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你过分妖孽-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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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灵眸子闪了一下,笑着问我:“你为何老叫我‘叶小姐’?”我一怔:“我也不知道,就那么叫上口了。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改口叫……”叶灵摇头,“不不,我喜欢,很喜欢……”她说这话时,细长的眸里点染着淡淡的思念和哀伤,可下一瞬,一眨眼又什么都湮没,仿佛方才流露出的情愫只是我的错觉。
叶灵弯起灵动的明眸,露出一个有些俏皮的笑容:“唐姑娘进过耶摩族的寨子吧,古鲁长老身体怎么?还有那个叫珍珠的爱哭鬼小丫头,哦,对了,那几天刚好是社日节,珍珠也该嫁人了,寨子里一定很热闹。”
听着她的话,我的眼睛越瞪越大,脑子里灵光一闪,惊讶地指着她说:“你,难道你就是大婶说的,那个……”叶灵不甚在意地点头,笑吟吟地道:“对,我就是耶摩族那个臭名昭着的叛徒。”
我猛然想起,叶灵竹屋后的那颗蛇果树,而离耶摩族不远的山涧也有一片蛇果树林。心里头隐隐想到了什么,却又说不清楚,仿佛被一团迷雾笼着般探不真切。
“就这样吧。”叶灵把药箱收拾好,直起腰道:“我去把方子里的几味药换换,你待会儿趁热把药喝了。”我又谢了她几声。就在叶灵打开房门的瞬间,一个雪白的东西扑腾着翅膀落在她的肩膀上。叶灵一瞧,慌忙抽出那只雪鸽腿上绑着的竹筒,将里面的小纸条展开来,身子顿时僵住。
“唐姑娘,我暂时离开几日。”她猛然回身对我说。我瞧她的脸色,不由得站起身问:“怎么了?”叶灵急声道:“是展鹏,他不知从何知晓我人在天一教,以为我是被楼教主禁锢了,所以不顾旧伤离开陆家堡往这里赶来。”
我一听陆展鹏那人,心里就梗着根刺。白谦的惨死,我怎么可能忘记?
我扶着椅子坐下,看向叶灵,不冷不热地回她道:“师父不在,他倒真会挑时候。和上次,一模一样。”叶灵表情猛地一僵,咬了咬下唇,开口说:“唐姑娘,无论你信还是不信,白谦的死,不是展鹏做的。”
“哦,是吗?”我冷嘲地勾起嘴角。他连我这个楼袭月的徒弟,都恨不得万鞭打死,为了对付师父,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
叶灵面色认真地点头,“是的,我问过展鹏,他说他没做。”她望进我眼睛里,一字一句笃定地道:“他会骗天下人,但绝对绝对不会骗我。”
我张嘴正要反驳回去,眼前却蓦然闪过一张俊雅无双的容颜,冷冷地笑着对我说:‘他敢和你合伙骗我,自是要受点罚的。不过,他对我还有用,所以我会留着他的性命。’
手心冒出薄薄的冷汗。
因为白谦的死,楼袭月名正言顺向陆家堡寻仇,然后,陆展鹏不得不交出了三生花……
我在心头猛地打了个激灵,摇头把那可怕的念头强压了下去,却仍然抑制不住的手脚发凉。我冲叶灵有气无力地说:“你走吧,我会向师父解释的。”
“多谢了。”叶灵心急离开,也没多在意我不太对劲的表现,旋身急匆匆冲出了房间。留下一扇房门就那么大敞着。我缓缓抬起眼,望着屋外无边无垠的天际。
碧蓝色的天空,澄澈得没有任何的瑕疵,就像凝在白谦嘴角最后的那一抹笑容。
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失去了规律。眼前水汽弥漫,模糊了我的视线,再也看不清那张刻在我心底的纯净无暇的笑脸。
第四七章 我的心死
心中搁了事,就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太阳慢吞吞地升起,再慢吞吞地沉下。好在,明天就到楼袭月当初许诺会回来的日子了。
可是,白谦的事,我要问他吗?
我捧着做了一半的那件小衣服,在屋子里呆坐了半天,心底很是矛盾。
如果不是楼袭月做的,他一定会不高兴,因为我那么恶意地揣度他,不信任他;但是,如果真是他……
胸口蓦然痛了一下,让我不得不抓紧衣襟才能缓过气来,心脏被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害怕紧紧攫住。恰在此时,我耳中忽然听见屋外隐约有嘈杂的人声响起。
难道,是师父提前回来了?我急迫地走到门前,“哗啦”拉开房门,却意外地看见一抹青影如飞燕般掠过上空。只一眼,我就能看出那是谁。
“苏公子!”我踏出门,仰头唤道。苏莫飞的身形忽然在半空中一滞,匆匆回眸一瞥我,竟然一个跃身落在了我跟前。
“苏公子,你怎么……”我刚要上前好奇地询问他怎么会来这儿,冷不丁瞧见被他抱在怀里已经陷入昏迷的那人,惊住了。苏莫飞面色焦急地道:“唐姑娘,常与受伤了。”我猛地回神,让开门对他说:“快进去吧。那些人我来处理。”
我随在他身后刚踏进门,就听见院外一阵杂沓纷乱的脚步。片刻之后,叩门声起。
一人站在门外道:“唐姑娘,有刺客混了进来,我们……”我冷静地截断他的话,“我在休息,没见到你们说的刺客。”那人继续坚持:“唐姑娘,请开门……”我的声音冷了一分:“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那人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打搅唐姑娘了。”而后,脚步声往远处离去。
我长出一口气,回身看向苏莫飞,当瞧见常与胸口的血迹和苍白的脸色时,吓了一跳。我霍然记起因怕我刺伤手指,楼袭月留给了一盒蓝玉膏给我,连忙找了出来递给苏莫飞。苏莫飞也无暇客气了,查看了一番常与的伤势,接过蓝玉膏为他敷上。
许是被冰冷的膏体刺激了一下,常与低吟一声悠悠地醒转过来,初时睁开眼睛看到苏莫飞,呆了一瞬,再转眸看见我时,彻底愣住。
苏莫飞板着脸,用我从未听过的严厉口吻对他说:“常与,你无视门规私自下山,回去后掌门一定严惩不贷。”常与讪讪地耷拉着脑袋不做声。苏莫飞无奈叹气,转身将蓝玉膏递还于我,抱拳言道:“多谢唐姑娘。在下会尽快带着师弟离开。”我连连摆手,“没事没事。”眼角余光一瞟常与,“他好像伤得不轻,你们可以歇一歇再走。”
“不用你假好心,妖女!要不是你,我……”
“常与!”
两个字,让常与的后话堵在了嘴里。常与抬起头瞪着我,眼神里满是怒气。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能让他生这么大的气,一时有些茫然地看向苏莫飞。苏莫飞面色如常,对我歉意地道:“失礼了,唐姑娘。”
我摇了摇头,常与对我的敌视不是一两天了,我自然没必要介意。但是……“苏公子,你们怎么来了天一教?”我忍不住问道。按理来说,现在快到八年之约结束,正是两派最紧张的时候,苏莫飞到这里未免太过奇怪。
我话音刚落,一把怒气冲冲地嗓音接道:“还不是为了那朵被你抢走的三生花!”
我一惊,盯着苏莫飞问:“你是来找三生花的?”
“和我二师兄无关,是我偷跑出来,二师兄只是来寻我的。”常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肩胛下方的剑伤看起来不轻,苏莫飞担心地伸手搀住了他。
“苏公子,三生花对你们很重要吗?”我终于问出了这个一直困扰在我心头的疑问。楼袭月要三生花是为了解蛊毒,而它对紫宸派又有什么特别的意义,竟然让常与这么冒险?
苏莫飞很平静地回视着我,道:“圣药紫金丸,需要三生花才能配成。”我点头:“哦,原来如此。”悄悄把心头突然冒起的那个‘物归原主’的念头压了下去。我知道自己这么做很自私,强占着别人的东西不松手,可我不得不这么做。以前是为了楼袭月,现在,还要加上腹中的孩子。
我下意识地摸向小腹。快入冬了,身上已经穿得比较厚,隔着几层衣服也不太摸得出来。就在这时,我见常与不顾有伤在身,对苏莫飞跺脚急道:“二师兄,你干嘛不都告诉她,紫金丸是……”苏莫飞的一个眼神,令常与再次噤声,憋得他胸口剧烈起伏。
我狐疑地打量着苏莫飞,那张俊朗的脸庞上,一丝情绪都没有泄露。可不知为何,我看着这么平静的他竟觉得忐忑不安。
下一瞬,我蓦然忆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走上前望着苏莫飞的眼睛问道:“苏公子,我想请问你一件事。”
“请讲。”
我咬了咬下唇,忍住心头的急跳开口道:“七年前,你是一直跟着我师父到了天门客栈?”苏莫飞略微思索,点了点头。我激动地拽着他的衣袖,仿佛心脏就在我耳朵里跳动,咚咚,咚咚,说话的嗓音都有些颤抖:“那他路上,有跟其他人联系过吗?”苏莫飞回道:“应该没有。那时掌门刚和楼教主定下八年之约,在下怕他不能遵守,也是年少轻狂,执意跟了他三个月时间,直到,”他垂眸看向我,眸光闪烁不已,“直到,他带走了你,而后五年没再出入江湖。”
我用力按住胸口,一股从心底涌起的热流让我眼眶发烫。
不是师父,真的不是他。他没有骗我……
“唐姑娘,你怎么了?”苏莫飞或许察觉我脸色不对,关切地问道。
我使劲摇头,几近喜极而泣,眼都不敢眨了,怕一眨眼,当着苏莫飞的面泪珠就滚落下去。拼命按耐住心情的澎湃,我对他露出笑容道:“我没事。多谢你,苏公子。”如果不是你的这番话,我或许一辈子都解不开心结。
我忍不住回首望了眼紧闭的房门,如果楼袭月现在站在那里该有多好。我从没像现在这么,想要见他。
“唐姑娘放心,我们马上就离开。”苏莫飞忽然开口道。我蓦然意识到自己盯着门瞧的动作让他误会了,慌忙转回头,脸上微红地道:“不,我不是在催你们走。”苏莫飞淡然笑了笑:“唐姑娘保重。”言罢,扶着常与往门口走去。
“苏……”我的手伸到半空,顿住了,随后无声地缩了回来。望着苏莫飞挺拔的背影,我心头莫名悸动。若真到了楼袭月说的那一天,我可能还会和苏莫飞刀剑相向。
所以我与他,什么都断在这里最好。
眼瞧着苏莫飞快走到门旁,他猛然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我低声道:“如果当初是我先找到了你,你会怎么选择?”我无法作答,因为,没有如果。苏莫飞对我的沉默毫不为奇,点了点头道:“都是命中注定的。我差了那半个时辰,所以……”
“半个时辰?!”我蓦然拔高了音调,扑身上去拉住他的手臂。苏莫飞一惊,而被他扶着的常与瞪着我骂道:“妖女,你想干什么?!松开你的手!”
我全然不管了,绕到苏莫飞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苏莫飞,你说什么半个时辰,你说清楚。”
苏莫飞被我激烈的反应弄得愣住,稍后回道:“在快到天门客栈的时候,楼教主用计让我跟丢了他。我在四周找了一圈都没人,直到看见远处的客栈起火,我才赶了过去,就见到地上的盗贼尸首。再后来”
“再后来,你进来了,让楼袭月放开我……”我喃喃地吐出每个字,目光失神涣散地落在前方。心,飞速往下坠。
那半个时辰,是娘被折磨得最痛苦最凄惨的时候,楼袭月已经到了。
他就在一旁,冷眼看着。
没有谁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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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在苏莫飞背后阖上那一瞬,我身子突然一个摇晃,痛苦地捂住小腹跌坐在地上。我一早将所有人都遣到了院外,不许他们擅自进来。而此刻,我想要张嘴叫人,喉咙里却鼓动着只能发出破碎的呻吟。
痛,真的很痛。
我手指痉挛着抓住衣衫,眼泪汹涌而出。
对不起,娘,对不起……即使知道了真相,这个孩子,我还是想要保住他。
我挣扎着扑到桌子旁,攀着桌边站起来,一挥臂,将桌上所有的东西扫到了地上。
瓷器坠地碎裂的声响,无比刺耳。
然后我眼前一黑,从桌上滑下,仰面往后倒去,身子却意外地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絮,小絮!”焦急地呼喊响在耳边,同时一股浑厚的真气从背心直灌入我体内。剧痛仿佛缓解了一些,我虚开眼睛,看清了近在咫尺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庞。
“叶灵呢?把叶灵找来!”楼袭月冲身后的人暴戾地吼道,吓得那些人脸色都白了。我知道我的脸色一定比他们更难看,所以楼袭月转回头瞧着我时,都不忍多看一眼。他手臂颤抖地抱起我,我靠在他胸口上,眼泪奇迹的停住了。
我用微弱得不能再弱的嗓音对他说:“楼袭月,我以为我能信你,但是……我错了。”我真的无法忍受,一个冷眼旁观我娘那样死去的人,再用同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楼袭月浑身霍然僵住。
冷汗如雨,湿透了衣裳。我艰难地抬起头看向他,视线像暴风骤雨中的海面,什么都模糊不清:“楼袭月,白谦是陆展鹏……害死的吗?你回答我……”
楼袭月微微一顿,回道:“不是。”
我闻言,竟然笑了:“你真狠。”那个少年,到死都还念着你的好,关心着你,期望能叫你一声‘师父’。
紧贴在我后背的手掌猛地颤了一下,淳厚的内力依旧源源不断地送到我身体里。我蜷在床上,拼劲地推开他的手:“别碰我,楼袭月。”
楼袭月抓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