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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城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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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精刮算计,单从他面前堆积如山的筹码就可以略窥一二了。炫目的吊灯灯光下,和他同桌的几个人早输得脸都绿了,这些人从小都是天之骄子,玩起牌儿来比谁都较真,顾望悠可不信他们是让着他。
很快的,整个场子里全是筹码撞击的声音,倒霉蛋的叫骂声和赢家肆无忌惮的笑声。
这时,虚掩的门被打开,漏进一丝风。李儒肥硕的两指间漏下一个绿色的筹码,沿着光如明镜的地板一路滚到两条笔直的腿下。
嘈杂的场子在大门开启的刹那变得寂静无声,只有李儒的大笑声格外的明晰。
所有的目光略略向上,就看见一双包裹在水滴状双折袖口的手,食指和中指轻轻并拢,就把不安分的筹码放在了手心。
第 2 章
卫玠:晋人,字叔宝,风采极佳,为众人所仰慕。卫玠被人看死。比喻为群众所仰慕的人。
顾望悠自己最不学无术,关于这位惊天大美男的常识,还是闺蜜钟琴普及的。
钟女博当时正在嗑瓜子,贝齿轻轻一敲,瓜子壳从那两片薄薄的嘴唇蹦了出来,就跟流弹似的:“……卫玠有一天趁父亲看管不严的机会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了下都,香汗淋漓娇喘微微,正要寻一家酒肆歇息,顺便吃点东西,没料想被下都城的女子围了个密密匝匝。围拢上来的第一排魏晋女生只看了卫玠一眼就悉数晕倒,后一排的就马上拥上来接着晕倒,从空中俯瞰去,这些女子就好像摆成圆圈状的多米诺骨牌,倒得很有规则。卫玠难以突围,整整被看了三天三夜,直到下都城所有的女子都尽数晕倒之后,才得以出来。但卫玠疲劳过度,就此香销玉殒!”
钟女博拿鼠标当惊堂木,往桌上狠狠一摔,盖棺定论。
顾望悠崇拜得不得了:“钟琴你怎么懂那么多?女博就是女博,真是不能当人看。”
钟琴气急败坏的呔了一声:“去!你光长脑壳没长脑浆啦?没看见斗大的字儿吗?引自百度百科!”
“……”
没文化,真可怕。
顾望悠之所以想到这位古代美男,还不是让宋卿书这厮给激的。宋卿书明明不黑啊,怎么跟块磁石似的,走到哪里人就跟到哪里。
这群人中最有趣的,非秦裳莫属。之前还对宋卿书嗤之以鼻的秦小姐,在见到真人版后,瞳孔收缩了数次不说,戴着绢丝手套的小手牢牢揪住裙摆,两片烈焰红唇愣是开了半天都合不上——往她嘴里塞个苹果,不当烤乳猪太可惜了。
顾望悠丢着一个红润可爱的苹果,冲秦裳笑得格外阴森。
似是感应到顾望悠的目光,隔着重重人群,宋卿书嘴角一卷,冲她扬起一个微笑,眼神湛然,朗然照人。
宋卿书之于社交圈,用四个字概括就是“离群索居”。可偏偏,他与人打交道时显得非常老道,漫不经心的一两句话,就哄得身边的太太小姐们娇笑连连。
顾望悠最见不得他那副德性,哼了一声,抽过一叠牌专注于赌局。
闺蜜钟琴曾经总结过顾望悠的三大特点:一是懒,二是笨,三是又懒又笨。
太复杂的玩法顾望悠连牌都抓不住,勉强能和人玩个升级版的“比大小”,俗称“九点半”。
九点半玩法很简单,A10按自然点数算(如A是一点,10是十点),JQ按半点算;每人抓两张牌,牌上的点数相加,点数最接近九点半者,为胜。
玩了几句,庄家笑得合不拢嘴:“这位小姐,雷锋是你的偶像吧?太有奉献精神了这孩子!”
顾望悠最烦别人说她小,端出一副怪阿姨的嘴脸:“这不是快六一儿童节了吗?姐姐打赏你点小费,补补钙。”
对方被她那副小模样给娱乐到了,抖着个二郎腿乐不可支,把顾望悠郁闷的呀。
她不甘心的吆喝:“再来再来!”一边说一边豪迈的撒了把筹码,一撒完又有些心疼,趁对方不注意,食指一弯,又偷偷抠回来一个。
她那副财迷的小样儿实在可爱,逗得她身后的人忍不住笑。
一片阴影移至牌桌之上,鼻尖又传来熟悉的刮胡水味,顾望悠塌下肩,没好气的骂道:“宋卿书,你可真会挑时候。怎么我一倒霉,你就出现得比你本家‘宋江’都及时呢——你故意的吧?”
她侧过头瞪宋卿书,整个人正好收拢在他投下的那片阴影里。
宋卿书拉了张椅子,挨着她坐下,闻言揉了揉蹙起的眉心,对她刻意的挑衅微微一笑。他们近处的灯盏巨大而累赘,透过菱形的水晶穗子,折射出明亮通透的光。流光溢彩的灯火映衬下,宋卿书的侧面显得分外英俊,鬓角整齐犹如刀裁,眼底倒影着淡淡的倦色,有种别样的慵懒。
顾望悠的脸颊有些燥热,心用力的跳了两下。她咽了咽口水,关心的话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这么累了还来?闲的!难道是……为了哪家的姑娘?”
宋卿书笑得无奈:“还不是因为你。”
顾望悠刚要眉开眼笑,却见宋卿书扫了眼牌桌,不紧不慢的补充了一个字:“还不是因为你……笨。”
“怎么还在这里不务正业?”宋卿书皱皱眉,“你不是要找李儒么?”
顾望悠冲不远处努努嘴:“你看可能么?李儒这个人长得一般,性子倒是傲得很。你进来的时候,他动都没动,就可以说明问题啦。那桌其它三个人,不是和他一样的业内翘楚,就是精于牌技的赌场老手。不比其它几桌,这些人坐下来就没换过,赌注也大——李儒现在的筹码,是法国博若莱产区葡萄酒庄园的地契。现在让我上去算什么?你倒是帮我看看,我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顾望悠一顿,想到什么似的娇笑道,“不如,卖身不卖艺啊?”
宋卿书眼里光影一闪,笑得不咸不淡:“我看你身上这些东西里,最不值钱的就是这个人了。”
顾望悠闻言飞起就是一脚。
被移动磁铁一靠近,顾望悠这块铁疙瘩也被感应着有了磁性,吸引着一把把怨毒的眼刀,嗖嗖的往身上刺。
顾望悠咬住嘴唇窃喜,故意往宋卿书那边再凑了凑。不一会儿,她就感受到了“天上下刀子”般的极致体验。
对他们这种诡异的相处模式,钟琴骂了不是一遍两遍了:“顾望悠,你看看这些婚恋文吧,男女主非搞得跟地下党偷情似的;你和宋卿书吧,明明相看两厌,就牵过个小手,端着那副恩恩爱爱的样子真叫人恶心!”
顾望悠斜睨钟琴一眼,很看不上的样子:“牵手怎么了?牵手里面的关系大了去了~你没听过一个笑话么:原来,牵手真的会怀孕的~”
钟琴愣了片刻,大骂:“顾望悠,你这个流氓!”
钟琴口中的流氓,此时此刻正在赌桌上奋战。分分钟的时间,顾望悠已经输得像脱水蔬菜一样。她毫不讲理的埋怨宋卿书:“宋卿书,你能离我远点么?你属扫把星的吧,我的手气全被你带臭了!”
正在分牌的庄家笑了:“小姑娘,点背不能怨政府,你刚才更臭。”
顾望悠怒:“兄弟,我捐你那么多钱,少说一句话会死啊?”
宋卿书一笑:“我听说,输了算我的?输成这样,顾望悠你真不是故意的,你确定?”
敌人们就像唱双簧似的,顾望悠遭受到两面夹击。宋卿书刚说完,庄家又来了一句:“小姑娘,你这就怪不了我了——谁让人才是捐我钱的金主呢?”
顾望悠这次真是要哭了,抓起宋卿书的胳膊,张牙舞爪的向宋卿书扑去,作势就要咬下去。
宋卿书眼疾手快的把手抽回来,另一只手回护着顾望悠,免得她磕着桌子。宋卿书就势顺了顺顾望悠的长发,舒缓下来的语气格外好听:“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顾望悠见宋卿书态度软和下来,第一个想到的词儿叫“得寸进尺”,第二个想到的词儿叫“趁火打劫”,第三个想到的词儿叫“装可怜”
这么一想,她的声音也哽咽了,肩膀也颤抖了,眼泪也呼之欲出了:“谁让你不帮我?”说完还委屈的咬了咬下唇,可怜巴巴的看着宋卿书。
——宋某人唯一的软肋,被顾望悠拿捏得炉火纯青。
果然在她期期艾艾的注视下,宋卿书立刻换上一副“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表情。
“我现在就帮,总行了吧?”
“不行!”顾望悠和庄家异口同声。
真是奇了怪了。
庄家急切的说:“观棋不语真君子!咱刚还不是在同一战线上的么?”
宋卿书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轻飘飘的挡了一句:“我们家的孩子,只准内部欺负。这位兄台,你越界了。”
像是为了对仗工整,宋卿书补了一句:“不好意思,冲冠一怒为红颜。”
处理好外部矛盾,他侧头示意顾望悠开口。
顾望悠一张嘴就没什么好茬:“什么叫做‘总行了吧’?”她扭着头发,努力绷着委屈的表情,“不想帮别帮!”
宋卿书的好脾气真是到顶了。他嘴角抽搐的说:“我求你的。”
“谁求谁的?”顾望悠坏心眼的问,被宋卿书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顾望悠,差不多就可以了。”
顾望悠这才笑嘻嘻的坐好,沐浴在秦裳愤恨的眼光中,感觉特别的好。
再次开盘,他们那张小方桌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毕竟是宋卿书为数不多的亮相,而且还在赌桌上,没来由的就多了道神秘色彩。顾望悠也是这个意思,她倒想看看,宋卿书到底无所不能到了什么程度。
哪知她正想作壁上观呢,宋卿书抱起胳膊坐在一边,用脚尖踢了踢她,示意她拿牌。
顾望悠抡圆了眼睛:“你不上?!”
“我没说过我要入局。”宋卿书向后靠在红丝绒的椅垫上,双手摊开,以示清白。
“那你什么都不干?”
“也不是。”顾望悠闻言,两眼迸出两道光,却听宋卿书说:“我帮你下注。”
“……”
要不是秦裳来凑热闹,顾望悠早就拔腿跑了。想到以后很有可能被她耻笑,顾望悠两相权衡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抓起了扑克。
她的胜率依旧不高,十把里赢三把就该烧香了。偏偏她身边那位大仙,一脸闲适的样子,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筹码,不轻不重的在掌心里敲击着。轮到下注的时候,他才拨过几堆筹码,其余时间都在看戏状态。
顾望悠郁闷,好不容易又赢了一把后,她终于想到看看自己的筹码。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顾望悠发现,自己赢来的筹码早已堆积如山了。
脱水蔬菜成了对面的庄家。他把牌一丢,眼睛惨绿惨绿的瞪着宋卿书:“兄弟,我都被烽火戏诸侯了。十万买你一个真相,不亏吧?”
顾望悠倒很想大包大揽,把一切都归功于自己的牌技。但群众们也不是瞎子,显然瞒骗不过。
“不亏。”宋卿书慢条斯理的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顾望悠刚要问,宋卿书已经开始讲解:“这个主要是等比数列的原理。下注的原则是,如果本局输了,下一局中筹码是上局的两倍;如果赢了,筹码数值大小恢复初始值a。在这种原则下,如果闲家把前面的n局都输了,他付出的筹码是a*(2^n1),只要在第n+1局赢了,那么他还是能获得a*(2^(n+1)2^n1)的筹码,仍然为胜。而一个人连输n局的情况,在n数值较大是很少见的,其概率为0。5^n……随着n的增大,输掉牌局的概率趋近于0。”
宋卿书说完,已经有人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顾望悠还是一愣一愣的,被他敲了敲脑袋:“懂了么?”
“不懂。”顾望悠眼睛一眯,笑得很狗腿,“我知道你懂就行了。”
宋卿书拨了拨顾望悠的头发,笑了笑,他的眼睛从她头顶掠过,看向来人:“不知李儒先生有何贵干?”
“真不愧是教书的,宋先生懂得真多。”李儒眯起那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宋卿书。
这就是她今天的目标了!顾望悠暗暗咬牙,如果不是李儒中途撤资,顾氏在半月湾那跤不可能跌那么惨。
她此行的目的,就是让李儒重新注资。只是没有很好的契机交谈,难道说,宋卿书是在替她创造机会?
顾望悠不免多看了宋卿书两眼,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宋某人这幅小模样,真是越看越顺眼。
宋卿书对她这种行径见怪不怪,目光淡淡的从她脸上划过:“想什么呢?”
“我是想啊,”顾望悠开恩打量了李儒一眼,“有的人书读得不如你多,口气怎么这么酸呢?”
还教书的。有本事,你当个普林斯顿的终身教授试试?顾望悠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逗得宋卿书不禁莞尔。
宋卿书抚摸着掌心的筹码,偏头看着李儒:“有没有兴趣一起玩一局?”
李儒皮笑肉不笑:“我怕你出不起筹码。”
宋卿书略一击掌,隐在一旁的方四蹿了出来,毕恭毕敬的捧上一叠纸。宋卿书看都没看一眼,随手从中抽出一张,放在顾望悠手心里,拍拍她的手:“拿着。”
然后宋卿书看向李儒,眉目舒展,语调悠然,犹如闲庭漫步:“法国庄园换苏格兰堡垒,对仗有些不公整,万望海涵。”
宋卿书此刻的样子,犹如跳鞘的宝剑,总是弯翘的唇角勾成一个斜斜的角度,漆黑的眼睛如今进驻了一只兽,那副嗜血的样子看得顾望悠那颗心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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