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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我的男人是反派-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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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浅也就否定了自己这个天真无邪的念头。

    那……薛亮是什么打算?

    玩鸿门宴么?

    这两个兄弟,谁会是刘邦,谁又会是项羽?

    想到这里,她突然一个激灵,老天,这戏,这戏似乎还差一个虞姬啊,不会、不会真这么巧吧……

    “小夏。”病床上的周令祎突然出声,“准备准备,今晚,你陪我去赴宴。”

    她心里直接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浅也和周令祎一左一右坐在马车里,车轱辘声声,载着他们缓缓向目的地驶去。周令祎的腿依旧没好,杨先生只能给他做了一个简易的固定板绑在那里,配上他的英俊潇洒,实在有够可笑。

    却听周令祎突然笑道:“你在想什么?”

    “恩?”她回神,“没,没什么。”

    周令祎继续微笑,只是看她的目光有些冷。

    唉,是个喜欢合作者坦诚的家伙啊。

    浅也咳嗽一声,委婉道:“三少,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一个陷阱呢?如果薛亮与周令初暗地已勾结在一块儿,这次请你,只是想悄悄除掉你,那么,在你腿伤还未恢复的情况下,赴宴,我并不认为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还有。”

    “还有?”浅也疑惑,还有什么?

    “你说的也只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你没说。”

    浅也摸摸鼻子:“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薛亮的请柬是真的,他同时请你们两个,就是想让你们当面打擂台,然后,谁赢了,他就选谁。”所以,如果你不赴宴,就等于不战而败,将机会白白让给了周令初。

    可是,重点不是这个啊!

    她情不自禁看向他的腿——你现在跟一个瘸子没什么两样啊,如此一个上刀山下火海的宴会,为什么不叫杨先生陪你来?!

    “……你担心,我无法给你保护?”

    浅也沉默着没说话。

    周令祎伸手,缓缓抬起她的下巴:“夏浅也……”他突然停顿几秒,似乎是在品味这个名字,尔后,微笑,“我说过,你替我办事,我就给你想要的一切。怎么,现在,你连信任都无法做到么?”

    “无法做到。”就这么自然地接上话,她抬眸,定定望着他的眼睛,“周令祎,我问你,利用妹妹离间那一计,若薛亮真是替圣上选美人的,又当真看上了你妹妹,即便厌恶周令初也会完成上头交办的任务,你,会怎么办?”

    他一直微笑的嘴角就这样僵住了。

    看来,他已经想过这样的情况。

    这次要换浅也笑了。恐怕,对他而言,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发展了——自己亲妹妹被选中,那薛亮手里的官,到底该给谁,还用争么?

    薛亮足够好,这一计则会破了他和周令初的信任。

    薛亮足够坏,这一计却正好投其所好。

    唯一有可能会牺牲的,就只有周汀兰。

    可在这样一个男权当道的社会里,周汀兰的幸福又算得了什么?她的父兄给她锦衣玉食,让她当周府小姐,现在,她的父兄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了,她作为一个吃了多年白饭的,难道就不应该表示一些奉献?

    浅也望着他微笑。

    你看,你连亲妹妹都能放弃,我何德何能,怎敢豪言信任?

    “吁——”

    马车突然停住了,一片死寂里,车夫猛地掀开帘子,高声道:“三少,咱们到了!”

    到了。

    到目的地了。

    浅也当先跳下马车,抬头,打量一眼酒楼的名字。当看到二楼窗边那个正俯瞰自己的黑衣少年时,叹气,心里禁不住一阵感慨: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唯一让她有点放心的,数来数去,最后,竟然是这厮。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脆响,是拐杖与地面相撞的声音。她回头,见周令祎正吃力地从马车上下来,她赶紧上前搭一把手。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不管怎么说,她们俩现在是一伙儿的。

    “你不信也无所谓。我只是通知你一声,从现在开始……我护你。”

    她愣住,怔怔看向周令祎,却见原本说什么都笑嘻嘻的少年,此刻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竟第一次流露出一种叫做“严肃”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滚回来了:

 第42章 第07章:牡丹传奇(四)

    酒楼二楼;屏风内。

    薛亮居中坐主位;左右手各坐着周令初和周令祎。这名义上的两兄弟此刻一个黑着脸,一个瘸着腿,均不发一言;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薛亮带来的两名保镖守在门口。苏轮临窗而立;一贯的沉默入定。而浅也,因为是众人里唯一的丫鬟;只能满场飞;给在座三人不住倒酒添菜。

    这倒酒的一幕是如此的似曾相识,彼时在周府凉亭,可不也是这丫头口齿伶俐,言笑靥靥;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自己当时怎么就没灌死她?!

    想到这里;周令初顿时生了恨意,恰逢浅也倒酒倒到他身侧,便不由分说,一把攫住浅也的手,冷哼道:“好啊,好你个小蹄子,长舌妇,倘若不是你在四妹妹那里搬弄是非,她又怎会误会我要将她送出去?别以为现在不在周家,我就奈何不了你!”

    “二少爷,小夏冤枉……”

    手臂一阵钻心的疼痛,对方显然是下了死力。浅也没想到第一个被发难的竟然是自己,又不好直接甩手挣脱,只能惨兮兮道,“二少爷,这阵子三少腿受伤了,小夏一直在照顾他,根本就没时间和精力去找四小姐说话。况且,小夏根本不晓得四小姐准备独自偷溜,又如何搬弄是非?”

    周令初眼中闪过一丝恼意,刚想张口,就被对面的周令祎截声道:“二哥也别倒打一耙,你对汀兰抱的是什么心思,你我二人心知肚明。我苦求你未果,不得已只能带汀兰离开,你倒狠心,直接找人伤了我的腿,让我短时间内走也走不掉,只能把妹妹交到你这个嫡兄手中。”

    “你含血喷人!你……”周令初一下子站了起来,就要与周令祎对上,可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快速地瞟了一眼窗边的苏轮,脸色一变,立马又坐了下去,冷笑道,“三弟,你兄妹二人虽与我不是一母所生,却也有多年手足情谊,你说我卖妹求荣,我若真有这个心,上回在府里,送给沙南王的,为何不是庶妹,反倒是我亲姐姐?”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浅也在心里喝了一声好,忍不住回头看向窗边依旧沉默不语的苏轮。直到现在,他都没出来说过一句话,出过一次风头,可,她就是知道,在周令初与周令祎这场角逐的游戏里,是他,在操盘算计,步步紧逼,也是他,运筹帷幄,指点幕后。

    现在,端看薛亮到底是更信哪一方了。

    浅也忐忑地看向薛亮,却见这太监微微一笑,对周家兄弟道:“二位,二位,稍安勿躁。薛某今日请二位前来,正是要好好说项说项这事,也好解了二位的误会。”

    误会?

    恐怕再没有人能比他们俩更笃定这其间到底是不是误会了。

    浅也挑眉,但见周令初、周令祎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薛亮道:“实不相瞒,薛某的上峰正是朝廷的厂督大人,铁大人。铁大人原本确实是想来好合镇替圣上选美人的,谁料半路却被他发现了一名绝色。这绝色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厉害的,是她通晓房中之术,只消一眼,便让人欲罢不能。”

    “既得绝色,铁大人自然就不必再找什么胭脂俗粉了,又听说科州这阵子有赏花节,于是改道去科州了。薛某没跟随铁大人去科州,却来到这好合镇,实则,是另有私事要办。”

    所以,他不是秘密来替铁怀英选美人的,而是来办自己的私事的?

    难怪,难怪他说周令初和周令祎是误会一场。如果这里面压根没周汀兰什么事,可不就是误会一场么?

    不过,浅也在心里暗叹,如此一来,周令初和周令祎就又变成同一起跑线了。

    “虽说是误会一场,可这几日的相处,却让薛某发现,二位少爷均是智勇双全,堪当大任。”薛亮却突然开口道,“薛某不才,虽是铁大人的心腹,可一次也只得举荐一人。二位少爷人中龙凤,又是兄弟,选这个可惜了那个,选那个又不舍这个,着实让薛某好生为难。”

    听到这里,周令初的神态有些着急,周令祎却没说话,闻弦歌而知雅意,他已从薛亮的话里听出了一丝机会。望着这高下立判的两人,浅也心里摇了摇头。

    坐在主位的薛亮突然停在此处,抬头看向浅也,唤道:“小夏姑娘,给我满上酒。”

    咦,怎么跳到这里了?

    这太监的思维也太跳跃了吧。

    浅也赶紧抱着酒壶上前替他满上,完事后,她直接站到了薛亮身侧,两人四目相对,薛亮高深莫测地冲她笑了笑。

    浅也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只听薛亮润润嗓子,继续道:“两位想必还不清楚薛某此番来好合镇的目的吧?前几日,薛某从二少爷那里听到了百年前好合镇那对男女的故事,觉得非常动听,也非常感人,可薛某这里却有另外一个版本,不知道二位可否愿意静下心来,听上一听?”

    百年前故事的另一个版本?

    这个追本溯源有点太远了吧。浅也在心里默默吐槽。

    而窗边,苏轮却仿佛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似的,瞥她一眼,换了一个姿势倚在墙面,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讥诮。

    时间回到百年前。

    说是百年,其实也就只有几十年,只是自古百姓们就喜欢传奇,似乎不说是一百年前发生的,这事就没那么荡气回肠。

    官家千金薛采琴遭逢抄家灭门之祸,男的终身为仆,女的一世为娼。采琴性烈,连跑六次,也六次被抓回去严刑拷打,逼其就范。终于,第七次,也是最后一次,当采琴再度被龟公抓到时,她心一横,一头撞上了远处的石碑,却命不该绝,被一路过的江洋大盗救下。

    那其中的惊险,与周令初当时街上所述几无二致。

    因为绝境中的一次出手相救,从此就对这江洋大盗情根深种。她唤她骆郎。骆郎,骆郎,只是她一人的骆郎,她为他倾其所有,给出所有能给的东西——爱情、身体、尊严,甚至为他背叛了自己的家族。

    骆郎姓骆,全名叫做骆宗书。

    一个江洋大盗,取了个如此书生气的名字,是不是有点奇怪?

    当然奇怪,因为,骆宗书并非真正的江洋大盗。

    他原是朝廷密探,见不得光的存在,朝里那些棘手的、残忍的、上不得台面的暗杀诡计,都由他们这种人来完成。可随着年岁的增长,他的任务也完成的越来越勉强,甚至有一次,差点就失手。

    这种情况下,他们做密探的,只有两条路好走。一条,是继续执行任务,直到失手死去的那一天。另一条,就是转为明面上的官职,从此安心乐业,得享天年。可后者谈何容易。

    ——还真让他碰到了。

    薛府因怀璧其罪被朝廷抄家灭门,朝廷却迟迟抄不到那传说中的宝藏地图。牢狱里,薛家家主和长子被活生生打死,死前却没吐露出关于那宝藏图的一丝一毫。朝廷无奈,只得将赌注放在了薛家几个女儿身上,可试了几个,要么是真的不知道,要么是怕死胡说一通,到头来,还是什么进展也没有。

    望着身边的密探同行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骆宗书却无比冷静地,将目光看向了薛家小女儿薛采琴的发配娼地。

    薛采琴是薛家家主与通房妾室所生,并不受宠,以前在京都薛家还未被抄家前,她甚至连出门见客的资格都没有。

    可他听说,她到了妓院后,因性烈,曾偷偷逃跑过三次。

    他也听说,她被抓回来后,不管遭受多大的严刑拷打,誓死不接客。

    如此的倔强,几乎与她父兄在牢狱里的表现如出一辙。

    他想,如果他是薛家家主,与那么多娇滴滴、软趴趴、稍一恐吓就吓得不知东西南北的女儿相比,他也会把家族秘密交给这样一个刚烈坚强的女儿。

    对付这样的女人,不能强逼,只能智取。

    而女人,只有在一件事上最容易犯傻——那就是爱情。

    “骆宗书骗了她的信任,骗了她的清白,他是她在这残酷尘世里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保她不为老鸨逼迫卖身,他为她跟别的男人打架斗殴,可他,却迟迟不帮她赎身。”

    “她没怀疑过么?不,也许刚开始确实很天真,可日久见人心,他对她身体更感兴趣,还是对她薛家别的东西更感兴趣,她分的比谁都清。可女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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