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林西-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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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这么聪明的人又岂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冒险——”
梁晨峰恍若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喃喃自语，话语中隐隐带着自嘲的口吻。
“梁可熠，难道你真的就不怕？”
“你就不怕把我逼急了我就让她给我陪葬？”
梁晨峰问，他的表情极度嘲讽。
“梁可熠，你确定你在乎她？”

梁可熠并不说话，此刻他的脑海中正在盘算着更加可靠的方法，即便是之前演算过很多遍，可实际情形终究会有变数。
“林西，”此刻的他将对话的对象转到了被她牢牢抓住的林西身上，“我到底还是输了——”
“输在我太过高估你在他心中的位置。”
“原本我以为他的那番表现定是因为你在她心中很重要，即便他选择了陈暖玉，也应该是有属于你的位置的，可，我到底还是错了——”

林西闭上双眼，什么都不去看，什么都不去想。

梁晨峰笑。
这么多天来，他终究从林西的这番表情中看出了些什么。
“原来，你也是在乎的啊——”仿若叹息，他的笑意透着真实。
“梁可熠，你习惯了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一丝一毫的意外都不允许发生，以前是，此刻也是。”
“可是，你想过没有，怎么可能所有的事都被你计算的那么精准？”
“你是吃准了我在对付你之前不会对林西怎么样，是么？”
“你以为你布置这么多人拿枪对着我我就会忌惮，你以为你说一句保证我的安全我就会感激涕零？”
“梁可熠，到底是你没想到，还是你刻意忽略——如果我真的那么在乎，我又怎会做今天的事情？”
“既然我不能要你的命，那，让你稍稍的品尝一下心痛的滋味也是好的，当然，如果你是真的有一点在乎她的话。”
“林西，我死了你给我陪葬好么？”
这句话他是贴着林西的耳朵说的，很轻很轻，姿态暧昧，犹如情人间的呢喃。

梁可熠还未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就看见林西缓缓的瘫倒下来，她闭着的双眼并未睁开，鲜红的血渍染透她穿着的白色衬衣。
与此同时，枪声响起，梁晨峰的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倒在血泊中。
有那么一瞬间，梁可熠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红色，他只看见红色，满目的红。

在剧痛传来的那一刻，林西是轻松的。原本她甚至自作多情的以为梁可熠会为了她来冒险，事实证明还真的是她自作多情了。如果真的是来救她，他又岂会摆出这么一圈人，他难道不知道这样是激怒梁晨峰最好的方法？而一旦激怒了他，她活下去的几率又有多少？
越来越疼，疼的她再也难以忍受，可又好像突然间，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不见。
罢了，就这样吧，反正这一世她也活够了。这样也好，这样很好。
相由心生，情由心发，林西的脸上一片安详。

梁可熠坐在手术室的门外，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要想些什么，他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有那么一刻他清醒过来，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坐在那里，可一旦想起来，头脑又变的一片混沌。
手术时间很长，长到梁可熠的手脚全麻，不得动弹。
等到大门终于被打开，他甚至都忘了如何站起来。

“子弹击中病人心脏，但好在稍稍偏离，又送来及时，现在已经抢救过来，但还要密切观察，防止感染，暂时先在重症监护室观察。”医生客观的交代事实，他的责任是救人，至于为什么病人会中枪伤，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
见梁可熠没什么反应，旁边的助手赶忙谢过医生，并去办理一切手续，而梁可熠则紧紧的跟随手术车前行。
他被阻隔在病房外，此刻外界的一切干扰是被杜绝的，毕竟林西的伤情很容易反复，多接触外界就多一份被感染的危险。

他从窗户里看着林西，她的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周边的仪器也全部亮着，显示工作状态。他的心就仿佛被人用力的拧着，丝毫不得舒展。
这时，一拳飞来，将他打倒在地。
他甚至都未看向来人，爬起来后依旧看着病房里的林西。
又是一拳，他再次倒地。
然后他又站了起来。
如此反复，终于，打人的人也终是放弃了这种无意义的缠斗。

“梁可熠，不要摆出这副痴情的模样，真让人恶心！”
男人仿佛看垃圾一般冷冷的看着梁可熠。
“你当初说我愧对林西，没错，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果不是我，她又怎会经历后来的所有事情，说不定，现在的她应该家庭和睦，有着疼她的丈夫和可爱的孩子——”
“可就是因为我，因为我的自私，她经历了那么多本不该由她经历的东西。”
“即便将我这条命陪给她都不足以抵消她所遭受的痛苦——”

“可梁可熠，”
男人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你呢？你又做了什么？”
“你一边看不起我的曾经利用，摆出一副为她好在乎她的样子，一边又一次次的利用她，一次次的置她于不顾，容忍别人一次次的伤害她。你梁可熠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都城谁不说你算无遗策，你会真的没想过带人过去梁晨峰会对她不利？你会真的没想过她会如现在这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可你终究还是选择采取这样一种方式，梁可熠，是你，是你一步步的将林西逼到死路！你有什么资格守在这里，这样的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梁可熠整个人一怔，他好像听进了他的话，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清。
他想笑，却笑不出来。
呵——
说他没考虑过这种情形，连他自己都不信吧，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选择这么做，说到底他还是最在乎自己吧——
许久之后。
他缓缓的滑坐在地上，无神的盯着光亮的地面。

“梁可熠，我们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男人看到他的这副样子，最终留下这句话离开。







、第五十三章

三个月后。
林西坐在轮椅上，暖洋洋的太阳晒在身上温暖的很。她隐隐有些睡意，却并不想睡，这三个月以来，她睡的太多，尤其是前两个月，完全在床上躺着，骨头都要生锈了。
起初的时候她清醒的时间很少，不能动，不能说话，也不能进食，只能靠着营养液来维持生命，耳边响起的最多的声音就是机器的滴滴声，告诉别人也告诉她她还活着。后来，等到她能勉强的讲几个字的时候，她拒绝了所有人的探望，态度坚决。
过往就仿佛一部部的电影轮流在她脑海中闪现，她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观看着自己的过去，她的成长，她的爱情，她的仇恨，其中的苦辣酸甜只有个人知晓。
原本以为这次再也不会醒来，没想到到底命大，也许上天也愿意给她一次重新活过的机会吧。

巨大的阴影笼罩了她，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庞，他不再是她印象中的那般气势逼人，甚至隐隐带了些疲惫以及——怯懦？她疑心是自己看错了。
林西倒没有因为他的靠近而刻意回避，她已经过了三个月的一个人的生活，是时候将过往种种了结了。早在她走出来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决定。
“林西——”梁可熠的声音沙哑，透着小心翼翼。
“你来了。”就仿佛看到老朋友一般，林西很自然的打着招呼。
梁可熠张了张嘴，最终说出口的只是一句，“好些了么？”
“恩，已经好多了。”林西笑着回答。

梁可熠总觉得这样的林西有什么地方不同了，可到底是哪里他却又说不出来。
“对不起——”
这句话他憋在心里很久，如今终是将它说了出来。

林西有一瞬间的闪神，随即释然。
没有人知道，林西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她说对不起，其实这个词很奇妙，它必然是出现在伤害之后，可即便是再小的伤害也是伤害，所以，林西是宁愿别人花点心思来减少伤害，也不愿接受事后的诚恳道歉的。伤害都已造成，又有谁会在乎所谓的道歉？
“没关系。”
可这次，她终于学会了释怀，放过别人不也是放过自己的一种方式么。
“真的没关系。”
她笑着重复着，说给梁可熠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她心中的伤口在以自己能看见的速度愈合着。

“我——”梁可熠发出声音，却发现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是真的不知道，在经历了这么多，伤害了她这么多之后，他不清楚自己到底还能说些什么。他还记得刚开始林西躺在重病监护室里的情形，那般的脆弱，就好像随时都要离去一样，那时，他是真的害怕，从来未有过的害怕。
“你能醒来，我很高兴。”最后，他选择说出自己这一刻最真实的感受。
林西看着这个曾经一度进入她心里的男人，看的很仔细，很用心，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很高兴。
“谢谢。”她很真心道谢。

此后，两人一时无言。
梁可熠是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而林西是单纯的不想说。
最终，还是梁可熠打破了那种静谧。
“你——”他说的有些犹豫，“恨我么？”
林西闻言失笑，“不，我不恨你。”
她回答的很肯定，没有一丝犹豫，与梁可熠的患得患失相比她更显得洒脱。

“梁可熠，恨人太累，我已经戒了。”她的声音透着空灵，又意外的悠远。
“我用了近十年的时间来恨别人，恨各种各样的人，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华全部用来与那些我恨着或者恨着我的人纠缠，我已经累了，腻了。”
“重活一次，我不想再做那个整日被仇恨埋葬的林西，如今的我什么都没有，可正因为什么都没有我才能真正的抛弃过去，现在的我只想为自己而活。”

这样的林西让梁可熠生出一种抓不住想要飞走的感觉，他的心猛的一疼，很疼，疼到呼吸困难。
“是不是因为没有爱所以才没有恨——”这句话他说的很轻很轻，可林西偏偏就听到了。
她没有马上回答，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林西，你爱我吗？”也许第一句说出口后后面的话就容易的多吧，梁可熠执着于一个答案。

林西用手捋了捋头发，纤细的发丝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金亮的光。
“爱过的。”
“梁可熠，我爱过你的。”
她用的是爱过。
以前的林西也许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重活一次的她想明白了很多东西，以前的她确实也性子寡淡，可到底过于执着一些事情，现在的她是真正的看透了。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你的，也许是在你向最困难的我伸出手时，也许是在你一步步的帮我谋划帮我报仇的时候，也许是在你陪伴我度过一个个噩梦般的夜晚的时候……”
“我从来都没有意识到我是爱着你的，直到那天你告诉我你不能再帮我报仇了，那个时候我才直到，原来你在我心里已经重要到那般地步。你以为我是因为你的食言才离开的么，其实并不全是那样。”
“梁可熠，也许只有爱了才无法忍受对方的放弃吧。”
林西的口气越是平稳，梁可熠的心愈是疼痛，他到底做了些什么，他到底是怎么才将她伤的如此重？

“扑哧——”
林西突然笑了出来，“不要用那种特对不起我的眼神看着我啊，放心吧，既然我能说出这些，就说明我是真的不在乎了，你也不用觉得愧疚，人和人之间原本就是这样，并不是我爱你你就一定要爱我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如果完全为了别人而活为了别人而做所有的事那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林西，对不起！”他唯一能做的估计也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林西笑意收敛，这样的梁可熠为她所不喜。她并不想要他的什么道歉，也不想要他心中充满愧疚，之所以将事情说开，她不过是想此后两人都不再有心结。
其实林西有些东西并没说出来，那次，并不是他伤她最重的一次。
真的是爱上了才会更在乎，林西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并不恨梁可熠，不恨他选择了别人，不恨他在最后关头不顾她的安危，因为她明白他不爱她，可是，不恨不代表不难过不心伤。
所有的人都以为她不在乎，所有的人都以为她不难过，可谁又规定一定要将在乎将难过表现在自己的脸上，何苦让别人看一场笑话。
在他选择了陈暖玉的那一刻，在他选择了对他来说最保险的方法营救她的那一刻，在她倒在梁晨峰枪下的那一刻，她清楚的看到他从她的心底一点点的消失，只留下记忆中不断翻滚的画面。

“梁可熠，我不喜欢听别人说对不起。”此刻的林西笑意淡了下去。
“我说过，我们之间谁也不欠谁的，你帮了我，我也还了你，互不相欠，这样很好。”

梁可熠心中百般滋味都有，此刻他终于明白，林西选择将所有的事情说开只有一个目的，而那个目的恰恰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林西，如果我说我爱你呢？”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话说出来有多么的可笑，可，在见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