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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重生之三江商女 作者:乌鞘(晋江vip2013.03.21正文完结,商斗)-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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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明鉴啊!”曹诚霍地跪地,“我一直为岳家尽职,不敢有半点松怠,更从未有丝毫私心!”
  岳文谦面色微变,瞄一眼岳小舟,没有说话。
  曹诚一脸仓惶地跪在地上,岳小舟却转开视线,看向岳文谦,愁悴地叹了气:“二叔,你看此事如何处理?”
  似乎刚从岳小舟方才的疾言厉色中回过神来,岳文谦看了看眼中满是哀告意味盯着自己的曹诚,沉吟半晌后,缓缓开口:“小舟,我看此事还是不能太过仓促,不如先探探廖大人的口风再做定夺。”
  “嗯,还是二叔考虑得周全。”岳小舟转身看向曹诚,语调微扬,“你先回去运局将被扣船只上的货调配给别的散船,此事再议。”
  曹诚急忙谢过,跌跌撞撞地爬起,匆匆离去。
  书房的门阖上后,三人一时不语。
  “二叔,徐俨,你们在小舟心中都不是外人,”过了片刻,岳小舟叹气道,“曹诚这人是不能再用了。”
  “曹诚在运局二十余年,不敢说兢兢业业,但始终熟能生巧,如若换人恐怕一时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岳文谦眼神深邃地看着岳小舟。
  岳小舟笑了笑,饮了口茶后,说道:“我眼下倒有个合适的人选,卢威也是岳家的老船主了,经验自不必提。我看为人和行事都十分稳重,这个位子倒也可以让他试试。”
  话音刚落,岳文谦眼中闪过一抹阴鸷,而徐俨则被烫到一样站了起来。
  “绝对不可以!卢威此人贪婪苛刻,常有徇私,实在难堪此任,还请大小姐三思!”
  从疾言厉色的徐俨面上收回目光,岳小舟打量着岳文谦,缓缓开口:“二叔以为如何?”
  岳文谦的表情难以辨出情绪的起伏,他若有所思地打量了眼岳小舟,慢条斯理地说道:“徐管带更清楚码头上的事,既然他觉得不妥的人那想必自是有不妥之处。”
  “也罢,卢威的船正在新郑城,此事待他回来后再从长计议吧,”岳小舟放沉了声音,似是颇为失望,“廖大人那边我会让人去打探口风,你们就等我消息吧。”
  岳文谦和徐俨起身告辞,走至门口岳小舟却突然叫住徐俨。
  “徐俨,你留下,我还有码头上的事没交待。”
  被岳小舟叫住,徐俨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他看着岳文谦离开的背影,直到房门重新关闭,书房内又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跑了一日你也累了,喝口茶再走吧。”岳小舟指了指桌上的两个茶盅。
  打量着又重归安静的岳小舟,徐俨呆立了须臾后才缓缓开口:“大小姐……刚才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是变了一个人还是变回了以前你熟悉的样子?”岳小舟转过身来,浅笑凝眸。
  徐俨吃了一惊,瞪大双眼看着岳小舟,如同在审视一个陌生人一般,他几次三番轻启紧闭的双唇,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徐俨,当初你既然知道提醒我应当小心别人的非分之想就应该清楚,今时今日,岳家便是我,我便是岳家,你是我爹的属下亦是我岳小舟的左膀右臂,”顿了顿,岳小舟逼视徐俨的双眸,语气更加真挚,“我不在你面前避讳,也不装模作样,那是因为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会以岳家的利益为行事宗旨。而我也想告诉你,我绝不会辜负爹的临终嘱托,更不会辜负岳家!”
  “徐俨是当家的手下,大小姐的命令绝不会违背。”
  岳小舟看到徐俨低头的瞬间眼角晶莹,双手不觉在身侧握起了拳头。前称“当家”,后又说“大小姐”;看来,现在的她在徐俨心中,仍然算不得真正的当家,他还是没有把她当做真正的主子。岳小舟垂眸掩住眼中笑意,慢慢来吧,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一撅而就的,至少,她已经改变了命运的冰山一角!
  岳小舟垂眸掩住眼中笑意。
  之后,一连几日,岳小舟都难以安眠。
  那日,她之所以说曹诚私相授受的事情是有人告知她的,就是想把岳文谦的念头引到卢威身上去。只要他的念头往那条道上爬了一丝,便会事事防范于卢威,二人再难狼狈为奸。岳文谦生性阴狠多疑,这一招离间计若成功,卢威轻则家破,重则人亡。此事一切布置都已妥当,岳小舟也不再劳神,只需要等候结果便是。现在,让她更为记挂的则是铜船离港已好些日子,可为何眼下竟还没有半点消息传来?
  寂静深夜,没有掌灯的房间内,伸手不见五指。
  岳小舟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是一些对未来的谋划,零碎杂乱。
  忽然一阵响动,原本幽暗的卧房亮起了微薄的柔光,岳小舟惊得坐起,却见是晏北寒点燃了床前烛台上的蜡烛。
  “这几日,你寝食难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他看着岳小舟,柔和昏黄的光晕下,一双眼睛格外清澈。
  岳小舟苦笑着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你睡你的,明日里何子屏还有的是诗句来为难你。”
  “不如说出来,”犹豫片刻,晏北寒才笑着开口,“看我能否帮得上忙?”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是在等一个消息,心里着急了些,难免烦躁。”岳小舟把头放到手臂上,沉沉地叹了口气,“假手于人的事情,实在是难以让人安心啊!等你学成了,我才能轻松些。”
  晏北寒一怔,正欲开口,忽闻房门外传来脚步声。他极快地跃上床榻,将脚踏上的被子一把提了上来。岳小舟会意,往床内侧挪了挪身子。二人并肩躺在床上,裹着一条被子。
  叩门声响过,忍冬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大小姐,徐管事来了,说要见您。”
  岳小舟眼一瞪,猛然起身,手越过晏北寒撑在了床沿上,翻身就要下床。
  晏北寒怕她跌倒,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一下她的腰。情急之下,岳小舟并未发觉,身子滑下床,奔到梳妆台前,疾声唤:“进来,更衣!”
  忍冬听出她的急切,进房来,手脚麻利地为她换好衣服,正欲梳头,岳小舟却推开她手,站起了身。
  “不必了,去书房!”
  徐俨已等在书房,见岳小舟虽然衣衫齐整但头发却只是草草挽在脑后,于是也急忙将知道的消息全盘托出。
  之后岳小舟曾又去过一次码头,命他无论在得知已经向帝京出发铜船有任何消息后都要第一时间来告知自己,徐俨欣然领命。而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徐俨的手下带来消息,那艘由于旧船员系数被扣而换了一批新船员的铜船在西行向新郑城的时候与一艘官船碰撞,铜船载重多吃水深无甚损伤,但官船则拦腰折断,沉没江心。来人已经证实这艘官船所载的官员是从帝京出发的京畿转运使胡琛。
  岳小舟听罢许久都没有说话,徐俨试探着叫了几声大小姐后,她才回过神来。
  “辛苦你了,”岳小舟向徐俨颔首点头,面露愧色,“都已是深夜还要你从家中赶来,玉娘不出几月便要生产,你还是快回去陪她吧。”
  徐俨发觉自己已经开始猜不透岳小舟的用意,她的眼中没有丝毫情绪显露,言语中也并无踪迹可寻。离开岳府后,披星戴月的徐俨不知不觉打了个冷颤,他忽然想到了一个自己根本不敢再多想的答案。
  回到卧房,岳小舟将房门关上后才忽然笑了出来,这笑容不知为何让一直焦急地等在屋中的晏北寒脊背发凉。
  “假手于人的事成了?”想到岳小舟之前的话,晏北寒心下已然明了。
  起初,岳小舟本想找岳鸢去分享这份喜悦,可是想到这几日她为自己奔波辛苦,便没有去打扰她的好眠。此刻看着眼前的晏北寒,她却不知是否应该对他说出来。
  “嗯。”收敛了面上的笑容却收不回眼中毕露的快意,岳小舟斟酌后说道,“只是我还不能高枕无忧。”
  “高枕无忧的唯一办法就是斩草除根。”
  卧房中烛火通明,岳小舟看着晏北寒的脸许久,倏然笑了出来。
  “对有些已经无可挽回的人自然是要当机立断,可是有些人我此刻却觉得未必不能防患于未然。”岳小舟走过晏北寒,将穿在外面的常服脱去,只着了寝衣躺入被中看向仍然站在原地紧盯着自己的晏北寒,“早些休息,明天你我都还有的事要忙。”


☆、连环计中谋

  岳家的运局只在离码头不出三条街市的地方,毗连三川城最热闹的两条街市之一升平坊,远远看去在人头攒动中一处宅院模样的小院内矗立着一个三层高的硬山顶房屋,青色的瓦片在满是清晨雾霭的天空下像是重新上了一次釉色般朦胧。
  往常的运局内大小管事们来来往往,船工和船主也夹杂其间,可谓人声鼎沸。但此时此刻,岳小舟坐在正厅的主位上垂眸不语,四下的伙计也都不敢多言,少数站得远的大胆管事则窃窃私语。
  “听说大小姐晌午去了城守府上,饭都没有用就被请了出来。”
  “看来那几个被扣的船主是难逃一劫了。”
  “何止,我听闻曹管事也……”
  岳小舟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瓷器碰撞硬木的声音不大,却打断了所有的交头接耳。
  “岳家在我爹经营之下数十载,还从未出过这样的事情,”岳小舟决定以父亲作训话的开端,“想我岳家一直立信以诚,上对官府下对庶民不曾有欺,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运局上下难辞其咎。曹诚!”
  立在一旁的曹诚早已冷汗淋漓,听得她唤,勉强弯下僵硬的腰,躬身上前。
  “是,大小姐。”
  “你自去账房领了月银,以后就不必再回来了。”
  曹诚腿一软,不由自主跪在地上,不领命也不敢求情,而岳小舟也不再看他。
  “新管事卢威眼下人在新郑,运局的大小事务暂由沈旬代为操持。”
  站在一旁的一个中年男子怔了一下,很快走上前来向岳小舟弯腰施礼。
  “有劳了。”岳小舟起身还礼,倒像是正式任命一般郑重。
  运局的人被她这雷厉风行的做派镇住,只是一些老人在听到卢威的名字时忍不住露出鄙夷的神情。岳小舟故作不知,又交待了些事情,岳小舟才带着岳鸢离开运局。
  半夏一直等在运局门口的马车旁,见岳小舟出来,急忙取出脚凳放在了地上。
  “不忙。”岳小舟摆了摆手,“阿鸢随我走去码头一趟。半夏坐马车去松香寨,替我买些平日里爱吃的蜜饯,再到码头来接。”
  岳鸢欲言又止,她本想提醒小姐此处人多手杂,即便路程短也最好乘马车前往,但这些日子来岳小舟举手投足间透出的胸有成竹和主张让她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小姐有小姐的打算,看护照顾小姐是自己的指责才对。
  码头还是上次来时的人头攒动,岳小舟很少有机会多走几步路,此刻又刚好是下午日头最毒的时候,额角已有晶莹的汗滴,脸颊上也透出两团淡粉的红晕。
  “小姐,擦擦汗。”岳鸢从怀中掏出绣帕递给岳小舟。
  岳小舟笑着接了过来,轻拭鬓角,目光却掠过码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阿鸢,你说码头上船工和脚夫无数,为什么就只出了一个徐俨?”
  “徐管带有本事,又有老爷这个伯乐赏识。”岳鸢不假思索说道。
  岳小舟不置可否,“鱼不能以饵为生,花不能以瓶为家。”
  沉吟了片刻,岳鸢摇了摇头,“小姐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家小姐是说,她这朵娇花不能靠人浇水过活,更不能供人赏玩。”
  一个戏谑又含糊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岳鸢反应极快闪在岳小舟转身前,邵千帆正咬着一个苹
  果站在两步之外,面上的笑容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
  “邵船主有礼了。”岳小舟面色无惊地略微颔首,心中却不禁暗思,这一句话并不直白,可看起来粗鲁随性不甚精通文墨的邵千帆却能一语中的,她再次打量行色懒散不羁的邵千帆,脑海中又忆起了徐俨的警告。
  “有礼?”邵千帆将吃剩的果核随手抛下,“大小姐还真是大度。”
  岳小舟只是笑了笑,不以为忤,“我还有事要找徐管事商量,告辞了,愿邵船主此次出航平安顺遂。”说罢便带着岳鸢向码头深处走去。
  望着岳小舟落落大方的背影,邵千帆缓缓收敛了笑容。
  岳鸢眼尖,很快在一艘船前看到了正在和船主说话的徐俨。岳小舟等他说罢才走上前去,徐俨此次倒没有一张口便是劝她离开。
  “大小姐。”徐俨颔首行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都知道我在运局里说的话了?”岳小舟的眼中闪过似笑非笑的光芒,她看见徐俨微微一怔,就知道自己说对了,“虽然我没有何子屏过目不忘的能耐,但方才与你说话的船主我刚在运局见过。”
  “既然如此,大小姐当日曾说过卢威的事再议,又怎么会仓促决定且没有商量就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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