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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指末的幸福-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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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樱和殷凌知道后,倒是默契十足地意见一致:“这女人啊,不负传说的恋爱傻子!”
可是,却不是不羡慕的。
因为能让大女人心态的童撤,心甘情愿洗手作羹汤的理由只会有一个——对方对她更是十倍的好。
任谁都没想到,外表妖孽并倍受女生欢迎的傅奕大帅哥,居然如此专情并且长情,几年如一日地守候着这段恋情的逃兵,宁愿抛弃自尊也不肯放手。
看他们这一路跌跌撞撞地走来,饶是对感情有些绝望的殷凌,也忍不住被他们这份纯挚打动,于是一边打着中立的旗号,一边默默为他们铺路。
殷凌有时候会想,或许正是因为有他们这样的感情存在,她才能继续相信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相信总能绵延得长久,却偏偏不能坚持到底。
当日子已经趋于平静的时候,总会发生一些什么,来颠覆人的信仰。
一次又一次,就好像命运正带着讥讽的冷笑,无情地俯视着世人的挣扎沉沦——
两个月后的某个周六下午,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炸得殷凌一阵头晕:“童撤被车撞了?重伤……?昏迷……?在哪家医院,我马上……什么?不可能!你胡说!”
殷凌反射性地尖叫着,顾不得同在加班的同事们诧异的目光,惨白了整张脸:不,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苏姐一定是在开玩笑,童童明明下个礼拜就要结婚了的,苏姐怎么可以开这样的玩笑!
“殷殷,童童……她真的死了。医生说送到的时候已经晚了。”苏樱看着走廊上来来往往疾步匆匆的人,轻轻抬起下巴,却止不住那如雨的落泪。
她的身后是一张雪白的床铺,上面还带着一点点腥红的颜色。
“不,我不相信……”殷凌跌坐回椅子上,像被什么哽住了喉咙般,反反复复说着这四个字,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强调自己的立场,可落在桌面上的泪珠却一滴接着一滴,仿佛在嘲讽她的虚弱无力。
殷凌当然知道苏樱决计不用会用这种事开玩笑,可是她怎么可以相信?
几个小时之前,童撤还带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出现在她面前,一边帮她打下手,一边愤愤地替她抱怨她那位永远不记得员工权利的上司,并因为自己调侃她显然去约会的漂亮装扮而羞红了脸。
她们还一起为半个月后那场小型却浪漫的婚礼做了很多计划,有缤纷美好的玫瑰花雨,也有诱人至极的巧克力大餐,然后童撤会穿上不很昂贵但是非常精致漂亮的白色婚纱,和傅奕交换誓约的戒指,成就又一个童话般美丽的恋情。
殷凌还那样清楚的记得,童撤那时笑得好甜好灿烂,一直甜到了她心底干涸已久的地方。
可为什么不过才那么一点点的时间,这个梦幻般的婚礼就真的要变成一个梦了呢?
她真的不懂。
殷凌坐在由于空调功率过大而闷热异常的办公室内,只觉全身发冷。
她一定是在做梦,一场荒诞的可笑的噩梦。

年三十到了,大家过个好年呦,多拿点压岁钱,多吃点好吃的!
减肥什么的事儿就等年后再说,相信大家都会漂漂亮亮、开开心心!!!
48
48、噩梦降临 。。。
殷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的医院,也不记得是如何找到准备的病房,脑子里空空的,好像被什么刨了一个大洞,听得见风在内里穿梭,摩擦着血肉,戳刺似的疼痛。
她其实到的很晚,闻讯而来的人早已将小小的房间围得水泄不通。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敢置信的凄惶表情,可殷凌全都看不见。她笔直地朝他们中间那隐隐若现的白走去,期间不断有人上前拍着殷凌的肩膀以示安抚,还有人握住她冰凉的手,想要给她一些勇气和温度,可是她却麻木得没有任何感情。
殷凌想那应该都是平日里和自己非常亲密的朋友,可她却怎么也看不清他们任何一个的样貌。
她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明明心在尖叫着说想要逃离,人却还是摇摇晃晃的,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张除了白还是白色的床。
空气中漂离着死亡的气息,静谧的、熟悉得让她全身颤抖。
她还记得很多年前的那个冬天,也在这样一个类似的房间里,不管她怎么哭叫哀求,妈妈还是躺在一张类似的病床上,带着满心的遗憾和不舍永远地离开了她。
她也还记得四年前那个夏天,同样刺鼻的消毒药水味,刺激着她紧绷的神经,逼迫她接受自己已经失去孩子的残酷。
她讨厌失去,讨厌酒精,也不喜欢白色。可是她总是反反复复的失去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她一边厌恶者酒精的气味,一边沉溺着酒精带来的晕眩感;她不喜欢白色却总是穿着白色的衣服,因为大家都说这个颜色最适合她,漂亮得不可思议……
她想那些人一定不知道,代表着纯洁的白色其实很悲伤。
因为永恒的宁静往往代表着永远的失去,就像璀璨的生活里并不只有美好。
亲情、爱情,现在是友情……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到底还剩下什么?殷凌不断地在心里自问,她始终鼓不起勇气掀开眼前的白布,直到一双熟悉的大手覆上了她的。
下一刻,那张总是对自己露着关怀的平凡面容,突兀地跳进了她的眼帘。
殷凌几乎尖叫出声,可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的喉咙仿佛被利刃割裂,不管怎么张大嘴,都叫不出来一点点的声音。
她失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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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凌傻傻地看着童撤的尸体,脑子里乱哄哄,被各种各样的问题塞得快要爆炸——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童撤不是就和傅奕手牵着手,一起开开心心地走进婚姻的墓穴么?
童撤的家人不是在他们的真诚和固执下,稍稍有些退让了么?
他们的努力不是有了成效了么?
所有的一切不就要苦尽甘来、柳暗花明了么?
既然如此,童撤为什么会死呢?她可是新娘子呀!
殷凌不懂,她轻轻摇着童撤的尸体,一下、一下,无声地说着:“童童,醒醒,我还要陪你去试衣服呢,别睡了,你醒醒呀……”
“殷殷,别这样,求你。”萧珞那张棺材脸才要维持不住,他从背后抱住她的肩膀,将她发颤的手紧紧地包在自己的掌心里,眼里已经盈上了一片湿润的水雾,“她会担心的……”
“那就让她担心啊!让她起来骂我啊!起来啊!起来……”殷凌在心里歇斯底里地嘶喊着,用力掰开了萧珞的手指,固执抚上了童撤的脸颊,一下,一下……
好冰!这不是童撤……
童撤一向都很温暖的,就像她给人的感觉一样,暖暖的好似春日午后的阳光。
童童,睁开眼睛看看我,反驳我啊!说你才不是什么狗P太阳,说啊!你不一向都这么做的么!殷凌恶狠狠地在心里吼着,眼泪一滴连着一滴,不停地往下掉,落在童撤冰凉的脸上,仿佛是她最后的悲伤。
她怎么舍得……
她是那么的喜欢傅奕,毫无理智地喜欢着那个除了脸之外,就没什么优点的男孩;她为了他,差点儿背弃了她们多年的友情;她为了他,鼓起勇气反抗自己的父母,那么现在……她又为什么可以这样洒脱的抛下他?
她怎么忍心!
“知道么?你把自己弄得好丑!”殷凌轻嘲着抚过童撤额上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她的手指,一直渗进了她的心,“你是世界上最丑、最狠心的新娘……”
哽咽了一下,殷凌突然失控地吼了出来,声音沙哑得好不恐怖:“你这个混蛋!”
她那样有责任感的人,竟然这么不负责地一下就抛弃了所有的人,她的新郎,她的宾客,全部、全部……
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殷凌就蹲下了身子,像个孩子一样抱着膝盖,声嘶力竭地嚎啕大哭起来。
那凄厉的声音宛若失去了世间的一切,听得人满心酸楚。
眼泪就那么轻易的,跟着落了下来。
童童,你不会不甘心么?在戴上那样美丽的花环之前,就离开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

虽然刚拜年回来很累很累,但是今年是大年初一,怎么也要更一章,对吧?
虽然这一章好像稍微有些缺乏喜庆……
49
49、天涯海角 。。。
车祸之余他们而言,原本就只是一个出没在新闻和电视剧里的名词,现在却用鲜血淋漓的场面,逼迫他们去认识。
这过程太惨烈,一个活生生的人就那么没了,很多人都没有办法接受,直到外地赶来的童撤的父母,将这似乎怎么看都不真实的事件,生生地哭进了他们的心里。
童母在看到童撤的尸体后,就疯了一般的嚎啕大哭起来,生生地哭晕了过去。即便醒来后,也是不断地喃喃:“我错了,我什么都接受,你要嫁给谁就嫁吧,我不反对了,回来吧……回来吧……”
童撤的父亲一边照顾着妻子,他一向睿智的眼里此刻却只有苍茫,隐忍了很久都没有忍住的热泪,在步出走廊的时候,彻底落了下来。
一个年迈的老父,掩着双目低低抽泣的场面,看得大家都心酸至极。
看着这对老夫妇这样的痛,他门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
心里那丝不敢置信的惊讶,也跟着渐渐沉淀下来。然后无声的,默默的,承受着麻痹中的心颤,只除了殷凌。
她似乎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接受童撤的死亡。
虽然殷凌一直表现得很乖,乖得像刚学会走路的好宝宝,默默无声,让她吃饭就吃饭,让她洗手就洗手,不反抗任何人的指令或者动作。
她只是不说话,不上班,像游魂一样呆呆地坐在房里,手指不停地反反复复拨着同一个号码,一个再也不会从那段传来清脆声音的号码。
每天傍晚,他们都不难看到殷凌一个人抱着膝盖,她的背影苍凉而忧郁,陷在萧瑟中的空气中,美得让人心怜,却更是心痛。
她总是坐在床边痴痴地看着血色的夕阳,一语不发地默默流泪,流到瞳眸发红,流得两眼空洞……
不过两日,竟恍若隔世。
原本就有些憔悴的殷凌,看上去更加惨白,虽然萧珞和苏樱每天都喂她吃很多东西,但殷凌还是飞一般地消瘦下去。
萧珞总是毫无理由地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只要自己一放开手,就会永远的失去她。
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充斥着萧珞的五脏六腑。他在她的身边,却仿佛和她隔着一个世界。但是他还是不愿离开,他怎么舍得放弃,在那样贪婪地想念了整整四年之后:“苏姐,谢谢你。你先走吧,我想再多陪陪她……”
苏樱看了他一眼,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拿起自己的皮包,轻轻地走了出去。
门起门合,短短一秒,空荡荡的房间中便只剩下了看着她的他,和望着暗暗的天空的她。
时间慢慢地,一分一秒地流逝。
她依然一动不动动,他始终专注凝望。
生命仿佛已被凝固,惟有她的伤痛,他的心怜,远远长长,流转不息。
萧珞突然自嘲地闭起眼睑,在这样的时间里,在这样的场合下,他居然因为这个只有他们的空间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淡喜。
这样的想法实在卑鄙,是弱小者悲哀的乞怜,相信没有人会相信他这样的狼狈,可是他又能如何?
整整四年了,他固执地写着一封封无人回应的邮件,固执地发着一个个没人接收的短信,因为若不是这样,他就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萧珞只有在非常疲惫的时候,才能在闭上眼睛后不想她。他总是不断、不断地被噩梦惊醒,然后悲哀地发现,偌大的床上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个……
他甚至开始问自己,当年那样地去救一个人到底值得不值得。
他甚至开始产生了自我怀疑。
手抚向自己的心脏,那里正疼得厉害。他不知道殷凌的心现在已苦到什么地步,但他至少知道自己的每根神经,都因为她的绝望而苦楚着。
可尽管如此,就算如此,萧珞还是舍不得放手,怎么也放不开手。
人这种生物真是可悲得厉害,明知道早已失去,却还不肯面对现实。
萧珞轻轻走到殷凌身后,小心翼翼地拥着她,手指爱怜地抚过她白中发紫的唇,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干燥不平和些微的颤抖,想起她今天又流了许多泪,必然失去了很多水分,有些心疼地在耳畔轻语:“冰箱又空了,我去买些水,你想喝什么?”
殷凌没有回答,甚至没有任何反应,但萧珞还是自顾自说着:“还是牛奶吧,就买咖啡牛奶,比较有营养,你也爱喝。”
尽管她的目光依然空迷,但萧珞从不放弃那样傻得可悲的自问自答,因为他那样了解的知道,知道殷凌不是真的听不见,只是逃避得不愿意去听。
又或许是因为……现在能走进他的心底的人,真的已经不再有他……
萧珞只要一想到这个念头,心就抽痛得厉害,仿佛被尖锐的东西反复戳刺着,有些什么珍贵的东西就被那样无情地往外掏着。
他慌乱地逃离出去,直到跑出了楼,才忍不住回头仰望她家的阳台:幽黄的灯光隐隐若现,如同心中跳动的火苗,微淡,却妖娆不熄。
那种满满的感觉他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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