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媚九小姐-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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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前，你给沐家九小姐看相，说她能母仪天下，导致她幼年早逝。时过九年，我一路回京，不知遭多少人刺杀，都是你惹的祸。”
“嘿嘿……天意，这都是天意，要不你还不知道在哪做孤魂野鬼呢。”
“就算这是天意，九小姐已经死了，还母仪什么天下？”江雪顿了顿，又说：“明天花太太陪太子妃去谛音寺进香，我想让你自圆其说，让花太太相信沐家九小姐是废物一个，大小姐才是母仪天下的贵人。这点事不难办，只要你说得让她们高兴，还愁没银子喝酒吗？以后不知道有多少达官贵人给你送银子呢。”
“这是骗人。”
“有些人必须骗，骗了坏人，好人才能安生，这就是善意的谎言。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就在京城最热闹的街道摆摊，杏林观的房子免费给你用，还给你找了两个能说会道的徒弟。慕容玖给你的卦摊做形象代言人，就说慕容玖之所以能快递发家致富，全依仗你老人家指导。至于赚来的银子，咱们四六开，我六你四，另外两个徒弟工钱从你的钱里出，今天这顿饭的钱，明天你赚到银子加倍还我。”
听江雪说完，登云子的脸都绿了，“形象代言人是什么？要分六成？”
“唉！形象代言人说白了就是托，六成多吗？慕容玖的名声让你随便用。你摆卦摊也用钱，行头也用钱，这么好的生财之道，你怎么也要给我些策划费吧！慕容玖名声很响，而且我从没用这名字做过坏事，我可是忍着肉痛让你使用的。”
算细帐，登云子显然不是江雪的对手，很快就缴械投降，听任江雪摆布。酒足饭饱，两人又计划了一番，直到意见完全统一，江雪才带着登云子去了杏林观药房。郭掌柜已经把地方和人都安排好了，就等江雪最后验收了。
“道爷爷，今天下午就开张，今天的收入全归你。”
“这……下午不行，明天吧！”
“你随便，反正今晚休想再跟我要酒钱。”
“好吧！好吧！听你的。”
说服了老道，江雪又把萧十八叫来吩咐了几句，一切准备妥当，她乐滋滋地回到外宅。她要临时准备几首咏菊的诗词，准备应付明天的咏菊诗会。

第五十二章　皇宫迷路
秋风流酥，满室菊香。
江雪梳洗打扮完毕，坐在窗前，看着昨夜抄录的咏菊诗，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咏菊诗会只是给了她一个到皇宫免费参观的机会，她并不想表现出才思敏捷。皇后办诗会，所邀之女都是候门绣户的小姐，这倒是一个长见识、看美女的机会。
“九小姐，罗掌柜让萧十八带了一封信进来。”
“念。”
“公子如启：各地帐本都送进了京城，请公子过目汇总。另外，园子里产的金桔和紫蟹也都送进京，行情紧俏，今秋必大卖。”
江雪吞了口唾沫，金桔产于济州附近的金山，她倒没少吃。紫蟹是慕容商会在京城附近的一个庄园产的，在济州的时候，管事每年都给她送去。活蟹送到济州，早已陈尸多日，到了京城可以吃新鲜的了，醉蟹、炸蟹、蒸蟹……
“让萧十八告诉罗掌柜，蟹要一天一送，保证我哪天去都能吃到新鲜的。”
她看了看沙漏，已到辰时二刻，该动身了。到了沐府，要先去给长辈们请安，各房走一遍，再陪柳姨娘说会话，也就到了进宫的时候。
远远看到沐府门口聚了一群人，送礼的、道贺的，还有陪花太太和太子妃进香的人也开始出入准备了。江雪嫌乱，让车夫从后门进沐府，后门离泊柳居很近，只需退过两排下人的房子和半个花园，可以省下好多时间和脚力。
后门大开，门口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两个车夫靠在马车一旁聊天。一个丫头跑出来，拿了一包东西交给车夫，说了几句又匆匆跑进去，关上了后门。
江雪看那丫头眼熟，却又想不起是哪个房里的。府里严禁私相授受，跟车夫偷偷摸摸的，想必是隐秘事，当然要避人耳目了。
“老太爷的马车怎么停到后门了？”
“这是老太爷的马车，你见过？”
暖香想了想，说：“那天见了一次，听婆子说是老太爷的，没错，就是这辆。”
“刚才跑进去的丫头你们见过吗？”
“前天见过一次，好象乔姨娘房中的桂喜。”
江雪轻哼一声，不想理会，她对十小姐存着戒心，对乔姨娘房里的事没有丝毫兴趣。不私下交结，光明正大的做事就不是她们母女的丫头了。
各房请安完毕，江雪又伙同沐府的小姐恭送了太子妃和花太太进香的车驾，这才准备进宫。一同进宫的有七个人，除了沐府五位小姐，还有族里三个。每位小姐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彩衣鲜艳，独江雪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裙。
时隔一天，江雪就感觉沐云露对她冷淡了许多，举止言谈间甚至还带着怨愤。她不明所以，也不懒怠去询问，只是默默地跟着她们。沐府安排了两辆马车送她们进宫，沐云岚、沐云露和八小姐、十小姐上了一辆马车，不等她上去，就让车夫打马起程了，她只好跟族里两位小姐坐进了一辆车。这两位小姐都腼腆安静，一路上三人说了也不过几句话，下车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她们叫什么名字。
“咱家给沐家七位小姐请安，静贵妃有懿旨：沐家七位小姐进宫后，先到蕴藻宫陪静贵妃说说话，再去御花园赏菊。七位小姐，这边请。”
太监把她们带到蕴藻宫，看到一位身穿明黄宫装、头戴九凤朝阳金钗的贵妇已经在正殿上等她们了。沐容静有沐氏家族支持，位列三珠亲王二皇子南宇涣是她亲生，她又素有贤名在外，颇受当今皇上宠爱，威仪不亚于花皇后。
她们见过礼，静贵妃赐座，聊了些家常的话题，又赏赐了每人一根紫玉金钗。沐容静对沐云岚格外亲热，沐云岚许配给做侧妃，跟沐容静是亲上加亲。
“哪个是九丫头？本宫年纪大了，眼拙。”
江雪上前见礼，与沐容静温和的笑容掩示下冷厉的眼神相遇，江雪不由一震。在她穿越后的记忆中，这是第一次见沐容静，怎么却象有深仇大恨一样？
“九丫头这些年养在祖宅，与本宫都生疏了，你们小的时候，就她和本宫亲。”
“有劳贵妃娘娘惦念，小女不胜恩宠。”江雪又一次施礼。
“看看，看看，说生疏了还真生疏了，免礼吧！”沐容静敲着雕花亮甲，脸上笑容更盛，“十皇子病了，本宫要去看看，唐公公，你送她们去御花园。”
从凤藻出来，江雪松了口气。一路走来，看着雕龙画凤、金砖碧瓦的宫殿高耸巍峨，听着姐妹们的赞叹感慨，江雪却提不起一点兴趣。她一直奇怪沐容静看她的眼神，她何德何能，竟劳颇受圣宠贵妃娘娘怨恨至此。
“七位小姐，御花园到了，让宫女领你们去菊园，咱家告退。”
赤色巨石上，御花园三个金色大字熠熠闪光，门口两边，葱绿的花树结成蕃篱。园内假山隐隐、碧水粼粼。凉秋已近，园内草木仍苍翠欲滴，奇花异树开得姹紫嫣红，芳香馥郁的气息随风拂过，沁人心脾。
两个宫女带她们走过一条清幽的小径，通过几片园林，来到御湖岸边。御湖颇为宽广，好象天然而成，水波浩淼，岸上假山林立，绿树辉映。
“宫女姐姐，还有多远呀？我走得脚都疼了。”
十小姐拉着两个宫女的手，神态亲热，扭怩撒娇，好象跟她们很熟悉。
“湖对岸的第三个园子就是菊园，还有一段路，要不小姐们先歇一会儿。”
“怎么过湖呀？坐船吗？”
“不，右边的石桥可以过湖，路程远些，左边从废弃的宫殿那边也可以过去。”
她们七人和两个宫女在湖边休息。十小姐和两个宫女亲密地聊天，族中两位小姐在一边说话，沐云岚、沐云露和八小姐围成一圈，表情都淡淡的。
江雪很孤立，前世她人缘不错，在济州也跟人相处得很愉快。可是到了京城，她却感觉自己和沐府格格不入，连一向交好的沐云露也突然对她很排斥。
“宫女姐姐，请问御花园哪里有净房？”
她早晨喝了几杯玉容养颜茶，到御花园就想找厕所，只是不方便问。现在不能再忍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去问两个宫女。
“九姐说话真有趣，直接说茅厕不就行了，宫里的净房可是……”
两个宫女捂着嘴笑起来，江雪看了十小姐一眼，正憋得难受，不想跟她计较。
“离这里的在玉槿园，奴婢们正要去那边，可以带九小姐过去。几位小姐，时候不早，你们也该去菊园了，奴婢们就不送你们过去了。”
两个宫女七拐八绕，把她带进了玉槿园。她解决了尿急的问题，出来以后没看到两个宫女的身影，她从玉槿园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她们。
走了半天，她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她迷路了。找不到御湖，也没看到人，园里路很多，可她也不知道走哪条路能到菊园。

第五十三章　宫闱秘闻
秋日燥阳高挂，洒下炽热的光芒。
江雪转了半天，还没有找到路。御花园碧树成荫，她仍感觉热浪袭面，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一向处事冷静，此刻却难以镇定，找不到去菊园的路，不仅会耽误咏菊诗会，在皇宫乱走，若无意闯入禁地，那可是欺君大罪。
她在树下坐了一会儿，慢慢安静下来，只要能找到御湖，就能找到去菊园的路。御湖很宽阔，湖岸还有几处假山，目标大，也容易找。
辨别好方向，她选了一条宽一点的路，边走边张望假山，静听水声。听到船桨拍水的声音，她松了口气，这里离御湖不远了，她顺着声音向前走去。
小路的尽头是一道坍塌的宫墙，墙里墙外都长满了浓密的野草。墙内曾经雕梁画柱的宫殿已化成漆黑焦黄的废墟，好象一场大火的杰作，而且年深日久。萧瑟的秋风吹过，残存的梁柱发出哗啦啦的声音，肃杀凄凉。这就是宫女所说那座废弃的宫殿，这里挨着御湖，从这里到菊园，路程近一些。
她顺着墙外的小路向湖岸走去，路过宫殿的角门，看到里面长满了野薄荷，碧绿葱笼的叶径随风摇曳，星星点点的素色小花点缀其中，淡雅宁静。
江雪淡然一笑，这里的薄荷比绝尘谷的还要苍翠几分。离开济州数日，一路行程紧张匆忙，还没来得及跟竹玉联系，也不知道金胡子夫妇和竹玉的近况。他们在绝尘谷的日子虽然清苦却安静祥和，不象她奔波劳碌，每每想起，都很羡慕他们。万丈红尘，有的人可以洒脱而生，有的人却注定挣扎其中。
她掐了一把野薄荷，继续往前走，闻着清凉的气息，心中衍生出几分思念。突然想起薄荷是南成远最喜欢的花，她又有几忿忿然。
“母后，您让儿臣随侍来这里不是游园赏景吧？”
清冷低沉的声音略带着几分磁性，听起来很熟悉，脚步声传来，一袭鲜艳的明黄划过。南成远一身明黄中衣，披头散发，扶着一位简单宫装的妇人走过来。江雪心里一颤，想什么来什么，瘟神无处不在，为什么银子不这样？南成远在怨妇成堆的深宫出入，竟然不穿外衣，可见他放浪形骇，毫无礼数可言。
“成远，还记得这座宫殿吗？你小时候总是偷偷跑出来到这里玩，拦都拦不住，先皇为此还打了你，你那时候也就是五六岁。”
“母后有话尽管直说，你我母子没必要绕弯子。”
江雪悄然后退几步，躲到一片浓郁的花树后面。宁可咏菊后迟到，也不能冒然出去得罪了这个瘟神，何况还有当今太后在。关太后是南成远的生母，可他们说话的语气却很生硬，好象母子之间有很深的嫌隙。
“哀家不是你的生母，想必你也知道。”关太后的声音无奈是满含着凄凉。
“我七岁那年到西楚做质子，那一年这座宫殿失了火，一夜之间烧得片瓦不留，我到了西楚才一个月，就听到了父皇龙驭归天的消息，当时我就知道了。”
关太后不是南成远的生母，那么住在这坐废弃的宫殿中，一夜之间被烧死的人才是他的生母。南成远的语气很淡漠，似乎听不出哀伤和悲愤。
“是哀家自欺其人，以为不告诉你，你就什么也不知道，哀家真希望你是亲生的。当今皇上也不是哀家所出，你们都是哀家教养长大，同于亲生，唉！”
“母后不必悲伤，儿臣行事为人自有分寸。”
“哀家就是在等你这句话。”关太后停顿了片刻，又说：“你的生母是先皇最宠爱的女人，这场大火烧死了她，也烧碎了先皇的心。她死之后，先皇就病了，整整一百天，先皇龙驭归天，你知道这场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吗？”
“没人跟儿臣说起这些。”南成远的语气冷漠到毫无温度。
“她有了别的男人，那男人是太医院年轻有为的太医。她生下你，身体一直不好，先皇就让哀家教养你。那个太医负责她的病，没想到他们日久生情，你五岁那年，他们竟然也生了个儿子，只活了三天，就被先皇赐死了。那太医逃跑了，你母亲被打入冷宫。两年之后，那个太医又回来找你母亲，先皇得到消息，就让人放了这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