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谱电子书 > 科幻恐怖电子书 > 蜻蜓点翠 >

第45部分

蜻蜓点翠-第45部分

小说: 蜻蜓点翠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三层阁楼那扇老旧的木头门,“嘭”一声重重关闭,震落了门楣上的几片灰尘,门里面清晰传出“花神”恼怒的呼喊声:“放开!赶快放开我,人家就是不要你管嘛。”
阁楼间的响动惊天动地,分明是异乎寻常呀?小主人那张气得发白的脸孔,频频在他脑海浮现,往昔的记忆闪闪烁烁,这些声音和图像,把个老实天真的小伙计“芋艿头”惊吓得脸蛋儿惨白。他紧紧抱住那些“玻璃袋袋”的茶叶,万分惊愕地靠在白色粉墙上,忍不住瑟瑟打抖。心乱如麻,他的耳边“淅淅沥沥”响成一片。
茶叶的浓郁馨香,悄然从包装袋子里溢出,弥漫在阴森森的楼梯间,它们团团将他包围,他已然因茶而醉,沉醉不醒,他不知所措站在这儿晕头转向。他茫茫然扭头,刚巧看见茶楼老板气急败坏地爬上楼来,他以为遇见救星,立时结结巴巴地尖声嚷嚷:“老、老、老板哇?不好啦,小主人他哟,他对人家女孩子动粗啦。‘阿拉’要不要报110啊?”
“去死吧。”老板没有好脸色,恶声恶气冲他一声吼:“‘小赤佬’,你活着给我添麻烦,谢谢你趁早死掉。滚蛋,哪个要你报警?”
恶毒咒骂迎面扑来,令人胆战心惊,他吓得直冒冷汗。他恍惚间看见,面目狰狞的老板,恶狠狠瞪向他的那对白眼珠子,又大,又圆,它们如雪洁白,冰霜似的晶莹,并且寒光闪闪。咦,怎么他的眼睛根本没有“眼黑”呢?“我的亲娘呀?”小伙计当场被可怕的白眼珠子吓倒,脚底下“哧溜溜”打滑,人都快站立不稳啦。仓惶之间,他选择自保,怀中搂抱的茶叶被他随手扔掉,馨香在雪白的天花板下高高抛洒,一天一地飞扬。与此同时,人狼狈不堪一路逃下楼去,他那狼狈的情形犹如抱头鼠窜。
点翠茶局,天光昏暗的阁楼,还有两个同样狼狈不堪的家伙,面临着“落花流水”的狼狈境地,他们默默对峙无路可逃,或者是他们根本不曾展开自救。桃色的问题,往往朦胧一如烟雨,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就会淡忘,创伤很快抚平,然而此时此地它却是咄咄逼人。那些“玻璃袋袋”或许深藏了女孩的小秘密,也不过如此,原本无足轻重,提不起,却又放不下,人与生俱来擅长作茧自缚,执着梦想春天,心甘情愿他们双双深陷困局,误解梦想本身便是展翅飞翔。
他们无奈面对面,彼此怒目而视,心中忐忑不安,箭在弦上,硝烟四起,“窝里厢的战争”一触即发。女孩胡湖揉了揉被囡囡先生弄疼的胳膊,又惊,又怕,她是恼羞成怒,满脸绯红。她是他的俘虏。他对她发动突袭。面对他的进攻,她尚在犹豫不决,她不曾抵抗他。不战而降,她被他强行带进小阁楼,惊魂未定,心跳不已,面前高大魁梧的一个大男人,他分明不怀好意呀?
夕阳美丽和暖的余晖,被圆圆老虎窗上的木格子,细致分割成了琐碎的小方块,阳光的碎片雨点儿一般星星点点,洒落在灰蒙蒙的老旧地板上。他煞有介事卷起衣袖,弯腰拾起一根白色羽毛的掸子,仔细擦拭细竹竿子上的灰尘。他的样子好像是个家长,他让她越看越生气,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得冷冷地盯住他的一举一动。
囡囡的声音冷得如冰似雪,他低声询问她,“你要现在说,还是……”他没有把话说完,他那故意拖长的低沉音调,多少显得阴森森的让人不安。胡湖害怕了,她皱起眉头看看他,她想象他面目狰狞,她猜不出他那葫芦里究竟藏着什么药。当面她绝不肯示弱的,女孩子仍然大声向他抗议:“你这是绑架,知不知道?哼,你是我什么人哪?我的事情就是不要你管!你给我滚开。”
她依然故我,神气活现?望着她那变本加厉的嚣张样子,他很是无奈,他认定已经拿她没有别的办法。他轻轻叹了口气,霎时仿佛魂不守舍,心不在焉地打量存放茶叶的阁楼间。茶香已然将他就地擒拿,他的魂灵和茶叶的灵魂紧密团结,彼此狼狈为奸,骨子里越来越躁动不安,他的身心蠢蠢欲动,他的神情像极了一个醉鬼。“茶瘾”发作,他一声长叹,不得不打断内心徒劳无功的挣扎,他忽然对女孩子厉声喝令:“趴在箱子上。”
小阁楼的中央地带,并排摆放两只笨重的藤木箱子,它们看上去肮脏而又陈旧,透过白蒙蒙藤萝的缝隙,隐隐约约飘出茶叶的甜美馨香,悠悠荡荡弥漫在潮湿的空气当中,奇妙而又怪诞的香味引人遐想。
咦,什么时候轮到他发号司令了?奇怪。女孩胡湖心慌意乱,她冷冷瞟了藤木箱子一眼,她有意在他面前骄傲地昂首挺胸,她仿佛等候在湖面上的骄傲天鹅,凛然不可侵犯。她的私人空间真正与他毫不相干,她忽然对他心生厌倦,仿佛他是一杯活生生泡烂的茶叶,馨香荡然无存,应该趁早丢弃。她真的不想再理睬这个乳名叫“囡囡”的蛮横无理的大男人,她就此打定主意一走了之,从此以后永不再见。
主意已定,她态度强硬得犹如义无反顾的勇士,独自奔赴沙场。根本无需道别,女孩子甩手向门口走去,一路上步履坚定,她疾步如飞,她仿佛笼子里的小鸟拼命尝试挣脱栅栏的束缚。半路上,她被他从身后一把搂住,然后抱起来,她在他手中误以为悬浮在天地之间,不上也不下。
他把她粗暴地扔到藤木箱子上,她被他用力摁住动弹不得,他仿佛牢牢捉住一只挣扎扑腾的蜻蜓。“囡囡!囡囡你干吗?囡囡呀,嗯?”她惊慌失措尖声惊叫,粉蓝色的长裙被男人一把紧接着一把高高掀起,他把那些柔软的布料迅速收拾妥当,粉红的内裤紧身又透明,他让她隐约露出两片“水蜜桃”。
他的“花神”被他扎扎实实按倒在箱子上,尽管她使劲儿反抗,却是挣扎不能,女孩委屈羞怯得禁不住“嘤嘤”哭泣。大男人隆重地把她摆好位置,手中白色羽毛的竹掸子高高举起,重重落下,一下,一下,再一下,他的抽打起伏连绵,他不辞劳苦犹如蜻蜓点水。他咬紧牙关毫不留情,真心痛惜女孩子,他用心鞭打她,白皙粉嫩的“小蛋蛋”肿起红色的纤细伤痕,它们仿佛玫瑰花刺的痕迹。
“魔鬼嘛?”女孩子痛得尖声哭叫,竭力扭动被打得火烧一般疼痛的身子,她在他手下徒劳挣扎,她仿佛一只受伤落水的蜻蜓,眼看就要折断翅膀。她那些眼泪呀,宛若雨点儿纷纷攘攘坠落,“噼噼啪啪”打湿地板上的灰尘。
门外,“老娘舅”急得双脚跳,整个人好像已经疯掉,他看上去好似要破门而入充当护花使者哩。他挥舞双臂拼命敲门,扯开嗓门尖声叫骂,竭尽全力劝阻他的外甥,同时也在竭尽全力煽风点火,及时加油又添薪,只听见一家之长如此这般瞎嚷嚷:“啊哟,囡囡啊,不要打啦,赶紧住手,拜托!女孩儿身子骨儿单薄,花瓣一样娇滴滴的。轻轻打几下,教训、教训就好啦。活该打的,哼哼。听‘老娘舅’的话,下手一定要轻啊,千万别打坏了‘花神’哟。”
门里,冷不防传出一声吼:“娘舅你别管!我这是教训我女儿。”突然安静下来,只有女孩那一声声娇弱的抽泣,断断续续,“淅淅沥沥”,轻柔而又细碎,俨如那春日里的绵绵细雨。娘舅侧耳细听,眉开眼笑,心花怒放并且是心满意足。一转身,春风满面的“老娘舅”摇头晃脑,他笃悠悠地下楼去了,一路上踩踏满地馨香的茶叶。
阁楼里战争并未偃旗息鼓,尽管双方静默,战事却是急转直下,大有愈演愈烈之势。女孩子蜷缩身子,噙着眼泪,艰难挨过伤痛,她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抽搭哭泣。这时候,眼泪便是武器,一颗颗冰冷又犀利。这些冰冷、犀利的泪珠子,晶莹剔透闪闪发亮,恰似冬雨纷纷滑下女孩面颊,一颗颗重重坠落在男人心坎上,它们在彼此躯壳的深处惊起“噼噼啪啪”的回响,一波紧接着一波起伏荡漾,回旋缭绕在他们记忆中,“花神的雨声”注定难忘。
他听着那些落雨一般“淅淅沥沥”的抽噎,无力抵抗,不战而降,乖乖地束手就缚。不是不抵抗,而是他实在不能够抵抗。他是那样的热爱“花神”,倘若抵抗,心就要破碎,不忍哪。怯生生搂抱心爱的“花神”,等同于搂抱一根救命稻草,他苦苦祈望,尽快挨过这场情感的拷打与煎熬,他仿佛寒夜独自顶风冒雪跋涉在没有灯火的路上。刚刚体罚了女孩,望着女孩哭,让女孩依靠,他俨如感同身受,阵阵心痛如绞,阵阵心疼入骨。万分地舍不得,他在心里越来越仇视他自己,一次又一次领受自我谴责的无形惩罚。
搭车人在驾车人的怀里安然停泊,她在他耳畔温柔呜咽,她用“雨声”驾驭他的身心,而他已然“在雨中”一败涂地,她乘胜追击断断续续地低语、呢喃:“对不起、对不起,囡囡呀?”囡囡闻听,愈加感到不忍,他只得紧紧搂住她。闭上眼睛,如坠梦境,他小心翼翼亲吻女孩子湿漉漉的冰凉面颊,用吻忏悔,用吻安慰。眼下他原形毕露,本性暴露无遗,赤裸的灵魂无处遁形,曾经深藏心底的真爱大白于天下。
男人,也不过是一具七情六欲鲜活生动的血肉躯壳,同样拥有一颗女孩子一般脆弱而又柔软的心。伤心时刻,灵魂瑟缩,女人可以哭泣,男人却是徒呼奈何。那些传说中所谓“狮心虎胆”的英雄好汉,不过是一些并不美丽的谎言,倘若深入探寻某条“硬汗”的心灵深处,让人怦然心动的,依旧是那似水的侠骨柔情。
自从他坠落蜻蜓冥界,稀里糊涂喝下老茶人神秘的点翠绿茶,他就此春梦不醒,他已然清醒认识他将面对的奇妙人生。他的选择十分明智,他此刻毅然放下“硬汗”的身段,“花神”面前他宁愿落花流水,他认定石榴裙下虽败犹荣。为了逃避现实,他在白日做梦,用心体会春天的香味和声息,他想象自己守护在花树下,春风吹拂花叶“淅沥”一如雨声,女孩子娇滴滴的声音在他耳畔“淅淅沥沥”响起,她细语柔声对他说:“囡囡先生,嗯,也许是我错了。‘幸福虫子’呀,我可不是你的女儿哟。”
春风化雨,滋润心田,他安安静静倾听她那些“淅沥”的雨声,暗自伤怀,究竟无言以答。愁绪满怀时候,他忽然希望化身一杯茶,一杯没有灵魂与思想的茶水,平平静静地存在,平平静静地馨香。良久,他温和地看了她一眼,轻轻替女孩子拭去泪花。她略微稳定心神,怯生生地小声告诉他,说:“囡囡,‘侬’晓得吧?你‘老娘舅’,他给我讲过你过去的故事呢。”
“啊?”他轻声惊叫,感觉像是冷不防被人在后背猛地捅了一刀,“老娘舅”暗箭伤人。回头,一定要找他好好算账。不过么,事已至此,他反倒放下思想包袱,“鬼东西”沉甸甸地压抑在心头,久久地悬浮,迟迟不曾落下,尴尬的处境恰似千钧一发。现在好了,真相即将大白,他预备索性豁出去,他要正面迎接挑战。这恐怕就是娘舅的心机,为了给外甥囡囡吃药,他果然用心良苦。
她仔细琢磨他此刻的心思,轻轻咬着嘴唇,然后小心翼翼对他说:“那是在十八年以前,对吧?”
“唉,这个‘老娘舅’哇,家门不幸。我真的要被他活活儿地害死啦。”他假装无奈地连连摇头叹气,万分怨恨地支吾说道:“那么你,想不想听听‘原版’的故事?”她闻听此言,连忙冲着他使劲儿点头,她的眼睛随之亮起来,炯炯有神她牢牢盯住他。
女孩子的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偷笑。男人看看她,只觉是爱恨交加,一时间百感交集。“嗯,”他扭脸看看被霞光映红的老虎窗,努力稳定心神,开始一段万分艰难的回忆旅程。他告诉她,说:“大概是十八年前吧,我东窗事发。也是在这间小阁楼,我被‘老娘舅’摁在地板上,一顿痛殴。”
女孩幸灾乐祸,她开心地笑了,秀美的眼睛弯成一对月牙儿。她呀,春意盎然,神采奕奕。依人的小鸟,舒舒服服依偎在他的怀中。微微仰起脸来,她乐呵呵地追问:“嘻嘻,囡囡你是说,‘老娘舅’请你‘吃生活’,这是真的吗?那么,是不是打屁股啊?”
“嗯。”他狠狠瞪了她一眼,自己忍不住也笑了。既然他自己都笑了,她笑得就愈加嚣张。不得不再次清清嗓子,他故作镇定,一板一眼地继续述说:“那个时候,我还不怎么高大,‘老娘舅’打我刚好顺手。后来,我被他打得头破血流,好不容易挨过来,教训真是惨痛。”
“你皮厚。”她娇声斥骂,她那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他曾经的故事依旧让她忧伤。“是的。没错。是我皮厚。”他望着她低声嘀咕,他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好像冬日乌云压城的天空。略微停顿片刻,他才慢吞吞地继续往下说,已然掩饰不住心中压抑已久的愁苦,“事情已经发生了,无可挽回,我坚持放弃学业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