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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胭脂色-第6部分

小说: 胭脂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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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之将顾若莲禁锢在怀里,宽大的胸膛,辛苦的杜若香气,顾若莲周身燃起热烈的火焰,她急促的喘息,似乎禁不住他愈发迅猛的进攻,她纤细的腰几乎被他扭断了,他手上用力,扯下她身上丝质绸衣,在裸露的香肩上噬吻着,顾若莲意识全无,任由他摆布。

可她却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凉薄而淡漠的……

每当此时,顾若莲心底便有说不出的难过,他明明这样吻着她,明明是这样激情缠绵的时刻,可是,她却从来感觉不到他的情意,和他的心……

反而,此时此刻的距离,令她感觉更加遥远……

她闭上双眼,忽然听见一声门响,背上猛地一空,她险些倒地,却被一双手牢牢抱紧,她睁开眼,望见白玉之似笑非笑,已将她放开。

风月忽而散尽。他的笑亦在转瞬间不见,顾若莲娇喘连连,一切静止得那样突兀,便似乎适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白玉之看她一眼,伸手将她肩上落下的绸衣拉上,转身走进小室,顾若莲迅速收敛了心神,跟着他进去。

小室中只有一个粗漏的雕花柜子,他回眼看怔怔的顾若莲,面无表情:“慕容芜……是定要成为白少夫人的,而你……却不必如此介意。”

半晌,顾若莲方淡淡一笑,如每次一般,她迅速平静下心情,整理衣装,静静的说:“云裳久未曾取出过了,拿给慕容小姐前,可要我拿去清洗?”

“不必了。”白玉之边说边自柜子中取出一个小包裹,宝蓝色丝绸打开,里面是一件白色莲纹长裙,他手指拂过裙衣,一针一线,一丝一绣,都仿佛是一道道记忆的伤疤。

这件云裳,是母亲唯一的遗物!

第2卷 越女新妆出镜心 挥剑断锦帛

他转身走下楼,顾若莲跟在他的身后,回到堂前,慕容芜依然站在原地,见他先来,脸颊上似红晕犹存,烛光微摇,愈显出几分娇羞。

她看着白玉之,白玉之唇边的笑,美好而纯粹,而顾若莲依然面无表情。

“慕容小姐,这件……是我娘所留遗物,我娘的愿望,便是有朝一日,我娶亲那一天,新娘可以穿着她亲手绣了的云裳嫁入白家。”白玉之稍稍收敛些笑,眼神里沁入一丝不易见的悲伤,“你可以帮我娘完成这个心愿吗?”

他的目光有烛影的飘摇,他的眼神如夜一般深沉。

他的唇带着似有若无的颤动,似乎小心翼翼。

慕容芜一时有些迷惑,她支吾着:“我……”

她不自觉低头看那一件云裳,精细的绸料,云纹与莲花纹相继绽放,如同那并蒂莲华坠入云端,又似一团团流云误落凡池,素净中却愈显得华美异常。

“这衣服好漂亮。”慕容芜伸手接过来,发现那衣裙虽宽大却是极轻软的,“好轻,好美……”

烛辉下,似乎有莹莹点点的光闪烁,好像星辰一般。

这究竟是要有多高超的绣工,才能绣出这样一件云裳华服。

“只是它是白色的,不知大婚之日,你是否愿意?”白玉之轻声说。

“只怕没有这个机会!”

慕容芜尚未答话,忽然,窗口处传来一声寒厉的叫喊,那声音像破空的鸦声,嘶哑里有无法控制的怒火迅猛而来。

慕容芜猛地回头,她认得这个声音。

随着,便是窗阁破裂的声音,发出轰的巨响。

“江岳山!”慕容芜冲口而出。

果然,只是一个眨眼,江岳山已在眼前,烛光乱成一团,整个还阁楼被这声巨响和怒吼惊动,窗口外的风熄灭几支昏弱的烛火,便有一道银光愈发闪亮,那光寒如月色,冷如霜雪,一阵阴冷的风过,白玉之便感到喉间一凉,那剑尖已抵在他的喉头。

慕容芜与顾若莲皆是一惊,慕容芜一步上前:“江岳山,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之前早已与你说清,你和我绝无可能,你却为何还要苦苦纠缠?难道……难道你非要我们连朋友都无法再做下去?难道……非要我讨厌你才开心吗?”

慕容芜看不起这样的男人,妄称什么侠什么剑的,却要为一个女人打打杀杀、争个你死我活!

“朋友,我劝你还是将剑拿开,如此……只会令人看不起而已。”白玉之声音依然淡淡的,慕容芜回头看他,她的脸上依然平静如初,丝毫没有一点惊慌之意,那一袭白衣亦安静得似静静的湖面。

她忽然心里一松,好似安宁下不少。

白玉之看她一眼,竟笑了:“没事,你放心,如今你是我未婚妻子,我自当护你周全。”

一阵热流自心尖蔓延,慕容芜怔怔无语。

白玉之淡淡的笑,深深的看在她的眼里。

“保护芜儿?你可有这个本事?”江岳山的剑向前挺了挺。

白玉之回眼望向他,摇头笑道:“兄台,你可只身闯进这还阁楼,想来功夫定是不浅,却可惜要行这等卑鄙龌龊之事!还是当着……自己心仪的女人,可不嫌颜面无存吗?”

“你……”江岳山眼光如同地狱炼火,“你休要言语相激,等下便不知颜面无存的是谁?!”

说着,他剑锋忽而一转,夺命剑,剑之快,心之狠,早已江湖闻名,他一剑毙命,绝不留情。

慕容芜眼见他翻转剑锋,大叫一声:“小心……”

她扑上前去,手里云裳飞扬,江岳山剑芒一掠,随之,剑风呼啸,银光闪烁,慕容芜只听见丝绸断裂的声音,裂帛如絮,纷纷落地。



第2卷 越女新妆出镜心 云裳不作衣

那一袭白色精美的长裙,瞬间变作一地华丽的断锦。

慕容芜愣住了,整个身子都僵直了,好像那个瞬间,有无数的冰霜散落,将自己冻住一般。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一地断锦,那个瞬间,她觉得……心……竟有一丝隐隐的疼痛。

虽然,只是那么一瞬,她转眼看向江岳山,她向来知道,江岳山之所以出剑无情,并非因他心肠够狠,而恰恰是因为他优柔寡断、生性懦弱,他为了摆脱这样的自己,他为了掩饰这样的自己,才于夜晚频繁杀人,将自己变成一个别人闻风丧胆的杀手!

他选择夜晚,也正是因为他无法正视这样的自己。

“江岳山!你什么时候能真正的有点骨气?”慕容芜终究没再口下留情,原来的她,定会顾及着江岳山的面子,可今晚她不会了,她莫名的怒火中烧。

“你……你说什么?”

“你以为这样喊打喊杀、这样乱来一气便是霸气吗?你错了!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你号称夺命剑,却没一点英雄气概!你妄称一个侠字,却没有一点气度!这样的你……要我怎么喜欢?我如今不选择你,怪不得别人……只怪你自己!”慕容芜出言犀利,剥落了江岳山最后的尊严。

“什……什么?”江岳山震惊的看着眼神坚决的慕容芜,慕容芜丝毫不闪躲,但却不屑于再与他多说。

她低下身,将断作四块的云裳拾起,白玉之亦缓缓低下身,修长的手指滑过云纹丝绸,叹息说:“算了,终究是没这个缘分的,娘说,只有穿上这云裳的人,才是真正的有缘人……”

慕容芜眼光一滞,抬头与白玉之目光相对,白玉之苦涩的微笑,目光似乎更深了。

慕容芜忽然心神一定,在那样的目光下,仿佛……什么都是安静的。

她站起身,将断了的云裳抱在怀中:“会实现的,我是说……你娘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白玉之随着站起来,看着慕容芜,慕容芜挤出一丝笑,却轻轻垂下了眼睫:“我会将它缝补好,出嫁那天,一定穿着这件云裳,做天下独一无二的新娘!”

一句话,令整个夜都寂静下来。

适才的喧闹似乎一瞬间不见了。

顾若莲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江岳山握着手中长剑,不知所措,而白玉之依然那样安静,唇边含着若有似无的笑:“好,那么……我等你。”

等到那天,大婚之日,你穿着这身云裳,做我的新娘!

慕容芜对向江岳山,江岳山的迷茫与失落依然止不住他的恨意,慕容芜了解他,于是更坚定的说:“江岳山,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如果你没有杀他,我会穿着这身云裳嫁入白家,如果你杀了他,我依然会穿着这身云裳嫁入白家!”

什么?!她言外之意便是即使进门便成了寡妇也无所谓吗?

江岳山不由得身子一震,这一次,白玉之的眼里亦闪过刹那惊讶。

慕容芜径直向门口走去,她的背影在月色清辉下分外妖娆,白玉之微微皱眉,一直紧握的手掌慢慢松开,可眉心的沟壑却越来越深……

江岳山回头看着白玉之,白玉之瞬间冰冷的眼神亦令他心头一颤。

这与适才温文尔雅的白玉之分明如两人一般。

“识相,便速速离开,否则……”白玉之没有说完,只是转身向内堂而去,顾若莲跟在他身后,江岳山忽然感到一种迎面而来的气魄,咄咄逼人,竟令他不敢再跟进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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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越女新妆出镜心 嫁衣白如雪

一切的决定仿佛就是那么一瞬之间。

回到慕容府,慕容芜觉得脑中混混沌沌的,睡醒一觉,便觉得昨夜不过是梦。

可看着妆台上放着的云裳,又猛然惊觉不是。

天啊,昨夜她究竟做了些什么?她究竟说了些什么?

白玉之悠悠的笑容,暖融融的眼神为何止不住的在眼底回荡?

头疼欲裂,她都不知当时是怎么了,竟会说出那样的话来,想起来,颇有些懊悔,太丢脸了,这日后嫁进白家,在那个讨厌的白玉之面前,真是抬不起头了。

她微微皱眉,望一眼菱花铜镜中的自己,怎么了?只是一夜,只是这一夜,为何想到讨厌的白玉之,心里竟不再有那种厌恶的感觉?

不不!一定是睡昏头了。

她拿起云裳,自妆台边的绣包里取出针线,那线是前次去京城,带回的雪丝线,正好用在这云裳上,望可不必留下太多的痕迹,想来,这是白玉之母亲留下的遗物,就因为自己,被江岳山损毁,心里难免歉疚。

是了,是歉疚,所以昨夜她才会说出什么……他生或死都会嫁给他的混账话了。

“小姐……”

正在心烦意乱,香萍的声音传过来:“哎呀小姐,你在做女红吗?”

慕容芜不语,只是一针一线细细的缝着。

“小姐,这是什么?你昨夜在白府没发生什么吧?”

“你这丫头越来越罗嗦了。”慕容芜将云裳往旁边一放,回头看向她,“你问题那么多,我也要问问你,最近,怎么都不见那母女俩有什么动静?”

香萍皱皱眉:“我也不知道,最近倒是安静呢。”

“那……苏家怎么说?”慕容芜觉得奇怪,只听说苏家来了一次,却不知为什么风平浪静的。

香萍摇头:“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也不知道?”慕容芜轻轻推开她,向床边走去。

“最近她们神秘兮兮的,不知道在做什么呢?”香萍一边说,一边拿过慕容芜放在妆台上的云裳,“小姐,这到底是什么?”

慕容芜坐在床边,靠在床沿上:“我的嫁衣。”

“嫁衣?”香萍一惊,几乎叫了出来。

“嘘……”慕容芜将食指放唇上,“叫什么叫?”

“可这嫁衣……”香萍低了声音,想了想,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来,“小姐,可是昨日见了白公子,所以回心转意打算好好嫁进白家了?就是嘛,白公子一表人才,多少名门闺秀求都求不得呢。”

一反常态的,慕容芜竟没有抢白,可她的眼神变得略微迷茫,望着窗外飘荡的桂子花,纷纷如雪,就好像那夜铺天盖地的雪片,落满了娘的坟茔。

如今,她就要出嫁了,也好,自此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从小就没有阳光的府院。

她转眼看看妆台上的云裳,唇际忽然轻轻一牵,云裳雪白,大婚之日视为不吉,可是,又何尝不是最好的选择?

用这抹白色祭奠娘的惨死,用这抹白色埋葬那段伤透心的情!

而她,曾发誓母仇不报绝不出嫁,如今……也要嫁人了!

可是,她不会忘记这仇恨,不会忘记大雪纷飞的每一个寒冬!

第2卷 越女新妆出镜心 臆想惊人心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过去,慕容家两女同嫁,大红色灯笼垂挂了整条街。

慕容府门前,锣鼓喧嚣、鞭炮震天,人来人往,举袖为云。

慕容家与白家、慕容家与苏家,在外人看来,是如此天作之合、门当户对。

可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却只怕除了这三家人外,无人能够真正看清。

………………

慕容芜坐在妆台前,今日,从不描妆的她,亦要梳妆打扮。

慕容家的香女,化妆手法妙在浓似乎浅,而淡似乎深,此次嫁女,自当一展长计。

香女拿起金雕珍珠嵌着的妆盒,妆盒亦乃慕容家独有,底部皆刻有慕容二字,敷粉不同于往常的白粉或名贵的珍珠粉,乃慕容家以配方独有的檀粉为敷白所用。

檀粉,乃将胭脂与铅粉调和于一起,呈檀红色,与先敷白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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