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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将女谋-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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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据我所知,玉辞的母亲,分明是上一任苍鹭之王……”
月婉愣了一愣,不曾料到东风笑会这般清楚,可一想她和玉辞的关系,心里也明了了,颔首道:“不错,夫人却是上一任苍鹭之王,而玉竹的母亲,乃是夫人的亲妹妹,夫人尊名玉琼,玉竹的母亲,名叫玉瑶。”
合起来便是‘琼瑶’,美玉其名。
“夫人擅长医术和武术,而玉瑶夫人则擅长巫蛊之术,老爷手下的药、蛊两脉,便分别传给了她二人。”
东风笑颔首,心下算计着——父亲所说的,约摸二十年前,巫蛊一支在苍鹭彻底断流,难不成,便和这位玉瑶夫人相关?
“具体的,我这婢子也说不清,只知道,当初的夫人和玉瑶夫人,同时倾心于一个男子,而那个男子,乃是梧桐山中一名隐逸的风流剑客,来到苍鹭,是为着求一方药,而这个男子,也正是王的父亲,后来,我们避讳,都唤他大人。”
“听老一辈人说,当初求药之事,乃是夫人应下的,二人渐渐也是两情相悦,可玉瑶夫人偏偏动了小心思,在他二人相好之前,竟是利用蛊术动了手脚,在夫人之前怀上了孩子,可一直也缄默不言,反倒惹得那大人愈发自责不忍。”
“直到老爷子给夫人和大人举办了婚礼,玉瑶夫人当日借故未去,那日子也一直和和乐乐,却偏偏在夫人和夫君成婚几个月后,正是恩恩爱爱的时候,显出了大肚子。”


第下:且南飞148 因为你

“随后事情败露了,夫人素来高傲,要颜面的人,见到这般情况,虽说明了,玉瑶通晓巫蛊之术,这等手脚容易得很,可明面上瞧,只觉得自己做不得人,仿佛是生生抢了妹妹的男人,这便要同其和离,以此息事宁人。”
“可老爷子眼里揉不得沙子,心里明了二女儿的勾当,又念及夫人还要当得大体,不可在颜面风评上受损,竟是派人查明了去,事情一出,玉瑶夫人也是要颜面的人,自然是受不得旁人一味指指点点,索性挺着大肚子出山而去,便是大人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再之后,夫人发觉自己也有了孩子,便是王。”
“再后来,老爷子仙逝了,苍鹭山的巫蛊一脉便渐渐消亡了,直到王五岁那年,没见着玉瑶夫人,只知道,玉竹曾经来过一次苍鹭山,临走之时,他在山前花了个圈,告诉夫人——他的姨母,以山为营,便永远不要出山,若是出来,便是他们的地盘,欠他们的,该他们的,统统都要偿还。”
“而纵使骄傲如夫人,纵使她早便用冰蛊花培养王,隐退之前,她也频频念叨,告知于王,莫要出山,只要不出山,他就无法发难。”
月婉微微蹙起眉头,索性把这些年来的故事,一一道来。
东风笑听着,只觉得这苍鹭故事也是冗长繁复,亲姐妹之间的故事,一来二去转移到下一代身上,可若是当初……苍鹭的老爷子真真选择息事宁人,也许如今便不会有这般变故。
忽而又颦了颦眉——是了,若是如此,那玉辞恐怕也就不是苍鹭之王了。
“既然如此,那玉辞他……为何还要出山?”她愣了愣,忽而顺着话头开了口来。
月婉愣了一愣,继而微微勾起唇角,抬起手来轻轻敲了下东风笑的额头。
“笑笑,我真是嫉妒你。”
“你第一次出现,就抓住了王的心。”
“后来你回了军中,我有一日去禀告事务,亲眼瞧见他坐在桌案边,执着笔画着你的模样,红缨如血;后来,那将军去请王出山,王答应下来,随后我出门时,听见他低声问那将军:‘血缨军,如今怎样了?’”
东风笑一愣,一手拦在膝盖前,一手抚着手臂上新缠的绷带,喃喃道:“难不成……他出山来,当真是为了我?”
当初她在桂树下瞧见他,笑着问他:“美人儿,你可是来寻本将军的?”
可她一直以为,那不过是玩笑。
她以为,他和她的感情,是自那时开始,点点滴滴的积累,是她频频逗弄的产物,不曾料到,终究是有因有果。
“你也不必想这么多……倒也不见得是,但是……”月婉张了张口,也犹豫了。
东风笑咬了咬唇,兀自将下巴搁在手臂上,呆呆愣愣地盯着,却不知是何处。
她忽然想他了,却不知道他在哪里。
旁人都道这一阵子乃是倒春寒,虽是过冷了些,但是熬一熬便也能过去了,却是不曾料到,这一冷便是数月,足足隔过了一个春天,本都到了夏日的时节,可奇怪的是,竟是连‘倒春寒’都没有过去!
东风笑坐在军营边上,营里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积雪,这一阵子的雪,大得跟鹅毛一样!
前几日,听说,方才时节入了春天的罄都,竟也骇人地降了温,这冰凉的寒意竟是一路波及到了北方,而南乔的都城,早已苦不堪言。
这几个月中间,开始还是各种大小战役,后来因为天气太过寒冷,也不过是时不时来一场林子里的小打斗,粮草、军备和体力的不足,不仅仅是对于北倾,对于南乔也是如此,双方都挨不住大战了,于是,便有了这莫名其妙、不约而同的同时休战。
而如今大雪封疆,沂水都难得的懂得结结实实了。
北倾朝乱被瞒得极紧,好早顾劼枫也曾写信来告知,提醒他们千万不要退兵,粮草军备他自是会帮忙照应处理,故而哪怕背后便是形同平地的沂水,前面又绝不可能再行开战,北倾大军也毫无后退之意。
局面僵持。
许久许久,也不曾有南乔军那边的动静了。
这边也不敢疏于防范,前一阵子,却听说,原本南乔军驻扎而守的山谷地区挨了大的寒冻,冷意至今未能消去,敌方将领见将士们扛不住,竟是撤军数里,将军营扎在了平焦城一带。
于是,这茫茫原野上,只剩下了固守的、不肯撤军的北倾军队了。
便是这日子,都变得颇为无聊了。
东风笑想学着阿枫的样子叼根草在嘴里晃悠,却发现如今这时节,寻个好好的草叶也是困难,只能讪讪放弃了这一念想。
“若是这么下去,迟早也要撤军,这天气太冷了,便是有粮草、有装备,在这荒野里,连个挡风的物什都没有,风一吹,几个壮汉一同扎营帐都要吹掀了去,南乔主帅都带着人去往暖和的地带了,我们……也只能是守一时,算一时。”一旁,穆远立着,目光望向远处的荒野,那大雪如鹅毛一般。
东风笑叹口气:“是了,他们怎的不敢退?他们在那一处守着,冷得紧,我们外来的更是扛不住了,便是拼了命冲过去,他们就驻扎在平焦城,到时候怼起来,我们更落不着好处,那样子,我们退军也是迟早的。”
“这一阵子的时节未免太过诡异,好端端的,夏天冷得如同寒冬。”穆远低声说着,却也无可奈何。
是了,这天气如此,只有欢喜不欢喜,常人却是分毫改变不了的。
二人便无言,穆远叹口气,不一会儿便被兰若拽着离开——他腿上的伤虽是好了,可依旧是不禁冻的。
而东风笑依旧只是默然歇在那里,任凭大雪纷飞,落了满头,却忽而听见前方,一声低低的马儿嘶叫的声音,继而,便是‘哒哒’的落蹄之声。
东风笑一愣,凝眸瞧去,却见一个兵士,一袭的铁甲上满是霜雪,依旧是急急地策马而来,马后似乎还挂着什么东西。
她站起身来,打了个响指让了开去,见那兵士到了营口下马,气喘吁吁,沉声道:“如何?”
“报告副帅,依旧没有动静,平焦城一处,敌方只是扎营,没有作为。”这兵士拱手答。
东风笑颔首:“劳烦你了。”
“不过副帅,归来路上,末将……末将捡到了一个冻昏的乞丐。”这个兵士犹豫了一二,小心翼翼地汇报着,回过头去指了指马背上。
东风笑一愣,心下倒也明了了——难怪他如此之急。
不过平心而论,经历了墨久一事,她对于路边草丛边救来的人,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抗拒。
“这、这人当时就在路边,告诉末将……他知道为什么会反了季节,下这么大的雪……但是还不由得末将出口问询,他就晕过去了,末将、就将他带回来了……”这个兵士见东风笑迟迟没有言语,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东风笑颦了颦眉,忽而见那兵士战战兢兢,便点了点头:“既是都救回来了,便好生看着,哪里的人命不是人命?”
说着,她抬手唤了几个兵士过来,便要将那乞丐往营里抬去。
“你去告知一下韩帅和穆帅,你,去看一看医者们都在何处,唤一个过来瞧瞧,免得这人冻出个好歹来。”东风笑向着周围几个兵士交代道。
众人称是,这便各司其职。
不一会儿,人便被抬入营帐里安顿好了,东风笑立在那榻旁,看了看这个乞丐——虽说是个乞丐,可是这面容却有一种清秀雅致,甚至说是带着一种贵气,全然不像是乞讨为生的。
她颦了颦眉——只盼着这人,不要给他们雪上加霜。
正在此时,外面有个人轻唤了一声,继而撩开营帐的帘子走了进来,东风笑抬眼一看,小小的个子,娃娃脸,却是那苍鹭山的小女孩著意。
如此的个子,却拎着一个很大的药箱,气喘吁吁的。
“副帅……月婉姐姐那边在忙着看冻疮和风寒的事,我、我虽然小,但是处理这种事情,也是会的。”著意笑了一笑,撂下箱子来,小脸通红地看着东风笑。
东风笑愣了一愣,半晌也点了点头——罢了,军营之中也的确是忙,虽说这是人命,可那边忙活着的,也是为了人命啊。
著意见她点头,仿佛是松了一口气,又拎着箱子要往里面跑,东风笑叹口气,几步上前去替她把箱子拎了起来搁在榻边,低声道:“你且瞧病便是,重活也不必做这般多,还需长长个子。”
著意点点头,打开药箱来娴熟地忙来忙去,东风笑立在一旁,看着这个小女孩,忽而叹口气。
——这孩子,是他的徒弟啊。
如今徒弟还在,师父却离开了。
著意坐在榻边,一边忙活,一边好奇地瞧着这个榻上男子。
看上去乱糟糟的,可是离得近了,竟还能嗅到一股香味,这股香味不显得刺鼻,不显得冷清,也不显得寡淡,闻起来蛮舒服的,倒是不知道这个人带的是什么香囊,等他醒了,她可要问问看。


第下:且南飞149 千年雪莲

过了一会子,著意点点头:“副帅,这人没事的,只是冻得昏了过去。”
“好,劳烦你了。”
东风笑听她说得分外妥帖,点点头,这才终于随着方才前来唤她的、一直候在一旁的兵士走了,还不忘从一旁唤来两个兵士严加把守,以免这救回来的男子是个歹人,伤到著意这个小丫头。
著意看着几个身材高大的兵士立在营帐口处严加防范,愣了愣这才回过头来,看着这男子长得颇为秀气儒雅,忽而从一侧执起个帕子来打理着他的脸和头发。
她独自看诊的第一个病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半晌过去,榻上的男子依旧没有醒来,著意却已坐在一侧忙忙碌碌地捣起药来。
副帅此去也没有归来,想必也是忙得紧,她记得,方才副帅在这里等着,那穆帅派来的兵士就一直在小心翼翼地催促报时,也是焦急得很。
营帐里很静很静,著意捣药捣了许久,两手早已酸酸麻麻的,便索性撂下了罐子,又转着两只黑葡萄一般的眼睛打量着面前的人。
好香啊。
如若不是从小就被教导男女有别,她可真想搜一搜,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好闻。
不过听来人说,这人是个‘乞丐’,‘乞丐’不就是叫花子吗?
著意随着去罄都的时候,见过那些叫花子,一个个的面黄肌瘦,皮肤粗糙、尽是伤口,眼睛饿得只发绿光,骨瘦如柴却莫名地有爆发力,强时甚至可合力冲破城门,抢起食物来更是不在话下……
可是面前的这个人,偏偏和那几点都是反着的。
他的脸光滑得紧,水嫩嫩的,看上去和那些老树皮一样的乞丐脸,简直是天壤之别;他的衣衫有些乱、有些旧,可是瞧上去干净得紧,他周身带着一种莫名的贵气。
以及她把脉瞧着,也觉得这人的底子,不像是寒苦过来的人。
她想着想着,忽而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在他脸上一下一下地戳着玩耍,这男子的皮肤细滑而又有弹性,温热得让人感到分外舒服。
好一会儿,这男子朦朦胧胧地觉得这一处分外暖和,继而觉得什么东西在脸上来回动弹,迷迷糊糊睁开眼来,却见着面前一个小女孩,正笑呵呵地用手指戳着他的脸。
顿时失笑。
著意见到这男子张开眼来,猛地一愣,下意识地缩回手来笑了笑,又向后退了几步,只怕这男子是个坏人——毕竟方才副帅满满的都是戒备。
这男子瞧见这小姑娘这般反应,只是扬了扬唇角,眸子里尽是温和,毫无伤人之意。
“你救了我?多谢。”
著意愣了愣,这才往前面凑了一凑,看着这个男子,他一睁眼,看着就更好看了,那一对眼睛看着温和得紧,就像她在苍鹭山捡到的那只小羊一样。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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