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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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给你一时迷人的风光，却无法让你生成相依为命的渴望。相比于秀丽，瑞珊是一个实际的女性。她简单，但恰恰因此也更单纯而圣洁。她的眼光里流出的不只是火一般的渴求，还有温情的崇拜。这温情在我心中凝聚成一种意象，使我把她当作温顺的月亮。我需要这种与崇拜相随的爱，它能给我以稳定感、安全感，哪怕身遭凶险也不担心远逝。因此分离越久，她对我的引力越大；对人生越悲观，越渴望栖息在她的怀抱里。我相信拥抱着她，一切创伤都能被抹平，一切痛苦都会被化解。当猛烈的欲望吞噬每一个细胞时，我甚至产生一种幻觉，以为兵营里那个鼓胀的前胸是瑞珊的前胸，那个丰满的臀部是瑞珊的臀部。冲动几乎要把我推到她的面前，要我抚摸她的乳房、搂抱她的臀部。我自己都感到，我的眼睛里燃烧起了一场大火。当我远远地死盯着她的时候，我感觉，我是一只凶猛而贪婪的狼。当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门里，我走出幻觉，万分羞愧：我几近好色之徒。
但我无法制止我自己。每在这时我都会找出许多理由为自己的放纵进行开脱。哥德、毕加索到了七、八十岁还对少女抱有非分之想；许多大人物都有三妻四妾，我这点幻觉算得了什么。不信让天下所有的人在青春旺盛期憋着、熬着，看看会怎么样？恐怕许多人都将成为警察追缉的对象。而为了安慰自己，为了用精神上的满足来麻醉自己，每一躺下来，我便翻检着和秀丽、尤其是和瑞珊已属历史的篇目。同时靠着它们，我驱逐着对即将到来的厄运的恐惧，支撑着身心交瘁的躯壳。
爱情的防线一经突破，它就会以雷霆万钧之力冲毁一切堤坝，卷走一切拦截物，漶漫地、随意地夺路而行。自从我在乡间大地上和瑞珊有了接触之后，我再也控制不住抚爱她的欲望。户外散步成为多余，每天我们面对面地侧卧在她家的小炕上。她妈妈在南炕做活，我们借着一堵炕墙的遮挡一遍又一遍地做着从书本中学来的功课。我不知搂过她多少回，吻过她多少回。瑞珊显然体验到了狂热接吻和拥抱的甜蜜感，因而放弃了一切反抗，任由我动作。当她母亲出去买菜时，她还主动地用纤细的手指梳理我的头发、抚摸我的双颊。受到鼓舞，我开始隔着她的外衣摩擦她的乳房，随后很快把手伸进她的内衣。她的推拒是微弱无力的。自此每天亲吻她洁白的乳房就成个了我做不完的功课。我和瑞珊都不明白如此频繁地接触会带来什么。她上厕所的次数多得我心生疑惑，我的小腹和下部明显地出现了胀痛。当瑞珊扩大了她的关怀、试着给我按摩时，我灵机一动、假做拿她的手寻找疼痛的部位，却一下按住了我的生命根儿。瑞珊想要抽手已经来不及，我牢牢地压住它。她还无法嗔怪——南炕坐着她的母亲。瑞珊脸上涨起红潮，随即安静下来，爱不释手地捏弄着。待她抽出手后，我迅速恳求她给我一个平等的恩赐。她无可奈何，解开裤带，放进了我的手。我捂着那水泽般的一片，融化在由幸福和骄傲汇成的热潮中。我瞅着瑞珊的眼睛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少有的美丽女人永远属于我了。良久，当我把滑腻腻的手抽出后，瑞珊笑着说：“这回你放心了吧，我也愿意早些成为你的女人。”我一手搬过她的脸狂吻，一手重游她的宝地。
但爱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晚上躺在炕上思索白天的事情，理性变成了智谋。我捶打自我，它过于情感化，缺乏目标感。探亲的时间有如流水，我不能在瞬乎即逝的日子里制造落花。要想弹奏出“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的永恒爱乐，我必须以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将她占有。我曾遇到积存已久的情爱观的顽强抵抗。许多伟大的文学作品共同出来向我显示理想爱的摩本：它是以牺牲自己的欲求来保护对方的纯洁的。然而我调动了所有现代人的兵器对它进行反击：不能劈物的宝剑不是宝剑，不知运用阳物的男人不是男人。以精神恋爱为最者不是发自无能者的声音，就是发自阳萎症患者的呓语。只是因为得不到所爱之人，他们才以精神上的崇高来填补心理和生理上的失衡。刻骨铭心的爱、惊心动魄的爱强烈要求肉体的同一，恨不能将自己化在对方的体内，或者使对方变成自己的一部分。而拷问我对瑞珊的爱，没有虚假，没有伪造，我愿意给她一生的幸福；即使部队对她的政审不合格，我也宁愿放弃世俗的荣华富贵、跟她结合。从理论上获得了确证，我的良心安静下来，我决定第二天实施我的谋划。这一天是我和瑞珊正式谈情说爱的第七天。
早晨，我草草吃过了饭。随即去了妹妹家。妹妹家在小城的边缘，邻居相隔较远。房前屋后多半都是菜地，来往的人廖廖无几。妹妹领着孩子走后不久，瑞珊赴约而到。幽静的环境令她十分满意，她的精神特别放松。有几次她主动地把我的头抱在怀里，贴到她的乳峰上。但是她对我的预谋蒙在鼓里，天真的笑容让我心生悔愧，我的脑海漾起丝丝缕缕的犯罪感。我急忙赶走懦怯的念头，笨拙地向她提出要求，瑞珊害怕地躲闪了。经过再三的恳求、经过一遍又一遍的发誓——不能遗弃她，最后顺从她的意愿——跪在她的膝前，她才答应我。然而初次探路令我万分沮丧。瑞珊半褪着裤子使我无法找到停歇地，而第一次接触异性身体的快感也使我急不可耐。我慌不择路地运动，只几个来回便把男性的精华遗失殆尽。失败在我的心头罩上了阴云，我甚至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瑞珊看出了我的心情，以温存的语言安慰我。我慢慢开朗起来，重又与她亲热。但瑞珊忽然把我推开，说她的内裤一片冰凉滑腻，并索性脱光裤子擦拭。我禁不住诱惑，冷不丁将她仰面推倒，一个惊人的场面出现了：一条缝隙划成了一个小姑娘的处女地，雪白、丰满、稚嫩。她的皮肤也如古代小说所形容的——薄如婵翼、吹弹得破。我喜爱得不行，正待去抚摸，瑞珊擗开双腿，说让我看个够。一个全新的世界向我敞开。但这个世界不像我想像的世界，一个微圆的盆地里阴藏着一座座粉红色的细小丘陵。我原以为很美的圣地不仅不美，还有些丑陋。曾经无限向往的亲近感突然消失，一丝厌恶掠过我的脑海。瑞珊问我“好看吗？”我不知作何回答。我勉强地扑到她身上，但生命根儿不举，贪软如泥。瑞珊不知情，我谎称紧张，从她的身上下来。只是当我和瑞珊忘情地抱在一起、方才的场景和情绪消散得无影无踪时，它才像铁棍子一般支起。我迅速翻上，伴随着她的惊叫，进入了她的身体。一阵阵电流通过我的全身，我由苏软以至麻木，身体轻飘，脑袋一片真空。记忆中，那时我的心里把她当成了整个世界、当成一切。我想用所有最亲近的词呼唤她：“宝贝”、“心肝”、“小妹”……我突然觉得自己涨大，悬在高空中。我紧紧地抱住她，直到放出所有的精华。只是一瞬间我从天界又回到了人界。我感到奇妙的是，我的阳物依然坚挺着。我试着抽动，它还是那么亢奋有力，只是因为激情消失了，我没了方才的快感。我的心中升起了男性少有的巨大骄傲。中国民间秘密流传的性学把这叫作“金枪不倒”，我无比自豪我有一杆“金枪”。惟一遗憾的是我没见着瑞珊流血。我的心里浮起一层云翳，但爱和她给我的快乐使我决心不去计较。
没体验过性爱的滋味不知道性到底是什么，一旦领受了它的全部奥妙立即就会生出肉食性的贪婪。这时审美的向往完全让位给了肉体的实际需要。而心理的转换也发生了奇妙的作用。盆地不再表现为丑陋，它成为我极想观赏的圣地。我脑海里时时盘桓着它，我心里时时想靠近它。我要求瑞珊个个白天和我睡在一起。恰巧儿时的朋友回来探亲，他答应把独门独院的房子借给我整天使用。瑞珊虽有犹豫，但还是顺从了我的安排。她说：“已经是你的人了，不怕传出去让人说三道四了。你可要对得起我。”我起誓发愿地向她保证。瑞珊带着“纵使无情弃，不为羞”的悲壮心情开始兑现她对我许下的诺言：好好陪我半个月，直到我满意为止。
瑞珊着实可爱。第一天做爱完了，她十分天真地跟我说：“我长这么大也没光着身子叫爸爸妈妈搂过，却让你搂着。真怪。”还说：“就这么几天跟你做这么多事，做梦也没想过。你满意吗？”我像小鸡叨米一样吻着她、点着头。她接着说：“我也满意。以前我虽有过对象，可总觉着有走不完的路。现在我觉着到站了。就是将来你不要我了，我也不后悔。真的。”“为什么？”我问。“那还用问？爱你呗。做梦都想成你的人。愿望实现了，没什么可惋惜的了。”“你和原来的朋友也这么真心相待吗？”我嘴说胸怀大度，但其实仍然对处女膜耿耿于怀。瑞珊明白我有所指，她流着泪委曲地说：“你坏，总是怀疑我。我不早就跟你说过吗？和他们走道，我总是离得远远的。要是有别的男人瞅我，我总是抬起脸来让他瞅。和你在一起，我愿意挨着走，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我不满足她的回答，总想触碰那个问题：“你跟我这么短，跟他们那么长，怎么这么快把什么都给我了？”她叹了口气，说：“有感情基础，你知道我早就对你有心思。再说你比他们都奸，不老实。过去那几个对象，谁敢动一动？后一个相处七个月，只触碰过我两次乳房，都叫我给推回去了。这事我跟你说明白了。我没跟他们有过别的关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见血？”为了显示我不在乎，我把话转向情感：“早有心思为什么不等我？”“谁知你心里有我没我？找你借书，吃了你的闭门羹，我还有脸再去吗？我赌气找个好样的，比你强的。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心里总放不下你。”我心里微醺，想加大醉感：“怎么对我产生好印象的？”“上你家串门。你和几个朋友辩论，谁都说不过你。我后悔自己没念书，嘴还笨，就想找个有知识能说的。六六年厂子派我们到省城学习，我想到你们学校找你。可一想起上一回的事，又害怕了。两年前，你嫂子要把我介绍给你，我高兴地等了一个多月。可每天见她的面，就像没说那回事似的。我知道，她是逗我。我绝望了，这才处了几个。” 说完她才觉得烦了：“你别老忌妒过去的事，你咋不先找我？”我无话可答了。俄顷，我又问：“你不害怕我不要你吗？”她回答的非常果断：“没啥害怕的。真那样，再找对象，把话跟人家说清楚就得了。”说着她流着眼泪：“我也想过这样的下场。所以我说，不行的话，咱俩就早点黄了算了。再说我的政审可能不合格，别耽误你的前途。”“那你不觉吃亏？”“爱了，给你愿意。我真的不会纠缠你。”她继续流泪。我把她紧紧抱住，把她的眼泪蹭到我的脸上，允吸到嘴里。我觉得瑞珊是天底下最单纯、最洁白的姑娘。她对我的爱是至诚的、是刻骨铭心的。我绝不能辜负她的爱，绝不能做一个负心汉，即使她的身体曾有所属，我也绝不计较。随后就是再度吻遍她的全身、抚摸遍她的全身，在她的身上凶猛地疯狂地起落。事情过后，瑞珊总是伏到我的身上，捧着它，用脸贴着它。她也学会了专制，说：“它真好，永远是我的，谁也不能让。”我比她还专制，捂着她的私处说：“我要用一把锁把它锁上。如果发现它被别人打开过，就把它挖掉，让你一世不得做人。”瑞珊不但不生气，反而因为我的残酷更加爱我。她用劲搂着我说：“放心，我永远是你一个人的。”我说：“就是活到八十岁，我也希罕你。最好咱俩一起死，死的时候裸体抱在一起，永远贴着。”
真的。我爱瑞珊爱到了极限。剩下的所有日子全都给了她，父母、朋友连和我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母亲虽然抱怨，但每天早晨还是早早起来给我做饭；饭好后又招呼我到点约会了。瑞珊十分恐惧怀孕，但生在那个时代的姑娘不知道怎么避孕，所以每次做爱前都战战兢兢。我希望她怀孕。这样我的心里不但踏实——能永远把住她，还觉着刺激。在一个十分不开放的年代，我和一个举世少有的美女不婚而孕，够浪漫的了，它会惊动整个一个小城。瑞珊谴责我的想法自私，不想想照顾她的脸面。可是一旦入境，她什么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接触不久，我就想跟她登记结婚。她说什么也不同意，以为刚刚黄了一个，现在一下子就结婚会引起人的猜疑，影响不好。到了和我如胶似漆的时候，她倒主动提出结婚。虽然她只是说说，未必真的敢做，但还是拉着我照了订婚像。那一天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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