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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阿九-第31部分

小说: 阿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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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劲此时简直如坠冰寒!
他猛地站起,大声质问道:“你厌恶我也就罢了!难道,难道——”
他若剑一般的薄唇冷冷地问,“难道,你也不曾对阿宝有过丝毫母子之情吗?”
阿九闻此,一下子懵了!
是的,阿宝,是她的亲生儿子!
她怎能忘记,阿宝大大的脑袋,阿宝纯真的目光,还有阿宝稚嫩的小手!怎能忘记!
这世间,她愿舍弃一切,却永远无法放下那个单纯娇嫩的小东西——阿宝!
可是,如今,她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面对阿宝?
若她一直是那个凝西公主,阿宝自会有他快乐幸福的一生。
他已经三岁了,要开始进学了,原本皇上已经开始要为他找一个先生了。
他原本可以一直是一个被骄纵的孩子,有一个顺利和美的人生。
可是,如今的她,什么都不是了。
失去母亲的阿宝,会如何?
有她这样母亲的阿宝,又会如何?
想到阿宝,阿九心痛到无以复加。
谢劲望着低头发呆的阿九,知道她再是心狠,终究,阿宝依旧是她心中的柔软。
这时,阿九却忽地抬起头,眸子里依然是一片清冷。
谢劲心中一沉。
阿九缓缓地无情地道:“我就当从未生下过他,便是了。”
谢劲再也抑制不住心中那滔天的痛意,恨意!
他是一个感情极其浓烈的男子!爱的深沉,恨的狂猛!
他上前抓住阿九的肩,狠狠地,冷冷地,冰冰地,一字一字地,咬牙切齿地道:“我从未见过,如你一般心狠的女子,也从不知道,你竟是这般无情!”
说完便踢门而去!
徒留阿九颓然地倒在床上,心中一片茫然。
门外,公孙若和陶知非见谢劲忽然从门内冲出,又如猛兽一般向外奔去。
公孙若望着谢劲离去的背影,很是担心。
陶知非道:“你去追他吧,不要让他出什么意外,我留在这里便可。”
公孙若一拱手:“如此,有劳师兄了。”
最后一个了字出口,人已在几丈之外了。
陶知非望着远处,轻叹了一声,就缓缓悠悠地进了屋。
屋子里,果见阿九茫然无措地躺在那里,呆呆的,不知道想些什么。
陶知非无奈地道:“你莫非,真得心狠至此。”
他是何等的武功,何等的耳朵,屋内的那些话,他又哪里能听不到呢
陶知非掏了掏耳朵,看着阿九,再次叹道:“你对小师弟心狠依旧罢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不至如此吧?”
陶知非说完这话,忽然觉得自己今晚叹了好多气啊!
唉,他再次长叹一声,为了这个小师弟,自己一辈子的叹气都在今晚了。
阿九去好久没有反应,过了好一会,才慢慢转了转眸子看向陶知非。
她清冷无奈地道:“我不如此说,又能如何,阿宝现在还小,若他能忘记我,对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陶知非忽地怔住。
是的,对阿宝而言,若他能忘记这个母亲,也许真得是一件好事。
他一下子明白了阿九的良苦用心。
阿宝若真能忘记这个母亲,只跟了谢劲这个父亲,也是一件好事。
因阿九是假冒的公主,势必会连累到阿宝。
但谢劲,不管怎么说,他是当今皇帝极为宠信倚重的神捕,更是大莫先生的关门弟子。有大莫先生在,有他们师兄弟几个在,有谢劲在,自能护得阿宝周全。
陶知非望着阿九,心里泛起一股同情和无奈。
这个女子,当初来到大昭假冒公主,到底作何想法,他不曾知道,也不用知道。
只是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倒真是令人心生悯意。
他轻轻上前,疾点阿九几大穴道。
阿九一是伤重,二是实在不曾防备,一时竟被连点数下,不禁楞了。
陶知非笑道:“你走吧。”
阿九再次一愣。
她本是极为聪慧灵敏的女子,平日哪里像今日这样,连连发愣呢。只不过这陶知非的言行太过出乎意料之外罢了。
陶知非戏谑笑道:“我已解开你的几处穴道,你如今虽受了重伤,但逃出这府邸,应是没有问题吧?“
阿九略一运气,发现几处禁锢果已解开。
她抬眼看向陶知非,目露疑问。
陶知非却摸了下巴,歪身晃着道:“你怎么着也是我的弟妹,我岂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打入天牢!”
阿九却问道:“你若放了我,却是没法和大莫先生交待的。”
陶知非哈哈一笑:“放心好了,一则我已支开他们两人,有问题我自当一力承担;二则——”他眯了眼睛,轻声道,“先生这所谓独家点穴术,我早就学了来,他也是知道的。 他如今用这点穴术,恐怕早知我会放人的了!”
阿九心下一动,却原来是这般。
陶知非柔声道:“你便放心好了。先生对谢劲一向视如亲子,对阿宝也是疼爱有加,他自是舍不得看他们难过的。 如今你便远远地离开这里吧。”
阿九一时竟有几分莫名感动。
她陡然自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那实在是一块很普通的玉。
她郑重道:“这块玉,乃我昔日养父所赠。”
说着,她低头看了看那块玉,清冷的眼中透出几分柔意,继续道:“它虽质地粗劣,却,却给阿九带来这世间最初的一点温暖。”
她双手将于递于陶知非,道:“请代我将这块玉交予阿宝,若是他问起,你便——” 她话音一哽,却强自忍下,继续道,“请定不要提起,此玉乃阿九所赠!”
说完,她拱手一拜:“阿九在此谢过大恩!今生必当铭刻在心!”
她没有说它日相见,必当回答的话。
也许,今生永不会再见了吧!
她决然地转首。
别了,我的阿宝! 别了,无缘的——谢劲!
阿九纵身一跃,飞出屋子,转眼便消失在远处。
陶知非摸着手中的那块玉,还透着一点温热,他又叹了口气,望着远处那道消失的影子,摸了下巴,淡淡地道:“只苦了我家小师弟了!”
第二卷:重聚
站在台阶前的那个小女孩
》 初冬,塞外古道上,风沙满天,路边杂石边零落地冒出的几棵枯树,更添了几分萧杀。
阿九的衣着单薄,在这寒风萧瑟中,身子在轻轻地颤抖。
她自那日,离了大莫先生府邸,便一路北上。
身上没带什么银两,阿九也并无那谋取不义之财的想法,见得有那路边乞讨者,便学了他们,一路行乞北上。
幸得,阿九身上的黑衣,稍事修整,便看着和外面那些整日家做些粗俗活计的人并无两样,她又成心把一些灰尘泥巴抹在身上,混在那些乞讨者中,倒并无两样。
须知她今日如此,一则为了逃避追查,即使大莫先生有心放自己一马,那萧青山呢?红衣呢?还有那个她叫了六年的父皇呢?
二则,她当日来到大昭,进了皇宫,做了一个金枝玉叶荣华富贵的公主,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无论阿九是一个多么冷静坚强的人,她心中也是有着说不出的惆怅,还有那无尽的痛意。
阿九是骄傲的,也是自卑的。当阿九不再是那金枝玉叶的公主时,当阿九离开那个繁华的盛京城时,便开始了这近乎自惩的放逐。
当日她受了极重的内伤,又曾连吃两粒玉罗丹,这些日子以来,那玉罗丹的威力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她只能凭了往日经验,每日打坐调息,慢慢化解那股罡气为自己疗伤所用。也因了这个,她这一路走来,却是极慢的。
她一个人,一步一步,迎着风沙,行在这塞外古道上。
回首望了远处那斑驳的城墙,上面大大地书了三个字:天门关。
她如今,已经不在那大昭的国土上了。
周围黄沙漫天,这是北狄冬日的景象了。
她在心里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
当日她就是从这里,千里迢迢,一个人,一匹马,沿着这条路,去往那大昭的都城盛京,做了一个繁花似锦的梦。
如今,六年了,她还是一个人,站在这风沙古堡之间,身后只留下一段惆怅的情怀。
现在,她又该去哪里呢?
她难道要回那遥远而神秘的二十四天吗?
不,她还不能。带着这样重伤未愈的身子,带着那样一股无法忘怀的哀思,这样的阿九,她怎么回去。
阿九看了看眼前这布满风沙的路,这是通往北狄的一条官道。她再不犹豫地,往前走去。
当今天下四分,东为靖国,南为大昭,西土当前四散分裂,北部,则为北狄。
不同于大昭国山明水秀的大好河山,这北部狄国,却是一片一望无垠的沃土。当秋冬之时,便有那黄沙漫天,狂风肆虐,一片萧杀之色!
阿九走在这条通往北狄的官道上时,正是冬日。这些年北狄和南昭边塞局势不稳,虽无战争,但也僵持不下,两国之间的商旅往来就极少了,加之当前正是冬日,天寒地冻更加狂沙肆虐,因而阿九一路行去,只除了间或看到一些路边人家,竟不见多少路人。
如此也好,阿九如今,也实在并不想见到任何人。她只想,一个人,到一处无人的所在,静静地疗伤。
约莫走了一个月,路边行人才渐渐地多起来,都是操了北狄口音的人,也有一些来往客商或者流浪乞讨者。阿九便混在那些乞讨者之中,随着他们慢慢向北狄都城祁阳向去。
一路上,阿九不言不语,别人见她身量不大,满面污黑,衣衫单薄,又不怎么说话,只以为是一个小哑儿,便有那好心的,扔给她一件破羊皮袄。阿九正觉自己穿着恐被人觉得古怪,便将那羊皮袄裹在身上。
这一日,终于到了北狄都城祁阳城。
不同于大昭的美轮美奂繁花似锦,祁阳城是一个粗犷而萧瑟的都城。
阿九望了眼前那高大雄伟的城墙,心中无限感慨。
北狄,久违了,没想到,阿九有一天,会重新回到这里。
是的,很多年前,当阿九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她就曾住在这里——祁阳城。
那个时候,她有一个父亲,一个身带残疾穷困潦倒的父亲。
在她很小的记忆里,父亲总是每日很早便起来,在一片寒风中,带了她,去街边弹着芦琴卖唱。那时她便坐在一边,望着街上时而经过的行人,沉浸在那悠扬的芦琴声中。间或,有些好心的,会扔给他们几个铜板。
到了晚间,父亲便去外面捡一些别人不要的骨头,菜叶等物,摘捡过后留起来做给阿九吃。
她记忆中,最美好的味道,也许就是那熬煮的骨头汤了。
她的父亲身带残疾,又无一技之长,靠了那卖唱乞要几个铜板度日,日子过得很艰辛。但那时的阿九,以为日子就该是这样,她也不知原来世间还有那样的富贵繁华。
那时的阿九,是快乐的,又是阴郁的。
因为阿九,除了有一个疼惜她的父亲,还有一个母亲。
一个永远,都不会笑的母亲;一个只会用嫌弃,憎恶的目光看着她的母亲;一个会张口用天下最粗俗的话骂她的母亲。
那个母亲是美丽的,却也是冷漠的,粗俗的,甚至,是放荡的。
小小的阿九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她有一个这样的母亲,还有一个那样的父亲。
后来,她又去了二十四天,在那里,她几乎,忘记了这里的一切。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但今日,在经历了那个繁华美丽的梦后,重回到这祁阳城,她忽地想起,为什么?
她轻轻地闭上眼,手摸向胸前那块玉。
玉已经不在了,在她离开盛京时,留给了阿宝。
那块玉,是她穷困潦倒的父亲买给她的。
尽管材质粗劣,却为她带来了世间最初的幸福、温暖。
她睁开眼,望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都城。
在这里,她原本有一个家,一个破落不堪但也能遮风避雨的家。如今,那个家,还在吗?
她迈开步,靠着那遥远而朦胧的记忆,往前寻去。
越往前走,越是熟悉,是的,就在这条路上,年幼的她,曾无数次牵着父亲的手,在那晨曦或落日中,来回。
阿九加快步子,往前寻去,在破砖败瓦中,一转弯,陡地,一个破败不堪摇摇欲坠的旧屋,便在眼前了。
屋顶早已不见了大半,屋门也早已破败地倒在那里,这个屋子,如今不过是三堵墙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阿九望着面前这旧屋,不禁一阵颤抖。
屋前台阶早已坍塌凌乱,一片枯草,很多年前,就是在那里,曾站着一个小女孩。
这里,是她心灵深处永生无法触及的黑暗,埋葬着她永远不想提起的回忆。
她轻轻闭上眼,深深呼了一口气,慢慢地走了进去。
里面的一应摆设虽已落满了厚厚的灰尘,且散发出腐朽的味道,但阿九知道,这里, 便是她儿时的所在。
阿九望着这屋子里的一切,眼中蓄满了碎星般的泪水。
她怎能忘记!怎能忘记,父亲就是在这里,贫病交加而死!
忆起那再也不愿想起的往事,她慢慢地蜷缩在破屋一角,抱了自己双肩,身形微颤,紧紧地闭上眼睛,眼泪缓缓流下。
原以为自己早已忘记,原以为自己早已变得坚强,不会流泪,也以为自己果真如外人所说是有着天底下最冰冷的一颗心的阿九。
孰不知,在她心底深处,一直有一道疤,一个伤,流着泪,淌着血,不曾根治,无法痊愈。
也许,无论过了多少年,她都是那个,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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