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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将军夫人不下堂:糟糠-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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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家?”
那将军微微闭眼的时候,陈霜降大着胆子抬眼望了一下,忽然之间也有点愣住了,这还真跟那将军说的一般,很有几分的面善,似乎是在哪里见到一样,只不过陈霜降想了想,又暗笑了,这分明是不可能的,陈霜降平常很少出门,更不可能会认识这样的人。
“我家太爷姓何。”陈霜降这么回答。
将军回头望了陈霜降一眼,也没有多说话,跨步就出了门,他手下将士也不用他吩咐,直接留了两个跟门神一样一边一个地守着。
“奶奶……”春燕毕竟只是个小丫头,哪里见过这样的仗势,刚才那将军在的时候她还只顾着害怕,瞪大眼睛,僵硬着都动不了,好不容易等她回过神来,才觉得一阵的后怕,不由地收紧了胳膊,何如玉还被她抱在怀里,这么一紧就觉得痛,顿时大哭起来。
陈霜降也觉得慌,忙往何太爷那边看去,想讨个主意,讨个安心,结果一看,何太爷本来就是身体不好,被陈婆子一气,又被这么一吓,身上全是冒着虚汗,脸色白得跟死灰一般,双手紧紧地蜷起来,轻轻地颤。
上一次何太爷生病的时候,陈霜降也是在一边端茶奉水地伺候过的,听大夫仔细讲过病症的,这一看,顿时就觉得不妙,这样子怕是要犯病。
赶紧把何太爷给扶了起来,不停地抚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一边对着春燕叫拿药来,没想到春燕像是被吓傻了,只会应着是,脚却像是被钉住一样,一动都不动,反而是越发地把何如玉勒得紧,哭喊地更大声了。
简直就像是无数把榔头在自己脑子里敲一般,陈霜降的火气一下子也上来,厉声对着春燕喊了一声:“给吃也好,给玩也好,把姑娘哄好,不准她哭,你也不准哭,人都没死,嚎什么!”
把春燕推到一边的椅子坐着,陈霜降奔到柜子上翻了翻,幸好让大夫配了些药丸放着应急,也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也没有被下人翻走,陈霜降就取了一丸,往何太爷嘴里一塞,倒了些水送了下去。
又顺了一会,何太爷的脸色总算是回了一点血色,好看多了,陈霜降这才重新扶他躺下,叹气说:“就算是为了姑娘,太爷也该保重。烦心的事情就别多想,先养好身体才好打算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当自个家里突然生了这么的变故,无论是谁怕都是很难不多想,陈霜降跟春燕还能撑的住,何太爷本来就不是能受气的身体,这一担心辗转反复了一下午,到晚上的时候,就开始发热了,连药丸也压不住了。
何太爷该不会就这么死掉吧?一想到有这个可能,陈霜降都快急哭了,哑着嗓子向守在门口的将士哀求,去请个大夫来,只是也不知道是那将军给下了什么命令,这两将士简直就跟两尊石雕一样,无论陈霜降说什么,他们都没有反应,要不是偶然地眼珠子会转悠那么一两下,陈霜降怕是真会觉得他们不是活人。
眼看着何太爷越烧越是严重,嘴唇都已经起皮,开始说胡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绝望了,陈霜降反而不觉得怕了,关了门,把裙子折过来系在腰上方便行动,悄悄地对着春燕说:“太爷这里你先看着,门外有人守着出不去,我从窗户爬出去看看,总要请个大夫回来。”
春燕似乎是被吓傻了,陈霜降说一句,她就点一下头,只是眼神茫然的很,估计也是根本就没明白陈霜降在说什么,只管抱着何如玉,仿佛这样才能让她安心一点。
陈霜降也就只有一双手一双脚,管的了老的就管不了小的,只能别过头不看,悄悄地将窗开了一点点,往外瞧了瞧。
何太爷的院子虽然挺大,只不过也是住不下这一整队的士兵,所以在院子中间,院子外面还搭了不少的帐篷,伙头兵正在支起炉子做晚饭,一片的炊烟袅袅中,也不看清楚究竟有多少人,只觉得到处都是人影晃动。
船到桥头自然直,等出了这个屋自然有出院子门的办法。陈霜降这么想着,趁着外头没人,赶紧推了窗户,一下跳了出去。
这个临时的营寨是有人巡查的,陈霜降毕竟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不能嗖的一下飞出去,就算是躲来躲去尽量地小心,她还是迎头撞上了一队拿着长枪的巡逻兵。“站住,谁在那里!”
陈霜降一下子就傻在那里,除了那几柄光鲜闪亮的长枪外,什么都看不见了,心里头来回的只有一个念头,这是要被戳死了么,会不会很痛?
正闭着眼睛等死的时候,陈霜降听到一个声音说:“这不是这家的那个女人么,怎么在这里乱晃的?”
另一个声音回答说:“随她去吧,将军吩咐了,翻不出什么风浪,别为难人家小丫头的,倒显得我们小气。”之后就是一阵离开的脚步声。
很久陈霜降才敢睁开眼睛,一瞧那一队拿枪的果然已经走了,摸摸手还在,摸摸脚也完好,只不过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由地在原地喘了一会气,陈霜降这才重新往外面跑。
第五十九章:旧识
听了那枪兵的对话,陈霜降的胆子倒也大了一点,知道反正是躲不了,索性也就不躲,直直地往院门口走,只不过总还是有点惴惴。一路倒是也碰见无数的士兵,陈霜降也不敢抬头,小步地走,感觉有好几个盯着她瞧,窃窃私语了一阵,不过居然还真没人来拦她的路。
好不容易才出了这一片士兵的驻扎地,陈霜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仿佛是在死生边缘走了一趟样,害怕地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回头看了一下,想起何太爷还等着她找大夫救命,陈霜降也不敢停留,赶紧跑了起来。
因为这一支突然到达的军队,何家村发生了大规模的逃难,几乎有半村子的人逃命去了,还有半村子的人怀着忐忑的心情,躲在阴暗的角落,灯不敢点声不敢出。
这才刚入夜,一整个村子里居然看不到半个人,荒凉地恍惚是废弃了一般。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已经被吓破了胆,这会跟鬼村一样的地方,陈霜降居然也没觉得害怕,光是担心大夫还在不在,是不是也跟着逃了。
在何家常惯请的那一个何大夫家里敲了半天门,不停地低声地叫着何大夫,这一扇门才慢慢地开了,露出微弱的烛光来。
陈霜降也不顾寒暄,一把抓着何大夫就要走,何太爷还等着他来救命。
本来大夫怕事不敢去,但是这一个何大夫同一个村住着,说起来也能算是何太爷同宗,平常又是交好的,陈霜降再三保证那些士兵不会来管,不然凭她一个小丫头怎么能跑出来,何大夫这才狠心拎了药箱,跟着陈霜降往何家去。
那些兵将果然不大管,问了一声,这是谁来干嘛,就吩咐了一句,不可以乱跑乱看,就放了行。
何太爷的情况果然凶险,何大夫施了针,才总算是把烧给退了下来,开了药方,交待陈霜降一定要让何太爷静养。
送何大夫走的时候,陈霜降突然才想到,既然这里的士兵不会拦着,那何家这几口人应该也可以离开,为什么这么笨的还要回来跟这些人呆一起?一开始不走,现在何太爷都不能搬动,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使劲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为自己这一个迟钝懊恼了一会,陈霜降拿着药方又为难了,这附近也就只有一个药铺,去找大夫的时候,陈霜降有路过,那里也不知道碰上了什么人,被砸得不成样子了,这药看来是绝对抓不成了。
想了一会,陈霜降大着胆子向着着那些士兵走近了过去,刚好听到有两人在闲聊,隐约地提到了连王,司马家。陈霜降还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忙往后退了几步,等又听到司马家,陈霜降顿时感到激动,还没等她想清楚,身体就自己动了起来,上前问:“你们是司马家的军队?”
“当然,我们是将军就是司马家二公子司马嘉,司马子夏大人。”这士兵说起来的时候一脸的傲然,似乎对这一个司马子夏大人极其的尊敬。
“你们……知道何金宝么,他去你们那参军了?”
这些士兵都笑了起来,虽然粗鲁,看起来还是挺友善的,其中一个说:“小丫头,司马家的军队可是有好几千好几万人呢,不是每个都认识的。那何金宝是你什么人,挺关心的样子?”
陈霜降低头了有点失望,她还以为至少能得到何金宝的一点消息呢,不过那人还真是无情,居然连一点口信都没有带回来。
摆在陈霜降面前的事情还很多,不可能一直去想着那个该被怨恨的何金宝,所以很快地陈霜降就抬起了头,对着那士兵问:“你们有药材么?我家太爷病了,村里面的药铺被毁了。”
那士兵正要回答,突然之间很恭敬地低下了头,叫着:“高大人。”
这一个高大人三十来岁的模样,叼着一杆长烟枪,悠闲地吐着白色的烟圈,只有在眼神扫过来的时候,才会觉得跟两柄刀子一样,闪着嗜血的光芒。
要是陈世友在这里的话,他大概就能认出,这一个高大人,就是带人血洗了盐司衙门,又放走了陈世友的那个。
高桑,据说是司马家主司马宏文最得力的手下,也是最阴险嗜杀的一个。
“你。”高桑拿着烟杆指着陈霜降,要是不看他的眼睛,会让人觉得这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大叔,只是说话的语气太有些居高临下而已。“将军要见你,小丫头。”
司马子夏,他为什么要见陈霜降,难道是觉得陈霜降在这里进进出出的犯了他的什么忌讳?
陈霜降自己也说不准,究竟是不是因为今天怕的实在是有些多了,所以反而不知道怕了,反正她去见司马将军的时候,居然还能平静地抬头看着他。
虽然是已经洗漱过了,司马子夏还是一身的戎装,长剑跟头盔都放在最顺手可及的地方,端坐着堂屋里,微微偏着头,似乎是很疲倦的样子。
高桑走了进去,说:“大人,人带过来了。”
总觉得司马子夏应该是不知不觉睡着了,高桑重复了两次,司马子夏才像是猛地清醒一样,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他的配剑,停了一下,才发出低喃一样的声音,“是你啊,高桑。”
从看到司马子夏的第一眼开始,陈霜降就有一种很奇怪的熟悉感,明明是根本不可能见面的人,总给陈霜降一种似曾相识困惑。当陈霜降听到司马子夏朦胧中说出这一句话,忽然就恍然了,她还的确是见过司马子夏。
就在陈采春成亲的那一段时间,陈霜降曾经在堤坝附近的滩涂上遇见过一个晕倒的人,怕他被海水淹死,陈霜降就把他拖到高处,还留了一个红鸡蛋。那时候天黑,陈霜降又是心事重重的,根本就没有看清楚那人的相貌,但是那人在呢喃着娘别走的声音给了陈霜降很深的印象。
原来就是他啊……
第六十章:粮草
不过这个似乎并不算是个美好的相识,看上去司马子夏也像是比较高傲的人,陈霜降还真的不相信他会高兴陈霜降还记得他那么狼狈的样子。
所以陈霜降的脸色变了变,赶紧把惊讶的神色收了起来,尽量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司马子夏也只是愣了一会,那种困倦的神色很快地就消失,重新摆上了正经严肃的少年将军该有的表情。
“你在找药?”
原来是为了这个事情,陈霜降老实地把何太爷生病,村里面的药铺被毁的情况仔细地说了一遍,最后交出药方来司马子夏过目。
“并不是什么稀罕的药材,军医那里倒应该都有。”司马子夏看了下药方,又递给了高桑满意地看到他点头的样子,司马子夏再回过头来对着陈霜降笑着问,“那你……何夫人?准备怎么买呢,对于军队来说,药材可是十分珍贵的。”
高桑也点头,敲着烟杆,很顺溜地报出了一连串的价格,语速太快,陈霜降倒是只来得及听清楚其中的一两种,丹参八铁铢一两,川芎两银铢十二铜一两,已经是贵了相当多,而在药方中还有贵重一点的牛黄十六银铢一钱,还有比黄金还要更贵的麝香。
要是平常时候还好,只不过这一会,就算是把陈霜降全部的家产都拿出来,大概也是买不齐这一份药方。
沉默了好一会,陈霜降突然想起来,刚才在外面看到,大部分的锅煮的都是粥吧,他们……应该缺粮吧。
“……粮草,可以吧,何家半年的租子,大半的水稻,总有几千斤。”陈霜降鼓起勇气说,悄悄抬头看着无论是司马子夏还是高桑都带着同样不屑的笑容,仿佛是在说,就算是陈霜降不愿意,他们也是完全有能力抢走的。
“不敢欺瞒将军,上一次司马家征兵,外子也去报了名参伍,只是到现在也没有他的消息,总是会让人揪心着。这次我也是有点私心,虽然外子具体在哪并不知道,但是既然他在司马家里的话,那这粮草就不是给了外人,没准他也还能尝到。”
陈霜降也不算是能说会道的,这一番话已经是费劲了她相当的心力,再想也说不出更动听的了,她只是在赌,司马家既然放任陈霜降这么走动,更对村子里没有任何觊觎的话,那就是表明,他们是在意的,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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