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馨茉莉向炎天-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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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半年了，她猜白雪可能要当妈妈了！
电话里，白雪的声音很哀伤，她说：“茉莉，你能来看看我吗？”
茉莉想，白雪一定是遇上了什么难事，急切地问：“你怎么了？”
白雪不肯说了，茉莉赶紧答应周末去延平看她。
茉莉给乔淯打了电话，乔淯很支持茉莉，只是说：“丫头，路上小心点，快去快回，回来了要给我打电话。”


周六一早，茉莉就匆匆地上路了。
白雪毕业后到延平师范学院当了一名老师，从东华到延平要坐三个小时的火车，还有点远。
算起来，茉莉的师大同学许多都已经为人师表，只有茉莉才是一个小小的实验员，为此，乔淯常为茉莉抱屈。
茉莉赶到延平师范学院已是中午时分，师院的教师宿舍楼里，不时飘出谁家做菜的香气，闻着香气，她感到自己的肚子已经饿了。
茉莉按照电话里的指引找到了学校分给白雪的顶楼小套间，她敲了敲门。
白雪开了门，见是茉莉，激动地抱住茉莉。


茉莉也很想念白雪，但像这样激动的拥抱还是让她有点儿意外。
她看着白雪，发现白雪瘦了许多，两眼无神，脸上还带着泪痕，像是刚刚哭过。
进了屋，小小的两居室里虽然家具、电器各样齐全，却冷冷清清，没有人气，沙发上凌乱地丢着白雪的衣物、包包，还有几本半卷着的杂志。
“你一个人？他呢？”
“就我一个，他不在。”白雪冷冷地回答。
“你们吵架了？”
“别提他！”
茉莉发现白雪提起老公就很冷淡，眉宇间有种掩饰不住的深深哀伤。
白雪，一定出了什么事！


“茉莉，好想你啊，你还好吗？你和乔淯怎么样了？要结婚了吗？”白雪一口气问了一堆问题。
茉莉只好先一一回答她的问题，讲了讲自己的近况。
听完了，白雪感叹着：“怎么大家都这么难啊，不过，你好多了，乔淯人多好啊！那么疼你！”
“你那位不一样很爱你吗？”茉莉赶紧把话题引到白雪身上。
“爱？那是爱吗？”白雪愤愤不已。
“白雪，当初你做了那么大的牺牲，他一定很珍视你！”
“不，他不知道珍视！你知道吗？就是这个毁了我们！”
“啊？”
“茉莉，我们离婚了，他跟别人走了！”
白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大声痛哭起来。


“我对谁也不能说，茉莉，你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吗？我爸妈当初反对我来延平跟他结婚，我还是来了，结果他跟别人走了，离开延平了。”白雪的声音越哭越大。
茉莉悲伤极了，白雪付出的牺牲竟然换取了今日的离婚！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想想白雪，又想想自己，只好抱住白雪，竟然跟她一起哭了起来。
两人抱头痛哭了半天，茉莉终于止住了自己，又来劝解白雪。
原来白雪和男友虽然结了婚，但婚后不久，两个人就开始吵架。
那人吵不过的时候，常常冷冷地说：“我一个本科生，怎配得上跟你吵！”然后就落荒而逃。
一次同学聚会，他从师大同学那里知道了白雪考上博士却又放弃的事情，那人叫嚷着：“偏就我不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你牺牲自己来成全我，你伟大！我却受不起！”
于是，两人又大吵了一架，那人就出差去了豫城，一走就是一个多月。


“后来呢？”
“上星期他回来了，告诉我他在豫城有了别人，要跟我离婚。”白雪神情凄婉地说：“他最后这么跟我说：‘你太优秀了，我配不上你，只能远远地离开你！’”
是啊！茉莉想起当年的自己，看着那么优秀的乔淯，也是只敢远远地站在一边。可是白雪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为什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难道这就是男人的本质？只能他要你，他给你，他来掌控所有的一切？当一切脱离了他的掌控，他就会逃避、甚至放弃？
无论你是多么地爱他，又为他做了多大的牺牲？


茉莉为白雪心伤不已，好一阵子，她才继续问白雪：“就这样离了？”
“他都有别人了，我还留他不成，看，茉莉，我是为了他到的延平，现在却一个人呆在了这个伤心之地，进退两难。”
茉莉突然想到自己到东华的缘由，乔淯会是这样的人吗？东华会成为自己的伤心之地吗？一阵恐惧袭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冷噤。
白雪突然想起该吃午饭了，看表竟已是下午两点，两人伤心之中竟然没有察觉时间过得这么快。
茉莉陪了白雪一天，第二天带着一颗惋惜而惆怅的心回到了东华。


茉莉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乔淯打电话，乔淯不在宿舍，也不在实验室。她想着，可能出去办事了，不要紧，他知道了，自然会回电话的。
晚上，乔淯的电话过来了，简单地说了句“回来就好”就挂了。因为乔淯的忙碌，茉莉并不奇怪，她只是有些急于告诉乔淯白雪的事情，不知这次他会作何评价。




第51章　退学
周日，茉莉算着乔淯可以休息了，她中午就出了门，准备到中大去看乔淯，好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乔淯不在宿舍，茉莉心想，难道老板还不准他休息？又打电话到实验室去，实验室里也没有人接电话。
茉莉心想，也许乔淯出去办事了，可是找不到乔淯，她不知该往哪里去了。
茉莉突然想起了美华姐，对了，一个月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她决定先去看美华姐，再回来找乔淯，于是买了一些吃的，往城中村走去。


美华看到茉莉，很是惊喜，连忙让茉莉进屋。
茉莉发现比起上次美华的脸色好了许多，肚子又大了一些，走路更笨拙了。
美华让茉莉坐在床边，拉着茉莉的手说：“茉莉，真要谢谢你们乔淯！”
“乔淯怎么了？干嘛谢他？”茉莉想着，不就是帮忙买了次米吗？
“你知道吗？买米那次，我家老刘被乔淯吵了一顿！”
“乔淯敢吵他师兄？”茉莉不相信，她知道乔淯和师兄感情很好。
“老刘后来告诉我，乔淯质问他：‘到底是老婆、孩子重要，还是试验重要？’硬逼他回来陪我！”
“啊！”茉莉觉得她的乔淯太有情有义了！
“我家老刘被乔淯这么一逼问突然明白过来了，他说反正现在也还毕不了业，最重要的是我和孩子，于是也不慌着做试验了，天天晚上回来陪我。现在去买菜了，一会儿就回来了。”美华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原来如此。


美华接着说：“茉莉，以后你和乔淯就不能来了，今天要在这里吃了饭再走。”
茉莉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来了？
“怎么会呢？我还想看你和师兄的宝宝呢。”
“不在中大了，哪有那么方便啊？”
“谁不在中大了？”茉莉更傻了！
“你们乔淯啊？”
“乔淯为什么不在中大？他出了什么事？”
茉莉急切的声音把美华吓了一大跳，看来茉莉还不知道乔淯的事情，她赶紧安慰茉莉：“茉莉，没有什么事。”
“姐，你告诉我，乔淯出了什么事？”
看着茉莉担心的样子，美华深悔自己说多了话，现在却又不能不说了。


“乔淯退学了！”
茉莉呆住了，说不出话来，那么优秀的乔淯会退学？她不相信。
“听老刘说，上个周末，乔淯的课题做得好好的，老板要他停下，去做一个新的，乔淯不干，当场就吵翻了，乔淯跑了出去。后来老板说，如果乔淯一天之内不回来认错，就赶他出实验室。”
“后来呢？”
“一天之后，乔淯回到了实验室，他宣布自己退学了，就收拾东西走人了。”
“听说僵持了好几天，乔淯态度很坚决，最后手续都办好了，老板气得骂了好几天！大家都佩服死乔淯了，竟然敢这么坚决就走了。咳，如果老刘早点这样，我们也不至于耗上五年时间了！”
“五年？”
“是啊，老刘中间动摇了好几次，开始想着再坚持坚持，后来已经几年了，不忍心放弃，现在已经五年了，还要再等！”美华又叹起气来。
茉莉心里隐约有一些明白了。


突然，大师兄走了进来，他好像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埋怨着美华：“你跟茉莉说这些干嘛？”　
“师兄，为什么老板换新课题，乔淯就不干了呢？”茉莉追问，这是她心中最大的谜团，她知道她的乔淯不是那么莽撞的人。
“这是老板的惯用伎俩了，让你把一个课题做得差不多又没完的时候停下转给别人，再给你一个新的，这样你就有永远也做不完的新课题，时间会越拖越久，我就是上了他的当！”
“可是……”
看茉莉还不明白，师兄接着说：“不是所有博士毕业的人都具有真才实干，老板需要我和乔淯这样的人给他和整个实验室披荆斩棘，开出一条血路来，所以在这个实验室，越能干的人，就越倒霉！乔淯虽是一年级，但在这里已经做了快两年的试验了，看他快出成果了，老板就开始……”


师兄又叹气了，“也许乔淯从我身上看到了什么，我上面的师兄读了六年，我是以他为目标撑到现在的，现在乔淯却不愿学我这个榜样了……”
“那乔淯现在哪里？”
“我也不太清楚，他没跟你讲吗？我还以为是他让你来看美华的。”
茉莉脑子乱极了，她只知道她该走了，她要马上找到乔淯。
这个坏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以把自己抛在一边！可是，她又该到哪里找寻乔淯呢？
茉莉机械地挪动着双腿，离开了师兄的家。


乔淯现在会在哪里？他爷爷家？不对，他不会把悲伤带到老人那里；自己宿舍？已经一周了，如果要来，早就来了。
茉莉感到自己再一次突然失去了跟乔淯的联系。
乔淯一定受到了很残忍的对待，这么久了，他一言不发，现在，博士无望，对于一向优秀的他一定打击很大，拿不到博士学位，爸爸还会同意自己和他的事吗？
一切都偏离了轨道，失去了掌控！
失去了掌控！
茉莉心中一惊：白雪的命运会降临到自己头上吗？乔淯会像那人一样放开自己的手，逃得远远的吗？
茉莉的心突然坠入了冰窖，


茉莉像梦游一样回到了植研所的宿舍。室友告诉她乔淯来过，现在正在东华图书城前的小花园里等着她。
为什么不是这里？难道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
茉莉伤心而困惑地赶到了图书城。
小花园里，乔淯看着缓缓走近的茉莉，赶紧喊：“丫头，这边！”
阳光下，乔淯的笑容那么灿烂，茉莉却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她怕她再也见不到这个笑容了！


“丫头，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乔淯急切地打开一个盒子给茉莉看。
盒子里是一台小巧玲珑的手机，鸭蛋形，玉白色，周圈镶着一条细细的金边，一颗颗细钻点缀得恰到好处，一个小孔里系着一条细细的银链，精致得可以媲美女孩子脖上挂着的项链，茉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手机。
“给你的，丫头！”乔淯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得意地笑着。
“我不要手机，我只要你！”茉莉突然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乔淯的腰。
乔淯吓了一跳，丫头竟然当众抱自己！他手里还拿着手机，只好任凭茉莉抱着，紧张地瞪大眼睛问：“怎么了？丫头？”


“乔淯，不要离开我，不读博士也可以的！”茉莉哭了起来。
“丫头，哭什么啊？这手机就是为了拴住你，我怎么会离开你呢！”乔淯似乎有点明白了，赶紧安慰。
茉莉突然想起来乔淯说过的话儿，“买个项链一样的挂你脖子上，看你再敢乱跑！”
那么，乔淯不是要离开自己了？
太好了，原来一切都是自己胡思乱想。
茉莉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就变得晴空万里
她抬起泪脸说：“我找不到你，很着急，发生了那么多事，你都不告诉我！”
“你都知道了？我去找你，你不在，现在又怪我，丫头，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
茉莉发现自己还当众抱着乔淯，羞红了脸，赶紧缩回了手。


两人找了个僻静一些的花坛边沿坐了下来，茉莉紧紧地倚在乔淯身边。
听茉莉断断续续地讲了在师兄家了解到的事情，乔淯不解地看着茉莉说：“我是怕你担心，所以准备晚两天告诉你，又因为什么，你会担心我离开你呢？”
茉莉哭哭啼啼地讲了白雪的悲惨遭遇和自己的担忧。
“丫头，你太敏感了！”乔淯伸手把茉莉搂进怀里，“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胡思乱想呢？”
“你放心，我不会像那人一样逃避的，那是个懦夫！我当初选择读博是为了你，也是为我自己考虑，本来我想坚持的，但是，知道吗？丫头，上次看到美华姐，我太震惊了！我不能让我的丫头以后也那样无助的等待自己，我早就受不了老板了，一点也不快乐，但是，是你让我下了最后的决心！”
茉莉明白了，原来自己才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啊，乔淯，你为我做的太多了！
茉莉太幸福了，她又哭了起来。


“不要哭了，看看你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