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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麻衣神相-麻衣世家-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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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那个商人晚上撞见,估计再过两天也不会有人知道。
那个商人也活该倒霉,夜路走得太多,让他撞见了鬼。
经过这件事以后,爷爷说那个地方有柳树、有野井、有干河道、又有废渠,再加上经常有人往那里丢弃各种死尸,阴气、怨气太重,得镇住,不然会滋生鬼祟。
于是爷爷出资,找人建造了两间庙宇,请了神祇,村里还因为请神像演了一场电影。
庙建成以后,我曾经被奶奶领着去拜了几次神,注意,那几次我都是无意识的,或者说是没有拜祭鬼神目的的。因为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嘛,反正去了拜几下神仙就可以吃奶奶奖赏的糖块,何乐而不为啊。
等我八岁以后,就很少去了,后来听说因为搞封建活动,庙被村委会给封了,庙门上挂了一件大铁锁,终日不开,于是在之后的十多年间,我也没有再进去过。只是偶尔从庙附近经过时,看几眼它落寞而苍凉的外表。
我对那个庙的所有印象就是这些,而眼下,奶奶又要让我去了,难道过了十多年,那个庙还健在?
但是庙被封了,它还能不能镇住那地方的邪气?想到此处,我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第四十八章 过阴

我问奶奶道:“奶奶,庙不是封了吗?难道您老要偷偷开封?那什么这可是违法乱纪的啊。”
奶奶说:“少废话!谁说封了?快走!”
我糊里糊涂的被奶奶推出院子,然后看着奶奶把大门锁上。
这时候,我看见二叔一晃一晃地从隔壁院子里走出来,看见我和奶奶后,叫了一声:“呀,这不是元方吗?你们干嘛去呢?”
奶奶看见二叔,脸色就有些不耐烦,道:“方方发烧了,我带他去看看。”
二叔走近了,看我一眼说:“发烧了怎么不看医生,娘,你会看病?什么时候学会的,怎么不早说一声,我前两天还感冒,花了一块钱卖药呢!”
奶奶瞪了二叔一眼道:“给老子死一边去!”
“我滴亲娘啊!你看你这态度!我要去干大事,你咒我死,有你这么当妈的吗?”二叔一脸晦气地说。
奶奶瞪着眼道:“你干什么大事?又去打牌吧?你就整天没个正经事!”
二叔说:“小赌怡情,怡情啊!给你说了,你也不懂!哎,不是,你们这是到哪儿去看病的?”
奶奶推着我只管走,还嘟囔道:“方方,走,别搭理他!”
二叔“哈哈“一笑,对我挤眉弄眼地说:“元方,好好让奶奶看看啊,奶奶的医术很高的哦。”
我和奶奶摆脱二叔的“纠缠”,绕道后村,不到五分钟,就看到了那个庙。
大老远看上去,庙好像比以前小了许多,我问奶奶道:“奶奶,庙是不是被拆了?”
奶奶说:“拆了一间,剩了一间。”
我说:“哦,那庙里供奉的是什么神仙啊?”
奶奶说:“原先供奉的是东王公。”
东王公就是东华帝君,古神话传说是西王母的老公,是男仙的老大,不过中国的神话演变的种类太多了,在不同的版本里,东华帝君的地位和身份就不太统一了,西王母也偶尔会成为别的神仙的老婆,但不管怎样,东华帝君都是一位神仙大佬,降妖除魔镇邪还是不在话下的。
但是奶奶说“原先”,那庙里现在供奉的神祗是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问,奶奶已经开始拿钥匙开门了,推开门一看,正中的墙上赫然挂着一幅图,图上是一位形貌清奇的老者,头戴一顶蓑笠,身穿一件宽袖长袍,须发长而飘然,整体是非道非俗的打扮,但看上去极为有气度。那图上方写着三个大大的繁体字,我认得,正是“义山公”三字。
而在义山公的图像下,摆着一张长一丈半,宽四尺多的陈红色条桌,桌子上前前后后摆放了十几个牌位,最前方的一个牌位上刻着几个字——“陈讳汉生”,那正是我爷爷的名讳。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奶奶就喊了一声:“跪下,给你治病!”
这明明是个庙,现在居然变成供奉我们老陈家列祖列祖的地方了,我不禁愕然。耳听得奶奶让我跪下,我莫名其妙道:“奶奶,这是怎么回事?这里不是庙吗?”
奶奶说:“你说怎么回事?咱们老陈家的祠堂不是被烧了吗,现在这里就是新的祠堂!”
我愣住了,我们老陈家以前的祠堂足足有八间房子那么大,而且是分成前后两进的大院子,里面不仅供奉的有列祖列宗的牌位,还有几个守护祠堂的凶神的塑像以及满屋子的对联、图像。
可惜后来被几个调皮的小孩儿一把火烧成了白地,爷爷差点气得吐血,整天自责自己算了一辈子,自家的灾难却算不到,白担了“神算陈”的名号。
但就算被烧了,还可以重盖嘛,总不能就变成现在这么一间屋子啊。
我郁郁道:“奶奶,为什么要在这里供奉祖宗啊?”
奶奶瞪着眼道:“怎么?祠堂被烧了一次,祖宗就不供奉了?”
我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找一个比较堂皇一点、大气一点的地方,反而要窝在这么一个小地方?你看这一张桌子都快把整个屋子填满了,最起码占了一半的地方,你不感觉很拥挤吗?”
奶奶说:“大的未必好,小的未必不好,咱们义山公以籍籍无名而闻名天下,流芳千年,靠的就是隐秘;咱们原先的祠堂倒是很大,很华丽,不一样被人给烧了?只要供奉祖宗,只要心中记着祖宗,地方是大是小不都一样吗。”
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奶奶却道:“还愣着干嘛?跪下啊。”
我说:“跪下?您还真给我治病?”
奶奶翻着白眼说:“不然我们到这里干嘛?”
我说:“我真的没病!”
奶奶固执地说:“你有病!”
“我没病!”
“你有病!”
“没病!”
“有病!”
“没!”
“有!”
“好吧,我认输了,跪下是吧,我跪了。”我实在是服了!
在我不情不愿跪下以后,我心中暗想,奶奶肯定是有病了,看来爷爷的去世给她的打击不小啊,有空得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奶奶让我跪好,然后她粘了三炷香,点燃,插到香炉里,在香烟袅袅升起,盘旋于屋内之际,奶奶也跪在我旁边的一个蒲团上,对着众牌位行了一番礼,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说些什么。
就这样祷告了一会儿,她又让我三跪九叩地拜祭了一番祖宗,最后,她让我跪直了别动,她则从屋里拿出一根毛笔,找出一盘朱砂泥,用毛笔沾了沾,然后点在我额头上,又画了几道。
那里没有镜子,我也不知道她画的是什么,只是感觉上额中央处很凉、很痒。
画完以后,奶奶点燃了一根白蜡烛,拿了个小茶盏,倒了半盏酒(这些东西都在屋里备着呢,酒是祭祀用的),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符,扣在右手里,食指翘起来摸着鼻尖,嘴唇轻动,默念了几句不知道什么话,而且念一会儿点一次头,总共点了三次头,然后把纸符点着,烧了一半之后,放到了半盏酒里,纸符借着酒又烧了一会儿,并且把酒也燃着了。
纸符烧完之后,奶奶端起茶盏,对我说:“喝了。”
“喝了?奶奶,你没搞错吧?”我欲哭无泪,看来来找奶奶纯粹是个失误,没事找罪受呢不是。
奶奶坚决地说:“你少废话,快喝了!宗祠之内,容不得你撒野!这是祖宗赐给你的圣物,你敢不喝?”
奶奶坚决地说:“你少废话,快喝了!宗祠之内,容不得你撒野!这是祖宗赐给你的圣物,你敢不喝?”
我连连摇头道:“不敢,不敢,我喝,喝一小口行不行?”
“不行!你快点!”奶奶十分凶悍,毫不退让。
无可奈何,我只好端着茶盏,皱着眉头,闭上眼睛,凑到嘴边,一仰脸,“咕咚”一声,把那半盏残酒咽了下去,顿时一股温热的、辛辣的、焦糊的、粗糙的感觉杂糅而上,直冲喉咙,胃里翻腾着想要把那东西吐出来,我强忍着没吐,心中一个劲儿地说,真是不好喝!真是不好喝!
奶奶却满意的“嗯”了一声,然后又喝了一声:“跪好!别乱动!”
之后,她拿了一根红色的细毛线,大约四五尺长,一头缠在我的左手小拇指上,一头牵过去,系到爷爷的排位上,她用手在毛线的中间勾了几勾,弹了几弹,将那毛线眨眼间挽成一个结,又瞬间解开,期间手法特别快,快到我根本看不清,然后她长出一口气,说:“好了。”
我纳闷儿道:“什么好了?”
奶奶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过阴!”
过阴?我吃了一惊,过阴的方法我在《义山公录?理篇》上看到过,其中所说种种情形,根本就不是眼前奶奶这样的做法嘛,奶奶这是过的哪门子阴?
还有,奶奶不是说帮我治病嘛,怎么最后搞起这个名堂了,而且过阴是只有那些特殊体质的人才能做的事情,我怎么会做?我怎么能做?
想到这里,我的脸色忽然变了,一个不愿接受的念头浮上心来,难道我也是那种体质?
过阴,通俗来讲就是阳间的人到阴间去,去看阴间的东西,或者把阴间的东西带回阳间,把阳间的东西带去阴间,这是极其危险的举动,很有可能一去不复返,一下子变成另一个世界的生灵。
过阴干什么呢?
招魂是一个经常性的目的,传达阴间的信息也是一个很频繁的目的。而且,据说,能过阴的人具备一项常人所不能的技能,在自己将死的时候,可以预感到,也就是说知道自己的死期,甚至能够预感到自己身边的重大危险。
因为要穿梭于两个世界,所以过阴者需要非凡的体制,具体是什么体制,我并不知道,只是在书上看到有这种记载,说的就是一个人如果生下来以后不会哭,那么这个人就拥有了过阴的潜质。
从医学角度上来讲,生下来的婴儿如果不会哭的话,要么是死婴,要么是快死的婴,所以那是不健康的体现。
但是在神鬼学说里,如果你生下来不哭,却能健康的活下来,那么恭喜你,你可以穿梭于阴阳路了。
那么我呢?我是一个能过阴的人吗?我过阴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事情,难道真的能进入那神秘莫测的幽冥界吗?
如果真的进去了,是否还能回来?

第四十九章 地狱之牢

我心中暗暗思考起自己的体质来。
首先,我出生以后,我哭过没有?这我哪里知道,我只知道从我记事开始,我流过泪,爷爷去世的时候就流过。
其次,我好像没有预知自己死亡的能力吧?也没有预知自己危险的能力啊,难道说我本来有,后来长期不用就迟钝了?
在我还纠结于我到底能不能过阴的时候,奶奶不知道用什么在我的天灵盖上猛击了一下,又在那根红毛线上猛扯了一下,那根毛线突然间像是有了生命一样,蓦然绷直,而我则在瞬间就好像灵魂从头顶上被剥离出躯壳一样,虽然有意识,但是脑海里却一片空白!
这空白感没持续多长时间,一种异样的感觉又涌了上来,那感觉就像是几条蛇缠绕在我的脖子上,慢慢地向我身体各部分蔓延开来,十分诡异可怕!
它又像是一股水从我的头顶注入我的全身各处,我有一种身体被别人占有的感觉,这感觉很不舒服!
但是我不能动了,连眼珠子都不能动了,我惊恐地看着我的视力范围所及的那一片地,然后我看见奶奶的手伸了过来,她把那根毛笔塞到我的手中,把一叠纸放在我面前,然后轻轻说了一句:“有什么话要说,就写出来吧。”
那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的手竟然拿着毛笔在纸上开始写字了,但我却仍然什么感觉也没有,我就像是一个旁观者看另一个人在我面前写字一样!但是问题是,握笔写字的那只手是我的!
“我”写的很快,好像只有三十个字,几乎是一笔带过,写完以后,“我”的手就不动了。
奶奶问了一句:“没有了吗?”
我竟然鬼使神差地摇了摇头,像做梦一样。
奶奶上前把红毛线抖了几抖,然后又做了一些动作,我看不见,最后只听“嗤”的一声,毛线好像是被奶奶给扯断了,而我全身的被占据感也像潮水回落一般,瞬间消失。
我晃了晃脑袋,抬眼看见毛线果然是断了,只听奶奶说:“好了,你起来吧,看看这纸上写的是什么?”
我一边起身,一边揉腿,嘴里问道:“奶奶,你骗我说给我治病,原来就是要搞这么个鬼名堂啊。”
奶奶说:“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你能看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吗?”
我喜道:“怎么,您老知道答案吗?”
奶奶避而不答道:“我让你过过阴,让你爷爷上你的身,说一些东西。”
“什么?刚才是我爷爷上了我的身?”我叫道。
奶奶翻翻白眼,说:“上了你又怎么了?还大惊小怪的!”
奶奶说的话听起来怪怪的,很黄很暴力,不过我思想比较健康,就没在那上面思考太多时间,而是急着问:“那我爷爷说什么了?”
奶奶说:“不是说让你看纸吗,都在那上面了!”
纸上写的确实是三十个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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