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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部分

新宋-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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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说话就不会客气。这时他见高遵裕已然动气,忙欠身道:“高帅息怒,吴安国与第五忠、高伦的确曾经去过天都山,并且绘制了地图。下官等在营中推演,思得一策,下官以为,虽然冒险,却是可能成功,请石帅、高帅能听下官说完。”

高遵裕哪里有耐心去听他来说这他认为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正要喝斥赶出,却听石越已先说道:“刘将军请说。”高遵裕无可奈何,心中暗怪石越不懂军事却还要瞎掺和,却也只能耐下心来听刘昌祚讲叙他的作战计划。

刘昌祚见石越许诺,顿时大喜,他知道石越是文官,未必熟悉渭州一带的地理。便向第五忠与高伦使了眼色,二人立时会意,取出一幅地图来,在厅中张开了。刘昌祚指着地图讲解道:“天都山者,实为夏人侵宋根本之地。其山有夏主行宫,每次夏人入寇,必先至天都山点兵,然后议定攻击方向,整个陕右,皆受其威胁。而本朝自熙宁以来,朝廷已巩固德顺军、镇戎军防线。骑兵自德顺军沿界出发,至天都山下,快则一日,慢则一昼夜。其间虽然有逻卒城寨,但是以吴安国三人之亲身考察,则不足二千人的骑兵,完全可以避开敌人的寨子,直扑天都山。天都山驻军有一万人左右,为了减轻风险,则要在镇戎军大张旗鼓,摆出沿葫芦河川进攻的架势,分天都山之兵。下官等以为,西夏绝对想不到我们会攻击天都山,因此必然分兵去救。若能使驻军减至六千左右,虽然是以一敌三,但有霹雳投弹之威,且是出其不意,则攻下天都山,焚夏主行宫,并不甚难。得手之后,下官部亦不停留,立时撤走,全身而退,亦非难事。”

刘昌祚刚刚说完这个充满了冒险精神的作战计划,石越正在思索,高遵裕已是不住冷笑,问道:“若是西夏人不分兵,又如何?”

“若不分兵,只得侍机而动,若其有备,则退兵。但是下官以为,夏人断无不分兵之理。本朝数十年来,不曾兵临天都山下,彼辈岂能料到我军会如神兵天降?”

“神兵天降!哼!近两千人的骑兵,自德顺军出发至天都山,指望不被西夏人发现,真是白日做梦一般。”高遵裕觉得这个计划只能用“疯狂”来形容。

“石帅、高帅。”刘昌祚没有理会高遵裕话中的嘲讽,不卑不亢的说道:“这是奇计。奇计能成功,需要对敌我双方心理进行准确的推测,需要保守秘密,也需要一定的胆量与运气。此计若能成功,则是我军对西夏几十年来未有之大捷,必能打击敌人锐气,提升士气。若是败露,纯粹的骑兵突围回境,虽然会有所损失,但是绝不会是完败。除非敌人能料到我军之进攻,预先设伏,但是下官以为除非诸葛武侯再生,否则绝无可能。”

高遵裕正欲断然否决,忽然看见正在沉思的石越,心中一动,把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反不怀好意地问道:“石帅,你的意见如何?”

石越向高遵裕微微颔首致意,方转过脸去,问刘昌祚道:“刘将军,本府是文臣,若道临阵决断,攻坡拔寨,非本府所能。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故刘将军之策,是否可行,本府暂时不能决断。”

众人不料他坦陈“不能”,不由都是一愣。吴安国更是嘴角微扬,不屑之情见于言表。

却听石越又继续说道:“但是为大臣者,可不知战阵,不可不知战略。为将者亦如是,临阵杀敌,所向披糜,攻必取,战必克,此只得谓通战术,是为大将之材,而不可谓名将之材。名将者,必知兵者国之大事,上兵伐谋之道。”

“迂腐酸词。”在场几个人的心中,都不由同时冒出这个词来。

石越却突然问道:“刘将军,你可知道什么是战争?”

“什么是战争?”刘昌祚不觉愕然,答道:“战争不过就是杀敌而已。”

“非也。刘将军目下不能为名将,是不知战争之道。战争的手段是杀敌,但其目的并非杀敌。战争的目的,是要达成一定的目的。这个目的有大有小,但是任何小的战争目的,都要服从于整个国家大的战略目的。一切战斗,都只是达成这个目的手段,所以古今以来,有虽败犹胜者,有虽胜犹败者。能促成战略目的的实现,即便是败了,也可谓之胜;若影响了战略目的的实现,既便是胜了,也是败了。名将的素质,不仅是要能攻必克,战必胜,而且还要懂得从整个国家的大局来权衡每一场战斗的意义,而不是追求一场战斗的胜利,来谋求爵赏。”

石越的这番话说出来,高遵裕似懂非懂,第五忠与高伦不知所云,但在刘昌祚与吴安国以及站在一旁的文焕的耳中,却犹如一声惊雷,直接击开了他们以前曾未想过的领域。

刘昌祚恭谨的向石越行了一个礼,道:“下官谨受教。”吴安国的脸色,也变得恭顺许多。

文焕忍不住插嘴笑道:“怪不得古之名将,出则将,入则相。而本朝亦有一二之人,懂得石帅所说的道理,只不过从未能说得如此透彻明白。”

“哦?”

文焕笑道:“这就是学生受命来见山长的原因。只是不料竟然与枢府公文、章祭酒的书信同时到达。请山长先拆阅枢府公文与章祭酒书信,学生再叙来意,最后再来议这天都山当取不当取不迟。”他一时兴起,竟然用旧称称呼起石越,直称“山长”。

文焕来往石府,从石越游已非一两年,石越自然是知道这个武状元性子中颇有轻佻处,却是不以为意,笑着吩咐一声,石梁连忙从阁外进来,递上小刀,然后又退了出去。石越用小刀先把枢密院的匣子打开了,取出放在里面的公文,阅读起来。

这一读,却是非同小可!石越的脸色,立时严肃起来。

他细细读完,又拆开章楶的书信,先是匆匆读了一遍,读完之后,又从头到尾细细地读一遍,方将书信揣入怀中。然后抬起头来,向文焕说道:“你是受章祭酒所托前来?”

“学生是受章祭酒与小王将军之将令,前来向山长说明此事。”文焕欠身道。

石越“嗯”了一声,道:“阁中之人,都是国家之忠臣良将,你且说来无妨。”

“是。”文焕道:“学生调离骁胜军时,因请假前去见章祭酒,才知道朝廷正在讨论章祭酒的《兵事奏议》。”

高遵裕眉毛一动,欲要说话,却见石越正在凝神倾听,犹豫一下,终于忍住,听文焕继续说道:“章祭酒在《奏议》中,提出了三大主张,其一,建立专门军事人材、武官、节级培养体系。其要者,是在全国各州军建军事小学校,招收六岁以上,十五岁以下儿童入学,由朝廷供养,教授军事技能及相关课程,学制九年。若能卒业,可升入高级学校,若不能,则入伍为效士。又在各路建振武学堂培养马、步、器械军节级,建伏波学堂培养水军节级,学制五年,招收军事小学校毕业生,培训高阶节级。学生毕业,为锐士,优秀者为守阙忠士。而以讲武学堂与大宋水师学校,培训指挥使以下武官。除此之外,再请朝廷出资,扶持各大学院与军事相关之科目,为其提供资金与奖学金,以支持兵器研究院之发展。并且禁止异族进入相关科目就读。”

石越点了点头,章楶不愧是北宋后期的名将。他读了枢密院的公文,大意是来咨询意见的,自然并无多少疑问。高遵裕却不解的问道:“何谓锐士、忠士?”

“回高帅,所谓锐士、忠士,便是章祭酒的第二大主张:完善节级制度。章祭酒以节级之名不雅训,特将十节级改名为毅士、效士、弘士、锐士、忠士五等十级,以便称呼。且分为禁军马军节级、禁军步军节级、海船水军节级、教阅厢军节级、不教阅厢军节级五种。各军节级,待遇不同。同时设立磨堪制度,士兵入伍第一年为守阙毅士,按年升迁。若无功劳,至效士止,不再升迁。守阙弘士及以下,服役期为十年。守阙弘士以上,有功则迁,无功二年一迁。服役期为十五年。迁至忠士,有功则升为武官。章祭酒同时建议,以往军士之间俸禄相差不大,现今则改变军饷发放方法,按节级发放军俸。将十节级之俸禄、待遇全面拉开,以鼓励军士向上之心。以往禁军分上中下之不同,且诸班直之军俸远高于禁军,章祭酒亦建议可以改使诸班直最低节级为守阙弘士。而殿前司所辖十军,最低节级为毅士,其口粮、赐衣等其他待遇,亦可高于其他诸军,但是诸节级之薪俸等级,则当统一之,以便管理。同时,章祭酒更建议,给蕃军以教阅厢军的待遇,发给士兵军俸。”

“给蕃军发军俸?”高遵裕当真是惊诧无比,道:“这有何必要?朝廷的钱难道多得没处花了?”

石越望了高遵裕一眼,温声道:“高帅先听他说完。这些事情,枢密院正在征求意见。”

高遵裕使劲摇了摇头,坐回椅中。听文焕继续说道:“第三大主张,是重视诸军之训练,制定马步器水四军操典,制定定期校阅、演习制度,并严厉处罚练兵不力之军官。”

刘昌祚听文焕说完,忍不住插道:“章祭酒这些主张,颇为可采。但是不知道与我们今日议论之取不取天都山,又有何关系?”

“并无关系。”文焕笑道:“这些事情,只不过是章祭酒与在下说了,在下受命前来转告石帅而已。虽然枢密院公文已到,在下猜测多半便为此事,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可不说。章祭酒还请在下转告石帅,朝廷若能建立此等制度,严格督促执行,以后大宋军队必将为天下最精锐的军队。”

石越点了点头,道:“本府已经知道了。”

文焕向石越微一欠身,移目望了刘昌祚一眼,道:“除此之外,章祭酒要在下所说之事,便是与取不取天都山,大有关系了。”


第九章上


“请说。”石越微微眯起了眼睛,连高遵裕也凝神屏气,倾听文焕的转述。刘昌祚等人更是把心都提了起来,便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但文焕却停了下来,望了石越与高遵裕一眼后,竟垂下眼帘来,默然不语。

石越心中恍然,与高遵裕对视一眼,说道:“刘将军以外诸人,便先退了吧。”

第五忠与高伦连忙高声应了一声:“遵命。”便退出阁中。吴安国却是大为不满的看了文焕一眼,方才不情不愿的答应着退出了阁中。

待到阁中只余下石越、高遵裕、刘昌祚、文焕四人,文焕这才重又欠身说道:“兵事贵机密,不得不如此,还请石帅、高帅见谅。”

“本当如此。”石越顺手端起茶杯,却不就喝,只是轻轻的吹气。高遵裕却大不耐烦,催促道:“究竟是何事?”

文焕从怀中取出一地图,双手捧着,递给石越。石越接了过来,只见在镇戎军熙宁砦以北,石门峡江口好水河之阴,章楶用朱笔画了两个醒目的红圈,两个红圈南北相距之距离,有朱笔标注“十二里”字样。石越看完之后,递给高遵裕,高遵裕只看了一眼,脸色微变,又递还给石越。

石越这才握着地图问道:“这是何意?”

“这是章祭酒所献之策。”文焕沉声说道:“章祭酒以为,若在石门峡江口好水河阴筑此二城,互为犄角。则渭州防线可以向北推进数十里,此二城可遥遥威胁天都山之夏军,且制威德关之喉,堪称兵家必争之地。”

石越转目注视高遵裕,却见高遵裕苦笑道:“那里的确是兵家必争之地,但是,正因为如此,所以一旦我军在彼筑城,西夏必然举大军来攻之。只怕最终难以筑成。”

石越微微颔首,把地图递给刘昌祚,问道:“此策与奇袭天都山,孰优孰劣?”

刘昌祚双手接过地图,睹视良久,忽然长长叹了口气,说道:“章祭酒之略,末将自认不如。”

石越饶有兴趣的看着刘昌祚,笑道:“何以见得?”

“奇袭天都山,其策虽奇,但是除了挫败西夏士气之外,并无大用。万一不成,我大宋精兵难免葬身天都山下。而章祭酒此策,同样可以向西夏示威。而风险更小,效用更大。二城不能筑成,大军可从容退回镇戎军,无孤军深入之危;一旦成功,天都山之敌当睡不安寝。”

文焕细听刘昌祚说完,笑道:“章祭酒之虑,非止于此。大宋与西夏,虽然边境烽烟不断,但是名义上,西夏依然臣服于大宋。若是无故兴兵相攻,则是公然挑衅,其曲在我。且必然导致西夏举兵报复,我大宋禁军整编未成,兵士操练未熟,军队粮草未聚,此时之上策,章祭酒以为,是不宜与西夏决战,而应当维持边境之大体上的平静,不动声色的完成战略上的初期布置。若能建成二城,则渭州再增屏障,我大宋之纵深增加,西夏之纵深减少,一旦朝廷决定对西夏开战,大军则可以二城为据点攻击天都山与威德关。且大宋在好水河阴筑城,若西夏来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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