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圆舞曲-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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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维笙扫了萧远枫一眼，后者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他没有出口询问他从何处得知他是警官这一信息，有些事彼此心照不宣。然后便紧紧盯着苏杭，一字一句道：“别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调转车头绝尘而去。
苏杭垮下肩膀，唉声叹气。
萧远枫一个指头弹过去，“应付不来还招惹这么些不三不四的人。”
苏杭不乐意了，“什么叫不三不四的人，人家可是国家公职人员，你个资本主义剥削家才是不五不六的呢！”
“哟，为了他跟我顶嘴，那刚才干吗利用我？”
“哎呀呀，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利用，这怎么能说是利用呢？这叫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亏你还是资本家呢。”
“几天不见，牙尖了不少，来来，我看看。”说着去捏她的脸。
苏杭忙不迭的扒拉他的手，“说话就说话禁止动手动脚。”
“唉，别闹了，我烦死了。你，把东西提上去。”
萧远枫挑了挑眉，“你这是邀请我进你的香闺？”
苏杭做沉思状，“我忘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乔乔在吧？不晓得她会不会把你轰出去。算了，我自己提，您老请回吧。”
“沈乔乔回了东部，今晚不会回来了。我今儿算是见识到什么叫过河拆桥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萧远枫痛心疾首。
“你怎么知道的？她没跟我说。”
“她家里出了点事，我来的时候正见她慌慌张张的出门，我没问，只是叫了司机送她回去。”
“乔乔的家在东部？她是松城人？为什么从来没听她提起过？那放假为什么不回去呢？她家里还有什么人？”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她的工作简历家庭成员里只填了一个外婆。她走的时候脸色很不好，也不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苏杭愣愣的低着头，语气里略带哭音，“我该怎么才能帮她？”
萧远枫一脸萧瑟：“她倔成这样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过了很久苏杭像是才想起来，“你找我有事？”
萧总仰天长叹：“你终于想起来了。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
苏杭一脸惊恐。萧远枫暗叹这年头只有实话没人相信。
他其实真没什么事，从机场回来就直奔了苏杭这里。他也不知道来干什么的，就是想见见她，仅此而已。只是没想到，会碰到林维笙。
苏杭说，那是她的哥哥。显然，那位林警官不是这样想的。
苏杭，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萧远枫最终还是得了被允许进入苏姑娘闺房的权利，原因是一楼方大妈遛弯回来看见苏杭大呼小叫：“小苏啊，你可回来了，这是你男朋友吧。我可看见他老早就等在这儿了，还当是来拍戏的大明星呢，左瞅右瞅也没瞧见摄像机什么的，原来是找你的。小苏啊你可真是有福气，这男朋友长的跟画里走出来的似的，看着真叫人喜欢。你俩什么时候的事啊？怎么没听你说过呢？小伙子做什么工作的啊？哎呀你看你俩站一起真是登对，越看越好看……”
苏杭相信若是不阻止眼前这位方大妈绝对会说到山无棱天地合才与君话别。苏杭悄无声息的朝天翻了个白眼，转眼间堆起满脸的笑容，扯着方大妈的袖子道：“阿姨，您可知道这男人经不得夸的，您看看这么大会儿功夫，呼出来的气都往天上飘了呢。他哪儿比得上您家小方哥，那才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呢，小方哥要不是已经结婚了，我哪儿看得上他，您说是不？我们还有事，先上去了，就不陪您了啊。”说完指使萧远枫提着行李随时准备冲上楼去。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个真理从古至今横行无阻。方大妈笑的花枝烂颤可劲儿点头的同时不忘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黑面神，“你这丫头啊，就是嘴甜。大妈不耽误你们小两口了，我走了啊。”走之前还从她提着的兜里拿了两根黄瓜塞进萧远枫手里。
苏杭看着萧美人指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提着两个包的同时捏着两根晶莹剔透的小黄瓜，感觉无比和谐。
萧远枫作势要掐她的脖子，苏杭慌忙大喊：“形象，一定要注意形象，你可是从画里走出来的谪仙样的人物。”
萧仙人不屑一顾，“画里走出来的那是女鬼。”
苏杭搓搓冻僵了的双手，“我们一定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讨论这种问题么？”
萧总未加思索便觉此话甚是有理，于是雄赳赳气昂昂大步迈向苏姑娘家。
进屋之后，萧远枫很是风流倜傥的将一只手靠在墙上一只手叉腰，神秘一笑，“知不知道刚刚你对那个黄瓜大妈说了什么？”
“是方大妈！说什么了？管它说了什么，打发了她才是正道！”
“嘿嘿，你刚刚承认了我是你男朋友。”萧远枫笑的很自在。
苏杭如五雷轰顶，又被这个贱人占了便宜。
萧远枫看着呆愣的她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轻轻的揽住她的腰，“苏杭，承认吧，你心里是有我的。”
有他吗？
“萧远枫，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这些日子经历的事情太多，已经超出了她能处理的范围。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让她休息一会儿，就一会儿。
“没关系，慢慢来。”
很快苏杭就从美色中回过神来，冲萧远枫说：“看样子乔乔真不在。你自己坐会儿，我收拾一下东西。”
萧远枫皱眉收回半空中的手臂，只觉意犹未尽，暗叹这妮子清醒的如此快。
苏杭整理完回到客厅的时候，见萧远枫正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啃着小黄瓜看着她那本《37°女人》。
“你个大男人看这种书？”
“男人怎么就不能看这种书了，看这个才能更具体的了解女人。再说了，茶几上就只有这一本书，不看这个看哪个？”
“那你拿回去看好了，不留你了。”
“眼看到吃饭点了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就想打发我，苏杭你也忒小气了。”萧远枫边啃黄瓜边摇头。
“我这不请你吃了黄瓜吗？”
“这黄瓜本来就是黄大妈送我的，怎么就变成你请我的了？你这叫颠倒黑白。”
“是方大妈！”苏杭有气无力，“我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子，头很痛，想睡觉。”
萧远枫仔细瞅了瞅，果真见她的脸色有些白，怒道：“晕车怎么不早说，还在外面吹那么久的风。”
苏杭摆摆手，“没什么，睡一觉就好了，要不然吃不下饭的。”
“那你睡去吧，我等你醒过来。”
“这不太好吧。”苏杭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
“有什么不好的，你睡两个小时，起来刚刚好吃饭。”
苏杭果真就睡了两个多小时。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揉揉酸涩的眼睛，她迷茫的走出卧室。一股饭香味，乔乔回来了？
打开厨房的门就见萧美人戴着她那做摆设用的可爱的海绵宝宝围裙拿着铲子正对她张牙舞爪。
隔着迷蒙白雾的萧远枫眨眨眼，极其无奈的说：“你要勾引我也不要挑这个时候好不好？我很难下手的。”
苏杭视线向下瞅瞅自己，她习惯了睡觉不穿内衣，而只着一件睡衣的她，的确有勾引他人之嫌，只得撒腿跑回卧室。
等她换好衣服扭扭捏捏出来时，萧远枫已经摆好了碗筷，等候她大驾光临。
很难得家里的餐桌今天派上了用场。四菜一汤，土豆牛肉，红烧茄子，青椒肉丝，西红柿炒蛋，还有一碗虾皮豆腐汤，很普通却精致的家常菜。
苏杭很吃惊，冒着心形泡泡崇拜的眼神望向萧远枫，“你居然会做饭。”
萧远枫打断她的花痴样，“会做饭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我这么多年一个人，不会做饭岂不是要饿死了。”递过杯子给她：“喝口水再吃饭。”
苏杭咕咚喝下整杯水，“我就不会，也没见我饿死。再说你不是有张阿姨吗？”
“张阿姨是这几年公司上了轨道以后才请的，前几年很少有正儿八经吃晚饭的时间。”萧远枫带着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她，可劲儿的摇头，“怨不得你这小身板跟那麦秸秆一个样。”说完还特意在某一处停留了片刻。
苏杭立刻双手抱胸，“流氓。”
萧远枫开怀的拉了她的手，“不闹了，吃饭吧。”
苏杭吃的尽兴的时候想起了一件事，转头看向萧远枫，“冰箱里还有东西？”
“除了三个鸡蛋什么都没有。”
“这些你出去买的？那你怎么回来的？”
“我去了你卧室掏了你口袋找的钥匙。”萧远枫头不抬眼不睁。吞下一口米饭，又说了一句：“趁这点功夫我还去配了一把。”
苏杭震惊，筷子在手指的支配下颤颤巍巍的指着他，“你……”
此时萧远枫的电话响了，千篇一律的苹果经典铃声。苏杭嗤之以鼻。
只听他嗯嗯啊啊了片刻后，放下筷子很郑重的对她说：“沈乔乔的外婆生病了，恐怕没多长日子了。她拒绝了司机的帮忙，坚持一个人照顾老人家。短时间内怕是回不来了。”
苏杭沉默，半响后低低的说：“乔乔很苦，可我什么都帮不了她。”
萧远枫摸摸她的头发，同样沉默。后半顿饭两人都觉索然无味。
只是这一事件使她成功忘记了某人拿了她家钥匙登堂入室的插曲。
第17章 第 17 章
过了元旦，校园里来来往往抱着书本的学生明显多了许多。冲刺四六级的，备战期末考试的。苏杭和楚韵并肩看着一路小跑占座的同学们，不由得感慨岁月不饶人，青春如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然后就听见江绍然吼叫你们两个小鬼快来干活。二人偷笑。
那晚在萧远枫走了以后苏杭打了个电话给沈乔乔。她只是平静的说已经辞了职，外婆所剩时日无多，想多陪陪老人家。许是察觉出苏杭的低落，末了补充一句待到所有事情结束，她还会回来。苏杭总算放下心来。
日子依旧在有条不紊的继续着，苏杭一个人面对空旷的房子时而心酸。萧远枫这段时间工作很忙，偶尔会陪她吃饭，也偶尔会带她和顾正帆聚聚。这让她感到很窝心，虽然她和顾少爷两个人凑在一起除了吵嘴基本没有其他消磨时间的方式。有时候她甚至会觉得很多时间都在用思念萧远枫来打发。
从元旦后她就没有见过林维笙，这是她心底唯一一块小小的心病，不知道何时会爆发出来。
松城是座沿海城市，四季温差不若内陆明显。夏天雨量颇多，冬天却很少下雪，即便下了也是触地即融。与之只有一城之隔的苏杭的家乡滨城却不同，近几年每年都有春运时期大雪阻断高速公路的消息，只新闻版面那一帧外来打工者伏地痛哭的照片也会让苏杭心酸不已。所以她一直很珍惜现在拥有的。
元旦过后很快便到了寒假，实验室里有少许留下来做课题的研究生，也有个别趁此机会搞科研的教授，更多的人比如离家比较远的楚韵第二天就收拾包裹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苏杭应了几个学弟妹的要求，多待一个礼拜，帮忙他们的实验。
萧远枫去了北京，可能要除夕之前才会回来。苏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不想承认，她真的很失落。更不想承认，她留在实验室的目的只是想也许在走之前还有可能再见他一面。
矫揉造作的她打过电话去的时候，萧公子很是意外。语气温柔的能滴出水来，说他尽量赶回来。她总算放下心来。
只是到了腊月二十二的那天，他告诉她北京的合同出了点问题，这几天回不去，叫她先回家陪父母过小年。
苏杭无限忧郁也只得落落寡欢的踏上了长途车。
苏妈对于女儿迟迟不肯归家的行为表示愤慨。苏杭白眼一翻说了句她要睡觉就进了卧房。苏妈在后头扬起巴掌，苏爸劝道女儿晕车你又不是不知道，瞎起啥哄。老太太意兴阑珊的收了手。
就这么一直到除夕，也没再收到萧远枫的任何消息。苏杭赌气的想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这棵老么咔嚓的五角枫树。罢了，暗自叹气，她是何时单恋上这棵树的？
除夕晚上，苏杭正听着毛阿敏的《幸福》感动的热泪盈眶时，电话响了。
陌生的松城号码。苏杭避过吵闹的电视机走向卧室接通。对方沉默片刻后低声开口。
是林维笙，声称此刻就在她家楼下。
苏杭不知所措，匆忙换了衣服下楼去。
见了她林维笙似是很高兴，说：“春节前夕很忙，局里很多工作要汇报，很多案子要结，没来得及载你回家。”
苏杭吸了一口气，开口笑道：“笙哥客气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林维笙皱眉，“我希望我们能不分彼此。”
尴尬的沉默许久，苏杭叹了口气，袅袅的白雾随之升起。
“笙哥，我们早就结束了。你若是希望我们还能像儿时一样相处，就不要再提这件事。而且…”她顿了顿，“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那天那个男人？”
“对。”苏杭坚定的回答让林维笙咬紧了牙关。他知道苏杭不会一直等着他，那个男人有眼光看出她的好。
他也想过放手的，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他想了很久，可是谁能教教他怎么才能放开一个夜夜都会出现在梦里的人？他拼死拼活从北京回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眼前这个喊了自己十多年“笙哥”的小丫头。
所以不能放，绝对不能放。
“不到最后一刻没人会知道谁输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