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懵懂百年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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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一想到燕公子狼狈不堪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东方弃看她这般便问缘故,云儿说了,东方弃又好笑又无奈,但担心依燕公子的性子,只怕不肯轻易甘休。云儿不管,揉了揉眼睛说:“时间不早了,我都困了,咱们走吧。”
两人一路出来,不巧偏偏碰上冯陈等人连夜押采荷去衙门交差。云儿便说:“东方,那些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呢。”但想想现在是晚上,于是改口道:“恃强凌弱,任意妄为,还有没有王法了!东方,我们去将她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其实她并不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有时候甚至称得上是自私冷漠,之所以一心要救采荷,只不过是为了和燕公子作对罢了。
东方弃便说:“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强抢民女?弄清楚情况再救人。”云儿拍胸脯说:“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那位姑娘呢,名字叫采荷,是天香院的头牌,长得那是国色天香我见犹怜。今天晚上因为几句话得罪了人,就要脸上刺字,流放千里,你说她可怜不可怜?”
东方弃皱眉说:“救人容易,救了人之后呢?像你一样,尽给我找麻烦?”云儿横眉说:“我当然不一样!哎呀,先别管这些,救了人再作打算。”
东方弃救下云儿的时候,她好不容易从昏睡中醒来,却丧失了记忆。而东方弃的说法是,他上天山采雪莲时,路上碰到昏迷不醒的她,于是就将她救了回来。等她再问时,他便又说他乘船渡江时,恰好看见靠近岸边有一具浮尸,一试之下尚有微弱气息,于是出手相救。过了段时间,他又会说是他路经深山老林,碰见一伙强盗和吓晕在地上的她,于是背了她回来……总之,云儿到底是如何被救,直到现在,在这两人之间,还没有一个确定说法。云儿问到后来索性不问了,人有的时候,贵在难得糊涂。她从天山一路跟着他来到临安,千里迢迢,跋山涉水,两人可以说是同甘共苦一路走来。
这下东方弃便说:“要救人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救,总要遮掩一下,以免日后碰到尴尬。”云儿想了想,打了个响指说:“有了……”说着就用力撕下上衣下摆,笑嘻嘻地说:“我们今夜就来个英雄救美,回头让吴不通那老头儿大书特书,名字就叫‘云女侠行侠仗义,东方弃英雄救美’……”
东方弃不等她啰唆完,就开始利落出手了,他先发制人,只听得一阵掌风呼呼呼从耳边刮过,强大的气流带起一阵旋风。冯陈等人料不到有这等变化,一时间措手不及,只能仓促应战,瞬间落在了下风。不到数招,东方弃已将人救了出来,吹了声口哨以示撤退。云儿躲在他后面,拉着踉踉跄跄的采荷低声说:“快跑!”
一行人趁着夜色掩护,匆忙来到临安城一条其貌不扬、普普通通的居家小巷。
第四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1)
这时夜色正浓,万籁无声,一轮明月镶嵌在天空中,照着墙下是树影婆娑。凉风习习,白露微降,云儿感到几分寒意,搓着手臂在一边跳来跳去。
东方弃敲了几下门见没人答应,干脆直接用脚踹,还放声喊:“赛华佗,快开门。”捏了捏云儿的手指,发现已然是冰凉侵骨,不由得皱紧眉头,不多说话了。
采荷说:“妹妹,你冷吗?”她见云儿脸色发白,嘴唇乌青,缩着肩哆嗦成一团,觉得有些奇怪。虽说夜凉如水,但这时是初秋天气,也不至于如此啊,又不是身着单衣站在冰天雪地之中。
云儿颤抖着声音说:“不是,我体质偏寒,向来如此……”东方弃抓住她手腕,浑厚的内力源源不断送进她体内,许久她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止住了不断从脚底涌上的阵阵冷气。东方弃见她如此,心头有些焦虑,便道:“赛华佗睡死了吗?怎么还不来开门!”侧过头说:“云儿,你先忍耐一下。”他脚尖点在树枝上,飞身而起,横空翻进院子里。
刚落地,里面就有人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猛地见墙下有个人影,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见鬼了。那人揉了揉眼睛,待瞧清楚后便没好气地说:“东方弃,又是你!放着大门不走,偏偏喜欢偷鸡摸狗!”
东方弃不理他的嘲讽,“快开门。”那人不解说:“你不是已经番强进来了吗,还开门做什么?”东方弃懒得跟他多说,抽开门闩,领着云儿和采荷进来。
赛华佗月下看着她们俩,一个美艳如朝霞,风姿绰约,一个恰似清水出芙蓉,一尘不染,一左一右迎着他款款走来,惊得他张大了嘴巴,过了一会儿喃喃问:“东方弃,这是你的大小两个老婆吗?”
一语让三人表情迥然各异,东方弃重重打了他一拳,“看来你还没睡醒!再敢信口开河,小心我把你晒干了当草药!”
采荷露出含羞带怯的笑容,娇滴滴地说:“东方公子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说完垂下眼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副不胜娇羞之态。
云儿却双手抱胸,挑眉问:“那你说说哪个是大老婆哪个是小老婆?”见他眼睛在自己和采荷身上来回流连,最后却落在采荷身上,不禁勃然大怒,冲上去一阵拳打脚踢,边打边骂:“瞎了你的狗眼,连大小都分不清楚,还敢口出不逊,调戏良家妇女……”
这番好打让赛华佗抱头鼠窜,连声讨饶,浑身颤抖躲在角落里,指着云儿连话都说不全了,“你,你,你……猥亵良家子弟……东方,你哪找来的泼妇……”
东方弃见了,颇为头疼,喝道:“云儿,不得胡闹,还不快随我进来运功驱寒!”云儿只好悻悻地收手,哼道:“就你贼眉鼠眼,竹竿似的身材,还良家子弟呢,整个就一地痞无赖!”她话未说完,硬生生打了个冷战,心口一寒,脚底的那股寒气又冒了出来。
东方弃赶紧拉她进屋,扶她在床上坐好,然后将双掌放在她背心上,气运丹田,内力缓缓注入她的奇经八脉里。真气沿着云儿头顶百会穴直到足底涌泉穴,转了个大周天后,这才收回手。云儿觉得全身暖洋洋的,像躺在刚晒过的棉花被里,手足里也像拢着一小盆温火,不似常年那般如同浸着水一样,冷飕飕的。
东方弃握了握她的手,说:“好了,你自己之后依着我所教的心法口诀,运功打坐,寒气便可压住了。”云儿一骨碌跳下床来,笑嘻嘻地说:“我现在不冷了,用不着运功打坐。”又恢复了活蹦乱跳的模样。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第四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2)
东方弃皱眉说:“云儿,你不可如此懈怠。你身上的寒气是长年累月所积的,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好得了的。我用内力替你治疗,只是暂时压制住游走于你血液中的寒气,治标不治本。残留于你骨髓内的寒冰雪气,还要靠你自己一点一滴化解才是。你若不予重视,只怕……”他的话没有说下去。潜台词是若是继续任由寒气侵体,长此以往,只怕于性命有碍。
云儿挥了挥手,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我会日夜不辍,勤加练习的。反正这条命也是你捡回来的,权当是向阎王爷借来的,活一日是一日,还有什么可怨天尤人的。”
语调虽然欢快,也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但听在东方弃耳内,其意却甚为寂寥。他想了想说:“以前的事想不起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能够抛却过往,重新开始,再好不过。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珍惜眼前,安于现在,好好地活下去,没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云儿脸上神情顿了顿,随后重重“嗯”了一声,展颜说道:“放心,死不了,没听过祸害遗千年吗……对了,那个赛华佗呢,怎么不见他?”两人于是出来,见赛华佗蹲在廊下收草药。东方弃便问:“那位采荷姑娘呢?”
赛华佗头也不抬地说:“我见她满脸疲惫之色,打发她去睡了。”抬头看了眼云儿,哼了声,不再多说,显然对刚才一事尚耿耿于怀。云儿装作不知,挨着他蹲下,好奇地问:“你大半夜不睡觉,拨弄这些花花草草做什么?”他粗声粗气地说:“夜里有露水,得收进来。”说完抱着簸箕进屋去了。
云儿跟在他身后,故意插科打诨,“沾了露水,岂不是更好?吸收了天地日月之灵气,山川雨露之精华,治病救人,自然是妙手回春,药到病除……”见他突地转身,狠狠瞪自己,愣一下后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
赛华佗将簸箕重重往堂前桌上一放,抓住她的手腕便往外拉,“走走走,我这里不欢迎你!”云儿张开喉咙大叫:“非礼啊非礼啊……”吓得他赶紧放手,吹胡子瞪眼睛看着她。
云儿不管不顾,对着他做了个鬼脸,仰起脸说:“我偏要在这里住,你要是敢赶我走,我就跟人说你欺负我!”说完大摇大摆睡觉去了。
赛华佗对着她的背影气得浑身哆嗦,好半天总算能说话了,“东方弃,你哪里招惹来这么一个恶婆娘?赶快将她送走……”
东方弃大喇喇往椅子上一坐,笑着说:“枉你号称赛华佗,没听说过请神容易送神难吗?”随即脸色一怔,“你觉得她如何?”
赛华佗这才显露出神医本色来,沉吟说:“我刚才握住她的手腕时,探了探脉象,四肢百骸冷如冰霜,五脏六腑郁结有一股阴寒之气,不像是受了伤,反倒像是与生俱来的,奇哉怪也!”人若是一出生便生成这样,早就因寒气侵入骨髓心脉,致使气血不畅,一命呜呼了。
东方弃不做声,许久才说:“此事说来话长。”不欲多做解释。
赛华佗见他如此,不便多问,转而说:“她是如何活下来的?”
“我日日用内力为她驱散寒气,护住她的心脉。”
“哦,原来如此!若是你一日不在,她岂不是要因寒气发作,冻成冰人了?哈哈,这女人牙尖嘴利,尖酸刻薄,冻成冰雕供人观赏倒是个挺不错的主意啊……”说着不怀好意地笑了。
第四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3)
东方弃皱眉说:“尚不至于如此,她自己也会一点内功心法,只是情况仍不乐观,所以我才不辞辛劳带她来找你。可有根治之法?”
赛华佗哼道:“你当这是刀痕剑伤,贴一服药就好了?你也知道,她身上这股阴寒之气非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早已侵入肺腑,深入骨髓之内,能不死已是天大的奇迹。谁让她这么好命,有你天天用真气养着呢!凭你这身纯阳童子功,打遍天下无敌手,阎王爷见了她也只能干瞪眼。”
东方弃笑了下,搭着他的肩一脸亲近地说:“那可有暂缓之法?比如说人参鹿茸燕窝何首乌什么的,都是滋身补气、救死扶伤的好东西……”
赛华佗猛地跳起来,连声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脸坚决。
东方弃按住他肩说:“赛华佗,医者悬壶济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家后院多的是这些东西,何必如此悭吝!”
赛华佗甩开他往里走,“说没有就没有。”见他还欲说什么,抬手打断,“有也不给,此事免谈。东方弃啊东方弃,你说咱俩自小相识,你哪次不是满身是伤来找我?不付医药钱不说,还要供你吃供你住,临走时又要顺手牵羊偷一两瓶疗伤解毒的灵丹妙药走。这么些年来,你说你给过我一钱银子没有?这些倒罢了,谁叫我赛华佗倒霉,穿开裆裤时就认识了你呢!现在可好,变本加厉,尽享齐人之福不算,居然还带着娇妻美妾全跑来我这儿蹭吃蹭喝啦……”
东方弃听他越说越不像话,竟然连娇妻美妾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忙说:“赛华佗,你瞎说什么呢!”赛华佗一时说溜了嘴,哪里止得住,口里还在叽里咕噜,“现在又在觊觎我那些名贵草药,别说窗,门儿都没有!你啊住了今晚带着你那两个大小老婆赶紧走,到时候别说我忘恩负义、不讲情面……”
东方弃无奈下唯有一指点了他的哑穴,对着嘴巴仍然不断开合的愤怒中的赛华佗拱手说:“赛华佗,兄弟对不住啦,夜深了,睡一觉穴道自然就解开了。”少了他嗡嗡嗡的聒噪声,耳根子清净多了。
赛华佗毫无防备之下被东方弃点了哑穴,一时间气得脸色发青,浑身颤抖,抓起凳子就往他头上砸去。东方弃见状,一溜烟跑了。赛华佗发不出声音,无奈之下只好回房睡觉去了。
闹腾了大半夜,第二天太阳都照到窗棂上了他才起。刚披衣出来,就闻到一股药味,他大叫着冲进厨房,“啊!我的百年长白山红参……”过了会儿又大叫:“东方弃,你会不会熬药,这么大的火,参汤都要熬干了……”他一边痛骂东方弃,一边因为不忍眼睁睁瞧着贵重的百年老参就这样被糟蹋,还帮着他熬参汤。实际上他的心都在滴血!
云儿端着参汤,就着红枣当饭吃,笑眯眯地说:“赛华佗,你怎么不吃饭啊,是不是胃不舒服?吃一粒保金丹就好了,我有,喏,给。”说着递给他一粒绿豆大小褐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