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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部分

火星崛起三部曲-第159部分

小说: 火星崛起三部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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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洛克已从木卫二进军,我立刻向罗穆勒斯和协助制定战术的执政官团队辞行。他握手时力道沉稳,彼此表达敬意,但并非情谊。进入机库后,他也和野马与忒勒玛纳斯父子告别。地板震颤,数百位圣痕者乘坐航天飞机返回所属船舰。“我们好像老是在道别。”我对卡珐克斯说。他刚和野马说再见,将那个女孩像小娃娃般轻易抱起,往前额印下一吻。
“道别?道什么别,”他咧嘴大笑,“反正马上就可以打赢然后见面了,我们两个可还有大半辈子要好好活呢。”
“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谢谢你们。”我回答。
“谢什么呢?”卡珐克斯一如往常搞不清状况。
“你们实在太好了……”我真不知该从何说起,“明明和我没什么关系,却愿意照顾我的家人朋友。”
“没什么关系?”他红彤彤的脸垮下来,“你这傻小子就会说傻话,我儿子把你当自己人看,”卡珐克斯回头望向机库内,野马正和洛恩一位媳妇在转运口交谈,“还有她也是。”我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噙着眼泪,“就算不管他们,我也把你当自家人啦。所以你就算跟我们同一边了。”
他将索福克勒斯放到地上,狐狸转了两圈,跳上我大腿,在装甲关节处挖来挖去——居然挖出了一颗软糖。绥克莎站在她父亲背后,一根手指按着嘴唇示意。这壮汉眼睛都亮了。“索福克勒斯,是什么好吃的呀?噢,居然是你最喜欢的西瓜口味!”狐狸又跳回他肩头,“你看,连它也祝福你。”
“谢了,索福克勒斯。”我伸手搔搔它耳后。
出发前,卡珐克斯过来给我熊抱。“收割者,你保重啊,”说完后他摇摇晃晃上了船梯,才走了十米就又高呼,“你钓鱼吗?”
“啊?”
“红种钓不钓鱼啊?”
“我是没钓过。”
“我在火星的房子有条小溪穿过院子,打完后你和我一起去吧,只要坐在岸边抛线就好,我教你怎么分辨鳟鱼和狗鱼。”
“那我带威士忌过去。”
他指着我。“说得好!两人痛痛快快喝一场!”卡珐克斯钻进航天飞机,抱过绥克莎后又和其他女儿嚷嚷方才见证的奇迹。
“搞不好他才是最幸运的家伙。”我对悄悄走到背后来目送忒勒玛纳斯家人的野马说。
“叫你小心点是否有点儿好笑?”她问。
“我保证不冲动。”我对她眨眨眼,“有女武神的人在身边,我想应该没有人会恋战。”
她朝我身后望去。赛菲在我这艘航天飞机旁等候,兴致勃勃地观察其他船只的引擎。野马似乎还有话要说,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你可不是刀枪不入。”她碰碰我装甲胸口,“打完仗我们还可以再见个面。”
“我还以为再也没有‘我们’了呢。”
“你要活下来才知道我会不会改变主意,”野马回答,“更何况,你要是在战场上死了,留我一个是要怎么办?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
“真的懂了吗?”她抬头,“我不想再一个人了。所以你要回来。”野马握拳在我胸膛敲了敲,转身要回自己船上。
“野马——”我追过去牵她入怀,她来不及作出反应。钢铁铿锵,引擎轰隆。这一吻并不温柔,而是充满饥渴。所有责任压在身上沉甸甸,而她紧紧贴着我,颤抖中透出恐惧,害怕今日一别就是永别。我们分开以后,我搂着她轻轻摇晃,靠过去嗅嗅她的发香,胸口也闷得难受。“我们很快就会再见。”

第四十四章 幸运儿

我在自己舰桥来回踱步,像头看见食物就在笼外的囚狼,我心里仅剩的慈悲心全被收割者的狰狞面孔给掩埋。
“芙嘉,号叫者就位了吗?”在我后方低处,主要由蓝种构成的轴心船员在无菌舱内闲聊,面孔被全息屏幕照亮,通过皮下植入物和计算机链接。舰长裴卢斯虽然很客气,但乍看像个游民。他曾在和平号担任上尉,正在等候命令。
“就位了,长官,”芙嘉回报,“四分钟后敌军前锋就会进入长程炮击范围。”
傲慢的金种穿越黑暗,这一区的太空中有白色残骸遍布,犹如汪洋。我真希望能冲出去将敌人轰成碎片。然而我在从空中掩护木卫一北极圈的无畏舰队上共率领三个团体;野马与罗穆勒斯则前往南极迎战。两方相隔八千千米,大家看着灰烬之王的军力穿越木卫一、木卫二的空荡地带,直攻而来。
“敌人巡航舰进入一万千米。”组员的语气没有起伏。我的舰队不像金种那样,开战前还有仪式祝祷。明明是自诩为正义一方,却显得平淡甚至渺小。所幸船员都很团结,无论引擎室、炮击站或舰桥都弥漫着同袍情谊。所有人都是为了梦想聚集于此,因此更加勇敢坚强。
“替我连接奥利安。”我没有转身直接开口。
面前的光线波动,浮出她的面孔。她好像还是那么古里古怪,而且胖了。奥利安在约五十千米外的珀耳塞福涅怒吼号,这也是我另外的三艘无畏舰之一。奥利安坐在指挥椅上,除了我的先发部队外,所有蓝种都与她联机。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功不可没。上次见面后的几个月里,奥利安整合残存舰队,劫掠核心区的运输航线,增加船只,同时也召集赞同理念的蓝种,阿瑞斯之子才有足够且忠诚的人力能操控从胡狼夺来的船舰。
“舰队挺大的嘛,”她说的是敌方,给出了不低的评价,“就知道我不该理你,继续当强盗才快活。”
“看得出来,”我回答,“你的房间已经豪华到银种人都要自叹弗如。”过去一年半来,奥利安以和平号为家,接收了我房间,拿来塞满劫掠战利品。例如金星生产的地毯、金种私藏的艺术品。我还在书柜后面翻到一幅提齐安诺的画。
“怎么说呢,我就喜欢些漂亮玩意儿。”
“嗯哼,要是今天也帮我们渡过难关,我给你找只鹦鹉放肩膀如何啊?”
“啊呀,我的确是一直找不到鹦鹉。是裴卢斯说的吗?干得好。”那名形容枯槁的舰长在我身后浅浅歪了一下头作回应。“只有在大星球才能找到鹦鹉啊。猎鹰、鸽子或夜枭都有,独缺鹦鹉。要是你拿红色的来,我会亲自登上安东尼娅·欧·西弗勒斯…裘利的舰桥毙了她。”
“那就红色的吧。”
“好,很好。看来得好好备战了。”奥利安自己哈哈大笑,从舰桥的侍者那里拿了一杯茶,“另外我要说一句,谢谢你,戴罗。谢谢你当初肯相信我,给我这个机会。从今以后,蓝种不再需要侍奉主人。祝你旗开得胜,小伙子。”
“也祝你顺利,上将。”
奥利安的影像消失,我回头查看中央侦测显示。等比例的木星太空图上有许多数据浮动,轨道上有四颗小星体,距离木星比伽利略卫星更近。我特别注意的是最外围的木卫十四。它与木卫一比邻,质量小,只比火卫一大一些,专出产高价值矿物,原本设有军事基地,但战争初期就被敌人炸毁。
“六十秒后号叫者脱离通信范围。”芙嘉说完,维克翠进入舰桥,她一身厚重金种甲冑,前胸后背画上红种的甩刀图案。
“你过来干吗?”我问。
“因为你在这儿啊。”她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不是应该在高更号上吗?”
“这不是高更号吗?”她咬咬嘴唇,“那……我一定是迷路了,只好跟着你免得又走错地方啰,是不是?”
“塞弗罗要你来的吧?”
“他那颗黑玻璃心也是会碎的,所以我来确保你有吃饱穿暖,免得他肝肠寸断。嗯,我还想和洛克打声招呼。”
“你妹妹不管了?”
“洛克先,接下来再轮她,”维克翠肘击我一下,“我很有团队精神的好吗?”
我回头朝驾驶舱下令。“芙嘉,替我从头盔连结号叫者。”
“是,长官。”
耳机发出一阵噪声,面罩落下后,抬头显示器列出了机组员代号、阶级、姓名。只要登入网络就有资料。我启动全息通信,半透明像素拼贴出友人的面孔,将舰桥全面覆盖。“老大是怎么啦?”塞弗罗每逢上战场就在脸上抹红漆,不过屏幕发出的是蓝光,“要吻别还是怎样?”
“确定一下你们就绪了没。”
“你那些亲戚就不能给我们把洞挖大一点儿吗?”塞弗罗嘀咕,“我觉得我简直像是要钻进别人的屁眼。”
“你是想要说塔克特斯在的话一定会很喜欢吗?”维克翠也联机进来,所以我听得到。
我笑出来。“他有什么不喜欢的?”
“最主要是衣服吧。”野马在她的舰桥加入,换好了纯金战甲,胸口是一头咆哮红狮。
“还有清醒的感觉。”维克翠附和。
“这颗卫星闻起来像坨屎,”小丑在星战机甲里发言,“比死掉的马还臭。”
“穿着装甲在真空状态还能闻到啊。”赫莉蒂说话还是那样慢吞吞。她在我这艘船的机库内,后头叮叮咚咚的,不少船员在吆喝。她脸上多了一个大大的蓝手印,是黑曜种部属帮忙画上的。“那就应该不是卫星的味道啰。”
“这么说来原来是我自己啊,”小丑装模作样地嗅了嗅,“哦呵,真的是我呢。”
“早叫你洗澡了。”卵石咕哝道。
“号叫者内规十七:妖精才在战前洗澡,”塞弗罗说,“士兵越野越臭越性感。我以你为荣啊,小丑。”
“谢谢长官!”
“瑟瑞卡!关好保险!”赫莉蒂吼了一句,“抱歉,这些该死的黑曜种到底为何要边散步边把手扣在扳机上?真他妈的可怕。”
“为什么大家要像小孩一样说笑?”赛菲一开口,震得我耳膜都要裂了。
“他妈的!你小声一点儿啦!”塞弗罗率先发难,众人同声叫骂。
“输出音量调低一点儿!”小丑对这位女王大吼。
“我听不懂……”
“输出——”
“输出是什么?”
“他们叫你‘静者’是否误会了什么?”维克翠一问,野马扑哧一笑。
“赛菲,弯腰,”赫莉蒂高呼,“我够不到,你得弯腰。”
她在机库找到赛菲,帮忙调整了输出音量。女王每晚都抱着新到手的脉冲拳套睡觉,但通信仪器操作技术却不到位。
“好了,这位大姑娘刚刚问我们为什么要开茶会?”赫莉蒂又开口。
“这——是——传——统——啊,赫莉,”塞弗罗模仿她拖拖拉拉的咬字,“小收割者超级多愁善感,大概又要啰里吧唆了。”
“我没这打算,”我回答。
但我这群无理取闹的家人竟然唉声叹气。“你真的不告诫我们要维持怒火,坚守即将消逝的最后光明……之类的吗?”塞弗罗的玩笑听在我耳中五味杂陈,换作洛克铁定就会吐出那样一番话。我胸口又一阵紧缩。对于自己领导的这群怪人与叛徒,我有着满满的爱与担忧,真希望我有能力保护他们不受伤害,避过接下来的腥风血雨。
“无论发生什么,要记住,我们都很幸运。”我说,“因为今日我们有机会改变世界。还有,你们都是我的家人,大家要勇敢,也要互相照顾,我们要一起回家。”
“老大!你也一样!”塞弗罗回答。
“打破枷锁。”野马开口。
“打破枷锁!”众人呼应。
接着,塞弗罗那张脸一扭。“号叫者出动——”
“噢呜——”长号之后,那些影像一个接一个消失,直到头盔里一个人影都看不见。我呼出一口气,心底默默祷告。无论能听到我说话的有哪些神灵,都请保佑众人平安。
面罩缩回甲冑,蓝种隔着屏幕望向我,门口几个红种、灰种陆战队要护送我前去机库。不同星球、不同的人生将以我为中心,于此时此地交会。今天我又会结束几人的人生?葬送几条生命?维克翠对我微笑,仿佛我已经可以直接准备庆功。她本来不该在这艘船上,而是在虚空彼端的敌船舰桥。
但她来与我们相伴,寻找曾以为永远得不到的救赎。
“又要攻进人家家里了。”她说。
“已经是第二次。”我问机组员,“你们有何感想?”——一片尴尬的死寂,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应。最后,一名光头的年轻女蓝种在座位上叫道:“我们准备要杀光那些该死的金种了……长官。”
众人哄堂大笑,气氛舒缓了些。
“其他人呢?”维克翠的声音清亮,众人也叫嚣应和。陆战队员有的年仅十八,也有的与我父亲一样大。他们重重踩踏甲板。
“替我将信号播送出去,”我下令,“找贾王用的公开频道,让金种那边也听得见,知道可以在哪儿遇上我。”芙嘉点头后将我送上直播。
“人类社会的各位,我是收割者。”我的声音通过主系统广播,舰队内一百一十二艘船、数千镰翼艇,以及蛭附艇都能听见;声音也穿透到引擎室和医务所,医师与新征召的护理师正在整理器材和空床,以负荷之后涌入的伤员。三十八分钟后,贾王与火星上的阿瑞斯之子也都能听见,还会为我转播到核心区各地。然而,届时我是否依旧健在,就看与洛克共舞的结果。
“无论是在矿坑、都市,在天空、宇宙,我们始终活在恐惧之中。恐惧死亡、恐惧痛苦。但今日我们不能恐惧,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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