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不出的故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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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説……再断，那公众电话约五分钟便自动断线，要再入硬币才能继续通话。
如是者慕生也不清楚总共入了多少次钱币，多少次断断续续的悲恸。
自己被误会的痛及不了她亦受伤害的痛，不想再剌激她，一切过失皆是自己好了。
“　我不想，我真的不想！我真的不想会弄成这样子，全是我咎由自取吧！”
说完这句她便挂了线，心中只能问────────真是我咎由自取吗？
（这天是一月十二日．一九九八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爱或不爱，如何控？
理智败於情感，自然牵引，无可抗衡。
慕生一晚失眠，决定要清楚完整地向雪怡表述。幸而翌日刚巧是休息日，有充裕时间去写一封同样详尽的信。
翌日返到公司，她们彼此交换———
二本书———雪怡借了慕生很久
一封信———慕生的真情表态
“　请你一定要看，好吗　”
两様心情，一般沉重。彼此收下，不再说话，轻轻离开。
再无言语隔西东————
只能细读细想。
（我是一个头脑冷静、很清醒、很清楚自己位置的人，我忠於自己，从没怀疑自己品格。
要知道，我们初时是平淡的同事关系，直至到你可能觉得我较一般人冷漠，而给我多一点的关心，也是很纯洁的友谊。
那时，我也感受到你的关怀，对你多了点纯粹是友情的好感，绝无半点其他思念。
我是一个很尊重感情，不会拿来开玩笑的人，在我的思想里，爱应是不受俗世所拘束，没有虚伪的假道德，双方感情只有深与浅，接受或不接受。
你误解我，我不是自鸣清高，不是孤芳自赏，我追求如柏拉图之恋，因为这是爱的最高境界，如有慾望，纯洁的爱便受到污染，但清醒的理智告诉我，现实中，一生难寻此爱。
所以，那天当我发现自己对你有感情的变化，理智告诉我不要这样，要克制自己，但感情如可这样容易控制，便不是爱。
世间也不会有这麽多人在情路上失足。
冷静的我，从未试过如此抗拒人，如此令自己辛苦，但你因为不知情，仍关心我，以为是公司问题，家庭问题，虽然，只要推说是家事困扰，这样便很容易交代。
为甚麽我要冒这麽大险？坦白说你伤了我呢，因为我忠於自己，须然明知你不会接受，也坦白说了你是无意，只会感激你。
感情不是说收回便可收回，之後我内心不断挣扎、很辛苦，我不会欺骗别人的感情，但很想欺骗自己，却做不到，越想忘记，越是在脑海盘旋。
俗世难容此爱，不在乎，但理智理葬真我。
谁不想现实中找到爱，是诗情画意吗？
本应一段时间後，内心已挣扎完，可对你回复友谊之情，对你说尽在不言中，即是说没希望从你处得到半分友谊之外的感情，绝对无意闯入你的内心世界，绝不想伤害你，第一次已解释清楚，一切皆是咎由自取。
弄至此田地，只能说很遗憾、婉惜。对不起！
但我绝不後悔，唯问一句：你为何这样看我？看这件事？
令人痛心疾首，极之难过。
以後只要将心关起来，便不会再被伤害。
请你也尊重纯洁的感情，不要说甚麽呕心、厌恶、污秽的感觉，我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心不会轻易被打开，更不会将感情乱抛。
时间可冲淡一切，盼望你早日身心康复，绝不会沾污你半点的，珍重！）

>>你无非都是想解释你的感情是何等的纯洁、崇高，是吗
不用了，就当全是我的错，全是我误会你，不要再提了，现在我心只有充满恨。不用再覆我了<<
下午，慕生接过默不作声的雪怡递来的字条，压住胸膛的石头轻了。
却多了一疑惑————
恨！
你恨甚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　慕生，雪怡近来怎麽啦，一直以来她总爱坐在你附近，现在你附近还有空位，她干吗去了邻房，那里空调寒气逼人，她不是怕冷吗？”
“　我也不清楚，你自己问问她吧。”
回答June　的问题，慕生只能敷衍了事。
“　雪怡，陪我们一起吃这麽好？改了喜欢１４：００吃饭吗？还以为你喜欢黏着慕生。”
“　怎会，别胡说啦，其实之前过早吃了，早餐仍未消化，这时段吃午饭较适合。就别再提她，她是她，我还我。”
回答志豪和joyce，雪怡动了情绪。

无论任何情感，时间都是治癒伤痕最适当的特效药。
慕生虽然知道雪怡看了她的信後，对自己态度缓和多了，心内郁结渐消，但一时间仍是气难下，更放不下自尊先主动开口。
雪怡呢？
随着日子过去，虽然一样不会先主动开口，大家仍互不理睬，但明显地态度渐渐改善。

十天之後的一个星期日
早上——
我坐在慕生对面，互相看到，也不错，算了吧，别再令她难堪。
下午——
“　噢，你回来正好，joey下午因私事告假走了，你过来代替她的岗位吧。”
“　yuki，可以不调位吗？那儿室温太低了，这里较适合我呢。”
“　好吧，我试找另一人好了。”
我想依旧坐在和你较接近的位置，虽然我们仍没交集言语。

早上——
有点惊喜，雪怡竟坐在我对面，之前她恼我那段日子，就是一人独坐，也不愿过来坐在我附近，其他不知情的同事，很奇怪她的反常举动，也只能有苦自己知。
今次你又和roy；　simon他们説説笑笑，不知何解，我一点也不开心，不像以前会陪你一起笑，唯有假装专心看书好了。
这叫做醋意吗？以前不会这样的。
下午——
你推却了yuki的安排，虽然我们仍是相对无言，但已令我快慰很多。

下午中段时间，雪怡慕生有了交集。
>>现在我不理睬你，不和你说话，所有人都以为我欺负你，你开心啦，不用覆我了<<
>>你气死我还更开心呢，才没这麽虚伪，有甚麽好开心？这麽大个人，也不要说谁欺负谁，如你一日不明白，一日不收回你说过的话，我永远也不会开心，永远心中也有条剌，总之，我问心无愧<<
雪怡看後神情似轻蔑又不安地细声自言自语：
“　啐！你自作自受，关我何事。”
言罢，将慕生的字条掉进纸篮。
我已听到见到了，是第一次看见你丢掉我写的东西。
因在工作间，慕生不想和雪怡争论，就假装低头看书不理睬她，但实际上，她的思绪纷乱不堪，乱七八糟地反覆停留在某一页。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十六天之後————
分隔慕生和雪怡的冰墙越来越薄，只欠一点点温度，触手即破。

我对你的怒气已全消，更不想见你不开心，很想与你和解。
一次很好的机会，我从洗手间出来之後，有熟悉的身影投射过来，在长长的走廊见你正推门而出，心头一热，知道将会和你正面碰着。
脚步即时如履薄冰，眼睛专注专一凝视你，很不幸，你见到我即低头急步而去，眼神交接落空了。
一刻犹豫，心在挣扎，欲呼喊你，话在唇边，唯喉间咕噜，只能轻咳嗽一声，掩盖难以启齿。
相信你也能感应，转头望着你远去的背影，很懊恼自己的没勇气，错失了这次难得机会。
但我不会灰心，只欠时间，相信只要再多些日子，彼此的芥蒂应会慢慢消除，冰释前嫌。
友情也是情，只要能如常见着你，我就心满意足，爱或不爱，何必想像。
再十日之後————
今日是农历十二月二九日，对於不重视节日的慕生，年关不年关从不上心，如今心事未了，情关才难过。
但今年的年廿九，确难忘，对於她来説，原来是恶梦的开始。
公司决定裁员，之前已有传闻，却估不到竟选在新年前夕公布名单，实在残酷。
被辞退的员工逐一被召入房，各人心情沉重。
工作间，大家都不再像往常般轻松谈笑，而她更满怀心事。
下午，不愿见的事终於发生，看着雪怡被召入房，慕生心间顿时变得冰冷、低沉、极不舒服！
事情还未解决，我俩仍未回复从前，更怕再不能见面。

时间　时间　时间————
走过时间，那管是任何感情、任何爱或不爱，都自然由浓转淡，或由淡变浓。
如何质变？
时间若能定格，实在完美至极！
一定完整，无所缺失！
只要将爱凝结，定格在你的梦内、以至梦外。

被辞退的同事可选择做完新历二月份才走，亦可选只做至一月三十一日，雪怡打算只做多数天便走。
那天下班後，慕生知道要把握这最後机会，以求和解。
路上，刻意走近雪怡，纵使joey在她附近，也顾虑不了。
“　以後有甚麽打算？为甚麽不做完二月份才走呢？”
“　不了，要好好休息一段日子，还是先调养好身体，迟些才找工作吧。”
有旁人在，俩人没多谈话，慕生感到雪怡语气冷淡，但失落中仍获得少许温度，能打开话匣子便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年初三────
年初一是慕生休息日，年初二则是雪怡，惟盼今日，慕生回到公司，知道希望落空了。
“　雪怡大多数不再回来的了，反正明天是她的最後工作天。”
慕生听了志豪说话，怅然若失。
年初四────
出乎意料之外，诧异地见到你出现，真难掩内心惊喜。
“　噢，雪怡，以为你不再回来了。”
“　我也想，但要交回储物箱锁匙及一些杂物，没法子不回来。”
雪怡回答joyce，并解释之前二天因生了病才没有上班。

“　yuki，我想坐那儿，可以吗？”
难得见你旁边的坐位空着，是互不理睬後第一次如此接近，上苍见怜，成全我的心愿吗？
“　怎様？要往亲友处拜年吗？”
“　年年如此，无甚分别。”
我表面仍装着若无其事，不表露离情别绪。湝闲谈数句，唯感到你对我比前冷淡多了。
“　公司对我们的要求相信较前严苛，要求越来越高。”
你取了有关复习试题略看，我乘机再打开话匣子。
“　噢！真的会读至一夜白头。”
“　是吗？有些事只要你愿意努力争取，排除万难便能成功，你可以做到的。”
你的轻声细语廻旋脑海，启动语带相关。
“　为何不做多一个月才走？”
你不答joyce的问题，我随即微笑望向Joyce：
“　她不想再见到你啦！　”

看着时间渐渐溜走，慕生知道留不住了，快要留不住她与她的距离。
“　如果时间可倒流便好了，你可逗留久些，这是最後一天，很值得留恋吧。”
“　怎会？我很疲倦，不知多想快些走才对，有甚麽好留恋？”

接近放工时间，你还回今早我借给你使用的笔。
“　送给你留为纪念好了。”
“　这支笔根本是我的，早期借了给你，你没还，据为己有吧了。”
“　哦，是吗？我真的忘了。”
我不猜疑你，但质疑自己的遗忘，都不重要了，重要是此一刻我很想你收下，物轻情义重这句话我又説不出口。
最终你没收下，及後，不断思索，这一支笔究是谁给谁的留念。
时间走得真快────
我暗暗咒骂时钟，想你快你又慢一慢，想你慢你偏偏要快一快。

走在这条她们曾经同步的道路，如今陌生了。
慕生望见前方数步之距的雪怡正和joyce并肩而行，志豪则尾随，渴切对话之心暗暗鼓噪，便等不及，顾不了，快步贴近。
“　对不起，之前日子令你不开心，请你不要介怀。”
雪怡和joey听到，雪怡抿一抿嘴，joyce盯一盯慕生，同样没有答话。
我只知道说了内心安然，唯感到你对我已变得十分十分冷淡。
地铁站越走越近，我俩的距离越拉越远……
你步向地铁站，静默贯穿背影。
我不忍看，转身。
“　你们发生甚麽误会？没甚麽事吧　”
“　没甚麽，小问题而矣。”
勉强敷衍joey。心绪纷乱不着地，可向谁倾诉，心领就是。
一定记着，农历年初三，31。01。1998
日後若会怀念，就不会遗忘。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慕生回不了从前的自在从容，是未认识雪怡前的自己。
工作因再见不到她，惘然若失。
日子变得很难过，不再积极投入，每每想起过往很多很多的一起，一起笑一起吃一起来一起去一起参与，如今一切失去。
想念与不想念，我控制不了，亦不想控制。只想仍拥抱昨日的感动以至快乐。
十多天後，想念转深的慕生，牵挂有了出口。
“　喂，是我呀，近来怎样？仍在休息？身体状况有没有改善？”
“　哦，不错啦，仍在家休息，打算迟些才找工作。”
“　不若趁现在有空，找一些课程读一读，一边休息一边充实自己，不用常窝在家，闷坏就不好了。”
“　也不错，听你说来也有点兴趣。”
“　我有有关课程的册子，给你好了，你可以自己选择喜欢的科目，何时方便出来？”
“　随你吧，你那一日放假？”
“　星期二，即三天後，约定你了。”
慕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