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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鹭鸶小调-第47部分

小说: 鹭鸶小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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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并不晓得,那转机竟隔日便来了。
“唉,这雨啊,下得真真恼人!”许家小姐坐在檐下,拿瓦片儿刮着自己鞋底上的泥水。
“你一人恼,却不知万千人正欢喜这雨呢。”我递给她一块干布巾,叫她擦一擦尽湿的刘海。
这姑娘是直肠子真性情,瞧见人家的好,便要扯着做好友,昨日恋恋不舍地走了,今日大清早便过来敲门,连伞都不打,淋得像只秃毛鸡。问她,说是半路被风吹掉了,来不及拾。彼时,平果儿还拱在床上,抱着被子不肯撒手。我开了房门,就见湿淋淋的她一头撞进来,哪里还有前几日那娇羞的小姐模样?两只大眼睛倒还是有点怯怯的,抿着嘴羞赧地笑。
这会子,她将额前刘海擦得半干,便嚷着自己饿了。
我道:“你连早饭也没吃么?”
她一本正经:“我瞧见秋宵哥哥的车转了拐角便出来了,哪里顾得上!”
我笑:“急吼吼的,莫非我这儿有金子让你觊觎了不成!”
“金子?金子算什么?我才不稀得要,我呀,就想找个人陪我说说话。”
“你家没人陪你么?你不是有兄长么?你这样娇柔可爱的,你兄长一定很爱护你才是。”
她一听这个,立刻直摇头,苦着脸冲我摆手:“嗐!你不知道,在家里,我爹爹的眉毛总皱着,喏,皱得这般近!我哥哥也是的,冷不丁就板起脸来凶我,‘呐!赶紧背书去!今日你还差功课呢!’啧啧,也不知我到底是亲的不是!再说了,女儿家的悄悄话,他们两个大男人又怎么懂得?唉,我从小就盼着我有个姐姐,能跟我说说知心体己的话儿,要不,妹妹也成,唉,孤寂这东西,没奈何!”
她末了那句装老成的话又逗乐了我,我笑了一笑,道:“那你怎么就瞧见我这么个过路的呢?明明昨儿个还势如水火的。”
“这不一样。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叫做‘不打不相识’么?咱们就算英雄相惜好了!我爹爹以前就常说,我是将门的女儿,总得有些巾帼豪杰的气势,而你,瞧着也很有这般的巾帼气势,那咱们就更是英雄相惜了!”
一会儿女儿家,一会儿又扯到巾帼英雄,看来她骨子里也是不安分的,在家指不定怎么让她爹爹和兄长头疼呢。只是前几天她装模作样装的真好,差点被她诓住了。
不过说起来,她那举手投足间,倒还真有些大家闺秀式的风范,大概是家教严格吧,她再如何调皮,却还是给□出了点样子。
我正想着,只听她又道:“唔,其实,说起来,我爹爹也不算是个严父,他在家总说,将门虎女,将门虎女,不要我小家子气,要豪情万丈。在家的时候,他每每喝多了酒,便总要絮叨,‘唔,我许景云的女儿!’”
许景云?京师大都督许景云?
我原本正举着茶碗要喝水,听见“许景云”三个字立马将茶碗撂下,拽住许家小姐:“你爹爹,可是那大都督,眼下正在边疆督战的许景云将军?”
许家小姐正眉飞色舞地学她爹爹,被我这么冷不丁地一拽,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一步,坐在凳子上,疑惑地瞧着我。
我心里怦怦直跳,见她不回应我,便又急切地问了一遍:“那京师大都督,许景云,是你爹爹?”
她愣了愣,点头道:“正是正是,鹭鸶,你,你怎么了?”
我心里开心得一团糟,不晓得该先说什么才好。
我先前就想过这么个法子,战场刀剑无眼,上阵厮杀谁也不认得谁,如若闵秋宵救不了涂虹一,那能不能使个金蝉脱壳式的法子,谎称涂虹一死了,然后叫他隐姓埋名地回来,他家的茶馆生意不要也罢,我伴着他,找一处僻静的山村过日子去。
只是当时不认得军中的人,也没人在我旁边帮我合计,这法子想想也便搁置了。
而如今,那边疆军中最大的官就是我眼前这姑娘的爹爹,也许,她能帮我一把呢?
即使不能将涂虹一救回,能让她替我查到他在军中的踪迹,捎个平安信,我也心满意足啊!
想到此,我便双膝一弯,跪在地上对许家小姐叩了一叩。
她又吓了一跳,从圆凳上起身,绕到后边去,慌张地冲我嚷道:“你,你这是作甚?”
我顾不得那么多,伏在地上不肯起来,朗声道:“民女沈鹭鸶,恳请小姐您发发善心,搭救民女夫家一命!”
她急得直跺脚,对我道:“怎么好端端的说这些?鹭鸶,鹭鸶你怎么了嘛!你起来说!”
我只低头跪着,不肯起身。
她啧声道:“你夫家,哎,你夫家那个谁,你先前说了是误判来着,这事得找刑部,我不过是个武臣家女,对那些事情哪里明白?”
我抬头道:“民女不求这个,只是想到小姐之父许将军眼下正在边疆,不知能否叫将军网开一面,放了民女夫婿,民女晓得军务繁重,将军日理万机,不好分神兼顾这些小事,但民女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昨儿个闵秋宵回来时说涂虹一的案子很难翻,不晓得又要耽搁多少时日,民女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幸得今日小姐说起许将军,民女才想起这法子来,斗胆来恳求小姐相助。如若为难,便只愿小姐能帮民女往边疆捎个口信,问一问平安,民女也便安心了。”
许家小姐听了我这番话,略沉默了一下,旋即便过来扶住我胳膊,示意我起身。
我抬头看她,她冲我展颜一笑:“我帮你就是。”
我得了她的应允,一颗揪住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她对我笑道:“你这么突然一跪,真真吓煞我了。以后可不要这样,我当你是姐妹,不与你虚礼什么的,你自然也不必,更何况我先前对你那样无礼,现下心里还愧疚着呢,总想着有机缘能弥补弥补。这事情倒正是个茬口了,否则我一定良心难安的。”
我不晓得怎么答谢法,便又想躬身施礼,被她一把拦住,嗔怪:“怎么越说你却越客套了?都说了不用不用,你上次从水里救我,这次就当我报恩了好吧?你是我恩人了,我如何又能受得你叩谢?能帮得上忙的,我自当尽力。”
说完之后,她略顿了一顿,像是怕我又叩谢似的,亟亟地道:“对军中的事,我也不甚了解,但第一关,我爹爹那儿就不怎么好过。我爹爹性情刚烈豪爽,素来赏识忠义之士,从来都觉得好男儿为报效国家定当抛头颅洒热血,不叫苦不叫累,不畏缩不后退,若是没打胜仗,没打退那些蛮夷,谁都甭想离开边疆。所以对于临阵脱逃,或者贪生怕死的人,他向来不留情面,更别说让他亲手放哪个兵卒回乡了。”
我不语,只等她继续说。
她托腮想了一想,继续道:“我爹爹这边不好缓和,我可以再找找他麾下的几个将领,有几个都与我哥哥是至交,说不定暗中能替他记个死档,除了名,再送出来。但这样,你夫家那个,那个谁,就得隐姓埋名,唔,这是下策,不好不好……”
我急切道:“隐姓埋名也无妨,大不了我陪他隐到小山村里去!”
她摇头:“这是下策,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好用的。唉,你那夫家的谁若是个应征的兵倒还简单些,可偏偏还是个带罪之人,若要赦免,需得好多赦令文书……唔,等我先与我哥哥商议商议,他跟着爹爹在边疆督战,知道的更多些,我先写封信将你夫家那个谁的情形与他说一遍,叫他看看有无好的法子,顺便替你捎个口信,向你报个平安。这样可好?”
我点头应下。
许家小姐站起身来往房门外头瞧了一瞧,又转回来对我神秘兮兮地咬耳朵:“呐,咱们说好了,这事儿不许跟秋宵哥哥说!”
我疑惑道:“为何?”
“秋宵哥哥帮你,我也帮你,两人一块儿帮忙,不就算做我替他分忧?也算是我帮他嘛。我可不想他知道,免得拂了他面子。而且,我顶喜欢看秋宵哥哥认真忙碌的样子,就让他忙碌去吧,我默默地帮他,心里更甜。”她冲我眨眨眼睛,笑得有些羞涩。
我宽了心,也笑:“反正你的秋宵哥哥就在这儿,我又不与你争抢,你放心地喜欢吧。”
她咯咯笑起来,开心地转了个圈,站在雨帘前面,信心百倍地道:“秋宵哥哥的心,我总有一天要全部全部都攥住的。”
那边厢,平果儿忽然喷了个小呼噜,“哐当”一声从床上跌下来,迷迷瞪瞪地跳起来便喊:“呔!小贼哪里走!”
这小子,大概还在他的英雄梦里呢。
我与许家小姐对视一眼,忍不住大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悲催了。。。。
。。。人家很努力地写文的说,却还是一收木有。。。。情何以堪!情何以堪!(作撕心裂肺状)
。。。飙泪爬下。。。
沈大媒人再出手
午后,雨住了。
房前空地上积起几汪水洼,映照着被洗得蓝莹莹的天。平果儿嚷嚷着要去水洼里摸鱼,我心笑他傻气,那无根之水哪里会有鱼?难不成凭空掉下来?又怕他弄得一身脏,便一把拽住了,点着他后脑勺数落。
他扫了兴,别着头不说话。
许家小姐笑着劝解:“小孩子爱玩是天性,你就由他去吧,甭管脏不脏,玩得高兴才好。”
一面又拉了平果儿,对他道:“你尽管去耍,衣服脏了我叫人给你裁新的!”
平果儿不理她,先前还想挣开我的束缚,被她抓住手之后便直往我怀里缩。我瞧着他这样,不由又想敲他。
平果儿这般皆因对她之前的行为一直介怀,嫌她害我生病受伤落水,所以总对她不闻不问不看不理,视若无物,许家小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示好也没辙,弄得我也很是尴尬,干笑着打圆场:“既然许小姐都这样说了,我便放你去玩了,不过记得,衣服不许搞脏!”
说着便将他推出门去。
许家小姐并不以为意,转脸对我道:“呐,鹭鸶,说到衣裳,咱们改日去街上逛一逛吧?我晓得几间很不错的绸缎庄,早就想着裁身新衣料,只是府里那两个绣娘手里没有什么新样儿,我看得早厌了,你先前不是说你家是做绣活的么,改日咱们一块儿去瞧,你从旁替我配一配,可好?”
我点头应下:“这好。我娘亲的绣活儿可不是吹,真真全济南都有名的,她那些绣样儿都是她自己想的,绝不与人家重样。我呢,虽手艺不精,却也描得出几个,到时候替你配了料子,描几个出来,交给你家绣娘去做便是了。”
她听了开心得不得了,拽着我急切道:“那,那咱们什么时候去?干脆,干脆就明日吧!”
我反正无事,便应下了。
她乐得脸上红扑扑的,却忽地一拍手,慌张道:“啊呀不好!我忘了我爹爹的规矩了!再不回去,小蝶要穿帮了!”
说罢便急着要走。
我忙起身送她。一路送她到院门,一路听她解释:“我爹爹叫我每日上午在房内弹琴,怕我偷懒,还偷偷叫嬷嬷在外头听,我今日叫小蝶替我,才偷着跑出来。反正我一直弹得也糟糕的很,嬷嬷听不出的……这都不碍,只是到了午饭时,便蒙不过去,我得快些走,免得穿帮……”
我道:“我晓得,晓得,你快回去吧,当心脚下,刚下了雨,湿滑得很。”
她应着,末了还不忘嘱咐我:“呐,别忘了明日!明日!”
我点点头,她便一溜烟地跑了。
平果儿跟在后头,听见了一两句尾儿,便急切问:“明日?明日你们作甚去?”
我瞧见他两手全是泥巴,前襟上也给抹了好几道,不由地来气,便对他道:“我们爱作甚去就作甚去!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屋里呆着。”
他慌得立刻大声道:“我不!我跟着你们去!”
“你去什么去!等闵秋宵回来我就叫他教你写字去,明儿个给你规定十张大字,写不完不许玩!”
闵秋宵今日回来得早,夕阳还红彤彤地斜挂着的时候,便见他推开角门过来了。
我正无趣,气平果儿玩,惹得他嘴巴噘得能挂油瓶,瞧见闵秋宵,便向他招手。
他笑了一笑,衬着暖洋洋的夕阳,显得分外好看。
我招呼他来檐下坐了,问道:“今日怎么回得这么早?”
他理了理衣襟,略带歉色道:“今日朝中无甚要事,早早地便散了。我原早些时辰便能回的,谁知半路上被几位大人拉着去福锦巷瞧字画了,一直耽搁到这光景。”
“唔,你们这些文人,就爱瞧什么字画,还总喜欢咬文嚼字地评上一评,有甚意思?多半都是附庸风雅。”我忽然又想到那时去杭州时,路过西子湖畔,钻进耳里的那句诗来“西子湖畔有佳人,生得乌发又红唇”,不由恶寒。
许是我打寒噤被他瞧见,他便问我怎的,我将那句听来的狗屁诗说给他听,惹得他哈哈大笑。
我也笑,还不忘刻薄:“不过,这句子倒也写实,哪个美人不是乌发红唇来着?白发红唇那是妖精,绿发黑嘴的那是夜叉,也只有这乌发红唇才能瞧着顺眼些。”
他又笑,指着我无奈道:“你啊你,从小就爱刻薄人家,到大了也还是这样子。”
我故意正色:“这样就算刻薄啦?今儿个我可存着菩萨心肠呢!”
平果儿还蹲在一旁生气,闵秋宵瞧着奇怪,便招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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