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共此时-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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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变得沉默寡言，时而会去海边散散步。有时一个人，一坐就是一天。他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在沙滩上画画，看着慕容语筝在自己的手中慢慢现出，仿佛她并没有离开。可海浪过后，沉淀了她的容颜，封存了他的记忆，原来，她一直都不在身边。
林凡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了正常，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世界赋予他的一切。有些东西并不是被看淡了，而是被自己埋在了心底。
杀人、报仇，这两年来唯一没有被林凡放下的事情。他要重回东城，为慕容语筝讨回血债。
又是一天落幕时刻，林凡推开小院的门子，那个叫做心蕊的小女孩儿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喊道：“哥哥，你看，心蕊也会画画了。”
心蕊将林凡带到自己的小屋内，只见桌上放了一张纸。小女孩儿将纸递到林凡手中，看后，他的嘴角动了动。那是一张难看至极的作品，通过一头白发，林凡还是可以看出那是自己来的。唯一不同的是，画上的自己笑的很灿烂。
林凡弯下腰，抱起这个小姑娘，微微点了点头，似乎他也很想给她一个小笑容，可真的笑不出来。
小姑娘见他这般，抿了抿嘴，然后有一个温馨的笑容浮现出来。
晚餐过后，玄武来到林凡房内，见他正看一本书，玄武点了点头。然后坐到他床边说道：“明日我带你上山。”
林凡放下手中的书，惊疑的问道：“你难道是想传我《心诀》吗？”
“知道为什么两年前我没有传给你吗？”
林凡摇了摇头，要知道这也是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心诀》一书我虽未修炼，但却在闲暇时候细心读过。此书甚是其妙，他会带你到另外一个世界，勾起你内心深处最远古的记忆。两年前的你情绪极不稳定，若真的去修炼，不但不成，反而会被反噬。”
林凡听得心惊，追问道：“反噬会怎样？”
“最古老的记忆，也就是你内心深处最痛的伤疤。若意志不够坚定，便会死在这虚幻的世界内。”
听他说完，林凡冷笑了一声，说道：“如果报不了仇，活着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玄武点点头，也不再作声。
次日，这二人来到一荒芜人烟的山上，玄武一边走一边说道：“这山上有一个洞，是我无意间发现的，那里阴气极重，很是适合修炼。”
“您真的就一点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倘若我学成之后，不按你的想法去办事，那你会怎样？”
玄武笑了两声，说道：“你认为你的假设会成立吗？”
林凡像自嘲似的干笑了一下，再也不语。
那洞就在山间，山上怪石林立，杂草丛生，洞口小到要人弯下腰才可进入，真不知道玄武是怎样发现它的。
钻进洞内倒是宽敞了不少，但由于没有阳光的直射，这洞内倒是很阴暗潮湿。
玄武先道：“日后你便在这洞中修炼吧，每日我会亲自前来给你送饭。”
对于一位老前辈的这样优待，林凡面无表情，似乎并不领会他的情谊。
“你为什么不回冥王教？”
林凡的这一问题蕴含了太多的内容，为何不回去帮武圣，为什么不把这本书送回教中，甚至为何不让别人知道你还活在人世间。
对于林凡这般无理，玄武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反问道：“你终于问我这个问题了，其实早在两年前我就想过怎样回答你，我甚至为此还编造了各种理由，但我现在要告诉你实情。”
、第六十六章 心诀
林凡席地而坐，也不去看他。玄武走到洞口，望着天空，开口道：“十八年前，我和教主去五指山修炼《心诀》，却被清宏寺给偷袭。我不甚跌入悬崖，但我命大没有死，只是暂时性的失去了记忆。后来辗转反侧我来到了这里，和现在的这个女人结了婚、生了孩子。就这样过了五年，日子很美很幸福，可我却在一次意外中又恢复了记忆。”说道此处，他长叹了口气，接道：“教主对我有恩，冥王教对我有恩，我本应该回去。可我现在有了妻子和孩子，我多了一份责任。既然他们都认为我已经死了，也都适应了没有我的日子，那我又何必再出现呢。”
责任，这两个字倒是让林凡心中一紧，他抬头望了望这上了年纪的老者，心中暗道：“原来，世人都是有情的啊。”
听完这些陈诉，林凡沉默了片刻，又问道：“这是哪里？”
玄武笑了两声，反问道：“你都在这里住两年了，刚想起来问这是哪了吗？”
“就算早就知道又有什么用，我不还是回不去吗。”
“这个地方就是台湾。”
林凡皱了皱眉头，起身又问道：“《心诀》呢？”
“在你修炼之前我有必须要奉劝你一句，切勿心急，否则你死了就没人替你报仇了。”
林凡白了他一眼，说道：“没杀死他们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玄武将手伸到怀中，拿出一本书递到林凡身前，说道：“你对我圣教有大恩，今日又和正道势不两立。既你需要此书，我就顺应天命将它传授于你。”
林凡丝毫没有犹豫地接过《心诀》，仔细打量一番后，还是抬眼看着玄武说道：“大恩大德我林凡此生必报。”
玄武再次点点头，说道：“你切好自为之，待过几日我希望还能看到你活着。”
玄武下山后，林凡便打开书来修炼。翻开书中第一页竟赫然写道：世间万物皆有阴阳组成，上乘武学尽由阴阳变换而生。至阳之法……
望着书中的一字字，一句句，林凡痴傻了。这书中所描绘的至阳之心法竟然是儿时东方无量所传授自己的那套克寒之道；而这至阴之说也是幽冥谷中的上乘武学。
一个他以前从未敢想过的事情慢慢的浮在他脑子里，南宫战、东方无量、辰震南三个绝顶高手一生都无法参透的事情他似乎知道了答案。
至阴与至阳之法从来都是相生相克，不可能完美的结合在一人身上，可东方无量他们的师父却可以这般做到。难道，他堂堂一个正派首领竟然也修行了这魔教妖法？
林凡仰头倒地，大声嘲笑着。
什么正邪，都他妈是狗屁。
林凡笑了好长时间，最后竟然笑到眼中含泪。再后来一个人蜷缩在洞内，死死的抱住自己的头，嚎哭不已。
有谁敢说，一个会哭的男人就不是个好男人呢？谁又敢说他们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呢？这个世界赋予男人太多的不可以，但我想说：哭出来，真的会好受一点。
夜，无尽的漫长，借着微微的月光，林凡还在看着书中的每一字每一句。
这套心法若他人来修炼恐怕要几十年，因为这书的起步就是最上乘的武学。可林凡却轻松多了，这书中所记载的‘基本功’都是他早就熟记在心的。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两件事，一件是冲破第二层，也就是那传说中的死亡禁区——虚幻世界。第二件便是融合，让这至阴与至阳之术完美的融合。
这对林凡来说还算简单的第一层他竟修炼了大半年，在修炼的过程中，他明显的可以感觉到，虽然就是在重复着过去的动作，但被断的经脉却有丝丝的触觉了。
这半年的时间内，林凡已没有最初拿到《心诀》时的那份冲动了。起初他很想迅速炼成，然后回东城报仇雪恨，现在他清楚的明白这不是一朝一夕便可达成的，这心绪也就慢慢的平静下来。
“现在要进入第二个阶段了。”林凡自语道。
他翻开书页，看着上面普普通通的汉字，任他如何也想不明白这虚幻的感觉能从何而来。
林凡依法开始修行，起初只觉天昏地暗，头上一阵眩晕。片刻后，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见林凡面色一阵苍白一阵发紫，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住的流出。
还好他意志坚定，及时的苏醒过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拭去额头上的汗珠，大口喘着粗气，心中暗道：“这心法怎么如此奇怪，竟然真的会让你神魂颠倒，胡思乱想。”
他起身来到洞口，透过小洞清晰的看到天上的月亮，不由得又是一阵心酸。
倘若我无法突破这一层，那我便无法到达第三层，我的经脉也就没有可能接上。若经脉不接，我又怎能为你报仇。
想到此处，林凡双手紧扣在胸前，做着祈祷的手势，说道：“语筝，你要帮我啊。”
林凡再次盘腿而坐，按着书上的方法打炼修行。这一次没有了刚刚的不适，相反身体却闪起了赤红色的光芒，照得整个山洞红彤彤一片。
峰回路转，梦回心底……
“我不喝，我不要忘记。”
“那里有三种刑具……”
“我愿跳下苦情海。”
有些被遗忘的话语，萦绕耳畔，扣动着心弦，碰击着最最古老的誓言。
“不管别人说什么，不管有多少人阻止，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可我不是人，我终究不是人啊……”
一个美丽温柔的女子，深情地望着对面的男人，像是在对全世界呐喊般，又像是只对着自己的心在说：“我只要你和你在一起，其他什么都不管。”
一个无人知晓的小村庄，这两人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男人日出而更，日落而息；女人织着布，养着花。就这样简单的生活，他们却向往了好久好久。
晚上，两人用过餐后，夫妻间竟然还开起了小玩笑。男子施法将女孩儿定住，使其动弹不得，然后用手挠痒她的脚掌。那女孩儿一边笑着，一边责骂道：“不可以，你凭什么用法术对付我，有本事咱单打独斗。”
“我才不单打呢，有本事你也用啊。”
多么温馨的画面啊，简简单单的幸福，却只有和你一人才可描绘得出。
、第六十七章 依凌
日子过得飞快，俩人的幸福却并未因这时间的累计而被沉淀。当他们还洋溢着幸福，还对未来怀有着憧憬之时，一大队人马突然席卷了整个村庄。
男人被猎妖师镇压在东海之下，女人则被带回了皇宫。
“为了一个妖怪，你竟然放弃了皇后的位子，这样做值得吗？”
“皇上，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他的话，活着的只是我的肉体。”
“他到底哪里好，会值得你为他这般？”
“他哪里都比不过你，但他就是值得我为他放弃一切。”
皇上沉默，心如死灰，痛声道：“你走吧，去找他吧。”
她真的以为他就被镇压在东海，放弃了世间的一切，只身来到海边。望着浩瀚无际的海洋，她沉默了，无数次的呼唤没能得到丝毫回应。她没有能力改变世界，她也不会什么奇异之法，最后，她竟然决定用尽一生掏干东海之水。虽然很无稽，但至少我可以离你更近一点。
就是这个看似荒诞的信念，支撑了她二十年。二十年如一日，二十年从未间断。
掏啊掏，掏啊掏……
终于在青丝变白发的最佳年华，她离开了这个世界。带着一份遗憾，一份深深的思念，她踏上了奈何桥。孟婆汤她没有选择喝，看到三种刑具之后，她似乎丝毫没有犹豫的选择了第三种——那无尽的刀绞之痛。
孟婆劝她要考虑清楚，若坚持不住，便会灰飞烟灭。可她竟笑着摇摇头，坚定不移的说道：“我下辈子还要和他在一起。”
苦情海下的男子哪里会知道，这看似柔弱的千金大小姐竟然为了他忍受了多少男人都不敢尝试的苦。
带着前世的记忆和来世的心愿，她一次次痛苦着，挣扎着。
林凡眼角挂满了泪珠，脸上写着说不明、道不出的苦涩。
往事种种，沧海桑田，竟然真的有人为自己受尽万般苦难。看着那一刀一刀的划破肌肤，流出鲜血，露出苍白的骨骼。他的整颗心都跟着一起碎了，破烂不堪。
和自己比起来，原来我竟是那般的渺小，以为跳进苦情海就了不起了，以为许下个心愿就牛逼了。其实自己什么都不是，在这个女人面前，至少很卑微。
一千年的等待，一千次的折磨。一个从苦情海内走出，一个从绞刑具上走下。彼此携手共同转世为人。还是那个小院，还是从前的那种生活，一切都未改变，一切仿佛如昨。
闲暇时候，两人习惯了携手漫步。走着，走着，两人踏上了一座桥，此桥由锁链构成，桥下是林木。
那男子突然惊呆了，这桥怎么好生熟悉？
“小风哥哥……”
宛如黄莺啼叫，玉珠落盘般的动听声音跃过耳畔，那男子立即循声望去，只见一漂亮的女孩儿手中正拿着一幅画在向自己招手。
男子就像身不由己般的拖着步子向桥的另一端走去……
“你要去哪儿？”身后的那名女孩儿忽然喊出声音，阻止道。
男人停下了已踏出的步子，转身望向被自己扔在身后的女子，抿了抿嘴，笑道：“我哪儿都不去。”
“小风哥哥，你过来啊。”
听到对面的喊话，男子似下意识的回过头向另一侧望去……
桥的两端，一个前世知己，一个今生红颜，他呆站在桥的正中间，左右凝望……
左端是一个为自己守候了二十年，受尽千年折磨的女孩儿；右边是一个找了自己十年，为保全自己而失去性命的女子。
三人就这般站立着，彼此凝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们在等，等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