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毒后-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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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他死死盯着她脖子汹涌而出的鲜血，凤目中着毁灭一切的戾气和悲决，血色的唇是吻过她的嫣红。
“你要是在继续，我就死在你面前。”洛小小一字一句道，透明的泪滑落下却勾出一丝决绝的笑。
半响后，只听屋内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传太医。”
整夜都是进进出出的太医和宫女，南司夜阴沉着一张俊脸冷冷站在床边，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整个人如地狱修罗般。
所有太医和宫女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唯恐触怒了他。
洛小小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脖上的血染红了胸前大片衣衫，胭脂般的红色透着绝望的凄艳，一双手即使是在睡梦中也紧紧握着染血的剪刀，怎么掰也不松开。
南司夜的心不可抑制的抽疼着，眸色绝伤，为何你在梦中也要防备着我？！
什么时候，我们己经到了连陌生人也不如的地步。
一直到下半夜洛小小的血才勉强止住，太医来了一拨又走了一拨，轮流休息，因为她割到的是动脉，所以还没脱离危险，必须要连夜医治。
南司夜眉宇间满是疲色却寸步不离，目光从未在她脸上移开。
“竹妃娘娘！”只听一宫女唤着，一位身着绿衣的丽人出现，柔若春花。
直到她走到他身边他都没发现，小竹子轻轻扯了扯他衣衫，南司夜见她来了脸上才出现情绪，牵着她的手皱眉道：“这么晚了怎么不睡？”
小竹子不说话，只用那秋水般的瞳凝视他，似在说他不睡她也不睡。
南司夜冰冷的眸中渐有了暖意，挽住她便朝那些太医冷冷吩咐：“好好看着皇后娘娘，如有差池，诛连九族！”尽管说话时带着杀气，可重新看向她时却是柔情似水：“我们回去休息。”
小竹子微笑点头，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怀中。
当他们才离开房门的时候洛小小梦魇中口中喃喃念道：“司夜……司夜……”苍白的脸上布满汗水，手中的剪刀终于落地，不断在空中找寻着什么：“司夜，司夜……”
“皇后娘娘在喊皇上，要不要去告诉皇上？”一太医提出。
另一太医摇头：“算了，没看到皇上刚刚和竹贵妃离开吗？”
“可是她一直喊他？”
“你还是关心你的脑袋吧！”那太医狠狠瞪了说话的太医一眼，其它全部沉默，又专心开始为她敷药。
洛小小仍昏沉沉的睡在床上，口中断断续续喊着：“司夜……”她梦到她亲手杀了他，然后他在自己面前慢慢消失，她痛哭失声却抱不紧他，原来什么恨，什么怨都是假的，她不愿失去他才是真的。
她一直喊他可是他一直不出现，当声音喊到少哑的不成话时她眼角终于滑落一滴眼泪。
“你看，皇后娘娘哭了？是不是告诉皇上？”那位太医又着急道。
“闭嘴！今天皇后娘娘喊皇上的事和哭了的事不准外泄半句！否则掉了脑袋你们可就连串累九族！”那位老太医沉重呵道，一切又归于平静。
忘了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她来不及感受脖间的痛便看到一个绿衣女子坐在床边笑意盈盈望着自己，心莫名的一痛，难道是因为看到了那日她和他相携的甜蜜么？
“你就是，小竹子？”开口时声音不知为何如此沙哑，她自己都吓了一跳，那女子听了她的话只点头，秋水瞳一片灵气，让人不由爱上。
“你一直在这里？”她又问，不明白那个女子怎不与她说话，她并不像蓝佳人她们那般看不起人呀？
小竹子打着手势表示她一直在这里，颊边笑窝浅浅。
洛小小惊讶：“你是哑巴？”虽然这样说很唐突，可是她确实没想到她如此美丽竟是个哑巴。
小竹子点头微笑，并未因为她的话便表露任何不悦，打着手势说她从小便是个哑巴，还问她伤好些了没有。
“我伤好多了，你看，都结疤了呢。”洛小小被她这么一关心心里竟衍生出些熟悉的温暖，她和安落梅有些像，恬静温秀。
小竹子听了她的话这才松了口气，见打手势麻烦于是伸手拉过她的手便在上面写话。
“就在手上面和你说如何？”洛小小一字一字念道，顺便用眼神望她看自己有没有念错，小竹子只微笑点头，她也放下了些心。
你生病他很关心你，她在她手上写道。
洛小小脸上的笑僵了一下，收回手：“如果你是和我谈他就不必了。”
小竹子没想到她情绪变的如此之快一时愣在那儿，就在这时候周公公来传她，说是皇上接她一同去用膳，洛小小听到话的时候眸中有一丝微光渐黯淡，感觉像有人握住她的手，抬头，是她天真的笑。
我先走了，下次在聊。
“恩。”洛小小笑了，突然觉得这个不会说话的女子讲出的每一句话都是世间最美好的。小竹子对她微笑着道别然后离开，她一走，这屋内越发冷清了，洛小小闭目靠在床头深吸了一口气。
不行，不能这么在床上躺下去。
洛小小忍住脖子上若有似无的痛跑去天牢，谁知天牢里的士兵不让她见，想出宫看苏络她们也不让，想写书信也无人肯帮她带出去，他似乎吩咐了所有人拒绝她提的所有要求。
“哼！你不就是想逼我去找你！我偏不！”洛小小愤愤的从周公公的房中走出，迎风冷风呼啸，然后下起了漫漫白雪，洛小小心中的忧郁渐散，伸手便去接着那些雪花却听到一阵流水般的琴声传来，好奇的转头望去，视线凝住。
湖水边的亭台中小竹子正在弹奏古筝，南司夜则静静坐在她身边，隽丽的脸庞有着她从未见过的安宁沉静。
世间万物都静谧了，只剩下这份柔情缱绻于二人视线相对间。
洛小小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多余，她恨自己为什么要胡乱跑出来看到不该看到的画面，就在胡思乱想间突然感受到一个灼灼的目光正望向自己，失措抬头，正对上他幽幽的凤目。
第一百二十五章
雪花飘飞，雾气深重。
他和她就这么看着对方，任琴声流泄。
洛小小一溺入他深邃的眸中便觉不可自拔，可是余光瞥到他身边的绿衣女子时所有的理智都清醒来，收回视线匆匆离开，没有一丝眷恋。
南司夜望着白雪中那离开的白色身影，狭长的眸渐布满雾气。
为什么明明己失去她还想竭力挽回？
为什么小竹子在身边却还是不开心？
为什么一看到她目光就不自觉的追上去？
为什么，为什么……
小小，你知不知道，我所有的冷漠都只是为了掩饰对你的热烈的感情？
雪，很冷，可是触到手心便会融化。
可是，谁又能懂？谁又想懂？
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袖子，南司夜收回视线望去发现小竹子正含笑望着自己，秋水瞳中映着他俊美的脸，心情不禁复杂，只因她也叫小竹子，也爱绿色便断定她是小竹子是不是太过武断？
“怎么？冷么？”他握住她冰冷的手放在唇边呵气，狭长的凤目全是关心。
小竹子摇头一笑，手忽然指向她刚刚站过的地方，见他仍是不解遂伸手在雪地上写了几个字“你在想她。”
南司夜哑然，他的心事连一个不知情的人都能看出，为何她却不懂？
想她为什么不去追？她又继续写着，眸中写满不解。
“朕己经有了你。”南司夜度压下心中升腾起的情感对她一字一句道，是对她说，亦是在对自己说。待这个冬天过完他会收回所有付出的情感，杀了她，然后拿到宝藏回到陌阳国复国。
小竹子听了他的话脸颊浮现绯红色，只是仍摇头，纤纤玉指在雪地上写着：你眼里是我，心里是她。
她观察人的通透和犀利令他有些失措，想掩饰也无法掩饰。
“我心里是你，只是你看不到。”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柔声道，墨色的眸尽是柔情，他说的是实话。她从三岁就走到他的心里，以后也会一直住在里面。
小竹子不在写字，而是乖乖的依偎在他怀中，伸手接着飘飞的雪花然后笑出声来，笑容无邪。
南司夜静静看着降落的白雪，静静抱着她，任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月光如霜，静静照着这片雪地，反射出幽冷的光。
朝凤宫。
南司夜在夜色中轻轻推开门然后走到床边，月光下，她沉睡的容颜如此宁静，没有悲愤，没有忧伤，一如他第一次遇到她那般。
“……小小。”他轻喃着，手指不由自主的抚摸她冰冷的脸颊，眉和唇，想起她醒了对自己的冷漠心便轻轻撕裂着疼痛。张唇无声的对她说：“虽然我骗了你很多事情，但我爱你是真的。”
洛小小睡的朦朦胧胧间感觉有人在抚摸她的脸，那动作如此小心翼翼可又带着缠绵，想接近又不敢，如此温柔的忧伤。
是谁呢？
她以为是做梦可是过了一会儿仍感觉有人坐在床边注视着她，那目光如此熟悉，她不禁慢慢睁开眸，然后便看到他那隐在月光下绝美的忧伤的俊容，心跳霎时加快，明明想问他怎么会在这里可是脱口而出的却是一个：“滚！”
南司夜听到那个字后凤眸微闪着光，张开双臂便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这个拥抱来的那么快，那么措手不及，洛小小一时愣在他的怀抱里忘了反抗。只听到他在她耳边轻轻道：“你瘦了。”语气带着自责和她永远捉摸不透的情绪。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发怒，只是一句简单的你瘦了却让洛小小有想要流泪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她便开始用力推开他，声音嘶哑：“滚！我叫你滚你听到没有！”不知为何，这一刹她想起了他白天和小竹子在一起的画面，如此相配，她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在让我抱一会儿就走。”南司夜低垂的眸闪过一丝忧伤，可抱住她的双臂仍那么紧那么紧。
“你现在，立刻，马上就滚！！！滚啊！”他不动声色的怜惜令她更加恼怒，一想到他是从那个女子房中走出在来看自己，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恶心。南司夜依旧不肯松开反耐将她抱得更紧，洛小小一怒下扬手扇了他一耳光，那清脆的响声打破夜的平静。
她粗喘着气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手然后朝他望去，却望到他的染上月光的眸倏然黯淡下去，悲伤的无声无息。
南司夜缓缓起身，脸庞不知是月光所照还是怎样一片苍白，轻轻的对她说：“注意身体。”然后转身离开，黑色的身影隐入夜色中就像不曾出现般。
洛小小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那是暴动的情绪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双手死死的拽着锦被不肯松开，过了好久才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打你的。
我知道你关心我只是因为我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你拥抱我只是因为你太寂寞了，你真正爱的是她不是么？你看她的眼神是你从不曾看我的。
既然如此，不如两两相忘。
从那以后他整整几个月都没在来看望洛小小，听那些爱八卦的宫女说他对小竹子越来越好，每天都会赏赐许多东西给她，洛小小每每听到这些都无动于衷，苍白着脸将窗户关上然后一个人静静坐在屋里，神思恍惚。
转眼到了春天的时候南司夜封了小竹子为皇后，这一日，满城欢庆。
宫女和太监全忙着一团，不断在走廊上奔跑来回，笑语欢声从远远的皇宫大殿一直传到这里，悬挂的红色灯笼亮起朦胧红光，红得刺眼。
唯朝凤宫一片清冷。
洛小小拿起毛笔在宣纸上练字，黑亮的眸中满是认真，白色的宣纸上写下一行诗：妾拟将身嫁予，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她己决定了，等离开朝凤宫的那刻三尺白陵，了结此生。
“娘娘，呆会儿皇后娘娘就要入住朝凤宫了，你现在搬到西郊小苑去吧。”一个宫女在门口说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嫁给安恒
洛小小轻点头：“好，待我收拾好东西，你将门关上。”那宫女听话的关门离开了，她放下笔环视整个房间似乎又看到了回忆里的她彻夜在他怀中沉睡，而他则批阅奏折，还有她与他在床上缠绵亲吻的画面。
“过去，过不去。”洛小小流泪微笑，然后慢慢脱掉自己身上的白衫，这样也像白陵了吧。当衣服脱落的那刻她所有的生命似乎都化为灰烬了。
门却在此时不合时适的开了，南司夜头一身明黄衣衫雍容华贵的站在那儿，剑眉飞斜入鬓，凤目狭长，红唇明润。
“我正在收拾东西，马上离开。”洛小小看都没看他一眼便默默的将脱下的衣服叠好，然后换上另一件粗布麻衣，他既然来了她便没有机会上吊，还是等搬到另一个地方在死吧。
南司夜静静看着她收拾好一切，凤眸情绪涌动。
“皇上，我收拾好了，你是不是能让一让。”她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道，清润的黑眸失了神彩像是没有情绪的人。
南司夜只淡淡道：“朕己安排你出宫。”
“出宫？！”洛小小又是惊讶又是惊喜，她没想到他竟愿意放她出宫了，仿佛是黑暗中终于出现了一道希望光芒。
“是的，出宫。”他背对看向遥远的城景，然后一字一句道：“朕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