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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部分

新宋-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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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维问道:“射术、博物,或者还可以理解,物理又何必加上,似乎于经国济世无用;而且偏远之郡,闻所未闻,亦无师者可教。”

石越笑道:“所谓君子不器,县学生员,当不求其精,务求其博。先生的问题,并非不能解决,白水潭、嵩阳、应天诸书院,都有物理学之课,何愁无人?”

赵顼知道“物理”本是石学中的重要科目,石越为自己的学术主张张目,也是人之常情,便只是微微一笑,却不反对。他正要重要此人,于小节处自然不妨纵容。

石越见韩维不再反对,又将一本书放上,说道:“县学之上,便是书院、学院。各州皆立学院,除四京之学院外,只许生员在本州学院入学,各军、监,皆不立学院,只命其就近入学。凡各县学毕业生员,可升入学院,亦可由考试进入学院就读。各官立学院,成绩优异者前一百名,且不得超过学院生员总数之二成,由朝廷供给学费,免其食宿;凡学院,皆依白水潭学院之制,分一、二、三年级及研究院。研究院之设立,须有司批核,裁定生员,学费全免,其二分之一优秀者,可供给食宿。礼部可三年一次,裁定各书院等级,赐给院贡生名额,使其优异者,可得直接参加礼部试;此外,凡是书院毕业,便可直接参加各路之取解试;愿为武官者,由兵部试,合格者,待官制改定后,可授从九品武官。”

赵顼想了一下,问道:“卿可算过,如此国库每岁所费为几何?”

石越脱口答道:“各学院、县学仅二成生员及学官需国家供给,以八成生员之学费,供其所费,纵有不足,亦属于有限。以全国计,臣以为便有十万之士子需入学院,国家需供给者,最多一万人,各地物价不一,平均每人每岁供给十二贯钱,如此每岁十二万贯足矣。纵有二十万人入县学、州学,朝廷所费,亦不过二十四万贯——十年之内,能有此规模,便是千古未有之盛事。朝廷岂能吝啬那区区二十余万贯?!”

赵顼仔细想了想,确定对财政不会造成太大的负担,心里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却又突然想起一事,连忙问道:“那似白水潭、嵩阳、横渠这些书院,又当如何?”

“凡私立学院、书院、县学,须得有司批准,学生名单送有司备案,按年考核其资格,否则,可取消其学生免役之特权,甚至勒令停办。朝廷毕竟不可能同时在二百余州兴办学院,臣以为当用三年时间,逐步创办,以缓解对财政、人员的压力,如此,朝廷应当鼓励士绅、商人出资创办私立县学、学院,三年之内,私立学校若能保证一定的生员数量,学生成绩考核能达到一定的标准,朝廷可以仿照乡学蒙学的办法进行嘉奖、免役、抵税。”

韩维笑道:“创办学校便能抵税,又能挣得名誉,相信很多人都乐于办学。不过如果有人借此多抵税的话……”

赵顼摇摇头,背着手笑道:“韩卿过虑了,朝廷不怕他们多抵税,这点钱,朕舍得出!只须叫有司严格审批,不要让什么人都可随便办学院,以免误人子弟,便可以了。”

“陛下圣明。”石越真心诚意的说道,赵顼能有这种见识的确也是颇为难得的。

赵顼脸上略有得意之色,正要夸奖石越几句,忽见石越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奇道:“难道这学院之上,还有什么学校吗?”

韩维欠欠身,笑道:“陛下忘了太学了吗?”

“太学?”

石越点头道:“正是。”一面把那本书放在几本书的最上面,“国家最高官学院,是太学。”

“为了尽可能减少反对的声音,太学依然维持上、中、下三舍法名号不变。但是三舍法实际上,却等同于白水潭式的一、二、三年级。太学的生员来源有三:其一,五品以上官员,许子弟一人入学,三品以上官员,许子弟两人入学;其二,各学院、书院推荐毕业的学生;其三,公开考试。太学总人数不得高于三千,免费入学,供给食宿。上舍毕业,前十名赐进士出身,可直接释褐为官。其余人等,许参加礼部试,由进士谋出身;不愿参加礼部试者或参加礼部试落第者,许参加吏部试,合格者为九品以下官。愿为武官者,参加兵部试,合格者,授从九品上武官,优异者,可径授正九品。太学生员,在太学所习,为五经、论语、算术、射术、地理、律学、史学等科目。”

赵顼听完,却不去问石越,反望了韩维一眼,道:“韩卿,卿意如何?”

韩维看了石越一眼,意味深长的答道:“或有深意焉。”

赵顼拿起那本代替太学的书,反复看了两眼,笑道:“如此一来,太学的学生,只要不太笨,将来都会当官吧?”

“差不多如此。”石越沉声说道:“陛下,恩荫补官、任子太滥,是本朝一大弊政,范文正公、王介甫,无不想革除之,臣亦不外如是。但若直接革除,不免将天下士大夫一股脑儿的得罪了。臣以为不如折衷,先将五品以上官员子弟送往太学,待日后彻底纠正此弊之时,至少五品以上官员,便不会过份反对了。”

赵顼与韩维这才知道石越着眼果然长远,赵顼把手中的书放回那堆书上,笑道:“石子明果然名不虚传。”

……

※※※

吕惠卿穿着深紫色湖丝长袍,拿着一根玉签逗弄着鹦鹉,从背影来看,委实称得上倜傥风流、儒雅端庄。

“皇上与石越几次彻夜长谈,颁布《改官制诏》与《兴学校诏》给中书门下的前一天晚上,宫里的人说,皇上与石越、韩维一直说到三更。”吕升卿低声说道。

骤风吹过,直吹得吕惠卿的衣袂高高扬起,就连壁间字画也簌簌作响,悬挂着的金丝笼也不由得东摇西晃。

“山雨欲来风满楼。”吕惠卿叹了口气,说道:“翰林学士这个位置,进可攻,退可守,我就是做翰林学士的时间太短了。”

“想不到石越竟然是石介之后……”吕升卿心中依然耿耿。

“石介之后?”吕惠卿冷笑道,却不再多说,转过话题,道:“韩家兄弟一唱一和,现在朝中时兴的,都是如何改官制,如何兴学校……”

“最可恨的是蔡确,以前恨不能置石越于死地,现在见了面都笑嘻嘻的,听说他的儿子蔡渭,和冯京的女儿定了亲事,变得真快。”

吕惠卿皱着眉瞪了吕升卿一眼,冷笑道:“怨恨别人有什么用?胜负乃兵家常事,负了只能怪自己本事差,不必找别的原因。”他望了望天空,见天色阴沉,转身走回房中,突然沉声说道:“石越手段高明,我十分佩服。”

“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吕升卿问道。

“只有静观其变。”吕惠卿沉吟良久,才道,“现在只有等石越犯错,不管怎么说,我依然是参知政事,皇上依然还信任我。我便暂且把风头让给石越吧!”

“那么大哥的意思是,你不准备就改官制与兴学校表明意见?”

“当然要表明意见,我就附议韩绛的意见便是。”吕惠卿冷笑道:“若不表明意见,皇上要么以为你无能,要么以为你怨恨,那都是愚人所为。”

吕升卿正要说话,忽听到一声霹雳般的巨响,倾盆大雨从变黑了的天空中倾泻下来。淅沥的雨声落在地上,顿时汇成一条条的小溪流,向低处倾泄而去……他不由得怔了一下,说道:“下雨了。”

※※※

注一:蔷薇露,又叫蔷薇水,波斯语名gulab,阿拉伯语名mawarol。宋时已流入中国,是一种香水。凡本卷所叙高丽、倭国、大食等海外之事物风俗,大抵取自中华书局版《中外交通史籍丛刊》诸书,其中又以《诸蕃志校释》为宋人所著,所取尤多。至于阿越所想当然或生造者,百中无一。

注二:司马光未登相位之前,民间称呼其为“相公”已久。具体从何时开始,殊不可考,读者勿怪为是。

注三:《改官制诏》为史上旧诏,阿越仅于“中书门下”后加“学士院”三字,以应剧情。原诏不再附上。


第二章


“下雨了,姑娘。”阿沅一面把门关上,走到楚云儿床前,轻轻说道。

楚云儿脸色苍白削瘦,高烧之下,已经昏迷几天了。虽然沈家园的条件并不是很差,而且也有相当多的下人服待,石越请来的医生,也是京师名医,但她的病情却始终不见好转——棒伤虽愈,感染风寒惹下的病根,却一日严重一日。

阿沅心里又急又痛,也不过是在勉强支持着,细心服侍着。

从楚云儿昏迷之前的二天起,石越就一直没有来过,阿沅哪里能知道这几天他在翰林学士院与众学士一起,商议细节条例,务求说服几个翰林学士,共同拿出一份完美的官制、学校方案来,以和中书门下的方案抗颉,让皇帝能够更理直气壮的选择。但凡这些翰林学士,都是饱学之士,自然是意见百般。要调和众人的观点,说服、妥协,都在所难免。因此石越便是每日回家,也不过草草用餐,便躲进书房,与李丁文商议细节。有时甚至还得去白水潭学院,找程颢等人咨询。毕竟但凡改革,若用古制支持,虽然更有说服力,却不免要多知道典故,方能让人不能反对;而若是平空创革,那要用来说服他人的理由,就要更加要切合情理。这中间要耗费的智慧、心力,实非外人所能了解。好在这几日梓儿心情不错,家中照顾之人不少,而他上一次看到楚云儿之前,楚云儿病情已略有好转,因此倒也能放得下心来。

但是身处阿沅的立场,却绝对不可能知道石越的这些苦衷。她一个小女孩,自然想当然的认为,朝中大事,都是一言而决,风光无限。像石越这样的“大官”,自然说是一是一,说二是二,每日都是悠闲得很。加上刚开始的时候,石越几乎天天来探望,更加深了她这种印象。因此,此时对于石越,她心中实是颇有怨怪之意。石越一日不来,她竟似没有主心骨一样,做什么都不知如何是好。

“呯!呯!”

“呯!呯!”

院子中依稀传来敲门的声音。

阿沅全然没有料到这样大雨的天气,还有人来敲门。她把手中的药碗放在桌上,小心帮楚云儿盖好被子,走到窗前,向外看去。却见杨青打着伞,在大门之前和人说什么。她招招手,呼道:“杨青,杨青。”

杨青听到呼呼,似乎是向外面的人欠身道歉,这才跑到廊下,问道:“阿沅,什么事?”

“是谁在敲门呀?这么大雨天,可是来避雨的?就让人家进来避避雨,只要不吵到姑娘就行了。”阿沅柔声交待道。

杨青脸上却有迟疑之色,道:“不是避雨的。是来看我家姑娘,石府的人。”

“石学士府的?那还不快让他们进来。”阿沅似乎看到救星了一样,急忙说道。

“是石夫人和他们府上的二公子。”杨青对梓儿其实并无恶感,不过他心里却是明白阿沅甚是讨厌梓儿的。他害怕阿沅的性子,一时按捺不住,吵到了楚云儿,因此颇有迟疑——于情于理,不当拒人于门外;但是……

果然,阿沅脸色顿时就沉下来了,冷冷的说道:“她来做什么?姑娘现在这个样子,不要见她,她想来看了笑话去吗?”

杨青正要说话,却听到门“吱呀”一声,已经被打开了。

唐康打着伞走进院中,他朝杨青与阿沅微微点头一笑,看看院中情形,见地上颇有积水,不由皱皱眉,向外面招招手,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走到他跟前,听他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又走了出去。

阿沅与杨青正不知他在玩什么把戏,唐康已经走到廊前,抱拳笑道:“杨兄、阿沅姑娘,实在是失礼了。楚姑娘可还好吗?”他对楚云儿是颇有几分怜惜与敬意的。

杨青讷讷还礼,阿沅见他话中颇有诚意,虽然心中也恼怒他不请自进,却也在窗后抱了抱拳,只是心中毕竟有气,口中实难留情,讥道:“石府二公子,又有什么失礼的,小民可不敢当。”

唐康见她明明是女子,却学着男子一般行礼,不由心中好笑,却不与她分辩,只道:“恕罪则个,呆会再当面向主人赔罪。”

阿沅听到这话,眼睛一红,道:“若是姑娘此时能听到你赔罪,你便再放肆我也不来怪你。”语气却是软了。

唐康心中一惊,正要答话,见几个家丁抱着不知道哪里找来的草席进入院中,张罗着用草席在院中铺出一条路来,他便不再多问,告了一声罪,走出院去,请梓儿进来。他们出门之时,本来也没有下雨,不过是去进香,转道回来之时,梓儿因问道沈家园就在附近,便坚执要来看看楚云儿,唐康拗她不过,只好让带她前来,哪知道竟下起这等大雨来。因梓儿有孕在身,唐康是细心之人,便让人去找点东西铺在地上,在富贵人家,这也是平常之事。仓促之间,只是垫点草席,甚至还可以说是“草就”了。

但阿沅却毕竟没见过这样的排场,她见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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