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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误嫁宅门-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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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仔用那双圆圆黑亮的眼睛骨碌碌的看着她,抬起肥短的腿挠了挠她。

她被它挠得发痒,忍不住淡淡笑了,只是笑容里隐隐渗了丝苦涩。

「小恭,你是在安慰我吗?你放心,我只是一时心头闷,所以才来找你发发牢骚,我没事了,我去厨房那儿拿些吃食给你。」她起身走到不远处的厨房,拿来了一些剩菜。

看着猪仔欢快的吃着,丁挽秋关好木门离开,慢慢走回寝院。

柔雅的脸上少了丝淡然,多了抹忧愁。

在情爱面前,她到底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子,无法发自真心的为姚含青怀孕之事给予祝福,连不在意她都做不到。



第九章

这一晚,她一直在等寒见尘回来,然而一直等到清晨,他都没有回来寝院。

丁挽秋一夜未眠,索性起身,见外面晨曦初露,她推开房门出去走走。

小恭的猪舍就建在寒府後院的高墙边,由於天气渐渐炎热,猪仔没有睡在里面那间能遮风避雨的茅屋,而是睡在外面,它睡得正酣,不知是不是作梦,它的猪嘴动了动。

突然间,天上有什麽掉下来砸到小恭的脑袋,惊醒了它,它肥硕的身子警戒的翻身站起,空气中隐隐传来的血腥味令它的猪鼻子动了动。

下一瞬,高墙上跳下了两名黑衣人,其中一名男子似是受了重伤,狼狈的摔落在地,另一名女子的情况虽然没有摔倒,但也是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子。

男子摔落时怀里的一样东西滚了出来,那白白圆圆的东西,有拇指般大小,一路滚到了猪仔前方,它以猪鼻子嗅了嗅,然後肚子饿的它一口将它吃下。

「啊!」趴在地上的男子看见它吞吃了那样东西,不禁发出一声惨叫。

「柯叔,你在叫什麽,伤口很痛吗?」姚含青连忙走过来,伸手扶起他,没看见猪儿吞下白色蜡丸那一幕。

「那、那、那只猪把、把蜡丸给吃下去了!」柯叔结巴的边说边指着眼前肥硕的猪。那是他们冒着性命危险,拼死带回来的密信蜡丸啊!

「什麽,它怎麽会把蜡丸给吃了?」姚含青惊问。

「方才我摔下来时,蜡丸不小心从我怀里滚出去。」

闻言,姚含青脸色铁青的瞪向猪儿,威吓的道:「你快点把蜡丸给我吐出来!」她走过去作势要掰开它的嘴。

见她气势汹汹,猪仔本能的赶紧跑开,一时之间只见姚含青气急败坏的追着猪仔吼道:「那东西很重要,你这只猪还不快把东西给我吐出来!」

小恭虽然身躯肥硕,却意外的十分灵活,姚含青追了片刻仍无法抓住它,她恼恨的撂下狠话——

「你再跑我就宰了你!」

猪仔似是听懂了她的威胁,肥短的四肢慢了下来,姚含青一把扑上去抓住了它,情急的掰开它的嘴,想挖出被它吞进去的蜡丸。

那蜡丸里藏着一封密信,上面写着纳兰瑞麟罪证的藏放地点,昨日大哥派进纳兰瑞麟府里的探子终於找到了纳兰瑞麟的罪证,但他来不及送出,纳兰瑞麟便发觉府里有探子所以展开清查,他因此将那些罪证先暗藏在纳兰瑞麟府里一个隐秘的地点,写下藏放之处,用蜡密封了起来,准备送出来。

可那探子最後仍不幸行踪暴露,来不及出来便被杀了,但他在死前将蜡丸交给寒见尘派进纳兰瑞麟府里的人,这人正是柯叔,由他冒险带了出来。

猪儿被她粗暴的撑开嘴,痛得齁齁齁的嚎叫着。

见挖了半晌都挖不出东西来,姚含青急得跳脚大喊,「你这只猪快点把东西给我吐出来!」

就在这时,身後突然传来一声喝斥,「含青,都什麽时候了你还在跟猪玩?我不是让你回房换身衣裳,立刻将密信送去给你大哥吗?」

看见同样穿着一身黑衣的寒见尘回来了,姚含青着急的解释,「我哪是在跟猪玩,是那蜡丸在柯叔跌下来时不小心滚了出来,竟然就被这猪给吃了,怎麽都挖不出来。」

瞥了眼那只闯下大祸的猪,寒见尘果断的下了命令,「没时间了,你快杀了它,划开它的肚子把蜡丸拿出来带去给你大哥。方才我和广仁虽然分头替你们引开了那些人的追踪,但纳兰瑞麟恐怕不久後就会追查到寒府。」

为了湮灭证据,纳兰瑞麟一定会想尽办法追回蜡丸里的密信,甚至不惜杀人灭口,若是无法将蜡丸里的密信送达姚崇浩手上,这一切将前功尽弃,更会平白连累众人。

「要杀了它?」姚含青愣了愣,她虽然会武功,但她可从来没有杀过任何人,更不曾宰过猪,看着眼前惊惧得躲到角落里的猪仔,她不禁踌躇。

就在这时,闲步来到猪舍的丁挽秋,看见猪舍里多了几人,其中一个还是她等了一夜的丈夫,不禁诧异的出声,「相公,一大早的,你们在小恭的猪舍里做什麽?」

一夜未归的寒见尘竟与姚含青出现在这里,且两人身上都穿着一身黑衣,他们是去做了什麽事?

瞅见她,姚含青脸上立刻一变,「我的东西被这只猪吞了下去,丁挽秋,这猪不是你养的吗?你快想办法让它吐出来!」她不想亲手杀这好像有灵性的猪,最好能有别的方法可以把蜡丸取出来。

「是什麽东西让它吃了?」丁挽秋走进围篱里,不解的问。

「差不多这麽大的一颗蜡球。」姚含青比着一截姆指道。

「若是那东西无法消化,晚上或明日它也许就会拉出来。」丁挽秋答道。

「等不到那时候了。」姚含青急道:「看来真的只能把猪杀了……」她原本还希望饶这猪仔一命,但此刻也没办法了。

闻言,丁挽秋神色一变,惊骇叫道:「你不能把小恭杀了!」

「挽秋,那样东西很重要,必须马上取出来,你别拦着含青。」寒见尘上前拉着她。

她扯着他的衣袖央求,「它是我养的猪,你们不能杀它,相公,你给我时间,我会让小恭快点拉出来。」

「我们没时间等了。」寒见尘沉着脸道。

听他语气坚决,似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丁挽秋惊骇的跑过去挡在躲在角落里的小猪身前。「它是我养的猪,谁都不可以杀它!」她双手护着它,不让任何人伤它。

小恭躲在她身後,那双圆黑眼眸也许是感受到迫在眉睫的危险,流露出惊恐。

「挽秋,事情紧急,这件事希望你能谅解。」寒见尘走过去要将她带走。

「不,不要杀了它!相公,当初是小恭代替你跟我拜堂、陪伴我的,你怎麽忍心杀了它?我求你,我会想办法让它把东西吐出来,你别杀它。」她不肯离开,挣开他的手,转身紧紧抱着小恭哀求道。

养了它几个月,有什麽心事也会对它说,她已经当小恭是她的亲人,她无法眼睁睁看着它在她面前被杀。

「挽秋,就当是我对不起你。」说毕,他猝不及防的伸出手刀劈向她後颈,让她昏厥过去。他横抱起她,接着出声交代姚含青,「我先送挽秋回房,你趁这个时候动手取出蜡丸。」他不忍让她亲眼看见小猪被杀的情景。

见他说完就离开,姚含青面有难色的看向伤重的同伴,「柯叔,你来吧?」

柯叔虚弱的靠在篱笆上,「我此刻连拿刀都没有力气了,哪还有力气杀得了猪!你动手吧。」

听见他这麽说,姚含青咬了咬牙,拿起剑慢慢走过去,「对不起,猪仔,你可别怪我狠心,要不是你吞了蜡丸,我也不愿意杀你。」

小恭见她拿着利刃朝它走来,吓得瑟瑟发抖,迈着肥短的四蹄想逃,但姚含青一个箭步追上,心一狠,手里的剑朝猪的颈子挥下。

腥热的鲜血顿时溅上了她的脸。

「齁!」小恭只来得及惨嚎一声,肥硕的身躯便轰然倒下。

将丁挽秋送回房里後,寒见尘立刻来到寒夫人的寝院。

他一进到寝屋,不等寒夫人开口便道:「大娘,你快让人收拾一下,待会儿我会安排你与挽秋离开寒府。」

「你要送走我跟挽秋?这是为什麽?」见他脸上的神情异常的凝重,寒夫人连忙问,「出了什麽事?」

「是出事了,皇上派姚祟浩来密查纳兰瑞麟私吞赈银之事,事蹟败露,纳兰瑞麟只怕很快就会查到咱们寒家。」此事关系到整个寒家的安危,他没有隐瞒她。

「那是姚崇浩与纳兰瑞麟的事与咱们有何关系?」寒夫人不解的问。

「含青正是姚祟浩之妹,她留在苏州负责与潜入纳兰瑞麟府中的密探联络,传递探子送出来的消息,为了掩护她,我才让她以侍妾之名留在寒府。」他将事情简单扼要的说明。

「这麽说你也参与了此事?」寒夫人惊道。

「没错。昨夜我们潜入纳兰瑞麟府邸,接应姚崇浩派进去的探子,虽然我与广仁暂时引开了他派的追兵,但他应该很快会追查到寒府来。」他坦然道,将经过略述了遍。

寒夫人斥道:「你怎麽这麽糊涂,掺和进这件事里,苏州城是纳兰瑞麟辖地,让他得知你帮着朝廷对付他,他还会放过咱们吗?」朝廷远在天边,而纳兰瑞麟却近在眼前,只怕还没等朝廷抓他问罪,他就先对付寒家让他们一起陪葬。

「若不将纳兰瑞麟的势力连根拔除,我们不可能对付得了李记。」

听见他说的原因,寒夫人讶问:「所以你是为了要对付李记,才与姚祟浩合作?」

「是的。」他续道,「大娘,此刻不是再追究原因的好时刻,你尽快收拾,等会与挽秋暂避到别苑,那处别苑除了咱们家的人,知道的人不多,纳兰瑞麟应该追查不到那里。」

沉吟了下,寒夫人道:「你带挽秋离开吧,我留下来应付纳兰瑞麟。」

「事情是我做的,自然该由我留下,大娘快收拾准备离开这儿。」

见他转身要离开,寒夫人出声想再说服他,「见尘,你爹膝下只有你这麽个儿子,大娘怎麽能让你留下来,万一有个什麽,我怎麽对得起你爹和你娘?我留下,你尽快跟挽秋离开。」

看得出她是真心真意这麽说,寒见尘忽然觉得这些年来对她的怨仿佛都在这顷刻间消散了泰半,不过他没有接受她的关爱,不容置疑的道:「若是我让大娘留下,独自带着妻儿离开,我岂不是成了贪生怕死之徒?大娘别再说了,我决定留下来,你放心,等事情过後,我一定再接你与挽秋回来。」临走前,寒见尘郑重托付,「这段时间请大娘代我好好照顾挽秋。」

寒见尘小心的将仍昏厥着的丁挽秋抱入马车里,吩咐银珠要好好照料她,他的黑眸里隐隐流露出一抹不舍,但很快便吩咐马车火速离开。

他们才刚离开不久,纳兰瑞麟便带着侍卫追来寒府。

寒见尘已暂时遣离了府里泰半的奴仆,并要几个留下来的人不要做任何无谓的抵抗。

当纳兰瑞麟带着人长驱直入,见寒见尘好整以暇的坐在前厅里,一如往常冷峻的神色没有半丝惊慌,对他的到来似是毫不意外,纳兰瑞麟那张过於瘦长的脸孔显得更加阴沉,「寒见尘,你该不会是料到我会来,所以在这儿等候我吧?」

「明人不说暗话,我自然知道大人会来,又是为何而来。」他神态不卑不亢、语气不疾不徐。

纳兰瑞麟喝道:「那你还不快把东西交出来!」

「实话告诉大人,那东西已经不在寒府。」寒见尘仍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听见他的话,纳兰瑞麟狭长的双眼阴狠的眯起,「寒见尘,还不把东西交出来!你该不会以为我不敢杀你吧?」

对他的威吓,寒见尘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惧意,「大人自然不会不敢,只不过一来那东西不在我的手上,二来我没看过那封密信的内容是什麽,你没有杀我的必要。」他既然选择留下,自然是已想妥该如何应付纳兰瑞麟。

「你没看过那信的内容?」纳兰瑞麟狭长的眸里透出质疑。

他知道那些罪证还藏在自己的府里,那探子来不及带出去。只是不知藏放在哪,他必须尽快搜出来销毁掉那些罪证。

「我只是受人之托,前去接应大人府里的探子,那密信里写着什麽,我确实不曾见过,自然不知里面的内容。」他神态太坦然,让纳兰瑞麟不得不有几分信了。

阴狠的目光注视他须臾之後,纳兰瑞麟神色森冷的道:「寒见尘,我已派了另一批人去抢回那封密信,那人绝对无法把密信送到姚崇浩手上,不过管你知不知道信中内容,你敢帮着姚崇浩与我作对,单凭这一点我就饶不了你!」他旋即下令,「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寒见尘没有逃,束手就擒。

见着这一幕,躲在暗处的孟广仁看得焦急不已,但少爷已嘱咐过他,纳兰瑞麟若带人前来,他不准动手,即刻离开寒府。

他咬着牙紧紧掐住手心,只能眼睁睁看着纳兰瑞麟将少爷带走。

不久,寒见尘被带到苏州府监牢,他双手被铐上染满陈年血渍的木架。

「给我狠狠的打!」纳兰瑞麟怒道。派去抢密信的人无功而返,只能派手下再去找,同时想从寒见尘口中逼问出探子藏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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