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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部分

谨言-第263部分

小说: 谨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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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羊脂玉。”

楼少帅从盒子里拿起玉雕,动作很随意;貌似没觉得有多贵重。若非这只是个摆件,不是个贴身的挂件,楼少帅压根不会让李谨言收。依华夏传统,以玉为礼是有讲究的,并非越贵重越好,礼送不对,当真是要得罪人的,更甚者,老死不相往来都有可能。

捧着玉雕,想想后世羊脂玉的稀少和珍贵,李谨言只觉得手心都在发烫。

收礼的不只是李谨言,还有和少帅们“平辈”的楼二少,以及矮一辈的小胖墩。

送给小豹子的多是匕首和精巧的手枪,匕首没开刃,枪里也没有子弹,给小胖墩的也差不了多少。刚刚马少帅抛着玩的匕首,此刻正被楼二少握在手里,从刀身上的反光就能看出,一旦开刃,这把匕首会有多锋利。

李谨言看着堆在面前大大小小的盒子,除了金银玉器就是珍珠玛瑙。明明他上次收的礼也和小豹子一样,怎么这次换了风格?

想不明白。

不过再多来几次,他差不多能开家珠宝行了,还是不需要成本那种。

少帅们到总统府,显然不只是为了“送礼”。

看到在桌上铺开的地图,李谨言找了个借口,带着小豹子和小胖墩离开了会客室。

走了几步,回头看一眼身后,果然,会客室里的人都聚到桌子旁,楼少帅立于正中,手中的笔点在地图上的某个位置,其他人或是拧眉,或是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二十九个年轻的军人,二十九名即将接过父辈重任,站在权力巅峰挥斥方遒的将领。

到了那一天,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都将影响到这个国家和民族。是继续沿着上升之路攀登,还是因野心走上岔路?

年轻,代表着各种可能。

李谨言不懂得揣摩人心,说到底,刨去手中掌控的庞大商业集团,他就是个普通人。跟随白老学了几个月的官场厚黑学,每次考校出的成绩还比不上小豹子。

有些事明显需要天分,勤能补拙,也要在付出百分之九十九汗水的同时,有百分之一的天分存在才行。

专注于地图上的楼少帅突然抬头,军人的敏锐,让他轻易捕捉到李谨言的视线。

抛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李谨言笑了笑,朝楼少帅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去。

八字没一撇,想这么多干嘛?

安顿好楼二少和小胖墩,李谨言疲惫的倒在床上。虽然两个孩子都很听话,照顾起来依旧不是一般的累。

捶了捶有些酸的胳膊,随手抓过枕头抱在怀里,翻了个身,闭上双眼,思绪放空,睡意渐渐涌上,迷迷糊糊中,房间的门被推开,李谨言以为是楼少帅回来了,再一听,脚步声却有些不对。

睁开眼,是楼二少和小胖墩。

小胖墩见李谨言撑起头,没等他开口,直接举起手里的画报,“言舅舅,读画报,之前答应云儿的!”

李谨言打了个哈欠,“云儿,今天晚了,要不明天?”

“言舅舅,说话要算话!”

“言哥,外祖父教导,言出必行。”

好吧。

李谨言无奈,总不能让小豹子和小胖墩以为他失信,起身下床,把两个团子全都抱到床上,用被子包好,披上外衣,走到门边,对跟过来的丫头说道:“睿儿和云儿今夜留这,热两碗羊奶来,少撒点花生。”

丫头们答应着下去了,李谨言关门回身,却见两个小孩在床上扑腾开了,枕头被子滚成了一团。

仰头四十五角望天,李谨言深深叹了口气,他今夜八成睡不好了。

羊奶送来,两个团子老实了,李谨言靠在床头,翻开一册画报读了起来。舒缓的声音在室内流淌,古早的神话故事,配合着图画,倒也趣味盎然。

两个孩子听得认真,一册读完,两人捧在手里的碗也空了。

“刷完牙,再读下一册。”

李谨言的话相当于“命令”,楼二少最先响应,小胖墩磨蹭了两下,也乖乖下床。

一阵忙活,再读完一册画报,一大两小全都去会周公了。

守在门外的丫头侧耳听着,屋里没了声音,小心的推开房门,果然,都睡着了。

轻手轻脚的将李谨言扶着躺好,又小心的退了出去。

灯光熄灭,室内一片静谧。

楼大总统和楼夫人回府时,少帅们还没离开,听到会客室里传出的“争执”声,楼大总统也来了兴致,让楼夫人先去休息,自己去了会客室。

桌上的地图已经被移开,李谨言从关北带来的一套沙盘被摆了上去

这套沙盘原本是给楼二少带来的玩具,比之前那几套做得更加精致,不只有平原沙丘,还有沙漠和沼泽密林。

少帅们分成几队,在沙盘上进行战术推演。很显然,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对战,而是几股实力交杂在一起,四周都是敌人的乱局。

楼少帅和龙少帅指挥的两支队伍攻势凌厉,防守得当,刘少帅的战术也算是中规中矩,宋少帅略有些弱势,马少帅……谁遇到他都头疼,不防守,只是一个劲的进攻,别人防守他进攻,别人进攻他照样进攻,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下山的猛虎,凡是挡路的,不管子丑寅卯,全都一口咬上去。

打胜了就一句话:“家学渊源。”

手下败将狠狠咬牙,果真是胡子作风!

山西的阎少帅之前一直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在几股势力打成一团的乱局中,他的部队却异军突起,生生挡住了宋武几倍于他的兵力。

若不是宋武及时回访,恐怕会被他从中间把军队拦腰截断,一口一口吃下去。

战况越来越激烈,从开始的敌我不明,到后来的几股势力开始联合,最终在沙盘上形成了以为楼,阎,马三支队伍联合,对抗龙,宋,刘,唐四部军队的局面。

在绞杀中出局的,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七人在沙盘上展开一场又一场厮杀、

室内的气氛愈发紧张,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高度集中,连楼大总统走进来也没发现。

楼大总统没出声,也将目光对准沙盘,看着交战队伍调兵遣将,坦克,飞机,大炮都被用到极致,进攻部队不间断的冲锋,防守部队咬牙坚持,一步也不后退,若是在真正的战场上,这样的战斗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惨烈。

这帮老兵痞子都是怎么养儿子的?楼盛丰眉间挤出一个川字,这就是一群狼崽子,一身的狠劲。早二十年,自己碰上了也未必能得着好。他几乎可以下断言,只要被这群狼崽子给盯上,不把命丢了,也要缺胳膊断腿。

不过,狼群总要选出头狼,否则早晚是件愁事。

叹了口气,小辈太优秀了,也愁人啊。

 254第二百五十四章

会客室内;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拼杀;交战双方始终不分胜负。 /

楼大总统不得不咳嗽一声;一来为提示自己的“存在”,二来也为打破“僵局”。继续“打”下去,到明天早上也未必能有结果。

或许是棋逢对手杀得兴起;楼大总统没得到任何回应。提高声音又咳嗽了两声;楼少帅才从沙盘上移开目光;直起身;放下指挥棒;“父亲。”

态度恭敬;表情无波,连声音都没多少起伏。就好像刚刚亲自率领坦克集群上阵冲杀的不是他一样。

从紧张的“战斗”中回过神来;宋武等人立刻向楼大总统敬礼问好;腰背挺得笔直,军礼敬得一个赛一个标准,就是没人开口问一句,“大总统是什么时候来的。”

脑子进水了,才会这么想不开。

礼貌的寒暄几句,见时间不早,众人便接连告辞。同时不忘留下一句:“长风兄,改日再战。”

别看欧洲现在太平了,日本被揍得缩起了脖子,少帅们普遍认为,凡尔赛和约带来的不会是长期和平,欧洲早晚还要打起来。就像送援助物资到德国的兵哥曾说过的,战后的德国埋着火药,一旦时机成熟,必定会被点燃,爆炸。

“凡尔赛和约签订后的德国,就像是一个被关在监狱里的犯人,看守尽职尽责,囚室的铁栏杆和墙壁却没想象中那么牢固。”龙少帅说道:“法国人迟早会再倒一次霉。”

“德国人并不认为自己战败。”只从巴黎和会期间的德国报纸,就能清楚看出这一点。

马少帅貌似粗枝大叶,匪气十足,一旦论起军事政治,国际局势,目光同样敏锐,“一个不认为自己打了败仗的国家,却要被迫接受这样的条款,搁谁也不会服气。”

“一旦牵涉其中,必定会惹上麻烦,可事有两面,这也是华夏的机会。”宋武看问题的着眼点更倾向于政治方面,在战场上,他不是在场大多数人的对手,但于政治一途,同龄人,真没多少能玩过他。楼长风这样逆天的除外。对于楼逍,宋武也时常会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麻烦,也是机会。

李谨言回府之前,楼少帅等人就在讨论,一旦大战再起,华夏该何去何从。效仿美国奉行孤立主义是绝对不可能的,华夏并不具备美国一样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若要参与进去,就必须考虑一个站队问题。

华夏已经成立联邦,联邦有多少成员国,都分布在哪里,对华夏的边境安稳以及今后的发展,都是大有影响。危险能消灭在萌芽中最好,那些两面三刀,当面陪着笑脸,背过身去,就想着法从华夏身上咬一口的,总是要让他们知道,凡是敢惹华夏的,都要付出代价!

说华夏欺负人?不讲理?

和一群听不懂人话的,是不需要讲道理的。揍一顿,再扇两巴掌,这才是彼此沟通的最佳方法。别说是现在,就算是后世,同样谁实力强,拳头大,说话的声音才更响。

霸权主义?

山姆大叔总把人权和公理挂在嘴边,可在他们身上,这四个字才体现得淋漓尽致。一边高举着“人权,公理和正义”的大旗,一边干着狗屁倒灶的事,偏偏有人专门吃那一套,还美其名曰:众人皆醉我独醒。

所以,在没“被”公理,“被”正义之前,一定要先出拳,把对方揍趴下,道理就站在自己这一边了。

按照李三少的话来总结一下,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揍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实际操作起来,少帅们只会比李谨言所能想到的更“彻底”。

送走客人,楼氏父子也回房休息。

楼少帅站在床前时,床上的一大两小早就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守夜的丫头在门后探了一下头,又飞快缩了回去,她从来不知道,只是个背影而已,就能这么吓人。搓搓胳膊,“职业经验”告诉她,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声,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过了一会,听到室内传来声响,丫头壮着胆子又探了一下头,就见楼少帅正抱着楼二少迈步走出房门。

几分钟后,楼少帅空手回来,再出来,怀里的变成了小胖墩。

从头至尾,小豹子和小胖墩都没醒来,被包裹得严实,躺在楼少帅怀里,还砸了砸嘴。

睡梦中,李谨言发现怀里的小火炉不见了,无意识的朝身边摸,摸到了人体的温度,靠上去,个头好像比之前大了一点,还不是一星半点。就算这样,李三少也没醒过来,反而睡得更沉了。

翌日清晨,李谨言醒来后没看到小豹子,抻了个懒腰,却也没觉得奇怪。在关北就发生过这样的事,不过,有幸被楼少帅搬运的只有楼二少。

楼少帅靠坐在床边,没有军装,只穿着黑色的长裤,浅色的毛衣,少了一分铁血,多了几许温和与安静。

“醒了?”

“恩。”李谨言没急着起身,侧躺着,貌似还有些迷糊。

一只大手罩上他的额头,手指插进发间,轻轻按压,李谨言半合上双眼,像是一只正在被顺毛的大猫,就差从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了。

若不是墙上的自鸣钟敲响,丫头来请两人去吃早餐,李谨言差点又睡了过去。

餐桌上很沉默,只是楼二少和小胖墩望着楼少帅的表情,怎么看都像带着控诉。

上午九点,前德意志驻华全权公使辛慈再次来访。虽然打着拜会楼少帅的名义,两人话中所谈的内容却和“私人友谊”相距十万八千里。

经楼大总统授意,就华夏与德意志恢复邦交一事,楼少帅给了辛慈肯定答案。

“还要递交国会审议,最快是在年底。”

“这真是太好了。”

有了这个口头承诺,辛慈进而提出了他来访的另一个目的,魏玛政府希望同华夏订立密约,以德国的技术和工程师同华夏兵工厂合作,共同研发和制造武器。同时,德国也希望能同华夏再次开展贸易。

凡尔赛和约规定的巨额战争赔款,以及对德国贸易的变相封锁,给德国经济造成了巨大的负担和打击,在交付第一笔赔款后,德国就出现了可怕的通货膨胀。

和约中还规定,一旦不能在期限内交付赔款,需要以矿产能源和机械设备抵偿,这大大激起了德国人的不满。为了缓和国内矛盾,魏玛政府必须想办法稳定物价,降低失业率,尽可能的恢复经济,最基本的,让大部分国民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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