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帝宠-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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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双管齐下的压迫下,东方非的酒醒得快极了,虽然看起来还是有点眼晕,但好歹脑袋清醒了不少:“清闲郡主。”
不错,还知道我是谁。
“听说你酒量很好,怎么会喝成这个样子?”
东方非告诉我:“我爹回来了。”
“所以?”
“他和我娘吵了一架。”
“就为这个?”
他喝了一口茶,道:“我爹戎马一生,意气风发,见不得我在京城受气,他要我跟着他去江北大营,我娘不肯,她要我留在京城,尽快成亲。”
“很要命的选择。”不管选了哪个都很要命。
“最后他们得出了结论,让我先找个媳妇生个儿子,传宗接代之后再把我丢到战场上去磨练。”东方非无奈道,“很好笑吗?你觉得我应该听他们的话?”
我“扑哧”一下:“没没没,我只是觉得你们家真损,生了儿子有了保障就让你老婆守活寡,太缺德了。”
东方非凛然道:“我不打算娶妻,也不想和任何人生儿子。”
有志气。
不过有些事可不是有志气就行的。“听说令尊脾气不大好,打人直接用马鞭。侯府出过不少命案,都是皇上压下来的,你敢公然忤逆?”还是说不敢,所以才郁闷?结婚生子啊,也够玄澈郁闷的了。
我情不自禁地低头瞟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如果……
呵,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在看东方非的时候,东方非也在看我,我被他看得一阵心虚,他该不会知道我在想什么吧?不,不可能。我强装镇定:“你为什么不想娶老婆?”
“因为我是断袖。”
“和女人不行?”
“看起来可以,事实上完全不行。”
“那就和你父亲实话实说。”
“他会杀了我。”
我突然凑到东方非耳边,和他密语:“那你叫人到荣安阁来提亲吧。”
他抬眼:“你说什么?”
“我们成亲,然后你去外边找男人,我也去外边找男人,我生下来的孩子归你。”我亲昵地拍拍他的肩,提出最伟大的建议。
“不——行——”他吓得身体都僵直了,一张漂亮的脸由红变白。
“怎么不行?”我沉下脸,难道我就那么不堪,连个被逼婚的断袖都不看上我?你小子最好给我说清楚,不然别想活着回去。
“玄澈说,你和温雅……”
“怎么,我不就和他在一起过,难道一辈子都要打上他的印记?”
东方非道:“不瞒你说,我娘不是没打过你的主意。我爹和皇上商讨宁王的时候,皇上不止一次说想早早地把你嫁出去,我娘要我爹趁热打铁。温雅一听我娘有这个意思,立刻上我家喝茶来了。你不会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吧?”
“我用他管我的婚事?”我凉凉道,“我认得这个人吗我。”
“郡主,我,我有点头晕,我看我还是早点回家……”东方非声音变得怪怪的,企图一个人撤退。
我怒道:“我说了嫁给你就嫁给你,你怕什么?”
“呜。”东方非起身起得太狠,差点没站稳。
“恭喜东方公子,这等好事在下明日一定会和好友怀王殿下分享。”身后响起了不冷不热的祝福。
“不必分享了我没同意我真的没同意啊!”东方非表明立场后,只留给我一个凄凉背影。
我白眼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亲,你是不是有点过分?”
温雅问:“你急着嫁人?”
“那是,宁王家郡主的位置坐得战战兢兢的,我不趁早换身份,还等着火烧到我身上来吗?”我离开酒肆,步行在冷冷清清的巷道里。
我可以感觉到温雅跟在我身后,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明明有教坊里传出来的丝竹声,我却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吸。
前面有等待雇主上门的车夫,我本该上去雇车,但我装作没有看到,漫无目的地走着。我不想上车,也不想停下。
再长的路也总有走的尽头的时候,在我加快脚步之后,温雅在后面轻轻叫我的名字:“风采。”
像听到了催眠的咒语,我不再前行。
“不要嫁给东方非。”
不是命令,不是请求,透着淡淡的哀伤和无奈。
“哈哈。”我嘲笑。
他走到我身边,慢慢牵起了我的手:“不要嫁给东方非,那不是你的归宿。”
我的手指微微挣扎,却被握得更紧:“那你说,什么是我的归宿?”这样哀怨的口气让我觉得羞耻,我应该甩手走人,不再和他讨论我的私事。但是,我真的真的很想知道,谁才是我的归宿,我要怎么办?即使我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
昏暗的巷子里,温雅将我拉进他的怀中,我没有大声叫,那么轻柔的吻,还有缠绵的香气,让我觉得这是梦。是梦,那就让它做吧。做梦是不会受到道德的谴责的,也不用拷问自己的良心,顾忌所谓的自尊。
夜风吹醉舞,旧欢如梦。
他离开了我的嘴唇,像有话要说。我看到了他眼睛里的犹豫和不安,他滚烫的嘴唇又在我额头上碰了一下,最后说:“对不起。”
一句话提醒了我。
原来不是梦啊,原来我们吵过架,我还以为在温文尔雅的温公子面前,只有我说对不起的份呢。我逃出了他的怀抱:“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要么解释清楚,要么立刻滚蛋。”
温雅露出恶魔般的微笑:“我说对不起的意思,就是早知道你这么单纯,我就不招惹你了。看见你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我也很心疼啊,但我又不打算对你负责,我只能和你说声对不起,免得你想杀我泄愤。”
我气得抬手就是一巴掌。
这次被他抓住了手腕:“你以为我还会让你再成功一次吗?”
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不要被他激怒,否则他会笑得更开心。我转身往灯火明亮处走,逃跑似地跳上了一辆马车:“到北华门。”
回到荣安阁,我撕了一条长布蒙着眼睛,睡了一个没有泪水的觉。第二天清晨,我还要去寺里烧香,还要陪沈千千说话。其实我不想出门。
从相国寺出来,沈千千和兰紫身上一人挂了一个开过光的护身符,我没什么精神,直犯困,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去听大师讲护身符和佛珠的好处,只想找个饭店好好休息,能睡个午觉更好,不然我会想吐。
太恶心了,为什么浓烈的熏香味会让我恶心成这样呢……
“师妹,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宫吧,我送你。”兰紫担心地说着。
我摇摇头:“好不容易和你们出来,我怎么好意思扫师姐们的兴。我去附近找个医馆休息一下,等好些了就去绝色小榭找你们。”
兰紫忙道:“千千,你带着姑娘们回去吧,我送小采去看大夫,一会儿再去找你。”
沈千千想了想,道:“也好。”她嘱咐了两句,便领着一群姑娘先行一步。
“呼,这就把她支开了。你装得可真像!”兰紫笑嘻嘻地拉着我道,“走,咱们这就去确诊!”
我哭笑不得:“我不是装,我刚才差点吐了。”
兰紫给吓得:“哎呀!会不会是要生了?”
我一拳揍过去:“哪会这么快!你才要生了!”我们一路打闹着去了一家医馆,坐下等大夫的时候,却没有开始那般难受了。然而兰紫搂着我的肩,比我还紧张。我安慰她:“又不是投案,干吗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总有一天你也会像我一样的。”
“呸呸呸,我才不要生孩子!”兰紫红着脸道,“我是人人敬仰的兰女侠,别拿我和你们这种以相夫教子为目标的小女人比较!”我吐血,我什么时候以相夫教子为目标了?还说那么大声,惹得人家大夫侧目。
我提醒她:“兰女侠,我这是秘密就诊,您千万别太张扬。”
清闲郡主未婚先孕,这事传出去人就丢大发了。
我们插科打诨放松心情,直到大夫让我伸手号脉,我才下意识地缩了缩手,然后一咬牙,接受审判一般将手递了出去。
审判来得比想象的要快。
老大夫露出笑容:“往来流利,按之如滚珠,圆滑顺畅。”
“啊?”兰紫不懂,我懂了。
“恭喜夫人,这是喜脉。”
我回大夫一个虚弱的微笑:“那么,有什么办法可以打胎?”
我当然不会笨到拎着打胎药回宫,宫里那些家伙的鼻子没有不灵的,一有个风吹草动全天下都知道了。我胆子再大也只敢把药寄放在绝色小榭,让暂住在这里的兰紫保管好。每日一帖,我会按时过来喝的。
今天是头一天,大夫嘱咐不能多喝,兰紫偷偷摸摸地拿了量最少的一帖亲自去给我熬。沈千千莫名其妙:“让下人去做不就好了?”
“五师姐这是照顾我呢,她怕下人熬不好才要亲自动手。”我讪笑。
“你觉得兰紫她很会熬药?”沈千千深表怀疑。
她还没有怀疑多久,楼上一声巨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个半死。
我十分地歉疚:“嗯,看样子,她好像不小心把药给熬坏了……”我很想知道,她究竟是在熬药还是在研究火药,能弄出这么大的爆炸声,这是怎么做到的?沈千千显然不想听我的解释:“我会记得把账单送到荣安阁去的。”
“抱歉抱歉!”兰紫满脸乌黑地冲下来,“我不小心让霹雳弹掉到火里去了……”
乖乖个神,还真是火药。
“我我我,我再去找那个大夫,我重新抓药!等我回来啊,师妹,等着我!”我还没来得及说“不用麻烦了”,兰紫便风风火火地奔了出去。
等我再度看到兰紫时,已是子时三刻。
我叹气:“我好像忘了通知竹香,我今晚住在绝色小榭,和你睡一块了。”
兰紫歉疚地说:“你看着药,我着人去说。”
她这回也是和上次一样,去了许久都没有回来。我将深褐色的药汁倒进碗里,手有些发抖。呵,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这需要多么大的决心。
可是事已至此,我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我不想败坏清闲郡主的名声,也没有勇气离开京城拖着一个孩子度过余生。我将手轻轻地放在肚子上,抱歉了小家伙,我没有能力保护你。我——
“风采!你不能喝!”
兰紫大叫着踢门而入,她看到桌上冒着热气的药,松了一口气,但她很快就再次绷紧了神经:“快!和我走!”
“怎么?”
“别想你的药了!你若是喝了会后悔一辈子的!”兰紫一边跑一边叫道,“宫里来人找你了,你知道吗?他们说荣安阁着火了,不知什么东西忽然爆炸,等其他人赶过来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一片火海,连个活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天……”我不由得运起了轻功。
兰紫上气不接下气:“火到现在还没灭呢!那公公说,说消息一传到太医院温太医就冲过去了,他不知道你没在荣安阁……其他人一个没注意,他人已经扎进了火里,拦都没机会拦……”
39心魔
对于大火,我总有一种恐惧感。
那是扎根在心里的,无法驱除的恐惧。我娘下葬的那一天,四夫人,我的姨娘带着人来接我,风仁一把火把娘亲种的梅树全部焚毁,那是这个残破的园子里的唯一的风景。他按着我的头说,不许看,不要回头,不许看。他自己却忍不住回头。我不记得他后来还说了什么,我只知道我被那诡异的场景吓得瑟瑟发抖。至于风仁那个混蛋为什么要烧我娘的园子,到现在还是个谜。
第二年的火是皇帝抄家顺便放的。我趁着大家奔走尖叫之际藏到了后院的水缸里,差点闷死。
还有一次,是叶九天偷看师父的秘籍,触动了阁楼里的机关,慌乱之中,他把手里的蜡烛丢了出去,引发了一场大火。我当时躲在师父书房后面偷懒睡觉,被刺鼻的浓烟熏醒,然后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跳得欢快的火苗,吓傻了。叶九天抱着我冲出去,迎面遇上了前来救火的师父。这场火让我自断经脉,再无习武的可能。
幽幽的火光映入了我的眼帘,记忆里零碎的片段不断地重叠。
曾经的烈火一点一点的熄灭。
那眼前的红色又是什么?
火海里哭声一片。
玄风逸抓着我的手,不让我前进一步,李疏刀横在前方,封死了我的去路。
灼热的温度炙烤着我的眼睛,我除了模糊的景象,什么也看不到。兰紫说,温雅进去了,玄风逸说,他会出来的。
“放开我,放我过去。那是我住的地方。”
玄风逸的掐着我的手臂道:“他会出来的!”
“是啊,他会出来的!烧成一块炭出来也是出来!”我咬牙。
火依旧在烧,但已没有了先前的势头。
焦灼的等待并没有换来想要的结果,首先被抬出来的,是一具皮肉焦黑的尸体,然后是炸掉了手的竹香。
据说离我房间最近的朝珠被爆成了碎片。
温雅呢,温太医呢?我无声地问。回答我的是一声叹息,没有人看见他,他朝着火势最旺的地方去了。
我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心胆俱寒。
一口热血压不住,“噗”得一下喷了满地。
“温雅!你这头猪——你出来——你出来——我在这里啊——”我哀鸣一声,像一头没有方向的困兽,在玄风逸的手下挣扎,可是,李疏得令后,反剪着我的双手,排山倒海的压力迫使我发出竭斯底里的嘶吼。
风灌进嘴里,割喉的疼痛阻止不了我的狂暴。
“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