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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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马就有传话地丫头又喊了声:“倩儿回来。”珠帘再次被掀开,倩儿紧张地捏紧手指,低头不语。
初菲围着倩儿转了两圈,隐隐看见她额角的汗晶。
“你随我来。”
出门刚好看到巧香领着季老爷和吴氏也到了门口,就向父母简单说明了情况,吴氏大惊失色,失态地走了进去。
“爹爹也去瞧瞧姐姐吧,只是别吵着她歇息了,巧香仔细伺候着。”季老爷还算镇静,但仍急不可待地进了屋。
“门口留两个丫头照应着,其他人跟我去外堂。”
倩儿跪在底下,丫鬟媳妇婆子们立了一屋,没人知道倩儿犯了什么错,都不敢上前求情,齐嬷嬷也被请坐在下首。
此时的初菲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气派来,老神在在地喝了两口茶才开口:
“我这屋里就两个大丫鬟,你做事伶俐周到,也算得宠的,虽不及巧香自小就跟在我身边,我自问也没亏了你,你怎的这般没脸没皮,手脚不干不净。”
“娘娘,请娘娘明鉴,奴婢,奴婢是冤枉的。”倩儿说话打颤,已带了哭腔。初菲有些不忍,却咬咬牙硬了心肠,坚决不能留着隐患,祸害日后。
“冤枉?那进了牢房的囚犯个个都喊冤,真真是有几人冤枉的?”初菲顿了一下,对底下的两个粗使婆子使了眼色,命令道:“给我搜!”
当下两人就上前一步,一个按住反抗的倩儿,一个粗鲁地搜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在她的里衣里搜出那本书来。
“这是什么?你还想嘴硬?”初菲掂掂那本书,很轻。
“那是,那是奴婢,奴婢……想借来瞧瞧”倩儿口讷,结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瞧瞧?哼!依我看,你想偷的不是这本书!”倩儿有些吃惊地抬头,摸不清初菲究竟什么意思。初菲拨了两页,拿出先前塞进去的几张纸,上面是诗词两篇,下面是三张四百两面额的银票。
“一千二百两让你眼馋了?大丫鬟的月钱就够你养活一家子的了,还妄想蛇吞象?”当即不给她辩解的机会就命令道:“给我把她绑了关起来!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去看她,每天两顿保证饿不死她,再去两个人轮流看着,不许她伤了自己一根汗毛。”
“是!”当下倩儿就被塞了嘴巴,五花大绑,支支吾吾地被抬了出去。
遣散了众人,初菲已经精疲力竭了。她抚着额头对齐嬷嬷说:“现今正是非常之际,我瞧着能信任的人不多,往后还请嬷嬷帮衬我些。”
齐嬷嬷叹口气,谦虚道:“娘娘言重了,老奴自当尽心尽力服侍您的。”
“那往后厨房的事情请您照看着,防着有心人使坏,房里的事宜我就交给巧香了。”还有内院的安全,应该让哑姑管着,初菲暗自打算。
来到卧房,吴氏坐在未珊的床前抹眼泪,季老爷愁眉不展,巧香仔细地喂稀米粥,幸好未珊还能喝的下去。
“怎么样了?”初菲上前接过瓷碗,关心地问。
“我摸着像是不怎么烧了。”巧香又换了块湿巾道。
初菲点点头,沉默不语,一时间房里都安静了,只听见勺子与碗发出的摩擦声。
“岳丈岳母来了?我失礼了。”羿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初菲放下碗迎了出去,替他解开厚重的外袍。
羿峰免了季保年和吴氏的叩拜,寒暄安慰了几句,就传了饭,众人都去了饭厅。
饭桌上气氛有些压抑,羿峰状似不经意提起到:“父皇决意让銮,朝堂恐有一番变故,季通政对户部差事可有兴趣?”初菲也停下手里的筷子,看向自家老爹。
“殿下,为国鞠躬尽瘁是下官的本分。”季保年虽有些迂腐,为官多年还是懂得审时度势的。
“如此甚好,只是朝堂不能大肆动荡,否则动了根本,于社稷无益。”羿峰话说半满,眼神示意。
“下官明白其中道理,今日下官在太子府什么风声也没听到。”
羿峰满意地笑笑,又扯到了别的地方去。
原来老皇帝心力不济打算颐养天年了,这么说,羿峰要做皇帝了?要做万人之上,主宰天下的君主了?有滔天的权势,堆山的财富,和无尽的香车美女么?虽然羿峰一直承诺他的忠诚,可是身为帝王,对后宫是无可奈何的,他会为了江山放弃爱人么?
这个想法压的初菲喘不过气来,她又想鸵鸟的逃跑了。后半顿饭初菲一直不苟言笑,心情异常沉闷,早早地就告辞出来,照顾姐姐去了。
坐在病床侧,握着未珊的手,初菲忧心忡忡,不住地叹气。羿峰吃完饭还未歇息多久,就又马不停蹄地赶往皇宫了,伏在床沿,看着未珊宁静的睡眼,喃喃自语:“我要相信他么?但是万一让自己受伤怎么办?我没有大智慧,肯定逃脱不了,难道真的要,老、死、宫、中?”
初菲想着这些伤神的事情,很快就有些迷迷糊糊,直到有人轻轻抱起她,她还在嘴里迷糊自语,耳边一声轻叹,细密的吻在鼻尖唇上轻轻扫过。
第二天早上,初菲睡到自然醒,睁开眼呆楞了半天,突然跃起,奔向季未珊的房间,只见未珊正靠在枕垫上,巧香在喂她喝粥。
初菲欢呼一声跳到床里面,拱进被窝里紧紧抱住未珊,委屈万分:“姐姐你可吓死我了,你可是从鬼门关过了一遭!”季未珊被惊的咳嗽起来,拍了初菲一下抱怨道:“咳咳,吓着我了,什么死不死的,怎么嫁了人还这般口没遮拦。”
巧香收拾了碗筷,端着托盘出去了,屋里只剩下姐妹俩,初菲戳戳未珊问:“姐姐,怎么回事,怎么让自己弄的这般凄惨?”
未珊虚弱地长叹一声,眼角泛着泪光。悠悠说起:“先前我也纳罕,现在倒是想通了。原本爷已经对我没了兴致的,可是他妄想披龙袍坐龙椅,苦于没有子嗣,正妻过门四五年也没添丁,剩下的姬妾中家世还过的去的就剩我了,这才小半个月夜夜留宿在我这,自然遭人忌恨,只可惜,我的肚子也不争气。”
“姐姐!别这么想,现在你该庆幸自己没怀上孩子,若是怀上了,现在你的境地该多尴尬,大皇子犯下这等过错,肯定是得不到好下场的。”
“可是嫁鸡随鸡,他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不行!姐姐,我本想慢慢转变你的想法,可我一大意你就出了这事。你听我说,你只是把身体给了他,你的心还是自己的,那为什么要把一辈子搭进去,现在我们能保住你,你就别傻乎乎的往火坑里跳了!”
“小菲,你怎么会这么想,女戒上说……”
“什么狗屁女戒,少跟我提这东西,一帮封建老妇瞎捣鼓出来毒害青春美少女的,你要为你自己活着,怎么活的开心怎么来,世上的好男人多了,我就不信凭你的性情相貌还找不到合适的了!你才多大?十七!你以后可以恋爱,可以生娃,可以比谁都活的幸福!”
“小菲!你!你……”此时季未珊语无伦次,显然初菲的话给她十分震撼,让她的思想激烈冲突。
“姐姐,你先休息,好好思量我说的话。”说完初菲起身,拍拍未珊面前的被子,下床趿拉着鞋子离开。
第二十五章 百业待兴从头始
这两天季未珊气色好多了,羿峰依然是无止境地忙碌,初菲愈发尽心尽力打理家务,想尽办法给羿峰食疗补身。姚苁琬有几次想偷偷捎些消息出去,都被初菲挡下了,再三威胁才让她消停了一会。倩儿绝食,初菲忙的焦头烂额,最后只能强迫她喝牛奶和糖水。
只是季未珊每每见到初菲,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初菲也不着急,若无其事地忙着手头的事情。
老皇帝退位的时间终于确定了,钦天监定下了三月二十日,现在的老皇帝已经神志不清,所以禅让大典的步骤能省就省,仅仅昭告天下,再拜拜天祭祭祖就完了,老皇帝还是被抬着完成的。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推行新政,雷厉风行,朝堂清洗一番,旧部换人,提拔了几个新贵。
其中最显眼的为季家。其长子季鹜飞拦劫二十万叛军有功,连跳两级升为正二品副都统,季保年密报有功,升做从一品户部尚书,原尚书辞官养老。
七皇子羿笙保驾有功,封为南瑞郡王,世袭五代,其封地应天省富有丰饶,下辖十三个府。一时少年得意,好不风光。
大皇子被削皇籍贬为平民,抄家没收了田地资产,全家发配贵阳。
贵妃勾结外臣,谋朝篡位,赐三尺白绫自缢。
姚万腾胁军叛变,判午门斩首,原本凭着此滔天大罪可以赶尽杀绝,无奈姚万鸿在最紧要关头出卖其弟,将姚万腾多年屯兵罪证一一上报,保住一条老命,打入天牢。可是姚家从此也一蹶不振,姚万鸿被撤职查办,族中子弟都被罢官回野。牵一发而动全身,所有姚党有的被降官革职,或斩首示众,一时间血雨腥风,姚家倒的比谁想象的都快。
初菲一两个月来忙着清点府中事宜,由于羿峰这个太子比较特殊,并没有直接住进东宫,家里的仆人中也没有太监,所以搬家、安置仆人等繁琐事情忙的初菲焦头烂额。
倩儿在被威胁卖到官窑里去时终于吓哭了,说出自己是被姚家买来安插在太子府的耳目之一,还有几个也被初菲揪了出来打发走了,反正他们也没什么动作,所以初菲也没为难他们。考虑到倩儿没闯出什么大祸来,初菲把她配给了一个庄稼汉,有田有地,虽然农妇的日子苦了点,但好歹脱离了奴籍。
初菲从太子府只带了巧香和哑姑进宫,两人都各封为左右尚侍,官比二品,齐嬷嬷算是正式退休了,初菲找了处好宅子和几个心灵手巧的人服侍她颐养天年。
另外不得不提的是季未珊,经过初菲的好说歹说,她终于肯放弃大皇子,但是坚决不肯再嫁。初菲假模假样弄了个葬礼,对外宣称姐姐季未珊,即大皇子亚侧妃殁了,初菲这么做也是希望姐姐能有个新的开始,但是不能回季家做姑奶奶,就在外面给她找了个四合院,让她安定下来,暂时了却了一桩心事。
羿峰问初菲想不想做皇后,皇后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位置,可是国不能一日无母,如果自己推辞了话那些大臣们肯定会逼着羿峰封后,吃了姚苁琬一次亏后初菲才不要让人得逞,于是欣然答应做皇后。可惜天不遂人愿,几个中立派的保守党老顽固说初菲进门一年都没有怀上龙子,怕是不好生养,不够资格做皇后。于是极力推荐自家姑娘,初菲气闷,暗自赌咒,你们家姑娘进来了也是一辈子守空房的命!偏偏那些大臣都是两代老臣,不好明面驳回,于是弄到了两难的境地。
就在这时,传出老皇帝病危的消息,羿峰打回一切立后奏折,每日早晚躬亲侍奉老皇帝,才堵住了悠悠众口。
同时,许久不见的佩娘出现了,她的出现让初菲很吃惊,在老皇帝的寝宫内,她就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老皇帝蜡黄松弛的脸,眼中水波流转,满是沧桑。她走到床边,接过初菲手中的药盏,仔细小心地喂着,溢出口角的药水用娟帕轻柔擦拭,那举手投足间的缱绻柔情,任谁都能看出他们之间的情意。
老皇帝也好似有感应般难得睁眼,眼神直勾勾,倒比以前看似精神些,看见面前的佩娘又闭上了眼笑:“佩儿,我又梦见你了,你还是这般,美丽,也还是这般,倔强,不愿,留在,我,身,边。”声音渐轻渐弱,最终化为一丝呢喃。此时一只鸟雀落在窗棂上,叽叽喳喳欢快叫起来,喙里衔着的一朵大红色花儿,张嘴后就轻轻柔柔飘零下来,落在枕边,好像几十年前他亲自别在少女耳畔的那朵绢花,随后在激情中悄悄遗落至香枕美梦边。
佩娘再也忍不住,伏在老皇帝的胸口嘤嘤呜咽起来,而床上的人却再也没有听见爱人的呼唤,嘴角含笑,就这样安详平和地永远沉静在那个山林细雨中,初次见面的深情凝视里。
延庆三十八年四月十四日,禄高宗薨,举国哀恸,守孝三年。
有了守孝为借口,立后的事情就可以暂时缓一缓了,这着实让初菲松了一口气,于是初菲就被暂时封为贵妃。
佩娘在宫里过了七七,等到老皇帝的葬礼前前后后都忙完才离宫,她看起来老了不少,整个人像是没了生气,让初菲心疼不已。临走前,她送给初菲一盒药丸,说是吃了对女人调理身体好,容易受孕,她知道初菲现在子嗣的压力很大。
初菲谢了她,请她去姐姐的住处替姐姐调理身体,希望能把姐姐的病根消除一些,佩娘如今也是居无定所,就答应了请求,两个失意的女人凑到了一起,也多了些萧索,但日子还是一样要过。
初菲把玩着手里的小盒子,本来嫌自己的身体还小,怀孕并不是很合适,可是为了以后的幸福,还是尽快造出一个娃娃吧。
还好这个时空皇帝在孝期只是不能选秀娶妃,并不限制宠幸后宫,反而如果后宫有嫔妃怀孕,还被当作冲喜好运,一般情况下阶位都会被大大提升。
真正的孝期二十七个月,为了防止别人在自己怀胎十月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