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德之剑-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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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应当如此。
　　　　但这艘赤色先锋艇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而且最为诡异的是，这速度是在一瞬间突然提升起来的，根本没有半点征兆，更是违背了空天环和引擎的运作原理，就算是最老练的机师，也预测不出来。
　　　　于是，毫无意外地，那十几架先锋艇所喷出的火舌，自然全部都落了个空。
　　　　不仅如此，只是短短几秒之内，双方的距离便已经拉得极近。
　　　　单机破阵？
　　　　商会指挥官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这个只会在浪漫骑士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完全不合逻辑的词语，接着他回过了神来来。虽然对这种可能性嗤之以鼻，但赤红色先锋艇所表现出来的压倒性速度优势，让他在内心惊骇的同时，也已不敢有半点放松。
　　　　“全部开火！”很快，这位指挥官就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余下的一百多架先锋艇在这一命令下立刻毫无保留地喷吐出了致命的火舌，一张新的火网立刻出现在了半空之中。这一次，这火网比之前要绵密得多，范围也大得多，从中间看去，更是可以用铺天盖地的弹雨来形容。
　　　　一瞬间，轰鸣声连成一片，就好像是倾盆暴雨突然而至，千万道明亮的弹道，更是将晴空切割成无数的碎片，就连空气也因此沸腾了起来。
　　　　区区二十架先锋艇，若是落入到这从上到下几乎没有死角的火网之中，别说是一比一的战损比了，怕是还未来得及打下对方一架，己方便会瞬间全灭了。
　　　　毕竟，战斗可不是简单的加减法，当实力差了几倍的时候，便很容易会产生碾压效应，一方毫发无伤，另一方却是连一兵一卒都荡然无存。
　　　　正所谓强者越强，弱者越弱。
　　　　只是，面对着这铺天盖地的枪林弹雨，米狄所驾驶的这一艘赤红色的飞空艇，竟然没有半点损伤！
　　　　它就好像一颗从天而降的赤色彗星，在蔚蓝色的天幕中拖曳着一道出欣长的显眼尾痕，仿佛湍急河流中逆流而上的游鱼，在一百二十架先锋艇全开的火力沐浴下自如地穿梭着。
　　　　在鬼泣技能“鬼影步”的加持之下，米狄的先锋艇，已经完全超越了空气动力学的限制，它时而上升，时而下降，每一个动作都极为突兀，完全是以金红色光芒的力量来驾驭运转的，而非借助气流本身的上升力，也并非单纯依靠引擎带来的动力。
　　　　也因此，在周围的人看来，米狄根本不是在飞，而是在进行着匪夷所思的“跳跃”。
　　　　各种高难度的回旋，擦着枪林弹雨边缘的来回闪避，带着残影的高速突进，还有在短短半秒之内做出来的急停加一百八十度转向，以及种种跳来跳去的匪夷所思的规避……
　　　　而最重要的是，有米狄的金红色光芒的覆盖保护，就算偶尔有些流弹击中先锋艇，也会瞬间被磨去，根本无法对艇体造成任何伤害。
　　　　远远看去，那一道红芒在漫天弹雨之中自如穿梭，真的恍若是单机破阵一般！
　　　　“这怎么可能！”伊达克咬牙切齿道，勉强压制住了心中的惊涛骇浪。
　　　　至于其他人，则根本无法掩饰那种不可思议的表情。
　　　　身为角斗士，战力出众也就算了，在空战之中，都能做到以一敌百，这是什么水准？
　　　　这怎么可能？
　　　　这位天空竞技场的新贵，究竟是何方神圣？
　　　　“稳住！”眼见着部下们一个个都有些惊慌失措，商会指挥官连忙大声喝道，“他只有一个人，就算再怎么能躲也好，火力根本就不够，是绝对没办法扭转战局的！”
　　　　只可惜，这名指挥官却忘记了一件事——米狄并不是一个人。
　　　　或许赤色先锋艇一架的火力不足，但若是二十架的话，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集中在一个点上进行全力打击，同样可以造成巨大的伤害。
　　　　毕竟，先锋艇这种东西，可是比脆弱的飞空艇还要更加脆弱得多。
　　　　“冲！赢了的话，商会必定会给予丰厚的奖励！”伴随着米狄的一声令下，余下的那十九架先锋艇，立刻毫不犹豫地加速行动了起来。
　　　　原本这些先锋艇的机师们，对于米狄拟定的计划根本不屑一顾，认为这不过是来自于外行的臆想罢了。无论是多蒙船长也好，还是这些机师也罢，之所以会顺着米狄的意思，一路追着过来，搅入到罗斯柴尔德商会内部争权夺利的这潭浑水之中，无非是因为米狄手中的两柄利剑罢了。
　　　　身不由己的情况下，他们这才只能选择参战。
　　　　但不少机师，其实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一旦真正进入到混战之中，只要一有机会，就要立刻逃跑。在先锋艇逃逸的速度面前，就算是斩杀了“血腥杀剑”巴秋兰的这位高阶角斗士，也应该是束手无策的吧？
　　　　换言之，米狄根本是带着一队人心涣散的部队，前来挑衅维多利亚的两位兄长的。
　　　　像这种被挟持的部队，原本没什么作战能力，在一对多的情况下，更是只有等死一条路，甚至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挟持妹妹可是家族丑事，有谁会希望这些只配当诱饵的外人看到？
　　　　在双方对峙之时，这些机师就已经基本死心了，他们一边诅咒米狄不得好死，一边暗暗地在心中祈祷，希望自己的亲人和家族，不会在事后被牵扯到。
　　　　但此时此刻，当米狄终于展现出了他真正的空战技巧时，这些机师顿时都变得目瞪口呆。
　　　　单机破阵，在三万米的高空中以一对百，天空云海之中，谁能做到这一点？
　　　　若是跟随这样一位指挥官，或许真的有胜利的机会！
　　　　而若是真的能在这样一潭浑水之中胜出，那好处还用说？
　　　　这可是拯救了罗斯柴尔德商会大小姐的绝佳机会啊！
　　　　对于常人来说，这就是一步登天的机会！
　　　　也因此，米狄一声令下，这些机师们立刻全力动作了起来，十九架先锋艇就如同一群饿狼一般，扑向了对面。
　　　　而商会这一侧，原本严正以待的阵型，早就准备好的集中火力，却被米狄区区一架先锋艇搞得乱七八糟。
　　　　由于提前开火的关系，他们着弹点早就发生了不小的偏移，各个三角突击阵型之间的呼应，已经荡然无存。
　　　　而不计代价的全力攻击所带来的结果，便是大部分商会先锋艇的机炮弹仓已经接近见底了，需要重新装弹才能够继续保持攻势。
　　　　但此时此刻，他们又怎么有机会？
　　　　只见米狄所驾驶的赤色彗星，对准了中央的一处最为混乱的突击阵列冲了过去，十九架先锋艇紧随其后，同时开火。
　　　　一瞬间，几十道火舌喷吐而出，撕裂开空气，准确无比地击中了那些尚未调整过来的商会先锋艇。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一连串的火球在半空中腾起，如烟花般绚烂。
　　　　刹那之间，这位于中路的一队先锋艇，便直接被摧毁，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无数人体的碎片与被烤焦的零件在半空中飞舞着，随着云海高空的强风被吹来吹去，最终，如同一片钢铁的乌云，直接坠落了下去。
　　　　第一轮对射，米狄这边的十九架先锋艇中，只有一架被流弹击中坠毁，其余的毫发无伤。
　　　　战损比，一比二十，大获全胜。
　　　　但这只是第一轮而已。
　　　　由于先锋艇本身的速度便是极快，加上又是面对面对冲，等于速度提升了一倍，一轮对攻过后，双方便已经近在咫尺，进入了内圈的死角。
　　　　所以，在一轮齐射之后，双方便会擦肩而过，之后背对背、尾对尾地提速、转向，然后再进行一次面对面的齐射。
　　　　这种攻击方式，倒是与地面上的重骑兵对战十分相似，大家都只能进攻前方，同时转向困难，所以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便需要通过多轮的位置互换和冲锋才能实现，战场上的节奏极为鲜明。
　　　　只不过，将鬼泣技能“鬼影步”运用于先锋艇的米狄，又怎么可能循规蹈矩地按照这种慢速节奏来战斗？
　　　　他可是能够直接原地一百八十度转向而且还不会受到惯性影响的。
　　　　在双方沉默地擦肩而过，并且立刻开始提速转向之时，米狄却操纵着先锋艇直接调了个头，如同一条有着火红色皮毛的恶狼，直接紧紧地咬在了商会先锋艇的尾巴后面。
　　　　居高临下地咬住对手的尾巴，这可以说是空战之中最大的优势了。
　　　　由于相对速度基本保持一致的关系，只要方向不变，位于前面的被追尾者，几乎就如同静止的靶子一样，只能任凭追尾者攻击。
　　　　直到此刻，战斗至今都没开过火的米狄，这才不紧不慢地扣动扳机，对着前方一大片先锋艇的屁股，狠狠地扫了过去。
　　　　当然，一架先锋艇的火力始终是有限的，况且，弹药同样是个问题，所以，就算米狄占据了再多的优势，也不可能真的摧毁得掉多少敌人。
　　　　但问题是，米狄根本就没有那么做。
　　　　他并没有试图去将前方的那些先锋艇一架架打爆——或许这么做确实很好看，很能够震慑人心，但问题是，这么做太没有效率了。
　　　　米狄只打尾舵。
　　　　
　　　　第250章　赤色彗星
　　　　
　　　　格林机炮疯狂地转动，火舌时不时从其尖端喷射而出。
　　　　但这喷射并没有连成那种夸张的射击线，相反，每次都只有那么一点。
　　　　先锋艇的载弹量毕竟有限，以二十架对上一百二十架，远处还有两艘尚未行动的虎鲨级飞空艇，米狄要做好长期战的准备，自然不肯浪费哪怕一枪一弹。
　　　　所以他只打尾舵，不仅是为了效率，也是为了节约。
　　　　先锋艇虽然是种脆弱的载具，不过要将其彻底击毁，至少也需要打出去整整一梭子子弹，这样才能击穿其装甲，然后令引擎发生爆炸。但若是只打暴露在外面的尾舵的话，就简单得多了。只要从后面来几发点射，米狄就能将尾舵的活动部分直接打碎。
　　　　在失去了尾舵之后，一架先锋艇虽然不至于坠毁，然而想要转向却也几乎变得非常困难。
　　　　不是不能转，只是必须得把速度降到很低，然后再依靠机师转移重心，使得整条先锋艇倾斜向一侧后，才能实现转向。
　　　　在战斗中，这么做无疑是找死的行为。
　　　　而若是继续保持高速飞行的姿态，那么转向半径就会变得非常巨大，大到超过飞空艇的转向半径，甚至直接飞出视界以外。
　　　　简单来说，这种行为与其说是转向，还不如说是脱离战场，就如同逃兵的行径一般。
　　　　无论选择哪一种，在下一轮的对攻之中，这些被毁了尾舵的先锋艇都已经失去了反击的机会。
　　　　而事实上，商会指挥官很快便发现，其实他根本没有任何选择——还未等他从“减速后立刻转向”还是“高速脱离战场”两个命令中选择合适的下达，那些被击毁了尾舵的机师们，已经自己行动起来了。
　　　　人总是怕死的，先锋艇机师们虽然早有了在空战中坠毁的觉悟，但这并不包括驾驶失灵的先锋艇去送死这条。没有人愿意就这样停下然后被当成靶子，他们很自然而然地便选择了加速脱离战场，而恰好，在“加速脱离”这一点上，失去尾舵的先锋艇，反而可以做得不错。
　　　　况且，培养一名熟练的机师也并不容易，在这种有了借口的情况下，就算脱离战场，事后他们也不会受到多重的处分。
　　　　这种情况下，有谁愿意傻傻地减速，然后驾驶一架只能直线前进的先锋艇，和敌人进行第二轮对射？
　　　　一架架的先锋艇开始从阵列之中脱离。
　　　　一架、两架、三架……
　　　　五架、十架……
　　　　二十架……
　　　　然后是三十架。
　　　　到了最后，总共三十一架先锋艇，就这样被米狄废掉了尾舵，加上之前第一轮对射时击毁的一个编队，如今，罗斯柴尔德商会这一百二十架先锋艇，瞬间便被削去了将近一半的数量！
　　　　那原本紧密而充满攻击性的三角突击阵列，如今却变得稀稀拉拉的，仿佛被格林机炮打穿了无数弹孔的废旧铁皮一样。而且，由于米狄在射击时故意散开目标，因此，几乎每一个编队都被打乱了阵型，而且不得不退场的，还都是那些位于关键位置上的队长级机师。
　　　　更糟糕的是，由于米狄所表现出来的这种压力，几乎每一名商会机师，都开始有些动摇了。
　　　　这也很正常，被一个有能力单机破阵的家伙咬在尾巴后面当靶子打，无论是谁都会感到恐惧的。
　　　　万一这杀神手抖了一下，子弹突然打在机身上了，要怎么办？
　　　　或者他看你似乎是编队队长，于是本着擒贼先擒王的想法，给你的引擎来上几梭子子弹，又要怎么办？
　　　　各种各样的猜测和思绪汇聚在一起，令所有人的心中，都开始不知不觉地浮现起了动摇。这种动摇，很快便体现在了外在的身体乃至是载具之上。
　　　　被米狄咬住的编队，此刻就仿佛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