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小姐驯化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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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荒马乱一阵,领班也没怎么说她,这种事很常见,解决了也就算了。
林舟舟十点换好衣服出来,卢荻开着一辆黑色奔驰停在她跟前:“上车。”
她乖乖地坐上车,揉揉小腿叹口气:“今天,多谢学长了。”
卢荻松了松领口,身上还带着些酒气,看她一眼:“你怎么谢我?”
车里气氛有点诡异,林舟舟耳后泛起一阵热气,尴尬地笑了一声说:“我最近比较穷,只够请学长吃路边摊……”
尤其今天一下子出血出了六百块,她真的没钱了。
卢荻也不介意:“好啊,你请我吃羊肉串臭豆腐吧。”
林舟舟松口气,羊肉串臭豆腐,她也只请得起这些。
生活艰难,她挣扎得很辛苦。
徘徊
夜色阑珊,开奔驰吃路边摊也似乎变得不那么招摇。
林舟舟大抵是饿了,五分钟内消灭了二十串羊肉串,一身的孜然味。
卢荻面前一盘子臭豆腐,佐着一听青岛斯文优雅地吃着,林舟舟抛下签子喘口气,看着卢荻发呆。
能在路边小摊把臭豆腐和青岛纯生吃出五星级酒店范儿的,林舟舟至今只见过卢荻这一个。多少年没见,他那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从容仍然丝毫未变,只有更添迷人魅力。
“学长,你为什么和女朋友分手?”话一出口,她就很想抽死自己,叫你嘴贱叫你嘴贱……
卢荻沉默了下,淡淡地笑了笑说:“当两个人发现无法再互相迁就的时候,缘分也就尽了。”
林舟舟也沉默了。她想到苏卿,或许苏卿也是再也没有办法迁就容忍她,所以他累了。什么都敌不过岁月这把杀猪刀,钝刀一刀刀割下去,不如果断干脆地分手。
有时候,爱情真叫人绝望。
林舟舟被烤羊肉串的浓烟熏得泪流满面,干着嗓子咳了几声,卢荻伸手递过啤酒,她猛灌几口润润嗓子,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听酒原先是卢荻喝过的。
她假装不知道,皱眉说,嗨,啤酒就是难喝,尤其青岛啤酒,哈。
林舟舟的脸色微红,眼睛又辣又涩,一边嘀咕抱怨一边拿纸巾去擦眼泪,卢荻体贴地和她换了个位子,挡了大部分浓烟。
结账时老板十分抱歉熏着了客人,还给减了五块钱,林舟舟乐得差点说老板明天我还来,卢荻闷笑着赶紧拉她走人。
一路上林舟舟直揉眼睛,夜风灌进车窗,很凉快,但是眼睛被熏过后还是很不舒服,卢荻心细,开到街边24小时药店前停下,叮嘱她不要下车乱跑。
五分钟后回来,他手里拿了瓶润洁滴眼液:“拿去滴点眼药水闭眼休息会。”
林舟舟惊恐地看着滴眼液红色的瓶子,死活不肯滴。小时候假性近视那会被妈妈摁着滴怕了,简直是阴影,她拒绝再接触眼药水。
卢荻无奈地看着她血红血红的眼睛,威胁说,要么你自己来,要么我帮你。
这话说得有点暧昧有点亲昵,林舟舟红着脸求饶:“我我我自己来。”
眼药水凉凉的,舒缓了眼球的痛痒,她闭着眼睛仰起头,感觉有几颗水珠滚到腮边,像眼泪。
时间不早了,她却还想这么多呆会。自从妈妈过世,她就一直一个人,苏卿是个内心丰富的人,喜欢四处跑,看风景看民俗,看自然界野性的美,那对她来说是件很奢侈的事情,无论钱或时间,都很奢侈。
苏卿曾经生气说,我帮你付旅游的费用又会怎样?你非要分得这么清楚吗?
林舟舟不想在那么单纯的感情中间夹杂太多的金钱关系,她其实是害怕,是安全感缺失。换句话说,苏卿一直没能让她觉得安稳可靠,所以他们俩的分手是迟早的事。
但三年半的感情不是假的,苏卿能闪电般投入徐晓萌的怀抱,她林舟舟不能。
她越想越伤心,眼泪混着红色眼药水吧嗒吧嗒往下掉。
卢荻被那恐怖的颜色吓了一跳,抽了面纸小心地给她擦眼泪,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滴个眼药水你哭什么,别把我的车给淹了。”
林舟舟扑哧一声笑出来,捂着脸有点不好意思,卢荻揉揉她的短发,伸手搂住她瘦削的肩,作忍痛状说:“来吧,我把宽厚可靠的肩膀借给你靠,今晚免费。”
街边昏黄的灯光照在卢荻的脸上,既平静又温和,林舟舟记忆中的卢荻学长一直带着笑容高不可及,今晚的他才像是有了些烟火气。
“学长你真是好人。”林舟舟靠在他肩膀上迅速发好人卡,脸上淡淡的红晕隐在路灯光里。
卢荻开车送她回去,那一头柔软的短发被风吹起,轻拂着他的脸颊,鼻子里能闻到淡淡的发香,只是寻常洗发水的柠檬香气。那是一种不加修饰的美。
卢荻回到家已经是过了十二点,在玄关脱鞋开灯打开冷气,觉得肩头微凉,伸手一摸衬衫湿了一小片,倒是想起林舟舟在他肩头靠了一路。
那是林舟舟的眼泪。他指尖划过去,像是还能触摸到一点温热。
手机在裤兜里突兀地响,大半夜的,只有陈肯会打电话骚扰他。卢荻脱了衬衫接电话,修长的手臂在灯下舒展,像捕猎归来的大猫。肩宽臂长,身材当真好看。
陈肯在电话里笑了几声,问卢荻你这么晚上哪儿艳遇去了?电话一直打不通。
卢荻泡了杯茶坐到沙发上,回敬他说:“陈大公子这么晚没休息,是没有佳人相陪,孤枕难眠?”
两人都哈哈大笑。
卢荻知道陈肯,他虽然有钱又长得好,也有大把大把极品美女想钓这只金龟,但他并不乱来,三四年间女朋友也就换了两三个。
所以他问陈肯,你大半夜打电话找我干什么,不会真的是寂寥孤独找我聊天吧?
陈肯沉默了下,吊儿郎当地笑:“怎么,我打扰你好事了?这么不想听我说话。”
卢荻喝口茶,顺口说:“没,我刚送舟舟回去,也才到家。”目光落到脱在一边的衬衫上,有些晃神。
陈肯哦一声,漫不经心地闲扯几句,挂了电话。
墙上的钟指向一点五十,陈肯睡不着爬起来抽烟,坐在落地窗前看着月光,不知怎么就想起林舟舟那一头乌黑的短发。
傍晚的阳光落在柔软的黑发上,也和月光一样,有温暖柔和的光晕。他记起林舟舟骑车刮花他车门那回,这小妞反应很快,一抓手闸嗖的窜出去老远,像不驯的野马。他一时找不到车钥匙,借了路过一位大姐的车去追,似乎还见她叼着苹果回头嘲笑他。
那亮晶晶挑衅的眼神,像夏日里滑过掌心的一捧泉水。
后来他惹毛了她,虽然扳回一城,却也没讨得好,一百二十张破旧起毛的五块钱让他好数。英俊帅气的花花陈大少还没这么窝囊过。
陈肯按熄烟头,在月光下摊平在地板上,枕着胳膊闭上眼。
挑衅
有些人含着金汤匙出生,少年张扬成年富贵,羡煞旁人。比如卢荻。
林舟舟盯着他熨烫得笔挺的西装裤发呆,卢荻叫了她几声她才回神。
今天是周五,林舟舟请假打算去一趟医院,算算银行卡上的钱也不大够,厚着脸皮来找卢荻想预支点薪水。
卢荻没追问她原因,在键盘上敲下enter键后抬头说:“没事,你自己处理就好了。”
林舟舟心里松口气,继续厚着脸皮笑:“学长,我下午顺便请个假行呗?”
“你有事就去吧。”卢荻很爽快,善解人意地批准了。
中午收拾完毕锁抽屉的时候,大闲人们都晃过来问,处长妹妹你今天这是要去哪儿啊?是不是要去约会啊?要不要哥哥开车送你?哈哈哈哈。
一个个都挤眉弄眼,一副闲出屁来等着看热闹的模样。
林舟舟挨个扫一眼,中性笔戳戳桌上一大叠文件夹:“丁哥,鸿运建设方太太的诉讼你还没处理;钱哥你这个跑外勤的今天居然闲在家我要去找BOSS检举揭发你;陈小明同学你昨天的总结报告还没交给我;还有……”
眨眼功夫一群人作鸟兽散。林舟舟很满意。她在以前的公司是被压在三座大山下的底层人民,现在她是一人之下几十人之上的二BOSS,她表示基本很过瘾。
医院门口不远有个老头卖凉皮,小推车玻璃窗上写:正宗陕西西安凉皮。林舟舟坐下喘口气,说大爷来份凉皮不要香菜不要榨菜多搁点醋少搁点辣椒多放点黄瓜和蒜末。老头扭头一笑,一口正宗本地话:“一分钟,马上就好。”
林舟舟饿得狠了,三分钟内消灭掉一碗凉皮,抹抹嘴又顺便拐进街对面的克利丝汀买了一小盒抹茶蛋糕。
走进住院部正好遇见宁星的主治医生赵培巡视病房,年轻的赵培双手插在白大褂兜里,皱着眉头说,林小姐你表妹的住院费不能再拖了。
林舟舟赶紧陪着笑说:“赵主任不用担心,我刚刚已经交了。”
赵培立马放心地说,那就好那就好,宁星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腿骨也愈合得不错,过阵子就能下地走动,就是小姑娘情绪不大稳定还总是哭闹折腾,你这个做表姐的要好好劝劝她,人死不能复生,做人要乐观向上,积极进取,不能总沉浸在消极的情绪里……
林舟舟逃过赵培的唠叨绕进病房,总院的新住院部大楼并没有住进太多病人,宁星这间病房就她一个,三张床空了两张。
宁星十六岁,早熟的眼神里能看得见愤懑和不安。病床上的被子软得像白云一样,宁星的眼睛却像是有火在烧。
林舟舟把蛋糕盒子往床头柜上一放,宁星哼了一声说:“别以为我爸爸妈妈不在了就想骗我,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你这个表姐。”
照例哇啦哇啦一阵刻薄,最后鼓着腮帮子愤怒地说:“才没人那么好心来给我交医药费,除非你就是那个撞了我家车子的肇事者!”
宁星一家三口出车祸,父母双双惨死,只有她侥幸得救,至今肇事者还没找到。
不过林舟舟不打算体谅她一颗破碎柔弱的少女心,不客气地冷笑:“狗咬吕洞宾啊,要不是你表姐我帮你交住院费,你早就瘸啦。”
玻璃心脆弱少女气得眼圈都红了,林舟舟继续嚣张:“你有本事就过来揍我啊,过来啊!”
宁星哐当哐当扔了一地的东西,搪瓷水杯、梳子、枕头、被子,镜子没扔,她爱漂亮。手边再没别的东西可以丢了,顺手就提起蛋糕盒子往地上摔。
林舟舟抢过去捡起来,差点气得七窍生烟,收拾了一地东西后火大地提上蛋糕盒子就走。
等公交车的时候下起了雨,林舟舟抱着蛋糕盒子缩在树下,有辆车嗖的开过去,溅了她一身的泥水。
“X的!@#¥%@¥%!”
那辆眼熟的200万的“破吉普”居然慢慢倒了回来,车窗缓缓地摇下,陈肯阴沉着脸盯着她:“这位小姐,你刚才骂我什么?”
嘿,老娘怕你不成!
林舟舟翻个白眼,慢吞吞重复一遍刚才的内容,劲爆火辣又狠毒。
陈肯盯着她看,看她被雨打湿的刘海贴在额头,看她抱着蛋糕盒子那可怜样儿,心里有点同情,手指头在方向盘上敲了几下:“上车我送你。”
哼,冤家路窄岂有好事。
林舟舟防备心重,心情也恶劣得像这天气,鄙夷地看了陈肯一眼:“谁TM稀罕!”
果断地把陈肯气得开车扬长而去。
公交车半小时里一辆也没见到,卢荻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里,林舟舟随口说在锦绣路公交站台,卢荻在电话里说:“我就在附近,你等我来接你。”
五分钟后卢荻开车过来,林舟舟蹿进车里,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学长,把你的车弄湿了。”
卢荻皱了皱眉,她做人过分谨慎,总和别人保持相当距离,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从后视镜里看到林舟舟T恤湿透了贴在身上,顺手拿了毛巾给她,又调了下车内温度。
林舟舟感激涕零,赶紧大拍卢荻马屁,湿漉漉的眼睛笑成弯月。
卢荻一面开车一面顺口开她玩笑:“这么感激,是不是得以身相许啊?”
玩笑开得不是很适当,林舟舟想起了卢荻和她吃臭豆腐羊肉串的那一次,红着脸尴尬地笑了笑说学长你真幽默。
卢荻也笑了,很自然地转移话题:“你给表妹买的蛋糕?”
蛋糕盒子摔烂了,糊了一盒盖。林舟舟叹口气,拆了纸匙挖一口送进嘴里,恶狠狠地说:“老娘自己都不舍得买了吃,她居然就给摔了!”
“她真是你表妹?”卢荻私下查过一点她的资料,似乎并没有这么个亲戚在N市。
林舟舟又恶狠狠挖了一勺,感觉那股清淡怡人的甜味从舌尖一直窜到喉咙,松软的蛋糕入口即化,让她心情好了点。
“嗯,表妹,有血缘关系的表妹。”
越想心情越糟糕,就像车子外面瓢泼的雨一样,怎么也停不下来。
奔驰车停在林舟舟租的小单元楼下,卢荻在她下车时叫住她,递给她一把伞:“拿去,别感冒了。”
林舟舟上楼开门,一路的紧张终于松懈;同住的小西穿着睡裙蹲在门口等她,抓住她湿淋淋的T恤就兴奋地问:“快告诉老娘这个开奔驰送你回来的眼镜腹黑帅哥是谁!”
“嗯哼,是我领导,老板,BOSS。”又加一句,“不用惦记了,人家喜欢成熟优雅有内涵的女性。”
小西切了一声,说了句好白菜一般都是被猪拱的老娘不屑于去拱,说完扭着小屁股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