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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静守雨落后的天堂-第5部分

小说: 静守雨落后的天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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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TMD是不是脑子让驴踢了,你个小贱人,真让人恶心!”
“小贱人,贱货。‘
“别碰我,脏!”哈,哈,哈,全部都是他们作呕的脸,去死啊,你们为什么不去死?
。。。。。。
“那件事儿,我也听说了。。。不怨你的。”雨中,他撑着伞,抿了抿唇。然后听见他说。
“以后,我送你回家吧。”
再然后,自己是怎么回答他的呢?好像只是冷冷的注视着他的眸子“所以,连你也要怜悯我了吗?”
所以。。。连你也要怜悯我了吗?
那么多回忆密密麻麻地挤满了脑海,那些他们破碎了的脸,零散的话语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安茔脆弱的神经。安茔好似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她正漠然地站立在一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像一条死狗般任由她们欺凌的自己,那样轻蔑又不屑,什么时候起自己就变得这样懦弱了甚至不敢去反抗?“你还在渴求着怜悯吗?”她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在问自己,穿透层层的杂音痛楚,回荡在脑海。
“啪—”就像是某根弦突然断裂了,然后这些幻像统统消失不见。“你,还在渴求怜悯吗?”安茔涣散的视线开始清晰。周围是她们肆意地嘲笑与辱骂。那样似曾相识的画面荡漾在混乱的时空,在记忆里游走,穿插,所有的往事清澈得令人窒息。
‘孟荞,你不是一直都想揭开我的面具吗?那好,今天我就让你一次见个够!’安茔像是被囚困的发了疯的兽,猛烈地挣扎着,头发不知被扯掉了多少,指甲也断了,有梅花般的血液朵朵地洇开在指尖。已经记不得被划伤了多少细微的伤口,只是本能一般疯狂的挣扎。
四肢被人按住了,一拳打在肚子上,安茔痛苦地痉挛着,没关系,她还可以用脑袋撞,用牙齿咬。嘴里发出的是像野兽一般的嘶吼,是孟荞!她扑上去,一把撸开她的袖子就开始咬。孟荞尖叫着,吃痛,用另一只手打着安茔的后背。她听见一声又一声的闷响在体内炸开,恍惚间有种错觉,骨骼都要如数碎裂了。一帮子人再次扑上来拉扯着,但安茔的双手仍死死地掐住孟乔的胳膊。
咬的是那样的用力。似乎把她一生的恨意都倾灌进了里面。咬到牙齿都出了血。她没有松口,任由那些拳脚落在自己身上,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有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想要窒息。含混地咽下不知是谁泛起的血沫,喉咙里发出嘶哑含混的声音。她觉得,所有的理智,都,泯灭了。
她们被吓坏了,尖叫着。
突然一瞬间不知是谁先安静了下来,安静地只能听见彼此粗重的喘息。安茔觉得自己仿若置身云端,就要死了。朦胧间她听见了林瑶说话的声音,是如此的遥远,飘渺的宛若镜中花,水中月。她说“老师,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呢,一会儿就到。”
安茔觉得她就要死了,死在这个逼仄的巷子里。她们几个对视一眼,一个先稳不住的女生开了口,声音颤抖着有些沙哑。“怎。。。怎么办?要是被抓的话,会。。。会。。。”
“白痴,还不快跑!对了,喻安茔!你要是把这事捅出去,你也得不着好!”
那女生应着,小腿有些发软。她跑过去,把书包拎到安茔面前。
“以后不要再惹别人了,有些人不是你能喜欢的。”她好心的说着,然后跑开了。
她们都跑了,独留安茔一个人站在原地,她只是觉得好想笑,落魄又狼狈地扯开嘴角,却里里外外透露出一股凄凉,如同末世里最孤傲的王。这次她反抗了,死也没有松口,她脚步踉跄了一下,倒在了地上。头发混含着鲜血与尘土,脏乱地披散着,脸上满是泪痕与血迹,却依旧掩不住眸中的神采。
一丝力气也没有了,痛觉从骨骼深处,每一根神经末梢排山倒海般呼啸而来,她张了张嘴费力的呼吸着,尖锐的空气划痛了喉管,刺痛了肺部,好像有一把火在燎烧着咽喉。
6
‘如果一切都知道了,那么可不可以就这样不要轻易拆穿呢?为什么我的伤口就一定要血淋林地暴露在你的目光下?放弃吧,你所谓的好,只会把我伤的更深。’   


、第二章,当所有的沉痛化作那年的光影,请带我一同逃离

【她们其实是同类的,用自己的视角去打量整个世界,却是那么清楚地知道,世界与自己无关。】
1
“看样子还是晚了,你怎么走的这么快!”林瑶朝安茔跑过来,深皱着眉,一脸的担忧。
“看吧,让你跟我一起走,你偏不!怎样?还能站起来吗?”她俯下身,伸出一只手。
“很狼狈吧。”明明是疑问句,安茔的语气却肯定的不容反驳。现在她才明白,哪来的什么鬼老师,分明是林瑶这个腹黑的小骗子弄出来的小把戏。安茔并没有去拉林瑶的手,只是努力的站起,然后踉跄着,离开。
“喂,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泫然若泣的语气。安茔虽未转身但仍能想象得到林瑶伪装的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那双清澈见底的与她内心一点也不符的眸子一定在卖萌的眨啊眨的。但直到后来,安茔才明白,这世上没有人能比林瑶更适合这双眸子。
“没有,。。。只是习惯了。。。”安茔淡淡地说着,声音有些沙哑,仿佛只有费尽余下的力气,才能把这几个字挤出来。
是啊,早已经习惯了。在以前的那段日子里,还有什么是不能习惯的?受伤后,从来没有别人会向你伸出手问你疼不疼,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着牙,自己站起来。
“骗人,这种事情怎么会习惯?口口声声地说不合群,把自己剥离在世界之外,其实你只是在逃避,害怕再受伤害!”安茔紧咬着唇,上面留下了一圈浅白色的牙印。她只是沉默着,或许潜意识里,她一直都在抗拒着这类问题,所以从不去推敲,从不去思考。
林瑶仿佛没有看见安茔瞬间僵直了的身体。“只愿意逃避,只愿把脆弱的自己缩在角落里,树立起一排排尖刺,不断地排斥着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安茔,你就是这种人吧。”
如果可以,安茔真的很想逃走。她想捂住耳朵,可肢体却根本不听使唤。一个字一个字地钻进耳朵里,就这样轻易地揭开伪装。她逃脱不了,林瑶的话无端化作了魔咒,将她定在原地。
“。。。然后在刺伤别人的同时,也狠狠扎伤了自己。心脏那里,。。。其实;一直都。。。在痛着吧”
安茔依旧背对着她,夕阳中,背影看起来模糊的几乎快要湮灭掉了。她颤抖着唇,视线一阵模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喉间挤出这两个字来“闭。。。嘴”你根本。。。根本,什么都不了解!所以才能说出那样的话不是吗?!你才刚来,根本就不会懂我!为什么。。。要那样说呢?为什么要说的跟什么都知道了一样呢?为什么。。。为什么。。。要随意拆穿我呢
林瑶,难道你不知道吗?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我反抗不了。
林瑶望着她,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身体,直直的印刻在她心底。“要相信我”不是让我们成为朋友吧,而是,要相信我。
安茔忽然忆起,年少时,一个男孩在树下向她伸出手,温暖的笑着。于是她明了,有些东西,有些人,是那样的,出奇的,相似。
她抬头看天,努力地想把眼泪憋回去。林瑶其实说的很对。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装叛逆,装冰山,装讨人厌,她真的厌倦了。可是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应对这个世界了。她还只是孩子,又能够要求她怎么办?那如今,她是不是也可以稍稍的放松一下,去试着交一个朋友,然后试着慢慢相信她。
安茔故作潇洒地转身,痞痞地一笑,单手把书包勾在肩上。“那,你能收留我一晚吗?”要是这样被路凡生看见,那她还不得被念死。
那,你能收留我一晚吗?林瑶有些措不及,这种从文艺苦情戏一下子蹦到伪中二轻喜剧是肿么一回事啊喂!但她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啊啊,果然没错呢,安茔就是傲娇微中二啊。林瑶嘴角扯起抹腹黑的笑,“没问题啊,但我家可是很破的呢,不要介意啊。”说着还拍了拍安茔书包上的尘土,一把扯过来背到肩上。
“喂喂,发什么呆呢?走啊。”
“没什么。。。,就是刚刚打架把力气都用光了而已,不如你把我也像背包袱一样背上吧。”
林瑶很无语,。。。可不可以不要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冰山脸用正儿八经的语气,说出这种让人吐槽无能的话啊。。。果真是我造孽太多了吗?。。。
“喂喂,不要掐那里啦,很痛,喂,开玩笑的啦”
安茔突然就愣在了原地,怔怔地看着林瑶掏出一张纸巾仔细地为她擦拭着脸上的血渍。轻柔的动作透过皮肤的触感直达心底,正如夏季雨后难得寂静的阳光穿透枝桠留下的斑驳树影。安茔鼻头一酸,有多久,没有人这样对自己了这样小心翼翼地关怀。
林瑶冲她一笑,灿烂的笑脸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更加夺目。她似乎有种错觉,林瑶的背后忽然张开了翅膀。
直到,脑袋上突然挨了一个‘爆栗’,之前一切的美好都如同镜面一样碎裂了。“喂,是不是我不帮你擦,你就要这样顶着一脸血吓人啊,刚刚发什么呆?”
果然,林瑶就算有翅膀,也一定是恶魔的!她收回原来的话皿。
“没什么,只是在想你果然很玛丽苏。”话说出口,安茔就愣了一下,这样轻松地和一个刚成为朋友甚至是刚认识不久的人随意调侃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呢她伸出手,第一次去握林瑶的手,林瑶手心的温度刚刚好,不算太暖也不算太冷,刚刚好可以温暖人心。林遥略微僵了一下,又紧紧地回握住她的手。那相连的地方,是两颗年轻而又彼此温暖的心脏。
2
是为什么想要和她成为朋友呢?原本的自己看见这样的人连瞥都不会瞥一眼。
连自我都否定了的人,还有拯救的意义吗?
可那天的自己却移不开目光,那个女孩,缓缓撤去了力道,把手从猫颈拿开。她本可以杀了它的。
是因为曾经的自己和她相像吗?是因为自己也曾在黑白之间挣扎过犹疑不定吗?竟鬼使神差的开了口。
一定是受了蛊惑吧黑色的发丝从女孩颊边洒落。还曾记得,女孩回望过来的一眼,墨黑的瞳底,落寞且哀伤。
即使外里裹满了棘刺,内里仍是柔软且寂寞。
于是我决定帮她,大抵是因为。。。我们是同类吧,曾经,。。。都曾奢望着,有束光,可以成为自己的救赎。
犹记得,那双眸子,墨黑的瞳底,落寞且,
哀伤。
夕阳终于在我们身后把最后的一丝余辉耗尽了,但不论如何,我们都知道,明天会有一颗更大更漂亮的太阳重新从天边爬上来。启明星已经亮了。
——林瑶  


、同类*凌花(2)

3
林瑶的家甚至比安茔所想象的还要简陋一些。安茔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但她真的为这所房子找不出一点美好的形容词,即使是在千城这样的小城镇里,也颇显得破败与格格不入。她窘迫地站在那里,脚尖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她似乎有种错觉,好像是又重新回到了记忆里那个残破的不知沐浴了多少风雨时年的福利院里,就像是现在的自己正透过时间的经纬线回望着过去那个丑陋不堪的自己。
林瑶从花盆底下摸出一把略染锈迹的钥匙,盆里的植株早就不知被谁连根拔去了,里面的泥土硬邦邦地有些开裂。
“诺,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以后可以常来,钥匙我一般都放在这儿的。”她打开了门又把钥匙重新塞回了原处,像是刻意的在等什么人人。安茔从她淡淡的话语里揣摩不出一丝自卑的意味,仿佛嫉妒,怨怼,自卑这些肮脏的词汇都不属于她,她永远都是耀眼的。
她打开了灯,灯光下的背影,越发的单薄。
安茔这才想起,刚才牵手时的触感。林瑶的手上满是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淡淡薄茧。如若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家,她应是承担了太多。
林瑶转过身去给安茔取医药箱,她这才仔细地打量着整间屋子,其实房子只不过是外表差了一点,里面的布置倒还是蛮温馨整洁的。“咦”安茔抬起桌角,这是?打开一看,那一张张获奖的奖状和证书差点闪瞎了安茔的眼。这厮竟然拿这些东西来垫桌脚,那些累死累活的孩子们呢?都去撞墙吗?强悍的女人!
林瑶进屋时瞥了一眼桌角,轻轻撸起安茔的裤腿为她上药“啊,这些都是一些没奖金的,那些有奖的我都塞柜里了。”
“。。。。。。”
“安茔。。。”
“什么?”
“不要再这样了,我很清楚,你的内心,其实一点都不想这样。”
“安茔,去变好吧。你是在逃避着什么?这样下去,你真的会开心吗?”安茔默默地看着林瑶垂下眼帘为她上药。一点也不像平时的林瑶。
“喂喂,这种班主任上身的鬼模式肿么一回事啊?。。。嘶。。。好痛,酒精棉不要按的这么用力了。”
林瑶看着安茔龇牙咧嘴的样子一笑,“我还以为你只有冰山脸呢。也是啦,毕竟安茔还没有坏到去收保护费呢。”
“喂喂!”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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