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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配角戏-第6部分

小说: 配角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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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她一眼,把烟戳进烟灰缸。「永安鲜花葬仪,你说那会是什麽生意?」

「……葬、葬仪?」她张圆嘴,不确定地又问:「就是那个帮人办後事,有腮公拿着刀剑符咒叮叮咚咚念着天灵灵地灵灵的葬仪社?」

「唔。」他应一声。

「那你、你们……」

「你要问什麽?想好再问!」他弹了下她额头。

「你们……也有在做那个腮、腮、腮腮……」有可能吗?她实在很难想像他穿上道士服的样子。

「你在那边腮腮腮什麽?拜托!你以为腮公工作容易?要画符要念咒要修行,我哪会!」他又摸出烟,点了根。「我们就是去收屍,有时抢抢屍体而已,其它工作由外包的或是由懂的人去做。」

抢抢屍体而已?游诗婷瞪大眼。说得一副小孩子抢玩具一样,是屍体欸,也可以用抢的?抢那干嘛?

「干嘛这样看我?谁不会死啊,谁到最後不都变成屍体?」

「为什麽要抢屍体?」

「赚钱啊。」杨景书一脸「你这问题好白痴」的表情看着她。「一般正常死亡的话,家属会自己找葬仪社;但像命案现场、车祸事故那些,通常就是哪家葬仪社先盖白布,屍体就是那家的啦,所以当然要抢盖白布,盖了生意就上门了。」

有这种事?她还真是第一次听见。

「阿发他们要庆叔在士东南边那个地盘,最主要就是要花店後面的生意。你知不知道死人钱多好赚?像我们这样去捞屍体、抬屍体都可以分红,有时候跟家属暗示一下,又有红包收。叫腮公来打个法器叮叮咚咚,或是找孝女白琴来唉几首哭调,都能从中再赚一手。还有,寿衣、棺材那些都能赚,这麽好康谁不赚?」

吸口烟,他又道:「博士成他们就是看我们生意好,想把花店和葬仪社都接收过去。知不知道他们多低级?上次一个屍体因为腐烂太多天,手脚被野狗叼走,我们先帮屍体盖了白布,本来生意就是我们的,不过那些手脚在其它地方出现,刚好被他们的人捡了去,拿断肢威胁家属如果不把案件给他们做,手脚就不还家属。」

她听得目瞪口呆:「那後来是你们把身体给他们,还是他们把断肢给你们?」

「身体是我们先找到的,当然是他们把断肢给我们。不过家属花了五万元才买回手脚。」

「也抢太凶了……你看到没手没脚的不会怕吗?」那是怎样的画面?她没看过,难以想像。

「怕?有什麽好怕?」他睐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有时候活人比死人可怕……干嘛这样看我?不认同吗?」

「也不是。就是觉得光听到死人就觉得好毛,活人毕竟不会给人有这种感觉。」

「但是,除了感觉毛以外,死人还有什麽好怕的?又不会算计你、不会打你、不会骂你。反倒是活着的人,才是最有可能伤害你的吧?」

游诗婷楞了下,垂下眼帘。真的是这样吧。死了的人能伤害她什麽?都是活着的人在伤害她啊。像不负责任、她没见过几次面的亲生爸爸,像同住一屋檐,却只把家当旅馆、只知道给钱却不给她爱的妈妈……他们明明是她最亲的人,却身前这男子、比王仁默石头他们还要陌生。她没钱吃饭时,还是面前男子带她去吃面,甚至煎蛋给她加菜的……

「那你什麽时候开始做葬仪的?」

「一年有了吧,不然你以为我白天都在干嘛?泡网咖和打架而已吗!哪有那麽多架可打,当然也有正事要做。」

「我知道你会去市场帮忙啊,也知道你会去看场子,但没听你们提过葬仪的事,仁凯他们也有做吗?」

「有。石头、西瓜兄弟还有天兵他们也都在做这个。」

她点点头,忽问:「说到西瓜,他们几个会不会有事?」

「不会。」他看着她,小指微弯。「要不要打赌?赌阿发他们那些能跑的也都跑光了?」

她想了想,推开他的手。「才不要咧,我稳输的。」

他笑了声。「安啦,有认识的员警,不会有事。」

「为什麽会认识员警?不会被找麻烦吗?」

「不会。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员警是有牌的流氓。」

她瞠大眼,喃道:「好虚伪哦,表面好像是保护人民,是正义使者,原来私下跟黑道也有关系……」这就是所谓的黑白挂勾?原来是真的!

「话不能这样说。他们办案要有线索,从我们这里最方便得知;我们一些生意需要打点,跟他们博感情才有好处。」

游诗婷无法理解这样的关系,只觉得成人世界复杂得难以想像,黑不黑、白不白,那干嘛分黑白?

「就像我们花店後面的生意来说好了,要不是文哥跟局里很熟,那种命案或事故的案件哪有可能每次都轮到我们做?都是他们打电话通知我们哪里有屍体,让我们去收的,事後再给他们红包。」

「做那个真的很好赚?」游诗婷好奇不已。死人钱真的比较好赚吗?连员警都来分红包?

「当然。不好赚谁要开这种店。」

心念一动,她开口就说:「那我也去做好不好?」

杨景书错愕不已,呆了好几秒才问:「你?」

「就是我。」她用力点头。

「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麽样的工作?是去看屍体、抬屍体!」

「我知道啊,你们能做的事我为什麽不能做?」

「你是女生!」太荒谬了,她一个小女生要跟他们去抬屍体?

「女生就不能抬屍体?」她不认同地抬高下巴,又说:「我想靠自己赚钱。我妈虽然会留生活费给我,可是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跟她拿钱,她在外面有什麽样的生活我也不知道,如果哪天她回来跟我说她找到第二春了,我还能跟她住一起吗?我没什麽才能,书也念不好,以後要靠什麽赚钱?」

他不认同,道:「你可以去念幼保科、美容科,以後去幼稚园带孩子、去帮人家做头发。这个只是暂时性的工作,我也不可能一辈子做葬仪、帮人抬屍体,更别说你一个女孩子要做这种工作。你去学个一技之长,将来开美发院什麽的比较实在,绝对好过做这行。」

「美发那个赚不多啦,幼稚园老师薪水也很少,你就让我去做做看嘛,也许我做得比你们好哦!」她抬高面颊微肿的脸蛋,目光晶亮地看着他。

这样就能有更多机会与他相处了吧?以前以为他就是去看看场子,或是打架争地盘,那些事她一个女生根本做不来,但抬屍体应该没问题;她想时常看见他,就算他现在身边有张柔柔也没关系。

她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生,不知道怎麽做才对,但她知道抢人男朋友是可耻的,她并没有要抢,也不会让他知道她喜欢他;她只是想要偷偷喜欢他,只是想要能够时常看见他,只是这样而已。

杨景书从没想过未来有一天,他真走上了殡葬服务这途,甚至还有了自己的公司。很辛苦,但每回完成一件工作,他对生命的热爱就更深一层,这大概是做任何工作都得不到的成就感。

拎着防风背心走出办公室时,眼皮下微微一跳,他止步,低下眼帘,好一会时间,才又举步,经过员工休息室时,他听见员工夹杂笑声的交谈。

虽说平时为家属或往生者服务时,他要求员工必须是严谨庄重的;但私下时间,他其实更喜欢他们这样说笑。这工作压力不小,特别是长时间面对家属的悲伤,他也担心他们情绪受影响,所以在不影响公司形象的范围内,他是允许他们大声交谈的。

敲了下门板,他推门步入休息室。

「杨先生。」

「老板。」几个谈笑的员工见着自家老板,出声招呼。

他们的老板很低调,对外或对内,自介都是负责人;可按理说,一家拥有副理和经理的公司,再上去那位不就是总经理或是董事长?但他从不这样介绍自己,仅说他是负责人。除此,他不喜欢有谁唤他总经理或是董事长,所以後来他们见了他,不是一句「杨先生」就是一声「老板」。

老板没什麽架子,不责备人,事情没处理好他最多就是稍微提醒一下下回应该怎麽做;他生活习惯良好,吃方便素,不烟不酒不嚼槟榔;他对家属有礼,对员工客气,他空闲时常做的便是在办公室抄写经文。也许好脾气就是这样培养出来的。

他外型是出色的,当然比不上那些偶像明星,但也算俊秀,尤以那双眼阵最迷人。他的瞳仁深黑,睫毛是连女性看了都要自叹不如的纤长,看人时总是很专注,好像要把人看进心里;就是那样的眼神特别勾人,会让人误以为他在放电。

没见他有什麽健身习惯,可他体态良好,修长的身形包裹在深黑西装下,更衬得他英俊挺拔、斯文稳重;若不对人说他从事殡葬业的话,谁都要以为他是白领上班族。

像这样的男人,总会有个如花似玉的伴侣,但是至今,他们没人见过他身边有过女人,即便是公司元老级的职员也不曾见过。

坦白说,殡葬业者除非早有物件,否则要有物件实在不容易。然而老板并不是没人要。曾有家属在亲人告别式办完後,跑来跟他表明心意;他先是装傻,最後婉转地告诉对方他孩子都十岁了,吓得对方误以为自己差点成了小三,直跟他鞠躬道歉。

明明是他拒绝对方,最後弄得好像对方多对不起他似的。他们甚至想过老板搞不好是同志,要不,怎麽会跟王经理感情那麽好?

「老板,你吃饭了没?」阿坤满嘴油腻,嘴里塞着食物,口齿不清。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晚点再吃。」杨景书轻轻颔首,再开口时,他劝道:「阿坤,你吃饭速度慢一点,别这麽急,小心噎到。」

「不会啦,都习惯了。」阿坤摆摆手。

杨景书只是笑了笑。他沉静的目光在桌面轻扫一圈,忽然走向阿坤。「手机是你的没错吧?」他拿起阿坤面前的手机。

阿坤点头。「坐这样,手机放在口袋会有点不舒服。」

杨景书把手机置回他面前。「是会不舒服,有时放後面裤袋,坐着坐着还会滑出来。」

「嗯嗯,对耶!」助理猛点头,一副找到同好的兴奋表情。「我上次就是这样把手机弄丢了,因为它滑出来,不过我没注意到。」

杨景书噙着笑,提醒阿坤:「我们做这行,手机很重要,你等等别忘了把手机带走。」目光一转,看着从他一进来就直盯着他瞧的张启瑞,道:「启瑞,公司麻烦你了。」

张启瑞看看他,只是点了下头。

「副理,老板又要去找屍体了?」杨景书离开後,助理看着张启瑞。

他对老板这个人真的很好奇。其实他一开始是要进入大公司的,但是履历投出後都未有回音,才跑来皇岩。

皇岩这家公司不像那些集团经营的大公司,全国各地都有驻点,他们除了在医院设有事业处外,就是和殡葬处合作。尺了事业处那边是王经理在负责,总服务处这边则由张副理负责。

他从待了一年的观察中发现,老板除了会去收命案屍外,就是做遗体缝补修复的工作;除此之外,偶尔接到学校邀请他去做相关方面的演讲,其余大小事都交给王经理和张副理处理;他甚至连公会或殡葬处的会议也让经理或副理出席,他不插手员工的工作,像是对他们无比信任。

他的观念有些特别。谁开公司不是为了赚大钱?曾经有员工建议他应该像其它企业那般卖生前契约,可他并不愿意;皇岩内部没什麽升迁考试,员工又问起为什麽不像那些大集团一样办内部考试,他说他不希望因为一些业绩奖金制度让整个服务变成一种商业;他也不希望员工为了考试成了公务员,每天做着一成不变的工作。

最重要的一句话,他说:主角不是礼仪师,是往生者。

像老板那样不开发客源,他一度想过会不会哪天公司就倒了,毕竟比不上集团经营;但就是那句「主角不是礼仪师,是往生者」让他对他的老板有了信心。

事实也证明,皇岩的生意奇诡地好;大概是和殡葬处合作的关系,无名屍和命案屍便成了皇岩的服务来源……虽然他不喜欢服务命案屍。

「你怎麽会这样问?」张启瑞瞟了助理一眼。

「我发现他很少出去啊,重点是他刚刚没穿外套。」

「那就八九不离十了,肯定哪里又有屍体。」阿坤以一种老鸟的姿态说着。

穿外套是公司规定。制服代表公司门面,除了告别式是中山装外,平日定是黑色开领西服和白衬衫,平时在办公室内可以不着外套,但面对家属时则必须穿上,那代表一种专业形象;再有,外套胸口都有别针式的个人小名牌,让家属看见服务人员的姓名,也较能让他们感受到诚意。

但有另一情况下可以不穿外套——意外现场收屍或接体时,因为穿着西装多碍事;不过像这种冬天倒是可加件背心,因此从老板没穿外套又带着背心这点来看,他去找屍的可能性很大。

闻言,张启瑞笑了声。「他有可能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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