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证-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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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地区进入松桃的必经公路，千万要多加小心啊。”
苗慧说，“我已经跟县局、州局报告了这里的情况，请求增派警力和配齐装备，人给派了两个实习生来，装备一时半会改善不了，没钱。”
黄野平说，“矿上赞助派出所一台车如何？”
苗慧猛地站起来，一拳擂在黄野平胸口，“够意思！”
大师傅炒了一盘新鲜野猪肉上来，苗慧拿起筷子就夹，夹到半空中又停住了，“这野猪是枪打的还是夹子夹的？枪打的我可不吃了。”
大师傅连忙解释，“苗所长放心吃，董事长早就给我们交代过了，枪打的野猪食堂一律不准买，不能助长私枪泛滥。”
空谷山的夏夜特别凉爽，无论白天多热，后半夜总会起露，黄野平喜欢在这夜深人静的凉夜练功。
这一夜，月光如水，天地一片宁静。
突然，枪声响起。
紧接着，连续数声枪响。
枪声沉寂片刻，又一声枪声朝天鸣响……
黄野平跳上车，疯一般朝枪响处驶去。
他过硬的军事素质使他能够辨别出枪声的区别，最后朝天鸣响的那枪他听得格外分明，那是‘七七’式手枪的枪声，派出所只有当所长的苗慧配这种精致的小口径枪。
不祥的预感被眼前的鲜血残酷验证：苗慧胸部中弹，那个实习女警员抱着苗慧的头，用一条毛巾紧紧压住伤口，鲜红的血仍不断涌出……
女警员疯狂哭喊，“苗姐，苗姐，你醒醒……”
黄野平冲上前，一把抱起苗慧，弯腰用胸膛紧紧把伤口压住，朝女警员吼道，“上车！”
苗慧微微张开双眼，用无限温柔的眼神凝视着这个紧紧拥抱自己的男人，缓缓地把右手伸到黄野平眼前，慢慢地打开。
手心里有一张纸条，已被鲜血染红，“黄野平同志，我帮不了你啦！这个你拿着，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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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迟来的客
更新时间2011620 19：46：35 字数：1707
第三十章迟来的客
苗慧与枪贩枪战牺牲的消息震怒了警界高层，川渝湘黔警方开展了大规模缉枪行动，甚至出动了装甲车。
那个目睹苗慧牺牲的女实习警员在苗慧英雄事迹报告会上讲述那一幕时，总是泣不成声，会场上总是哭声一片。
黄野平在警方调查的时候听了女警员的哭述。
当天晚上，苗所长带了一个干警两个实习警员堵卡，按规定，实习警员是不配枪的。
半夜时分，从松桃方向射来两柱雪白的车灯，苗慧从车灯的亮度判断这是辆高档车，深更半夜这种高档车出现在荒郊野岭立即引起苗慧的警觉，将警车横在路中设置路障。
拦下的是一辆遮挡了牌照的三菱吉普，从急刹中可听出车上人的慌乱。
一个肥头大耳家伙从驾驶位慢腾腾走下来，发现堵卡的四个警察中居然有两个女警察，一下子轻松下来，一招手，从车两边一边下来一个持枪的大汉。
“识相的滚一边去。”肥头大耳家伙掏出枪狂妄叫嚣。
苗慧掏枪与之对视，“放下武器，投案自首。”
肥头大耳家伙晃晃手中的枪，冷冷一笑，“小妞，这可不是演戏扮英雄的时候，这玩意是真能打死人的。”
苗慧回以冷笑，“你以为我手里的是玩具？”
对方很不耐烦说，‘我可告诉你，我不是靠贩枪赚小钱的，我是靠玩枪杀人赚大钱的，我喊一、二、三，识相的滚一边去，不怕死的给我当试枪的靶子。”
苗慧毫不畏惧，把枪保险打开，枪口在三个身上移过，“一、二、三以后，你们三个都得倒地。”大声吩咐随同干警和学员，“老张，掩护学员退后，退到车后去。”
肥头大耳家伙哈哈大笑，‘知道退后就好，一，二，三……”
双方的枪同时响起。
肥头大耳家伙中弹后在医院抢救了一天一夜，临死时最后说，“其实我不想死，我之所以铤而走险，是以为不怕死的共产党人都死光了，没人替共军卖命了，没想到在山沟沟里遭遇了共军的精锐！”
苗慧的牺牲让黄野平痛彻心骨。他不是没有感觉到苗慧对他的一份情，只是他铭记着何静的那份情，不能表露不能接受。但这并不是说他对苗慧没有感情，那最后的一声“黄野平同志”，那是超越生死的同志情啊！
尽管州公安局的领导专门开会，讨论如何用最委婉的方式告诉家属苗慧牺牲的不幸消息，但局长刚刚开口，母女连的苗慧母亲就预感到了，当场晕死过去。醒来后已不认得局长政委，那些赶来安慰的亲朋好友拉着她的手，喊着“姨”“婶”，介绍着自己的名字，她都摇头示意不认得了，亲友们只好抹着眼泪默默地退到一边。
黄野平带着立安一身素服来到苗家。叔侄前后肃立苗母前，“晚辈空谷山杨山樵率小侄杨立安拜见苗夫人！”黄野平说着，叔侄两人双膝下跪，行三跪九叩大礼。
苗母突然站起来，走上前扶起黄野平说，“是山樵啊，上次慧儿说你要来家的，怎么临时变卦了？”
又拉起立安说，“多次听慧儿讲过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没想到还是这么个英俊少年。”
回过头无比清醒地吩咐苗父，“老头子，苗慧的男朋友和侄子来了，还不去准备好酒好菜招待，真是老糊涂了。”一边说一边热情招呼叔侄两人坐。
苗父含着眼泪大声应了声“哎！”
黄野平上前紧紧握住苗父的手，“苗叔！节哀顺变！”
州公安局长政委同时朝黄野平拱手，以示拜托，又同时张开双臂往门口退，示意所有人退出。
苗母只顾招呼黄野平叔侄，“山樵，喝什么酒？”
“听苗慧说爸爸爱喝赖茅酒，喝赖茅如何？”黄野平有意用了苗慧的口气叫爸爸。
“这丫头就没跟你说过妈妈也爱喝赖茅酒？”
黄野平用微笑不答表示没听过。
“她是怕你知道丈母娘喝酒印象不好，其实没什么，我是苗族，我们苗族妇女善良勤劳朴实，能歌善舞能喝酒，她爸喝酒还是我教会的。”
“妈妈能喝酒好啊！上次我就准备了两箱，这次带来了，立安，去把酒扛上来，咱们陪爷爷奶奶喝个痛快！”
酒，一瓶接一瓶开了，一碗接一碗喝下去。
话，苗妈妈一个人说，一句接着一句，诉说着女儿从出生到上学的童年趣事，从青春少女到英姿女警的成长故事……
做母亲的终于在酒精的麻醉下睡去，在睡梦中继续和女儿去叙说。
做父亲的拉着黄野平的手，“山樵啊，我和你苗阿姨承受不了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不能去送苗慧最后一程，我知道，你和慧儿也是有缘无份，能不能让贤侄立安替我们去送苗慧最后一程？仅有战友没有最亲的亲人去送，我怕慧儿走得孤单。”
“我带立安来正有此意，侄子就是儿子，立安应该为苗慧捧灵。”
立安说，“爷爷，我为有苗慧这样的阿姨感到骄傲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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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黄果奇遇
更新时间2011620 20：31：13 字数：4172
第三十一章黄果奇遇
送别苗慧最后一程，叔侄两人回到矿上。
晚饭时四方桌子只坐了三个人，却照常摆四副碗筷，三个人默默喝闷酒。
喝了好一阵，黄野平对徐矿长说，“老徐，我明天上空谷寺去住些日子，矿上的事就全拜托你了。”
立安跟着说，“清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已收到了，早几天我考的导游证也发下来了，我想这个暑假到黄果树瀑布景区找家旅行社打一个月工，赚点学费，还能跟外国游客练练英语口语。”
徐矿长叹口气，“苗所长不在了，你们一个个要走，想起四个人一起喝酒聊天的日子，那是何等的快意人生！如今剩下我一个人留在这，赚最多的钱又有什么意思？我也想告老还乡。”
黄野平说，“老徐，还得辛苦你几年，待立安大学毕业了再说，我会常下山看你的。”
立安接着说，“徐伯伯，煤矿是我的家，寒暑假我会回家看您的。”
老徐站起身，端起酒杯，“这杯酒我们不喝，敬给在天堂的苗所长，祝她在那找到我们这样的酒友。”颤抖着朝天举杯，弯腰把酒洒在地上。
叔侄两人依样祭奠。
“第二杯酒为你们叔侄饯行，我等你们回家。”老徐一饮而尽。
高大帅气能说会道的杨立安很快就成了黄果树景区的知名导游，往往刚送走一个团才回旅行社，就被新来的旅游团看中，指名要他当地陪导游。
旅行社的经理怕累着这个善财童子，带团回来就要他到楼上休息躲着点，休息好了，什么时候愿意带团了再下来。
一天晚上，立安送团回来刚刚躺下，朦胧中好像听到暮云口音，他一骨碌翻身起床。
一群游客在大厅中或坐或站，用暮云方言闲聊。
从聊的内容中得知，这是一个暮云来的教师旅游团，因为是暑假期间，很多带了孩子出来见识祖国的大好山河。
一个显然是领队的戴眼镜男子在用普通话与经理商量着旅游的安排事宜。
“小孩的住宿是随父母住还是单独安排？如果随父母住的话，收加床费可以加张床的。”经理说。
两个正在打闹的胖小子闻言停止打闹，胖的朝更胖的那个说：“肥牛，我们两个人睡一间房！”
“好的，胖鹅！”
另两个正在叽叽喳喳讲个不停的丫头也马上响应，“我们两个也要一间房！”
眼镜摇摇头笑道，“今天晚上你们这两对组合要不闹到半夜，我不信李。”
“我要和爸爸妈妈住一间房。”一个小女孩银铃般的声音。
立安寻声望去，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偎依在一个肩背小包手提大包的女人身旁，显然是母女俩。
立安童心未泯打量着这对母女，看她们有多少相似处，莫名地觉得小女孩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因了这种感觉，加之又是来自家乡的旅游团，立安走到经理面前，“经理，这个团我来带吧。”
此时正是晚饭时分，本地导游带团回来后都回家吃饭休息了，经理正愁没人及时安排这个团队的食宿，求之不得，将立安这种废寝忘食的工作精神狠狠表扬了一番，隆重向旅游团推荐，“这是我们黄果树最优秀、最帅的金牌导游，跟你们这个教师旅游团也最有缘分，他是今年的高考状元。”
经理不知道杨立安老家是暮云的，不然的话肯定还会隆重打出老乡招牌。
因为黄野平的缘故，立安也没点破那层老乡关系，谦虚地笑笑，“请各位老师多多指教。”
团里一位牛仔裤上有九个洞的年轻女老师双臂向前张开，做了一个夸张的抒情动作，“啊！杨导！你是我黔之旅看到的一道最美丽的风景！”
众人大笑。
一个男老师打趣说，“唐朝的柳宗元说那个好事者用船载了只什么动物到贵州？”
小女孩飞快地回答，“我知道，是只驴子，黔无驴，好事者船载以入。”
“不对，是只狼，一只来自暮云的母狼。”
一路笑声到了宾馆。
立安在收集身份证开房时特别注意了一下小女孩母亲的名字，“何静”。
为何这么安静？立安觉得这名字名副其实，这是一个安静优雅而又略显忧郁，散发着书卷气息的知识女性。
立安掏出怀表，把表举到与眼平齐的地方看时间，这是黄野平的招牌动作。立安读书时第一次跟徐矿长到省城就是为了买一块怀表，可惜跑遍贵阳也没买到黄野平那种牌子和款式的怀表。
“现在是晚上七点，吃完晚饭后大家早点休息，明天早上七点我来接大家去吃贵州风味的羊肉米粉。”本来宾馆可以安排自助早餐的，但立安对这个来自家乡的旅游团照顾得格外细致，希望让他们在细节上更多感受贵州。
“简直帅极了！酷毙了！”九洞女教师从斜刺里一把抢过怀表，没顾及怀表的链子还吊在立安身上。
这动作来得太突然，立安没提防，一个踉跄，身子往后向小女孩方向跌，就在快倒到小女孩身上时，暗中运功，下盘发力，身子定格于既倒状态。
何静惊呆了！这太像一个人了！
那个男人在她的生活中已经消失七年，但注定一辈子也走不出她的生命，那是她生命中的男人！
“你这铁板桥功夫跟谁学的？”何静眼里噙着泪花，声音颤抖地问。
立安慢慢站直身子，抓抓后脑勺，不好意思笑笑说，“我是苗族，小时候跟着寨子里的前辈蹲马步练蛮力气，没学过什么招式，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招式叫铁板桥，跟着老师们真的能学到不少东西，请何老师多指教。”
“我哪会什么武功，”何静连忙岔开话题，“你佩上这块怀表很有绅士风度，能给我看看吗？”
立安把链子解下，把表递给何静。何静把表放在手心，仔细揣摩，不是她送给黄野平的那块定情表！
立安注意何静看表的神情，这个女人不寻常！
进入黄果树景区，远远地听到大瀑布的轰鸣声，所有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