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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鸩赋-第34部分

小说: 鸩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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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老宋只怕在这里,谁知,竟又回了大厨房,都是玉屏那丫头,待会见了她,我定要好好教训两句”

小螺子忙劝道:“姐姐别快生气,玉屏也是奉了二爷的话,她哪里敢私自做主叫人,姐姐可别跟她置气,二爷听见了,又是一场事。”

锦笙听了这话,眼里就快迸出些急泪下来:“小螺子你瞧瞧,二奶奶平日里,多么刚健爱说笑的一个人,今日席间,因了昨晚之事,竟一句完整话说不出来,本想让老爷说两句公道话,谁知又是好一场教训,二奶奶生来心气就高,你不知道,我却是从小跟着二奶奶大的,在张家时,二奶奶真真是娇养惯了的,老爷太太,上下兄弟,哪一个不把她捧在手心?到了这里,却当着众人,受这些狠气,你说说看,二奶奶哪里能好过得了?”说着,便呜咽不止。

小螺子听后,忙拉过锦笙的手安慰道:“姐姐快别如此,二奶奶不好受,我们心里就更是难过,原是指着主子安乐才有份安稳日子,现主子们闹起来了,我们可不得受罪了?姐姐与二奶奶自小相处,见二奶奶如此,心里难受,也是自当,只是,到底这里是安府,姐姐这样的话,快快收起,别再说了,若叫人听见,传到老爷二爷耳朵里,二奶奶就更加难处了。”

锦笙边哭边说:“小螺子你说得在理,只是二奶奶心中郁气已结,若不消去,再来十个太医,只怕也不得好。若只管这样病下去,怎么得了”

子规一旁听着,此刻便忍不住开口道:“二奶奶原是心病,自当心药来医。”

锦笙怒瞪了她一眼,道:“这还用你说,傻子也知道,只是心药哪里取得?我们不过丫鬟下人,又做不了二爷的主。”

子规不急不忙开口道:“丫鬟下人是做不了主的,不过,老爷就不一样了,二爷的主,只怕也就老爷能做。”

锦笙听了更怒,小螺子也道:“子规你疯了,老爷才发了一场火,这时如何能说得?”

子规更慢条斯理,却道:“我们说不得,有人能说。”

小螺子忽然明白过来:“芩姑娘”

锦笙心里一亮,一时也顾不上许多,竟向子规作了一揖,完后立刻转身,口中还叫道:“我去元平院了,小螺子你记得炖粥,好了就送去荐红院”

小螺子应了一声,又转头看了看子规,二人皆微笑不语。

拢香院里,宁娥捧着一杯茶,端坐于上,正漫不经心地听着地下金徽回话,金徽心急如焚,一口气将话说完,便只等着宁娥吩咐。

宁娥却只管坐着喝茶,金徽等了片刻,心中怨气渐长,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大*奶,二奶奶那里急等着救命呢,快些找人,请太医来吧”

琴丝正在屋内掸尘,听见这话,不待宁娥说道,先开口道:“你忙什么?没见大*奶正喝茶吗?大*奶忙了一上午了,这才坐下来喘口气,沾点水,你就这么慌慌张张地,难不成大*奶要听你使唤了?”

金徽一肚子委屈不满,这时全不敢说话,只看着宁娥,满眼哀求。宁娥并不看她,将茶喝够后,方才开口道:“真正是渴坏我了。琴丝,去二门外告诉长敏,找王太医来家看看。”

金徽忙对琴丝道:“不用劳动姐姐了,我去吧。”说着也不等宁娥说话,起身就走,琴丝忙叫住她:“大*奶这里坐着呢”

金徽方惊觉自己有误,又赶紧回了宁娥一句:“多谢大*奶,我下去了。”方才慢慢退了出去。

琴丝冷笑道:“这下,可该得了教训了吧”

宁娥眼光止住她的话,开口道:“你少得意,今儿不过是老爷给了她个难堪,过后好了,她一样是你二奶奶,也看老爷意思罢了。”

琴丝更是冷笑:“那就得看她娘家,银子够不够壮了。”

宁娥闻听此言,立刻站了起来,走到琴丝面前盯住她:“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

琴丝一下反应过来,吓得立刻跪了下来:“大*奶饶命,我竟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大*奶饶命”

宁娥狠狠道:“饶命?我饶你的命?若刚才这话传到老爷耳朵里,老爷定以为这话是我教给你的,只怕连我的命都要不保,还能饶你你这蹄子,就是不长脑子,嘴里整日里胡浸,我今日不打你,你定是不知错了”说着就是一个耳光,打得琴丝翻倒在地,捂着脸,眼泪直流。

宁娥一掌既出,自己也愣住了,不相信真的打出了手,又望望地下的琴丝,一下便弯下腰去,将其扶了起来,又用手轻抚脸颊,柔声问道:“疼不疼?”

琴丝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轻轻摇了摇头。

宁娥叹了口气,口中喃喃道:“从小就是你跟着我,我的心事都不瞒你,你的心事,我也尽知。你最是眼利嘴快,我就说,总有一天,你要吃亏,你偏不信,说有我在,谁敢给你亏吃。这下可好,别人且不用说,倒先吃了我一巴掌,唉”

琴丝带泪,又是羞又是愧,更兼气恼,口中便道:“我们再如何跟着,也不过是奴才罢了,大*奶教训几下,也是应当的。”语气酸楚,令人不忍卒听。

宁娥拉过她来,将其按在椅子上,站于面前道:“你这丫头,当真是我惯坏你的,你也不想想,也就我这里,若出了这院门,任这园子里的谁,听了你刚才的话,你不是个死字?我也是一时心急,虽则在这屋内,我能保得住无人将你这话传出去,只是往后,你再如此口松,当着众人,我如何收拾?”琴丝听了这话,便半抬头看了宁娥一眼,口中待说不说,欲言又止。


第五十章 乱魂迷眼看不得

第五十章 乱魂迷眼看不得

却说琴丝嘴快,宁娥正细细说理给她,也是未雨绸缪的意思。琴丝口中认错,心下却虽有些不已为然,心想不过在这屋里,左右也没有外人,又何必紧张至此?

只是到底宁娥身份在上,琴丝也不由得低下头来,轻声道:“大*奶说得是,今儿是我过分了,一时嘴快,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虽在这屋里,无人听见,也是不该的,大*奶原教训得是。”

宁娥见她似仍有不快,便再苦口婆心道:“有些话,就算在这屋里,也说不得,怕就怕说惯了嘴,出了这屋去,也是一不留神就出了口,到时便难收场。你跟我进这园子里,也有几年了,这里人多口杂,且最是各门各院的,斗得厉害,各人心里都有一本帐,见面都是笑,心里却多怨,你难道还不清楚?若再不小心从事,别说是你,就是我,也一样难处。今日二奶奶之事,就是最好例证,平日里她何等风光,老爷是一句重话不肯说的,若与二爷有了纷争,也是偏她的多数,总归说二爷的不是,今日如何?她也不过是一时气急,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惹到老爷痛处,到底弄了个里外都难堪,下不来台才罢,不也就是一句话的过失?”

琴丝细想,原竟大有道理,遂服软道:“大*奶说得极是,原是我错了,不该顺嘴胡说,下次再不敢了。”

宁娥叹了口气:“错不错的,你心里知道就好了,只是记得,若还有下次,这园子里你可再难住了。”

琴丝连忙抬头哀求:“大*奶,我断断不敢了琴丝这一辈子,只求能守在大*奶身边,大*奶是怎样,我便怎样,能伺候大*奶一辈子,就是我琴丝的福分了”说着重新哽咽起来,宁娥听了,眼眶也有些泛红,忙一把捂住她的嘴道:“快别说这种话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二人互相握紧对方双手,提到往后的日子,不由得都有些感伤。

正当宁娥与琴丝屋内说体已话之际,书桐重重抬着脚由外面走来,将打帘子时又高声传道:“大*奶,我送些点心进来”

琴丝忙站了起来,背过身去拭泪,宁娥却走到前面,开口道:“进来吧。”

书桐进得屋来,并不看琴丝,只笑对宁娥道:“子规她们回去后,见各房今儿中午都没怎么好生吃,正巧二奶奶那里又传话来要炖粥,越性就一起做了出来,也送些过来给奶奶点点饥。”说着揭开手中盒盖,将内容一样样拿出来,放至桌上。

宁娥定睛细看,见是些精细小点心,与些精致小菜,并一大碗松黄燕窝粥,口中难免哼了一声道:“这粥定是乾丫头要的,也不知怎的,她就是好吃这粥,究竟有什么意思?粘糊糊,一股子腥气快拿下去,我见了便要泛酸”

书桐忙依言将粥放盒内,宁娥方才坐下,拣了块翡翠饼,也不过两口,就又放下了,琴丝不声不响地,自宁娥身后出来,又自打帘子出去了,宁娥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并不说话。

书桐见四下无人,遂贴近宁娥身边道:“大*奶才让我去瞧瞧,我正到了外书房,就见芩姑娘出来了,原来二爷喝醉了,大爷正叫人,要抬他回荐红院呢”

宁娥诧异地抬头,问道:“醉了?这么快?大爷说什么了没有?”

书桐回道:“我躲在竹影下,也没敢凑太近,就听见大爷说,让好生送回去,交给二奶奶,别的,再没了。”

宁娥心中揣度,口中轻声道:“好,好,好一个有面子的台阶二爷这样回去,乾丫头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赶他出去,还得好好伺候,到了明日,再有什么不是,都能消了去。”

书桐看了看宁娥脸色,有些欲言又止。

宁娥察觉,不满道:“有什么就说”

书桐只得开口:“我从外书房,直接去了大厨房,回来路上,见大爷进了我们院里。。。。”说到这里,不敢继续下去,又抬眼看了看宁娥。

宁娥恍然大悟,他已经回来了只不过,去了棋姿屋里,一定是的。这院里,除了自己和她那里,他还能去哪儿呢?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变成了张乾娘,醋意涌上心头,直想冲进那屋里,跟那个大腹便便的贱丫头好好理论一番,你不过是我带过来的,在家时跟前跟后,小姐小姐叫个不住嘴,如今跟了贵人,倒在我面前摆起谱来,跟我抢起男人来了?

不过,周宁娥到底不是张乾娘,她心里翻江倒海,面上竟一丝不露,坐得稳稳当当,且又仔仔细细地将刚才那块翡翠饼吃完,方才起身,对书桐道:“去棋姿那儿看看,短些什么没有。”

书桐忙上前扶着,又叫萼儿令儿来收拾桌子,宁娥任其料理,并不开口,只管向前走着。出来不过几步,就到了棋姿房前,宁娥停下脚来,并不进去,却在门口静静听着:屋里正有人说话,先是一把女声,柔弱动人,细述心语,接着便是男子低声轻慰,软语相告,书桐不敢抬头,耳朵内却听了个清楚明白,更兼觉出,虽是初暑午后,宁娥的手也已经是冰凉如霜了。

宁娥听了片刻,面色如常,轻推书桐一把,书桐会意,上前打起帘子来,并高声传道:“棋姿姑娘在吗?大*奶看你来了”

屋内二人,显见得是被吓了一跳,儒荣本正坐于床边,聆听棋姿述苦,一路回来,又热又累,身子又沉,自然有些许抱怨,儒荣便安慰了几句,谁知正说到细处,便听到书桐的声音响起,宁娥已自进得屋内来了。

“妹妹觉得怎么样?这天不太好,你的身子又弱,可还受得住?”宁娥边说边走,却见儒荣由床边站起,坐于桌旁,遂装作本不知晓,竟是一幅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尴尬模样,又开口道:“我来得不是时候了,我本不知,算了,妹妹歇着,我过会儿再来。”说着便转身欲行。

棋姿见状,忙强撑身子坐起来,口中直道:“大*奶这是哪里话,一家子骨肉,怎么如此见外?大爷也不过是刚才进来,大*奶来了,正好一起坐着说说话,怎么就要走?这位妹妹是。。。”

书桐伶俐,忙将宁娥扶坐于儒荣身旁的凳子上,方才上前作礼,又开口道:“棋姿姑娘好?棋姿姑娘累了吧?我叫书桐,是伺候大*奶的。”

棋姿忙说道:“不敢当,妹妹行礼于我,我怎么敢当?你我本是一样的人。”

宁娥忙劝道:“棋姿快别这样说,你身子要紧,还是躺下说话吧,眼见就要到日子了吧?”

棋姿点了点头,半倚半靠在床头,面上陪笑,心中却一点点揪紧起来,她原是跟着宁娥的,在周家时,除了琴丝,就是她跟着宁娥的时间最长了,宁娥的性情,她十分清楚,越是面上风平浪静,止若死水,越是心里走石飞沙,翻腾难定,这会儿见其面色安定,端坐身边,棋姿的心里难免如那猎人面前的兔子,忐忑不安。

宁娥不看儒荣,只对棋姿道:“才听丫头们说,送过来的点心,你一样没用,怎么?不合口味?你可想些什么吃?说出来,我叫人做去。”

儒荣不耐烦地说道:“她要想吃什么,自然会去要,你这会儿过来,究竟有什么事?”

宁娥这才掉头,看住儒荣道:“棋姿自小跟我,我与她向是情同姐妹,自她去了京里,我每每惦念,如今她身子这样,又一路辛苦回来,我难免担心,这才过来看看,并不为什么要事。若说打扰了你们安静说话,我走就是。”说完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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