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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安富尊荣-士农与商-第106部分

小说: 安富尊荣-士农与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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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身软骨酸,就是扶着琼枝的手甫一坐直了也觉得难以支撑。但此时不对着安公子行礼。林夫人心里再过不去,她低低地喊女儿:“儿啊,公子大恩。咱们孤儿寡母看来今生难以还清,你给公子多叩几个头,也代母亲叩几个头吧。”
听到母亲的低语。琼枝立即答应一声:“是,正该给公子行大礼才是。”琼枝先松开母亲的手。扶着她歪得安稳以后,才来到安公子面前双膝跪下:“恩人,此恩此生难为回报,唯有祝愿您多福多寿,来生相报吧。”钟离琼枝跪在安公子面前叩头有声,是真心实意地感谢安公子。
“使不得,林姑娘请起来。”安公子侧身子不肯受礼,一旁椅子上的林夫人看他闪避,努力攒攒气力,再说出来一句:“公子大恩难报,请受小女的礼,不然的话,我们心里怎么能安心,老爷在地下也要怪我们不谙恩情才对。”说到最后一句,林夫人死死咬着嘴唇,拼命抑住喉咙里的哭泣声。一双瘦若枯爪的手抓着椅子扶手太紧。细小的青筋都暴露出来。
地上的琼枝姑娘膝行追着安公子行礼,安公子不得已受了礼,再半礼相还。看到琼枝还要为母亲行礼,安公子不顾男女有别。伏下身子伸手去扶琼枝,柔声道:“姑娘不必多礼,夫人身子不好,快照顾夫人才是。”
这一双温暖有力的男人手臂扶着琼枝的身子,琼枝姑娘也是身子一软,倒在安公子手臂上。一腔怨恨顶在心里的琼枝从奉母逃离出来,就全是气顶在心里过日子。常日看着硬朗无事人,就是眼泪少见。其实静夜里深叹,心常痛泪倒流。
此时父亲遗物取回来,可以任意寻一个地方下葬。不再担心父亲魂灵无处栖身,以后也可以常常祭拜。这第一口气琼枝先松了下来。
气一松下来,人是软软地伏在安公子手臂上一时站立不稳,琼枝姑娘在这时候全然想不起来害羞二字,只是低低地道:“此恩该如何报答才好?”
安公子一只手臂上伏着琼枝姑娘,另一只手怕她摔倒则扶着她的肩头,安公子是一身一心的凛然正气,心里全无私心杂念。他柔声相劝伏在自己手臂上的少女:“姑娘言重,何来的恩情,只是尽我一份力罢了。”
这话出自于安公子内心,他帮林夫人母女全然没有想到回报,这一对母女眼下衣食不周,步步维艰,能逃出生天已算是不易,哪里还有报恩的能力。
听到安公子这话的林夫人看着与女儿站得很近,温柔相劝的安公子,心里又是悲愤上来,要是老爷还在,琼枝是到了说亲事的年纪。林夫人泪水哗哗,老天你给我的是什么命!
等琼枝姑娘稍好一些,安公子把她扶到林夫人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亲手给她们斟上热茶,劝着她们各自喝下两口。
再走回到书案前的安公子,取出一封信道:“这是左大人的来信,这信中内容有话给夫人和姑娘,我念给你们听听。”
左大人的这一封信,安公子看过是很喜欢。左大人在信里面把林夫人林姑娘以后的去向,和在安公子这里如何居住都说得很明白。
安公子重点念的就是这一块儿:“。。。。。。嘱嫂夫人及琼枝侄女儿,永年公子至可靠。汝母女放心安住,诸事项听永年安排。自钟离兄蒙难,我与诸大人们共计十人,上书圣上为钟离兄辩解冤情,再欲为嫂夫人并侄女儿除去追捕之令,方便安居。奈何此事进展缓慢,容徐徐图之。
另永年处不可久居,等寻到合适安身之处前,望嫂夫人及侄女儿闭门不出以避追捕,切记切记!。。。。。。”
下面还有一段话安公子没有念,这是左大人写给他的:“。。。。。。简靖王奏折前日到京为已辩解,并控诉田贼大罪二十条。奏折中有言,朝中出此奸党,为人臣子,不清君侧,无面目见先皇于泉下,无面目立一身于朝堂。
田贼大怒,矫诏再次问罪,命简靖王勤炫伏罪入京。吾观形势,大战一触即发。左植执我手书已去西北,候简靖王处安排妥当,即送母女西北而行。。。。。。”与此信同时附上的还有简靖王的奏折副本,再就是田公公的矫诏问罪圣旨。
这一段话安公子看过最开心。他要是出门做官,在钟离大人罪名没有扳正之前,收留罪官女眷安公子也要为家人考虑考虑。特别是琼枝姑娘不让人放心,安公子时时要担心于她;要是闭门在家,一个商贾人家。更要担心官司随时会上门。
年青的安公子不是怕事,是不愿意平白惹事情。收到左大人这一封信。安公子打心里佩服左大人,为自己考虑得也很周到,当然安公子本人,对于左大人安排下来的这事情,也做得很是周到。
这周到从林夫人和琼枝的眼神面容言语中就可以看得出来。林夫人嘴唇嚅动,喃喃对于祷告:“恩人,这许多恩人。我钟离白氏日日为恩人们祈福,也报答不了恩人们的恩情于万一。”
“琼枝姑娘,夫人身子尚未全好,有话明儿再说吧,我唤人来送你们去房里歇着。”安公子把该说的已说完,他也一心的事情,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哄人眼泪,这一对母女此时最需要的应该是单独呆着互相安慰。
把这一对母女送走,安公子让今儿一早才到家的安三也休息去。这才紧闭书房门,重新来看简靖王讨贼的奏折和田公公再次问罪的旨意。安公子也是一个看法。第一道圣旨简靖王抗旨不遵,再次问罪田贼,一定是早有准备。
一开始看的时候窗外天色晴朗,到安公子抬起头来。天色变得灰蒙蒙,象是要有大雪。安公子自言自语:“这天是要变了。”简靖王骨子里流的是皇家的血,是先皇的第八个妹妹安国公主的儿子,是不折不扣的皇家人。而且此人能征善战文武全才,先皇驾崩皇帝登基时,就不敢让简靖王来朝,对他其实是防备的很。
飞雪漫漫接天蔽日碎碎落下,天气骤然寒冷,冷得安家门上守门人穿着大厚棉袄在火盆旁边还缩头缩脑。
“人来了,进喜儿去接。”一个看门人看到两个轿夫抬着一乘小轿往这里来,离着还有一箭之地,先捉弄那个小的看门人。
进喜儿不忿:“这冷天气偏是让我去接,离着我们这么远,或许是过路的轿子。”喊他去出门接的看门人笑骂道:“你小子当差还这么多的话,你要舒服,里面唱大戏呢,你怎么不进去看,没那体面。”
说过这句话,他再对着外面过来的轿子看看,也不喊进喜儿了,径直满面堆笑走出来,已经认出来这是周家的轿子,周家的三位公子和公子交情都好,看门人这就出来的快。
进喜儿在里面鄙夷:“这是什么眼睛!”然后看到别人也一起站起来:“是小周公子,走,咱们也出去迎一迎,免得他对公子说,公子要怪罪下来。”
小周公子的轿子落下来,还没有下轿先看到四个看门人一起来迎,小周公子满意地问出来:“你们家公子在家吗?”
“家里唱戏请亲戚们,公子也在家里。”看门人殷勤回答出来,小周公子问一问原因:“为什么事情要唱戏?”
看门的四个人都不太清楚,倒是进喜儿嗫嚅着回答:“夫人的亲戚林夫人和林姑娘来家里十几天,象是为她们唱戏。”
小周公子这才下轿来,刚微笑说一句:“亲戚上门理当招待。”然后一双眸子就往门一旁的墙根下面看去,眼珠子变得贼兮兮,人也象被什么牵着往墙根下面走过去。
那里站着一个人,在雪地里缩着头缩着手,象是身上红袄遮不住风寒,穿一件绿裙子雪地里走来也湿了大半裙边。
“翠翠,你在这里做什么?”小周公子走过来,对着翠翠通身只是看。北风吹乱翠翠的发丝,几缕发丝在腮边飞舞,翠翠乍见小周公子,低下头来行礼:“公子好,我在这里等人。”
小周公子明白过来:“你是等着见宋姑娘是不是?快来,我带你进去。”翠翠对着锦衣貂帽的小周公子看看,低下头道:“俺不去,俺找的不是宋姑娘,俺请门上的人传过话了,说一会儿就出来。”
雪地里略带狼狈的这个姑娘,因寒冷脆生生发颤的怯怯嗓音。让小周公子又重燃爱欲。看着低垂的头颈后面一段白生生的颈子,小周公子想着不少次见过她如穿花蝴蝶一样,周旋在各色人面前。小周公子不由得叹气。
“看你,也不多等我一时,就自作主张抛头露面出来。现在唉,我有什么主张也是不成的了。”小周公子的母亲也见过翠翠在外面做生意。周夫人是松一口气,小儿子再不争气,也不会再把这样姑娘往家里塞。
翠翠身子微微发抖,看在小周公子眼里,他没有想到是冷。貂皮暖帽丝绵锦袄的他认为是自己话的原因,小周公子又叹一声:“你和宋姑娘住了些日子,倒没有学到她一分。如今她是安公子心坎上的人,时时打首饰置衣服,何等的光彩,你呀你,你为何要抛下我?”
这就是富家公子无耻之处,明明自己负心,还要怪别人无情。翠翠愣愣对着小周公子感伤地面上看,一时糊涂起来,象是真的自己抛下了他,没有等他。
小周公子两次问话。生活阶层低下的翠翠不能不回话,她低下头低声道:“俺等了,”小周公子情热上来,爹娘老子都丢在脑后。何况是自己的负心。小周公子竟然恼怒起来:“多等一时又有何妨,看看宋姑娘,还不是等上半年多才进的这家里,让你和宋姑娘住在一起,就是怕你心有不定,让你好好同她学着些儿。”
更糊涂的翠翠听着小周公子下面的话,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小周公子由恼怒转为忿忿指责:“我和安公子是世交好友,宋姑娘是他心上的人,我让你搬去和宋姑娘邻居,就是有事情,你也可以让安公子找我是不是,你让他找过我,我不是也去了。”
对着翠翠微张着嘴,小周公子柔声问一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翠翠只是微张着嘴,红唇和贝齿都是光泽焕然,小周公子突然想起来新认识的素秋,成日家要胭脂香粉,一张小嘴涂得血淋淋以为好看,全不如这自然风韵,光彩动人。而翠翠雪中冻白了的面庞,在小周公子看来,也是粉嘟嘟似搽粉。
“公子,”身后是跟小周公子的小厮在说话,看到小周公子和一个姑娘说个不完,小厮们明白小公子又旧病复发,过来提醒他一下:“会过安家公子还要早回去才行,今天是腊八,家里请亲戚,回去晚了,老爷夫人不喜欢。”
**调到此处的小周公子深谙见好就收之道,就着小厮们的话就微笑道:“看我,是一个忙人不假吧,难得看到你一次,我这就要去了。”
转身往安家门里进的小周公子和蓝桥擦身而过,蓝桥让一让待小周公子进去,这才走出来看翠翠。
“说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蓝桥对着翠翠发白的面色没有多看,只是问出来:“我正陪姑娘看戏呢,姑娘听说是你,也让我快些来。”
雪继续下着,打在两个人的身上,翠翠微发颤的声音道:“莲菂姐姐在看戏?”蓝桥不耐烦外面久呆,也不愿意和翠翠说得太多,就快些和她说话:“家里请了一班戏子,老夫人坐了一时说老天拔地的要歇着,夫人坐了一时说帮着料理办年也去了,公子书房里见管事的呢。老夫人、夫人和公子都不在,我们姑娘最大,坐了首席在看戏,怎么,你是找姑娘,还是来找我?”
翠翠黯然神伤,莲菂姐姐真的是如小周公子说的,现在是安公子心坎上的人,过得很快活。身前是蓝桥只是催促的眼眸,翠翠想起来自己的来意,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小布包递到蓝桥手上:“多谢姐姐告我的信儿,布匹上我挣了不少,这是孝敬姐姐的钱,请姐姐别嫌少。”
蓝桥不要这钱,和翠翠推了一下才收下来,对着翠翠道:“我有消息当然告诉你,眼前有一个消息让我告诉你吧,说米价要涨,你要有钱有粮仓,可以多屯一些。”
“听说要打仗,米价才要涨,是不是这样?”翠翠今天来,也是要打听这个消息,简靖王要谋反的消息一日千里出京来,弄得百姓们心慌慌,商贾们屯积忙。翠翠也想挣一笔,手里又有莲菂的钱。今天大雪也跑来探听消息。
蓝桥在深宅里,她还不知道要打仗,她只按着安公子交待的说:“打仗我倒是没听到。只是听说米价要涨。就是上次的布匹,我们院子里的妈妈们私下里屯了一些,挣的钱也不无小补。听说她们又在屯粮,我这消息都是听来的。准不准的你私下里再打听去。”
这是安公子交待的话,蓝桥吸收的不错,用的也相当好。翠翠深信不疑,她在外面行走,听到风声金不换金老爷在屯粮,把几个空的仓库都租下来。再听蓝桥这样一说,翠翠心动不已。觉得银子“哗啦啦”地往自己脚前掉下来。
“好了,我要进去了,姑娘身边没有我,这可怎么行。”街上冷风吹得蓝桥耐不住,她这样说着再问道:“你还有事吗?”
在外面早冻了半天,脸都僵硬的翠翠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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