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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宫闱花-第62部分

小说: 宫闱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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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可不要误会,我……我当真没有那个意思。”有个词怎么说来着,梨花带雨?“若是姐姐不愿见到我,我现在就离开。”

既然来了,何必要走?“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如此得王爷宠,我巴结还来不及,怎么会赶你走?进来吧。”

以为我会放不下面子,跟你虚以委蛇么?丈夫都没有了,我要面子来作甚?不知道你这次是想来说什么,是谈他如何宠溺你,还是谈你们如何恩爱,全部不重要,因为,我不难过,所有你认为能刺痛我的地方,我都会用微笑来掩盖。

“姐姐的院子真大真美。”她像个孩子,脸上露出天真的梨涡。

“不过是今年春风裁得好,徒描了些红妆罢了。”

她笑了两声,没接话。名作淑墨,我道是有腹中多少文墨,不想原来只是个花瓶。

但没等我说话,她却忽然道:“淑墨没有姐姐那般才思敏捷,连爷手把手教着写,都写不出什么来,白白坏了爷之前写好的字。”

  No。66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兼职去,不会有更新了,特此更个全章,聊表歉意。
三年时间呢,
大家不要急,
慢慢熬。
看谁熬得过谁、手把着手,那样一定很亲密吧,像我和他曾经那样的亲密。我弯起嘴角,让笑容美得天衣无缝:“如此说来,那妹妹倒真辜负了自己的名字,连字都不会写,还取名淑墨,这可不就是抽自己耳光么?”

不就是想要示威么?不就是想让我难堪么?我偏让你讨不到半点好,看最后到底是谁难堪。说实话,要是遇到像婉怡那种会撒泼的,我还真没办法,偏偏淑墨正好是大家闺秀、贤良淑德型,不管在心里如何折腾,她对自己在外表现出来的形象已经有了一种潜移默化的定义,以至于现在的她只敢话里藏刺,却不敢往明里嚷嚷了去,而这刚好也合了我的意。

正当她脸色变得极为尴尬难看时,笙儿抬来了躺椅:“福晋。”我瞧椅子并不是屋子里的那张,有些奇怪,她不等我及问便说:“平时仗着福晋的喜爱,奴婢也不敢多嘴,可一想到爷,还是忍不住要打抱不平,想前些年您巴巴让爷做了这躺椅,却又从来都不用,爷嘴上明着不说,暗地里可伤心了。”

我道是她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原来是……视线落到那张做工颇有些粗劣的躺椅上,想来除了刚做好的那一年用过,其余时间还真不知一直堆在哪个角落里,笙儿也当真有心,连这个都翻出来了。

这会儿她又转向了淑墨:“奴婢给墨格格请安了,格格莫怪奴婢怠慢,只是福晋素来不喜欢在院子里看见闲杂之人,所以只留了奴婢和蕊薏服侍。”她这话说得可巧,特地强调了闲杂之人四字。原来我那个连话都不怎么敢说的小丫头,想必在额萨那好生历练了一番,毕竟……毕竟额萨不像胤祥那样专一么?到了此时,我脑子里竟还存着这样的念头……

估计她也发觉,此番自己打错了如意算盘,可心中总有不甘:“呵呵,那淑墨就告退了,姐姐如此大的年龄还怀了身孕,前些日子又才出了那样的事儿,定是经不起叨扰,待改些日子妹妹再来看你。”

我没料到临走的一句如此犀利,并非纠结于年龄,只是听她突然口吻轻松地提及那件事。心跳好像就硬生生被截走几拍,供血不足,眼前出现了短暂的眩晕,一时无言以对。

“格格说得太对了,福晋自然不会比爷小多少,整个王府谁不知这些年都是福晋陪着爷一路走过来的?至于福晋的身子您就不必挂记了,爷天天打发了顺子来问,而且笙儿自打福晋过门就在这院子里守着,什么事儿没见过,您瞧那些瞅着福晋和爷闹别扭的时机,想钻空子的人,哪个得了好下场?不过是两位主子消磨闲暇的作料罢了,却还真有人把自个儿当盘主菜了。”

也许换个场景,我会毫不犹豫地大声为笙儿叫好,但眼下只不过是口头上占了上风而已,毕竟我们心里都清楚,过去再如何如何都已成为过去,如今若不是仗着胤祥的宠,她又怎么会出现在我的院子里。

淑墨走后,笙儿似乎想说什么,我摆摆手止住她:“好像有点起风了,我还是回屋坐坐吧,你去瞧下蕊薏在做什么,半天都没把药端来。”

“药是端来了的,那时笙儿正瞧见有人在这儿撒泼,便让蕊薏先拿去煨着,等人走了再端出来。”

我苦中作乐地戏了她一句:“丫头嘴巴越来越厉害了,可算是当年我教导有方?”

她见我有心说笑,忙道:“这可全是笙儿自学成才,福晋莫要抢了功劳去。”

没几天,尚且不知发生了何事的晴姗过来看我,同时还带来一个消息:芸芸遣了人到别院去,说想我了。

宝贝女儿,我亦是想你了。可是,连同住在一府之中的三个儿子,我都没机会见上一面,只隐隐听说,晈儿被封了宁良郡王……还有小瑾,那粉嫩嫩的,总爱腻在我身边的小丫头,如今是长成了哪般模样,尊为公主的她,是不是已把我这个额娘,忘了个七七八八……

笙儿见我一副坐着坐着就要哭出来的架势,赶紧说:“晴主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全天下安胎安得最辛苦的人便是咱们福晋,这一成闲人,她就浑身不舒服,您倒是出个好招,让福晋消遣消遣呐!”

晴姗也看出了我的不对头,虽不知道究竟出了何事,但也识趣,急忙顺势转开话题。聊到夕阳西下,我本准备留她住一晚的,可一想到贞儿,再加上满屋子都是药味,便就此作罢。

我虽自恃是个较为理性的人,不过若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理性,谅是圣人也会出离愤怒。龙有逆鳞,狼有倒刺,而淑墨,便是那个屡次想要试探我底线的人。

这天外面阴着,我便待在屋里没出去,算算信寄出去已有近半月的时间了,于是让笙儿跑一趟别院,看看是否有回信。至于晴姗,断是不敢大大咧咧地派人把十四的信送到王府来,而让别人去做,我又不放心。

然而笙儿刚走,有段时日未见淑墨便来了。府里其她几位心里都明白,无论其中有无苦衷,我始终都不喜见到他别的女人,所以她们出了节日,几乎从不出现在我面前。而眼前这位墨格格,却总爱隔三岔五地到我院子里来,她可不会因为我所表现出的不欢迎而自行离去。

“格格有什么事吗?”

“还不是惦记着姐姐。”她巧笑嫣然,说得就跟真的似的,不过我自问还没跟她好到这种程度。

我放下手中的茶盏,一点儿也不客气地说:“你可听过一句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劳你这般辛辛苦苦地惦记着,我夜里可于心有愧,睡不好觉呢。”

“姐姐说笑了。”那话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说钢铁就是这样炼成的。几次接触下来,她似乎已经基本适应了我毫不掩饰的说话方式,并且安之若素,就好像我只是在跟她东家长西家短地闲聊。唯一不变的是,她还兀自沉浸在自己看起来贤良淑德的美好形象中,没有要和我撕破脸皮的打算。

“呵。”我轻笑一声,懒于理她。

这时她却从怀中摸出一个缀有珍珠宝石的荷包,我正揣测她是想要做什么呢,就看她一边打开荷包,一边向我道:“都说姐姐聪颖,今日妹妹便讨个便宜,烦姐姐教我认几个字。”说完似模似样地叹了一口气:“上回爷教我写的东西,如今一拿出来,竟是好多都认不得了……都怨爷,教人写字时一点儿也不安分,害得人家都没怎么记。”

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安静地听她娇嗔。

“说来真让姐姐笑话,上回那件衫子,可是我最喜欢的,孰料三两下便被爷撕破了,教人心疼了好久。”

“破了再做一件就好,府里又不是出不起银子。”

她掩嘴道:“自然不是府里舍不得给淑墨费银子,只是爷不喜欢那衣服,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索性就不再做了。” 

“这几句折腾得,要做你便去做,不做就不要埋怨,你能不能别老说废话。”

她忽而压低了声音:“姐姐可觉得我说的都是废话?呵呵。”

我不动声色饮了口茶,方才回她:“废不废话我是不知了,我只知道,世间最可怜的莫过于,做人可怜到不知道自己的可怜。今日不妨把话说明白了,免得耳边整日都有苍蝇围着转,妹妹不烦,我可烦着呢!你信不信,只消我服个软,爷立马就会让你从府里滚出去?”

她如花的脸色终是微变,与其说是在质疑,不如说在警惕。

“敢到这儿来的人,想必都是自以为做足了准备,那妹妹定然已打听过最早过门的瓜尔佳氏,她共替爷诞下一位格格一位阿哥,彩霁是我进府之前所生,弘昌是那回我和爷闹别扭时有的。除她以外别的几位主子,各自都诞下过几个小阿哥小格格,妹妹可清楚?至于我的孩子们,想必你都见过了吧……呵呵,连我的丫鬟都知道,你不过是我和爷消磨闲暇的作料罢了,倒还真把自个儿当盘主菜了。”这串子话是我一口气说完的,之前也没演练过,不过一出口后,我发现自己竟说得像台词般顺畅无比。

我平静地看着她,也许脸上还带了微笑。只见她沉默了一会儿,忽地站起来,侧走了一步后,在我惊讶的目光中向后仰去。

“啊!”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当纤腰狠狠磕在桌角时,一张妍妙的脸扭得极为难看。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快步走过去,准备扶起倒在地上的人。

她抽着凉气,还不忘问我:“这下,姐姐觉得,爷……爷会偏向谁?”

我不觉得他会偏向谁,我只觉得你既可悲又可笑。如是想着,我只回说:“不就是摔了一跤么,改天我也摔给你看。”

她阴晦一笑,颤颤地掀开旗袍,我瞧见隐隐有血丝从里面的衬裤中渗出。脑中一记闷响,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这是拿自己腹中胎儿的性命来跟我……

“蕊薏!蕊薏!”尽管知道蕊薏就在外面,我还是抑制不住高声叫起来,一看到她跌跌撞撞跑进来,忙吩咐:“大夫,快去传大夫!”

怀中的淑墨疼得脸都泛白了,却还说:“姐姐如此……慌张,就……不怕落了别人闲话?”

我睨了她一眼:“我有什么好怕的。”

那天,淑墨小产了,府里灯火通明一直到深夜。如果我没有说那些话,结局是不是还有回旋的余地?这样一个无辜的小生命,一念之差下,便再也无缘于这个缤纷天地。

我没有想到她可以狠到连自己和孩子都不放过,也没有想到他竟真的会相信那些流言蜚语。不过一天,我的世界仿佛略过春夏秋,漫天飞雪,只有严冬。

他看我的神情说不上愤怒,而是一种沉淀揪心的哀伤:“我没想到,你可以如此歹毒,她不过是……”歹毒,在我的记忆中,那是妈妈讲童话故事时,用来形容坏心皇后的词呀……但是今天有人却用这个词来指责我。

我笑:“你早该想到了。”是谁嫣然一笑,眼泪却已落下,又是谁在无人看到的角落里,默默数着自己心口的伤。如果眼泪可以流成条河,那么它的尽头一定是黄泉,只可惜长江东去逝水,空流不收愁。

好吧,淑墨,你赢了。

和衣趟在床上,偌大的里屋中,只剩我一个。十四写来的信,一直揣在怀中,但我已经失去了将它拿出翻阅的力气。

我会试着学会,将泪忍住,也会慢慢松开,你的路。所有的故事,都在今夜谢幕,我们的爱,再写不出续章。

“笙儿,我们回别院吧。”那日胤祥走后,匆匆赶回的笙儿,只来得及看见,灯影中我低低的啜泣。

她乖乖地依我道:“好。”

一切都那么顺当,我想,他已经默认了我的离开。也是呢,这样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留在府中,对谁都不好,只有她走了,才能确保大家的安全。我很想学古代失意才子那般自嘲地笑笑,却笑不出来。

“你去哪里?”我正准备侧门出去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转身,顺子正垂首站在他身后。

“别院。”

“你别过去了,万一路上出什么事……”

我打断他:“王爷没听过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么?您大可放心,臣妾这么歹毒,出了事儿也死不了的。”然后吩咐笙儿:“我们走吧。”

背对着的人没有再开口,直到我踏上马车,直到路途掩埋在车轴声中,都没有再多半句挽留。我不遗憾,连基本的信任都失去了,还要挽留来做什么。

记得那天我对淑墨说:你信不信,只消我服个软,爷立马就会让你从府里滚出去?她不知道,在爱情上,我向来都不是服软的人。唯一可笑的是,这话的味道还没散去,滚出去的人忽然变成了自己。

渐行渐远,马车“嘎吱嘎吱”地唱着岁月绵长,一路从我心上碾过……

  No。67
作者有话要说:唉。
快到一点了,
我还在写。。。
那谁说爱如潮水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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