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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厂卫相公-第3部分

小说: 厂卫相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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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露重,婉苏靠着墙根站了许久,这才走向对面,也就是当日追杀自己那人摔下马的地点,并无任何可疑之处。
忽地,对面一片黑暗的棚户区里,仿佛传来打开窗子的声音,接着自己便被身后一双手紧紧捂住了口鼻,拖向街边屋檐下。
婉苏吓得魂不附体,心想莫非是追杀自己的人的同伙!挣扎之下,狠狠咬上那人的掌心,顿觉嘴里咸腥一片。
“那是我的下人。”冷临的声音有些沙哑,随即伸出手钳住身后那人的腕子。
婉苏这才得以喘息,只觉得冷临之力气比那人大上许多,竟稳稳将他的手拿开。
那人听了之后停了动作,缓缓放手。
婉苏这才得以挣脱出来,甩开那人的手往前踉跄几步。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了夜行衣的人正回头看向檐下的暗影处。“原来是冷大人,多有得罪。”
沙哑的声音正是冷临发出的,想是因先前喝了咸粥,这才发作起来。“既交予了我,你们锦衣卫就不必再插手。”
穿夜行衣的人正是先前来访的客人,婉苏识得这声音。“呵,冷大人误会了,万岁祈福之事事关重大,不可有半点闪失。”
“总之那日之前将人找出来便是,我不喜与人一同查探。”冷临依旧不徐不疾说道。
“冷大人言重了,既如此,在下告辞。”那人说完便一个纵身,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婉苏看向檐下的暗影处,依稀可以看到一个高大清瘦身影。不知他会如何处置自己,婉苏急忙低头思考借口,咬紧嘴唇攥紧双手。
冷临慢慢走出来,沿着屋檐角落往前走。下意识地,婉苏也跟了上去,心里正想着事情,忽地撞上了他的背。
冷临猛地止步,抬头看向牌坊处,婉苏揉揉鼻子也抬头,却未发现任何异常。
冷临盯着那牌坊右边的柱子看了看,又默默低头,绕着牌坊转了一圈,接着绕到街对面,从那些低矮的棚户前走过。
冷临边走边看,直到来到街尽头,这才停住驻足回看。
“奴婢是,见着少爷您一人出了府,放心不下,这才跟了出来伺候的。”见冷临一直默不作声,想了半天的婉苏才想到这个自认为很合情理且不会被责罚的理由。
冷临听了未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站了许久才慢慢转身,婉苏只觉呼吸加重,莫非有机会瞧见他的样子!
转到一半,冷临侧身对着婉苏,沙哑着声音说:“我说过,在我跟前,不许说谎,再犯就将你发卖出去。”
婉苏已经没有精力思考他的话,只盯着他的半边脸看,仅仅这半边脸,便叫婉苏再难忘怀。从未见过这般容貌之人,说不出之风流,道不尽之倜傥,丰姿隽爽清冷袭人,直叫人紧张得呼吸困难,仿佛再看一眼都觉得会玷污了其脱俗的气质一般。月光投射到他的脸上,因鼻峰的遮挡,在脸上投下一处好看的弧度。极具立体感的五官,从侧面来看更是叫人难移双眼。
未及回答,冷临便抬脚往回走,婉苏不知不觉跟着,直来到顾冷府门前。
冷临开口道:“既然夜晚睡不着,此后我每晚带你出来。”说完推门进去,婉苏盯着那背影,心想莫非这番偷着出府,他不打算追究了!
冷临一路走回上房,婉苏拘谨地跟在后面,看到他关了房门,这才长舒一口气。站在门口冷静下来,却不知明日他会如何。
默默回到自己房间,婉苏就如做了场梦般,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冷临显然是受了锦衣卫所托,查探那人的死因,自己当时是在场的,却不能告知任何人,不然的话仇家极有可能寻上来,所以务必要藏好。
但他又说每晚带自己出去,莫不是还去棚户区,那般的话是吉是凶还未可知。
总之还是要谨慎行事,初来乍到不知自己身子到底惹了什么,保不齐被仇人看到,还是低调一些得好。若能遇到凶手,兴许能探得自己的身份,若是遇到被杀之人的同伙,就是凶多吉少了。
这般随着冷临行事,实在是吉凶参半,但又不能逆了冷临的意,他是自己的主人,肯定是要听他吩咐,为今之计只好见机行事,小心些才好。
思来想去,婉苏睡了过去,直到次日一清早。昨晚的事还不知会如何,婉苏赶忙起床收拾,做好了饭菜打了热水来到上房门口,却见其门扉紧闭,他没有似往常般早早起来。
以往婉苏来到上房门口时,冷临都是已经起了的,自然不必伺候他穿衣,许是昨晚睡得晚了,婉苏寻思着莫不是要伺候他洗漱,便有些不自然起来。
轻轻推开门,屋内静悄悄,轻步来到东厢,掀起帘子看去,床上只垂了半边帘子,冷临正着了中衣躺在床上。 
他睡得很沉,像个孩子似的缩成一团,将枕头紧紧抱在怀里,脸也埋在臂弯下看不到五官,好像极没有安全感。
婉苏慢慢走过去准备叫醒他,却见他紧紧抱着枕头,被子却丢到一边。
屋子里仍旧很暗,与昨晚不同,他安安静静的样子叫人不忍打扰,婉苏慢慢退了出来,关上房门候在外面。
半晌,才听到屋里有了响动,又过了许久,穿戴整齐的冷临才推门而出。婉苏不敢抬头却又满是好奇,瞧瞧抬眼看去,只觉不想移开视线。清晨的光笼罩在他的身上,竟有些暖暖的,显然英俊已经不足以确切来形容他,丰姿隽爽也稍显无力,那是张叫人看一眼便不忍离开视线的脸。圆滑中带些刚毅的弧度,简单下透着深邃的沉眸。
“少爷,该用饭了。”婉苏看了眼冷临忙垂下眸子,只觉赏心悦目,回了回神,这才上前说道。
冷临回过头,看着身边这个瘦小的女子。
她虽一副乖顺样,但他晓得,她骨子里有坚韧、顽强以及倔强。她眉眼清秀,给人一种干净的感觉,喜静的自己也能勉强接受她的存在。婉苏跟着冷临来到书房,将饭菜布置好便静静站到一边。冷临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房里,用餐也是在此处。
想起昨夜的发现,冷临静静吃起来,婉苏又偷着抬眼瞧他。他吃得心不在焉,怪不得冷管家说他吃起饭来没饥没饱的。
见并没有被责罚,婉苏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这才垂了眼睛,暗笑自己果然是以貌取人,之前没看到他的脸,还觉得人家是怪人,此番瞧见了本尊,便觉他不那么地令人讨厌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美丽又善良的小玛丽,感谢你的雷,么么。


、第四章 初到此地遇险事

第四章初到此地遇险事
“半个时辰后,出府。”吃罢,冷临起身又回到书案后,整理桌上的纸张。
“是。”婉苏赶忙出去准备一应物事,冷临出府了,自己更可以自由些,在这偌大的府邸里,多数时候她更像是主人。
半个时辰后,婉苏将一应物事准备好,特意将袖子挽高手上沾了水,做出一副忙于家务的样子,便目送冷临出了书房。冷管家曾经交代过,冷临极少出门,一旦出门的话,要为其准备好行头,无非就是如其他公子般所戴的随身之物罢了。
婉苏倒是记得清,手脚麻利准备了钱袋、碎银子、以及帕子之类的物事之后,便准备趁着冷临出门的时候,在府里睡个午觉轻省一阵子。
“怎么?还不走?”冷临走到门口,诧异回头。
“怎么?我?啊不,奴婢也要去?”婉苏手指着自己,心道冷管家说他向来是独来独往的,怎就要带自己出门。而且自己的仇家在暗处,若是这般随意出门,岂不是极易被人认出来。
婉苏有些迟疑,但看冷临的脸,却又不敢违逆,在衣衫上搓搓手上的水说道:“少爷稍等,奴婢这就去换身衣裳。”
“不必,这就出门。”冷临有些不耐烦,微皱眉头。
“是。”人在屋檐下,纵是再不情愿,婉苏还是低着头跟了上来,取了钥匙等一应物事,锁好大门继续低着头随着冷临来到街上。
丫头跟着主子出门,向来是走在后面的,且需小心谨慎,所以一直垂头的婉苏也未引起路人的注意,相安无事来到一处府衙前。
两人走过几条街,熙攘的人群忽地不甚拥挤,婉苏悄悄抬头看,只见前面是个衙门口,高高的牌匾上写了几个大字,北镇抚司。
莫非来到锦衣卫衙门了,婉苏心道自己这身子的仇家最好不是这里的人,不然的话还真是自找死路了。
“去叫门。”冷临取下拇指上的扳指,用眼角扫了扫前面的衙门口。
婉苏接过扳指,低头走到衙门口,走上石阶回头看去。今天的日头不足,蒙蒙的光使得万物都有些萎靡。冷临面无表情脸色稍白,却不减迫人的气势。他就笔直地站在原地,微扬着下颌瞧着衙门,眼风扫到有些战兢地回头的婉苏,又轻扬了下颌,算是鼓励?
婉苏自知非去不可,便低着头来到门口站着的一个蓄着小胡子的男人面前,将那扳指往前一送,正琢磨着如何开口,却听小胡子说:“西厂的,千户大人早有吩咐,请随我来。”
小胡子干脆利落,仿佛早已等了半晌似的,侧身让了一条路。婉苏回头,只见冷临不知何时跟了上来,便自动自觉退到他身后。
两人随着小胡子一路往里走,左右俱是行色匆匆的人,婉苏一方面觉得好奇,一方面又不敢抬头,怕叫人瞧了去徒增事端,于是就这么低着头弓着背,一副猥琐样,与前面微扬着下颌的冷临比起来,实在有天差地别。
“就这儿了,请冷大人稍候片刻,千户大人马上便到。”小胡子将两人引进一间屋子,屋内除了桌椅外别无他物,极是恭谨,说完后退着将门关好。
自家主子是西厂的,怪不得,婉苏微微撇嘴。
“胆子不是很大吗?怎到了诏狱便畏首畏尾?”冷临忽地回头,坐下后盯着婉苏看。
“奴婢……”本想说上次是担心主子的安危,这才壮着胆子深夜出府的,忽地想起他好似每次都能将人看透,且不喜听这虚伪话,婉苏便止住了话头,上前提起桌上的茶壶。“奴婢给少爷您斟上,该喝茶了。”
冷临忽地一滞,这才觉出自己还真的有些口渴,便接过婉苏手里的茶杯,浅酌一口。
自从冷管家离开之后,冷临着实不习惯,不单单是生活上,心里也是空落落的。他自认为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但猛地改变还是会叫自己无所适从,许久没有这感觉了,前一次还是在多年前。
冷临回过神来,看到这丫头又在贼眉鼠眼盯着四周看。
“你在怕什么?”冷临虽不喜与人交流,却能准确地看出对方的心思,多数时候,说出来的话都是假的,只能信感觉。
“奴婢,奴婢没见过大世面。”婉苏正说着,听到敲门声,赶忙躲到冷临身后,拿眼瞧着门口。
“冷大人久等了,恕古某……”一个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男子走了进来,抱拳说到一半便被冷临打断。
“带我去看尸首,和那匹马。”冷临站起身,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婉苏识得这声音,正是那日来访的客人,隔着冷临看去,那人生得眉清目秀,一双眼睛好似会说话似的,未语先笑。
“好,冷大人做事干脆利落,古某佩服。”古千户很会说场面话,果然是从官场人家长大的。
冷临没再说话,古千户不免有些尴尬,婉苏心里着急,心道兵强强一个将熊熊一窝,自己毕竟跟的是冷临,这般不会做人,日后免不了遭人排挤。
冷临微微点头走出屋子,婉苏赶紧跟上,路过古千户跟前小声解释:“我家少爷为了这案子近来操劳得很,今日也有些心神不宁,古大人莫怪。”
古千户本来有些尴尬,见冷临出了屋子,心里正气指挥使竟同西厂督主找来这种人,实在是难以合作。本来没有注意到一个下人的存在,猛地听了这话,不由得侧头挑了挑眉毛,拿眼细看婉苏。
“好。”古千户笑道,心说还从未见过这般不把自己当下人的下人,不免另眼相看。
婉苏说完此话后,心里也有些后悔,心道自己时时警醒着,却还是会不时做出些与这身份不相符的行为,希望不要引人注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见古千户果然注意到了自己,忙低了头跟上冷临,另一方面却松了口气,看他的表情,这位古千户之前并不认得自己,这便好。
冷临走出屋子,婉苏也跟了出来,古千户忘记方才的尴尬,紧走几步领着两人往院子后头走。
北镇抚司坐落在京城东部,是锦衣卫诏狱的所在,另有审讯、缉拿等行事,锦衣卫衙门负责的大案特案中,重要的人证物证也会留存于此。
想来冷临先前已同古千户说好,会来查看尸首以及那匹马,这才一路畅通无阻。
婉苏很紧张,那人虽死了,但仍会想起那晚的事。自己一睁开眼睛,便觉浑身湿透,躺在一道高高的墙外。
看着身上陌生的衣衫和鞋袜,爬起来正不知所措的婉苏,忽见黑暗处传来马蹄声,待看到大致轮廓时,才发现那马上之人提着一把长刀。
说不清道不明,婉苏觉得此人来者不善,下意识拔腿便跑,漫无目的地跑。
那人骑着马追了上来,俯身下去在自己腿上轻轻划了一下,顿时刺痛传来。
他本可以一刀结果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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