水珠纷纷落下。沐夜将右手微微抬出水面,手腕间的莲花图案依旧是淡粉,流血的伤口已结了疤,浅浅的,若不细看便难以察觉。
  是改良后的新药起效了?可是她不过是在新药里加了两味止痛的药草,并没有止血的效果。以往毒发后要数日才能愈合的伤口居然只一夜便结疤了,且次日醒来后的折磨也没有以往重了。
  “救了条命,似乎……是积了点德。”沐夜垂眸,看着平静的水面,淡淡吐出一句。
  直到将身体清理干净,沐夜才觉到有些饿了,这次她没有忘记后院还有个和她一同饿着的,重新蒸了四只白嫩嫩的大馒头,炒了尖尖一盆野菜,这才端着食盘向后院的旧屋走去。
  “小姐!”
  沐夜识出是李忠那老头的声音,脚下虽未停却也慢了不少。
  李忠一身老骨头颠颠几下跑了上来,迎着朝阳,一脸笑的金灿灿的,说道:“小姐,昨天你与梅仁说什么了,她见完你回去就病倒了,又烧又吐,折腾了一整夜。”
  沐夜微侧头,冷淡的目光看着李忠,只道:“她昨日问我旧屋的事,我实话实说。”
  李忠佝着背咯咯的笑了。“那小丫头怎么和小姐你比,莫说死人,怕是连死猫死狗都不敢看的,你与她说那些,可不是要吓掉她魂么?”
  “滚了我正清净。”沐夜冷冷丢出一句。
  李忠见沐夜脚下又快了,正要退去,一个眼斜正瞅到了沐夜手里端着的食盘上,两只牛眼瞬时一睁,来了劲儿:“哎哟哟,老头我莫不是眼花了?小姐这盘里,可是两副碗筷?”
  “…… ……”沐夜不回。李忠两只手一拍,合在胸前,大声道:“想我老头子认识小姐五年,连一杯水都和小姐同桌喝过呢,哎哟哟,屋里这小子,好福气哟!”
  李忠说这话的时候,两人都已走到后院了,以他那嗓门,分明是要故意嚷给旧屋里人听的。沐夜忍不了了,斜他一眼:“你说的那有福之人,昨晚肋骨和胛骨又断开了,再不接上非死即残,你说我是先吃还是先救?”
  沐夜话中意思,不是要和他同桌吃饭,不过是赶个场子边吃边救罢了。可谁料沐夜这一句又给了李老头更大的话柄。
  “又裂开了?”李老头瞪着一双牛眼。“昨夜小姐也在?之前还说恢复的挺好,还说不出半月就要将人赶下山了,啧啧,怎的一夜全都崩开了呢?”
  李忠眯着眼,忽略过沐夜脸上那明显的不悦之色,弓身凑到沐夜身前,低声说了一句:“这是要多剧烈的运动,才能把肋骨胛骨都震碎了?”
  是被‘把沐夜抱到榻上去’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给震碎的。
  沐夜心中暗道,嘴上却只字未说。
  “话说,小姐今天换了身新衣啊,昨儿那件……可是弄脏了?”
  老李的话一出口倒是提醒了沐夜一事。沐夜猛地停下脚步,侧脸打量起身边的李忠。
  李忠正纳闷着,沐夜开口道:“你可有多余的衣物,卖我。”
  李忠一愣,侧头看了看旧屋,又回过头来,脸上的笑意忍都忍不住。他伸手指指旧屋,问道:“里面的……衣服都烂了?”
  沐夜拧眉道:“你只说有是没有。”
  李忠先点点头,接着摇摇头。“有是有,可是……若是给他穿,怕是不妥。”
  “衣物不过避寒之物,有什么不妥?”
  “小姐说笑了,你瞧瞧老李我这身子,莫说里面那公子,小姐你都要高去我一个头了,那公子我也见过两面的,便是将他塞进我这破衣里了,那露胳膊露腿的,何以避寒?”
  李忠瞧见沐夜面上难色,一手搓着下巴上的三两根胡须,继续道:“小姐若是真缺衣物,不是有比老李更合适的么?”
  沐夜疑惑的看着他。
  李忠四下看了看,小心翼翼的伸手点了点前院的方向,接着小声说道:“香草居里面那位常客,他那身形,与这位公子可是差不多呢……”
  沐夜身子一怔,杏目凝着他,口中念道:“师父……”
  李忠点了点头,又道:“就是不知小姐敢不敢担这风险了。”
  沐夜眸光忽闪不定,心中几番风起云涌,也不知两人又静立了多久,沐夜终将手中的食盘落在了李忠的手上,转身一纵,瞬时消失于原地。
  李老头笑着负手立在院子里,侧过脸正瞧到那间爬满了深红色藤蔓的旧屋。意味深长道:
  “老沐家这死人院里……这下热闹了。”
  院中一道风荡过,激起旧屋上一波波深红的浪。密密的藤蔓包裹住的旧屋,像是在拼尽全力的保护着里面的什么,或是珍贵的物,或是人……
  …… ……
  旧屋的床上。
  云川觉得全身的肌肉和骨头都在叫嚣着,像是在谴责他昨晚以单薄之身度过寒夜的恶行,胸前的肋骨和胛骨更是痛到麻木,如今的云川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小心。
  沐夜凝着他白纸一样的面色,同样的场景,像是将昨晚掉了个个,只是沐夜予他的不是担忧不是焦急,只淡淡的三字:“自找的……”
  云川轻轻浅浅的点了下头,苦笑,是,是他自找的。
  沐夜冷言说完了,接着将手里的一摞衣物丢到了云川的床头,继而道:“你昨晚帮我,当是还了我,你我算不拖欠了。”
  云川瞧着床头的衣服,雪丝的里衣,陕锦青衫长褂,便是放在京城也是不俗的价钱。云川没有问她衣服的来历,只苦笑着回她:
  “我活一日,都是我欠姑娘的,如何还得清……”
  沐夜凝着他的眸子,两人间静了一会儿,云川又道:“好香的菜味儿。”
  沐夜转身,将他的那份饭菜端至床边,将筷子递给他:“糊锅炒的,香是不可能了。”
  云川缓缓抬起手,接过筷子,勉强提力叨起几根菜叶放到嘴里,还未嚼几下,惨白的唇角一抬,直道:“香,糊香味。”
  沐夜几乎要被他不着边的奉承气出血来,瞧着他那打着颤捏着筷子的手,心中有些发急。她一把抢回云川手中的筷子,夹起几根菜送到他嘴边。
  云川微愣了一下,明眸扑闪着,半是惊讶半是窘迫。
  “你吃是不吃?莫不是想在这赖一辈子。”沐夜冷道。
  云川苦笑,微微张开口,沐夜见缝就将菜塞了进去,其势凶猛,云川整颗脑袋都被她塞的一晃,他轻咳了几下,一面笑着一面嚼着嘴里的菜。
  沐夜颓下双肩,端过床边的水喂给他喝,接着又给他叨菜,接着是馒头,几番往复,就在沐夜也没有察觉的时候,她手中的动作,愈来愈轻,一双紧蹙的柳眉,也缓缓舒开。
  直到沐夜给云川喂完饭,晌午已过半,沐夜自己的那份饭菜还未来得及食用便又开始给云川包扎身上的伤口。云川几次劝他,最终被其激烈言和暴行阻止。
  不消多时,云川被重新包成了一个‘干尸’,唯一的进展是他脸上不再有绷带包裹,沐夜只在他眼上的疤痕上涂了薄薄的一层药膏。
  沐夜又将抱来的被子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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