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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美国人:殖民地历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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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无寸铁毫无防卫找到更多口实。我总是尽我所能地辩解,说我们是平和的 
人,完全弃绝战争和战争精神,说我们只愿致力于捍卫上帝……我这么倾诉 
衷肠,但这不会在英国政府中引起反应,对这里的统治方法的态度也一样。 
他们的回答将会是:如果我们只丢掉自己的性命,那对王室来说算不了什么, 
那是我们自作自受,但它还涉及其他人,如果敌人控制了这片土地,就将严 
重影响英国的其他殖民地。” 
在许多年里,宾夕法尼亚的贵格会教徒回避这个问题。他们注意使“副 
总督”(在美洲代表领主掌握行政仅的人)由一个非贵格会派人士、即一个 
其道德顾忌下会同政府的日常事务冲突的人担任。从殖民地建立到 1756 年 
贵格会派放弃权力为止的十多名历任副总督中,只有一名(托马斯·劳埃德) 
是贵格会教徒。这样在一段时期里,贵格会教徒能够执政,同时仍保持自己 
良心的纯洁。 
但是,宾夕法尼亚的贵格会教徒迟早不得不在两个泾渭分明的抉择中挑 
选一种。百这两者是同样令人讨厌的。从理论上、而且仅仅从理论上说,有 
第三种可能性:如果他们能把自己同英国和不断增加的非贵格会派人口隔绝 
开来,他们或许能以其全部纯洁性从事他们的“神圣的实验”。但这是个虚 
假的可能性,到十八世纪中叶,唯一的抉择是要么让步,要么退出政府。 
在整个美国史中很难找出一个比贵格会教徒最终于 1756 年作出选择更 
为错综复杂的故事。它涉及到许多互相冲突的派别和势力。和平主义问题不 
可避免地同征税问题联结在一起,而没有什么比找理由不纳税更能激起道义 
上的热情。宾夕法尼亚的政治冲突还涉及反对领主的斗争、爱尔兰入和德意 
志人对英国人的故意、货币改革问题,以及长老会派和英国圣公会派反对贵 
格会派的斗争。 
不过从贵格会派的观点看,人们几乎找不出一个主题更加简单的故事。 
根本问题是和平主义。如果贵格会教徒试图创造出一个试验其和平主义的环 
境,那么他们最好莫过于创造宾夕法尼亚殖民地这一环境。十七和十八世纪 
初,欧洲还没有普遍征兵制,贵格会教徒反对战争的原则不可能得到严格的 
检验。在西欧所有国家,他们都是微弱的少数派,象乔治·福克斯在共和政 
体时期遭受折磨这样著名的事件只能是寥寥无几。直到贵格会教徒在一个美 

  洲殖民地掌权,他们的问题才影响到整个社会。在这里,他们直接和反复地 
  面临要和平抑要战争的问题:这里有英国为其帝国进行的战争——他们在其 
  中既充当要塞,又充当一笔可观的赌注——又有抵御土人残酷攻击的自卫问 
  题。 
  不管去宾夕法尼亚的贵格会派移民设法规避了欧洲生活的其他什么弊 
  端,他们可规避不了战争。在美洲,把各殖民地置于前线的帝国冲突举不胜 
  举,一张载明这些冲突的单子会吓倒远不如教友们那般厌恶战争的人,三千 
  英里外的大洋彼岸,一个政府持有的各种使人似懂非懂的意图一次又一次地 
  牵扯到贵格会教徒。1689 年 4 月,这个殖民地诞生还不到千年,他们就得 
  知英国对法宣战,这是“威廉王之战”的开端。英国要求贵格会教徒拿起武 
  器防御,井组织一支民兵,总督参事会的一名成员却回答说,“除了熊和狼”, 
  他看不到有什么危险。接着,贵格会教徒认为这是个良心问题,拒绝采取行 
  动。十余年后,英国同西班牙联合起来,再次同法国作战,此即“西班牙王 
  位继承战”,在美洲被称为“安妮女王之战”。虽然在宾夕法尼亚及时“宣 
  布”了这场战争,贵格会教徒控制的议会以类似的理由一再拒绝制定战争立 
  法。它宣称:“要不是筹款雇人互相杀戮关系到我们的良心并违背我们的教 
  义,我们是不会不以微薄之力来为这些计划效劳的。”安妮女王之战于 1713 
  年结束,以后二十五年甚为幸运,其间帝国政策未把战争加在殖民地头上。 
  但这只是个间歇。最严重的考验尚在后面,它将把战争带到这个殖民地的前 
  门和后门。 
  1739 年,对贵格会派的这一决定性的考验开始预演,其时爆发了对西 
  班牙的战争,即所谓“詹金斯之耳战争”。这场战争后来成了“奥地利王位 
  继承战”,在英国各殖民地则称为“乔治王之战”。尽管这一领地早先似乎 
  仅仅在法律意义上“介入”母国的斗争,但现在它作为英帝国成员所引起的 
  后果却更直接,也更严重。在美洲有着巨大利益的法国和西班牙同英国处于 
  战争状态,因而也同宾夕法尼亚处于战争状态,不管贵格会教徒的愿望如何。 
  殖民地战争正在成为欧洲政治的一个组成部分。事实上,在特拉华河中即将 
  发现西班牙的私掠船。控制宾夕法尼亚议会的贵格会教徒对此将作何反应? 
  随之,在非贵格会派的总督和十分顽固的贵格会教徒之间展开了人们所 
  熟悉的斗争。前者试图使殖民地的政策同英帝国的政策一致起来,后者却主 
  要关心维持他们和平主义原则的纯洁。在 1741 年的一段时间里,贵格会教 
  徒成功地使政府瘫痪,扣住了总督的薪俸,阻止了任何立法。他们的行动得 
  到许多德意志移民的支持,后者被他们散布的谣言吓坏了。他们声称,总督 
  建立一支民兵的计划将把移民们置于一种隶属于皇家总督的奴仆地位,其残 
  酷有如“他们先前隶属于德意志各邦王侯……战费会使他们一贫如洗……如 
  果贵格会教徒以外的任何人被选进议会,他们就会被拖出自己的农庄,被迫 
  修筑要塞,以此为他们被恩准移居这个殖民地纳贡”。这个造谣运动在殖民 
  地内部引起了对于骚乱和暴力行为的恐慌心理。 
  直到 1745 年,托马斯总督才终于获得了一笔用于战争目的的拨款,款 
  额四千英镑,用来为现在由英国人占据的路易斯堡的驻防军购买“面包、牛 
  肉、猪肉、面粉、小麦或其他籽粒”。①这“其他籽粒”显然意指火药。贵 
  格会教徒以前实际上已援助过殖民地的防务,但也是依靠借口或通过不被规 



① 英语中 grain(谷物、谷粒)一词亦有“籽粒”、“颗粒”之意。——译者 

定具体用途的拨款。他们在 1693 年出过钱,诡称印第安人“饥肠辘辘,赤 
身裸体,需予以食物和衣服”。1701 年,他们为一个要塞拨过款,但只是 
“在他们的教义允许的限度内”。 
1709 年,他们为远征新斯科舍出资,因为他们“虽不能拿起武器,但 
他们有责任用钱支持女王政府”。1740 年,他们筹款“以为国王之用,用 
于他将指定的目的”——结果这笔钱就这么花了。有人把后来的困难归咎于 
总督缺乏谋略,但不如把它们解释为,贵格会教徒是“根据为良心受苦的程 
度来衡量自己的价值的缘故”。 
1745 年的斗争所产生的最重要结果,或许是出现了一个由本杰明·富 
兰克林领导的强有力的妥协派。富兰克林一派拥有广泛的民众基础,既反对 
领主们的私利,又反对贵格会极端分子的狂热,它最终将取代贵格会派少数 
的僵硬统治。1747 年,在关于防务问题的持续不息的争论中,富兰克林发 
表了他最精辟的政治小册子之一—《平易的真理》。这本小册子既不赞美, 
也不贬抑贵格会教徒,它充分、公正、甚至卓有远见地描述了殖民地及其防 
御需要。宾夕法尼亚位于各殖民地中央,这一幸运的地理位置说明了他们何 
以泰然自若:“尽管我国正和两个强大的王国进行血战,但我们殖民地的人 
民在很大程度上一方面由于有北面诸殖民地而免遭法国人侵犯,另一方面由 
于有南面诸殖民地而免遭西班牙人侵犯,它们都作了不少牺牲,因而我们直 
到前不久还在自己家里高枕无忧。”宾夕法尼亚这个唯一未作防御准备的英 
国殖民地,把漫长和难以逾越的海湾与河流作为天然屏障,以此保护自己不 
受任何敌人的侵犯。 
富兰克林争辩说,即使过去有理由抱有这种安全感,而今在 1747 年却 
不能这样认为了,因为这个殖民地已富庶得足以报偿劫掠者的征战之劳。这 
里已度过二十年和平岁月,但“长路有尽,安久必危”,现在这个殖民地必 
须预见到法国人在煽动印第安人方面越来越精明,越来越得逞。“祸害会多 
快地扩及我们边境各县?我们所能预料的结局只能是离乡背井、毁灭、流血 
和混乱!”沿海地区将遭受比去年夏天经历过的更大的灾难,当时私掠船进 
入特拉华湾,掳掠了纽卡斯尔附近的种植园。唯一的对策是备战: 


敌人无疑己被告知,宾夕法尼亚人是出于良心而反对作一切防御的贵格会教徒。虽然居民中的 

一部分人——只有一小部分人——确实如此,但通常全体居民一概被说成是这样。而且,事实 

上任何人都没有为自己的防御做任何事情,这就可能使外人认为情况大概如此。在人世间,拒 

绝保护自己和自己的土地是如此反常的一件事,以致他们可能不会相信,直到他们根据亲身经 

验,发觉可以不受干扰地不断向特拉华河上游驶去,夺取船只,掳掠农场和村庄,然后带着赃 

物离去。这难道不就证实了他们的情报,从而极大地鼓舞他们大胆袭击城市和全面劫掠特拉华 

河流域? 


保护人民是政府的明确责任,任何个人的宗教忌讳都不能使一个立法者 
解脱这种责任。富兰克林如此敦促贵格会派立法者:“如果他们用为宗教忌 
讳而不能力我们的防务做任何事情,他们可以引退,在目前的暴风雨时期暂 
时放弃自己的权力,让比较自由的人来掌握。”从全体人民那里征集来的公 
共资金被贵格会教徒花费于他们享受自己的宗教生活、抵制反对者的请愿, 
以及使他们自己在英国朝廷上处于有利的地位。他们有什么理由拒绝把这些 
资金用在全体人民的福利和防务上面? 

富兰克林断言,解决方法很简单,那就是贵格会教徒引退,让其他人治 
理和保卫这个殖民地。如果说贵格会教徒无权为他们个人的宗教原则牺牲整 
个社会,那么非贵格会派人士仅仅因为他们将在拯救自己的同时也拯救了贵 
格会教徒而不去保卫殖民地,就将是愚蠢的。富兰克林拟订了一个募捐防务 
款项的协作计划,不久后一支一万人的民兵便组织了起来。 
不过,”乔治王之战”只是一次彩排。直到印第安人的大规模屠杀使恐 
怖气氛沿殖民地西部边境蔓延开去,对于贵格会教徒和平精神的真正考验才 
来到。这发生于 1775 年下半年,当时英国布雷多克将军的战败使法国人能 
够利用杜肯堡为基地外出掳掠。此外,法国人还挑动特拉华族印第安人用血 
腥的突袭阻挠领主向六大部落购买宾夕法尼亚西部土地。宾夕法尼亚东部的 
贵格会教徒对此的第一个反应是不相信:他们的老朋友特拉华族印第安人肯 
定不会大肆杀戮。贵格会教徒通常不愿相信自己的同伙会作恶。他们坚持认 
为印第安人所以不满,一定是由于英国人自己近来对他们采取的不公正对 
待。 


9.贵梧会教徒如何错误估计即第安人 


一个美洲殖民地在政治上是否成功,甚至是否能生存下去,往往取决于 
是否能现实地估计印第安人。但是,贵格会教徒关于印第安人的观点同他们 
对战争的态度一样,不现实、僵化,并且是以关于人性的错误前提为基础的。 
对这个问题所作的最好概述,莫过于 1756 年 7 月特拉华族印第安人首领蒂 
杜斯昆在和宾夕法尼亚领导人举行的一次会议上的讲话。他手里拿着前不久 
易洛魁族印第安人给他的一串贝壳,上面有个大方块,代表印第安人的土地, 
方块的一边站着个英国人,另一边站着个法国人,都准备夺取这块土地。蒂 
斯杜昆首领恳求宾夕法尼亚人的友谊应表现在担保不再从印第安人那里夺取 
更多的土地。尽管这位首领的叙述过于简单,但他的确说出了问题的实质。 
这个殖民地不断增加的西进的人口,就象涨潮的波涛一样涌进了印第安人的 
土地。印第安人的困难再也不能被轻描淡写地当作仅仅是礼仪上的不周、缺 
乏公平对待的准则或唱一下自责的陈词滥调。这儿出现了历史上的重大冲突 
之一:一股威力巨大的力量碰到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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