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娘子 作者:夏邑(晋江2014-07-11完结)-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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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皇上开恩，查明真相，换民女叔叔清白。”我跪了下去。叔叔的背的黑锅背后牵扯定然不浅，否则以曼家以及陆家的人脉断不会无计可施，沦落到求我的地步。
　　“贪污按律法当斩首，你有先皇赐予沈家的免死金牌，可免一死。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归来。”皇帝为了小惠做了最大的让步。但这还不够，我答应我爹爹会把叔叔安然无恙的带回。
　　为了一个不怎么亲近的亲人，舍弃自己的至亲，让自己一次次陷入危险的境地，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这样无私奉献的人呢。
　　我苦笑了一下，依旧跪着没有起来。“回禀皇帝陛下，瞿阳县令贪污案恳请彻查，还以清白。”
　　“大胆”威严的声音在身板响起。
　　“陛下息怒”皇后跪在我身边。
　　“小惠，你知道我不是对你”皇帝声音里带着疲惫，“你也起来吧。”说着拉着小惠起来，动作轻柔。
　　“谢陛下”我站了起来。
　　“若是瞿阳百姓为县令请愿，可贬为庶民。”皇帝无奈松口，却也没有说严查的事情。我想这背后涉及的人物，定时连皇帝都忌惮的。
　　“允文哥哥，谢谢你。”小惠代我道谢。“南枝姐姐，你先回去吧，后面还要舟车劳顿，我派人送你出宫。”
　　“谢皇上陛下，谢皇后娘娘。”我行礼，随着宫女退下。
　　看着南枝姐姐离去的背影，小惠听到身后的人，叹了一口气。她虽是家中娇生惯养的官家小姐，但入朝这两年，朝堂之上的事，也多少听说的。这件事，涉及到的大人物，允文哥哥，推行的新政，本来阻力就很大。
　　而现在自己还要拆允文哥哥的台，着实不值得他对自己这般维护。
　　“小惠，是允文哥哥没用，一点小事都帮不了你，让你受委屈了”皇帝把女子圈在自己怀里，吐露着自己的心声。
　　“允文哥哥，是我不懂事让你为难了。”小惠知道，很多人都不看好自己。一个四品小官的女儿，只是因为前朝皇后，自己的姨奶奶的一句话，就成了一国之母。
　　论姿色与才艺，自己都只能堪堪中庸，做一国之母，着实有些勉强。下面很多不服的声音，但都被允文哥哥压了下去。
　　允文哥哥后宫的女人，因新进的选秀，也充实了不少。但他从来没有去过，在朝堂之上，群臣关于子嗣的压力从未停止。
　　很多话，我们之间都没有挑明去说，因为我们之间本无需过多的言语。我知道我面前的这个男人，是真心的对我好，已经就足够了。
　　允文哥哥，你做的很好了。
　　回沈府的路上，我派人去陆府通知，青枝他们过来。毕竟，请愿的事情，可大可小。我不能自己做主。
　　“娘子，你说皇上肯松口了网开一面？”安子玉的脸带着关心。
　　“嗯，但是要当地的百姓上书，为叔叔求情。”我喝着他刚刚沏好的茶，用着我从画楼带来的牡丹杯子。
　　“南枝姐姐，我爹爹的事情有转机了？”青枝一进门，就忍不住开口核实。下人带来的消息只是让过来一聚，想必是事情有了好的发展。
　　“嗯，只要瞿阳百姓肯上书请愿，那么再加上免死金牌，叔叔会被贬为庶民。”我回答道，顺便接过茶壶，给他们夫妻到了茶。
　　“子玉兄，前来叨扰，还望见谅。内子她救父心切，有些不和礼数的地方，不要怪罪。”陆展客气的维护到。
　　“陆兄客气了。”安子玉继续说道，“娘子她有孕在身，这件事情，就拜托两位了。”
　　“子玉兄，这本就是我们份内的事儿”陆展听着有些刺耳。
　　安子玉笑笑，在我旁边坐了下来，看着对面两人也坐了下来，但是没有喝茶的意思，解释道。　　“娘子她怀孕了，喝的茶是安胎的药茶。是宫里的御医给调配的，平常喝它养生也是不错的。”
　　“姐姐，姐夫，我真想马上回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青枝有些激动的说道。
　　“妹妹莫是忘记了，我已经让送信的人，已经快马加鞭赶回去了。”
　　“还是姐姐想的周全。不知姐姐是否和我们一起回去？”青枝一下子转过弯来，开口问道。毕竟有姐夫的关系，在瞿阳办事会事半功倍。
　　我刚要答应，突然手被安子玉攥住，示意我不要开口。
　　“我已经被调到京城做了京都府尹的副职”安子玉说道，“祖父不放心我在外为官，托了人情把我调回京城。”
　　“啊，这样啊”青枝到底还是稚嫩，意外和失落的表情就这样挂在脸上，袒露无疑。
　　“相公他新官上任，定有很多事务需要处理，而我怀有身孕，也不适合长途奔波”我开口顺着相公的话说道，“请愿的事情，就麻烦你们了。”
　　明明是他们的事情，我和子玉一样，用了感谢的语气，自然让他们不好再开口让我们帮忙。
　　有些浑水，趟过一遍，没有事儿，不代表，第二次还能全身而退，我想我是没有这个好运气。
　　“我们打算下午就出发，早些赶回去，早些安心。况且，岳父的案子，还有不足十天就要审理，时间上怕是有些紧。”陆展说出自己的顾虑。
　　他考虑事情也越发的成熟与全面了。
　　“叔叔的案子，我已经求过皇上，皇上恩准，两个月后审理。时间上来看不是很富裕”这已经是皇帝所能够做出的最大的妥协，毕竟举国上下，朝廷元老，都在看。看新登基的皇帝，看还未完全站稳脚跟的皇帝，是否值得他们托付。
　　陆展和青枝告辞，出发回了瞿阳。
　　我在京城的日子，因为叔叔的事暂时告一段落，也愈发的清闲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幕后黑手

　　还未等青枝归来，还未等开堂审理，叔叔在狱中畏罪自杀了。仵作验尸，没有他杀的迹象。
　　是咬舌自尽的。
　　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只剩下，满地的血和迹罪证确凿。
　　子玉没有让我去看叔叔的尸首，怕怀有身孕的我，受到惊吓。
　　“曼家可曾得罪什么人？”安子玉不解的问道，“叔叔死的蹊跷。”连安子玉都看出了事情的不同寻常，我若是再装作什么看不出来，有些说不过去了。
　　“叔叔生性胆小怕疼，就是被蚊子咬了，也是难以忍受的，不会咬舌自尽。”我感到无能为力的挫败感。有欧阳未央的免死金牌，有当朝皇后的暗中支持，有皇帝陛下的默许，明明有十足的把握让叔叔脱险，而他却死了。
　　我和安子玉带着叔叔的尸首回瞿阳。
　　事先已经通知曼府和青枝，让青枝安抚众人。毕竟，他们赶过来也于事无补。
　　安子玉说，“娘子，你留在京城安心养胎吧，我让人把叔叔的尸首运送回去。”
　　正在缝制小孩衣服的我，抬起头，“我想回去看看，不放心父亲和母亲”。自从上次他阻止我缝制小孩子衣服后，看我很固执的，就再也没有阻拦过。而是在一旁看书陪着我。
　　回到曼府，喜气早已经被白色替代，还有女人的哭声。
　　看到爹爹那一刻，我知道很多事情，我都不计较了。
　　短短几月，爹爹仿佛老了十岁，头发白了一半，人整个瘦了一圈。
　　心还会疼，还是在乎。
　　即使，被放弃了，还是在乎。
　　“子玉，你可要为曼家做主啊”祖母看到安子玉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祖母，叔叔的葬礼还是祖父做主比较好，祖父的病情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安子玉打着太极，把问题又踢了回去。
　　祖母碰了一个软钉子，也讪讪地住了嘴。
　　祖父看着乱成一团的曼家，握着栗木拐杖的手，在颤抖。“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祖父一发话，顿时大家安静了下来。
　　“子玉，你叔叔的死是怎么回事？”祖父的脸上带着疲惫，但威严依旧。
　　“仵作验尸查明是自杀而不是他杀。”安子玉恭恭敬敬的回答，“叔叔马上就要被赦免，没人敢在天子脚下做手脚。”
　　“相公那么胆小，怎么敢自杀？”婶婶的声音尖锐的响起。提出了我当时提出的问题。
　　安子玉沉默了，他对我说的那番话，没有对他们说起，毕竟那是我们的推测而已。
　　“我相公虽然厮混勾栏，但也是胆小的性子，怎么突然与人起了争执被人打死。这很蹊跷。”二伯母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如今，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大家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心往一处使，拧成一股绳。所以说话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估计。
　　“爹，在京城曼家是否有得罪人，青枝嫁人那天，您收到了什么？”父亲梳理了一下，便问出了关键所在。
　　提问的对象虽然是祖父，但大家看的却是安子玉。
　　只因那本诗集是安子玉所赠。
　　“祖父，子玉有一事没有告知大家，是我疏忽了。”安子玉脸上带着歉疚的表情，“那日，给祖父送贺礼的人不是我。”
　　居然不是他。
　　也是，他没有理由特意说明，不是他。这事儿有越描越黑的嫌疑。
　　那会是谁呢？京城的某位权贵？
　　“一定是你在京城惹得风流债”祖母言之凿凿，“是你害死了咱们的儿子啊”祖母脸色越发不好，看着祖父犹豫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幸好丫鬟在旁边搀扶着，没有跌倒。
　　“当年写诗得罪了燕王的柳侧妃。”祖父犹疑的说道，“燕王镇守西北，当时流放瞿阳已经是重罚，没必要等到如今再来报复。”
　　“朝堂表面平静，其实早已经暗潮涌动。当今圣上登记，地位不稳。突然要削藩，叔叔们定然不肯轻易妥协。”安子玉平静的分析着朝堂上的变动。“不过，燕王就算行动，也未必要拿曼家下手。”
　　“沈家支持先帝开国，新帝继位理应支持。”祖父有些不确定，“子玉你和曼家联姻，会不会杀鸡儆猴，新仇旧恨一起来。”
　　祖父的话，不无道理。也许，曼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问路的石子。祖父因年事已高，从太守的位置上卸任。看来，无论处于什么原因想要整垮曼家的人，已经蓄谋已久。
　　“父亲，大哥他在燕王手底下，要是燕王有动作，他不会知情不告的。”爹爹说道。父亲和大伯的关系很好，对大伯还是很信任的。但他忘记了，曼家对大伯做了多么残忍的事，大伯又怎么会管呢？
　　“不要提那个逆子。”祖父的脸色黑了黑，“这种事，知道的人肯定越少越好。”
　　即使有了怀疑对象，又能怎样呢。小小的曼府不过是人家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在祖父的主持下，叔叔入土为安。短短几个月，曼家的坟地里多了两个新坟。
　　人死了，就是都不知道了，不会痛，不会难过。但活着的人呢，该怎么办。
　　叔叔风光大葬，却无限凄凉。
　　而我也才知道，青枝也怀有身孕。而叔叔也看不到外孙出生了。
　　私底下，母亲有些担忧的问我。二伯和叔叔相继出事，下一个会不会是爹爹？
　　“不会的”我安慰着母亲，但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上位者，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会在乎这条人命的主人是好人亦或是十恶不赦。
　　一时间大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唯有静观其变。
　　青枝怀有身孕，神色越发的和蔼可亲了起来，“姐姐，很多事情都让他过去吧”她还是那般，娇柔，却透着一股子坚强。
　　我微微点了点头。很多事情，尤其是对待亲人，都无法去追究了。即使，她的存在就一直让我如鲠在喉，而我在看到叔叔死后，她神色的凄楚，却无法幸灾乐祸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收网

　　叔叔葬礼之后，没过多久，姑姑家出事了，姑父在回家的路上，被人砍伤，命悬一线。柳如风皱着眉说，要是换做其他大夫，命肯定救不回来了。但伤势过重，醒来后，可能一辈子卧床不起，即使最好的情况能够下床，这次伤了元气，最多活不过五年。
　　一向横行霸道的姑姑，在床前，拉着姑父的手，“相公，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惹你生气，你也不会跑出去被人砍伤，是我不好啊”说着在床前大哭了起来。
　　柳如风被吵得有些烦了，便离开了房间，去了客厅。临走时不忘补充一句，“病人刚抢救过来，需要静养。”
　　姑姑被祖母劝着离开了房间，无奈松开了姑父的手，带着哭腔的说道，“你要是敢死，我陪你”
　　我愣住了，我以为姑姑是嫌弃，看不起，甚至是后悔嫁给姑父的。女子中年丧夫，膝下有子，一般都是独自一人支撑一个家。不像年轻的女子丧夫，要么改嫁，要么殉情，一个弱女子守寡的下场很惨的。
　　她不必陪着姑父死的，况且这件事并不怪她。就算没有这次，背后的人，也会挑别的时间，要姑父的命。
　　终究如之前猜测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