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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部分

拍翻御史大夫-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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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作大匠知道他的能耐,连忙估了个最大值:“多多益善,起码一百五。”
刘珍量微微一笑,伸出两根手指:“我给你两百。”
“咦?”将作大匠瞪大眼睛,压低声音说:“不要是诓我吧?”
“我诓你做什么?”刘珍量笑眱了他一眼,一扬眉说:“你忘了我兼着太清宫、九成宫、翠华宫使?还有西京诸陵的陵令,都是我安插的人,别说是两百根上好巨木,就是两千,我也凑得出来。”
将作大匠眼睛一亮,这三宫都是女皇久已不去的离宫,三宫使其实也就是管着西京到东都一路上近二十座废弃或者半弃的离宫。这些宫殿虽然早已无人使用,但是都是国家的财产,闲人就是进去了,大殿梁柱也不容易拆走。而诸陵因为距离京城太远,而且很分散,女皇上皇就是亲祭也只去明皇帝或孝皇帝陵,其他都只是遣使拜祭而已,这些陵墓都是依山而建,在山脚神道底都修有巨大的下宫,现在门可罗雀,当年兴建时却都是用最好的木材。
将作大匠想到这里,喜得连连弹冠,刘珍量依然带着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新柱跟旧柱总是有些差别,你应当比我清楚才是。”
“那是自然了。”将作大匠点头,两人心照不宣,将作大匠随即叫来左校署令,命他去接收刘珍量那边的木材,用在正殿以外的建筑上。
刘珍量望着永安宫,甫自关东领军返京,往昔熟悉的龙首原已变了面貌,内侍省也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太子身边的亲信内侍们也不再安份,也因此,两位神策军中尉才会急命他回师,只是没想到,一入京……
“珍量,你怎么会来永安宫?”将作大匠问。
“陛下夺了我的中护军,命我兼个永安宫使,恐怕也是明白你筹材料的难处,才叫我来的吧?”刘珍量苦笑着说。
将作大匠大惊,看了刘珍量一眼:“为什么?”
“一言难尽。”刘珍量背着手,望着远处已经夯起的大殿基座,半晌才说:“好像是御史台在后面捅了我一刀……或者说,是他们将刀柄递在陛下手里。”
“天威莫测吗?”将作大匠说。
“天威若是能测,也就无威可言了。”刘珍量苦笑。
两人走回棚内,商量了材料的事,刘珍量便辞去。往内侍省的路上,一路张灯结彩,已是一派喜气洋洋,承天门楼也都上了新漆,数百年的旧宫焕然一新,在这来来去去的宫人中,刘珍量注意其中有不少新面孔,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在内侍中更是如此。
走向熟悉的内侍省,每一步,刘珍量都感觉通往死亡、或者荣耀。朝廷对官员是宽容的,除非是犯了逆谋大罪、而且是主谋,否则很少以杀戮作为最后手段。梁国的历史上有许多次斗争,大臣大多是流放,唯有两种人是例外:皇族与宫官。皇帝对于自己的家人与奴仆可以严厉无情,但是对大臣却不能任意杀戮,这是整个朝廷都默认的规则。
所以内侍、宫女与妃嫔的争斗会比外朝来得残酷,因为这个国家先对他们无情。刘珍量想起自己这一路,先在汴州任监军,在大将战死的状况下,当机立断,领军出战。而后曾领神策军加入总攻吐蕃的大战,未料那次大战几乎全军覆没,连他自己也陷于敌军中,随后才在两国谈判下被放还,也曾任南照宣抚,为朝廷安定南国疆土……也是几回生死见惯了……
他来到内侍省,先往功臣堂去。这座功臣堂在内侍省的最深处,与国初就建成的其他内侍省建筑不同,这是陉原兵变后,由女皇下令兴建的。规制如同太极宫深处的凌烟阁一样,功臣堂内供奉着有大功的内侍,另外还有一处后厅奉祀战死的神策军将士。
但是刘珍量略过功臣堂,直入后厅,在新添的牌位前上香行礼。在那些鲜亮的新字迹前,刘珍量郑重一拜,这是作为上司的最后一点心意。
有人走进来,低声说:“珍量兄,窦中尉唤你去,在功臣堂上。”
刘珍量点头,往那座高不过两层、宝塔顶、黑瓦覆顶的小楼去,直上二楼。功臣堂东西南三面是墙,门向北开,他跨入门内,只见前方的墙上悬着明皇帝时代几位大内侍的画像,最近的一幅是前年去世的霍中尉,他与窦文场是女皇的左膀右臂,而窦文场本人则盘膝坐在霍中尉像下。
阳光从门外投射而来,窦文场的影子映在墙上,似乎也像是一幅泼墨老翁,从那佝偻的背影中,刘珍量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把门关上。”窦文场说。
他是来日无多了……刘珍量在心底对自己说。
※※※
宣州州衙之外,如同每一年的元正一般,布置了不同的席位。
天尚未全亮,宣州境内的乡里耆老、僧道、致仕或丁忧官员、士族土豪、州学县学学生与现役文武官员,便纷纷向州城的子城中集合。子城的北面是州衙,衙内正厅与中庭已经摆设了几案,在州厅之外,所有关押的犯人则反剪双手跪伏于地。
在州卒的引导下,每年都要来的州人早已自动地排好,僧尼道士则与熟识的官员与耆老们问好,只是从他们的问安中,可以闻出微微的火药味。
“上次的事,承蒙老父母关照,敝寺上下才免去一场无妄之灾。”须发尽白的老僧向一个县官说,顺便狠狠地瞪了不远处的中年道士一眼。
道士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自去向一位儿子在做刺史的老人打躬问安:“老封翁一向安好?”
“自从神仙与我家作醮之后,家宅安宁许多,岁末还要劳烦神仙再来一趟。”老人说。
众人寒暄中,突然见一对官人走进来,两人虽然都与一般文官一样穿着朝服,一色绛纱大袖衣、白裙白衫、绛色蔽膝,但是前面那人身上的绶带却是二三品的紫绶、佩着金银丝绣的鞶囊与水苍玉,显然是个三品以上的高官。宣州属宣歙观察使所管,观察使本人虽然也有三品宪衔,但是从没听说宣州还有第二个三品以上的高官。
此时,却见观察使急忙出来,与那人行礼相见:“台主光临敝署,实在是蓬荜生辉,下官早已久仰台主大名,每入京,总恨不得见,今日于此相见,甚是荣幸。”
一听台主,所有人都把眼睛瞪得大大的,那人正是李千里,他苦笑:“我已非御史台主,暂且从妻来此治丧,能与宣帅相识,也是十分荣幸。”
“哦……原来夫人是宣州人氏。”观察使哦了一声,他本来不知李千里在此,是在敕使到达州境、要下令召集官民的时候,驿站那边传来消息,说前御史台主与一位前监察御史已入州境,差点没把观察使吓出病来,于是连忙派人去召李千里。观察使与李千里寒暄罢,便问他身后那人:“这位想必是虞监察了。”
李千里点头,虞璇玑从他身后闪出来,深揖为礼:“下官,前监察御史里行虞璇玑,拜见宣帅。”
“他们说虞监察是南陵出身。”
“正是。”
“青年才俊!当真是青年才俊哪!”
观察使装模作样地说了几句,虞璇玑应付过去后,自与李千里站到致仕、守丧官员那边,只是李千里觉得有些奇怪,在他们出现后,庭中众人就开始窃窃私语,视线都向虞璇玑看去。他回头看了看,虞璇玑微微地仰着脸,没有看任何人。李千里再扫了众人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不动声色地站在队伍中。
不久,赞礼官发出口令,众人纷纷端正衣冠,只见敕使领着两个抬着几案的小使从大门外进来,直到正厅前的阶梯下,而观察使则从厅中出来。使者直入州厅,观察使则领着官员们跟着进入。其他无职官品的人则留在外面,垂手站立。
此时,两个小使将几案放在使者前面,他拿起案上的圣旨,高唱一声:“制令!”
所有人一致地双手平举、向上,画了个大圈后顺势跪下、伏拜于地,听那使者朗声诵读:“朕纂承天序,嗣守鸿业,以不敏不明,得圣母神皇陛下托于万国兆人之上,永惟高祖太宗旋造区夏,列圣休德,洽于人心,肆惟寡昧,膺受多福,大惧不克负葆,为宗庙羞……”
其他人都听得昏昏欲睡,唯有李虞夫妇与观察使虽然低着头,却一字不漏地听着。
“天下百姓,应欠弘晖六十二年九月初三前榷酒,及两税钱物,诸色逋悬,一物已上,一切放免,京畿诸县,应今年秋夏青苗钱,并宜放免。天下诸州府,应须夫役车牛驴马脚价之类,并以两税钱自备,不得别有科配,仍并依两税元敕处分……”
三人眉头微挑,新君免税停赋是情理中事,但是此后不准另外加徵运送路费,这是与民有益,对地方来说,却会是一个极大的负担……
“常贡外不得别进钱物、金银器皿奇文异锦雕文刻镂之类……”
观察使的左脸微微一抽,李千里的表情并无动摇。
“清净者理国之本,恭俭者修己之端。朕临御万邦,方宏此道,苟可济物,予何爱焉?宫掖之中,宜先省约,其后官细人子弟音声人等,并宜放归。亲族应缘宫市,并出正文帖,仍依时价买卖,不得侵扰百姓……”
李千里微微抽了口气,虞璇玑则是皱着眉头、扁着嘴,似乎很不解。随后是一大段对于皇亲功臣的加封,最主要的是上皇改称『天册皇帝』、女皇则是『圣母神皇』。李千里听着这两个称呼,不禁想到上皇听到这个称号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大约是哼一声说:“天个雕!天什么册什么皇什么帝!一点新意都没有!我要做混世魔王!”
想到上皇,李千里无奈地抿了抿嘴,绝不承认有那么一点想念京里的那票老狐狸。
“百司及在城诸司,息利本钱,徵放多年,积成深弊;内外官科钱职田等,厚薄不均;两税及诸色榷税,钱物重轻,须有损益;并宜委中书门下与逐司商量,具利害条件以闻。不得擅有闭籴,禁钱务令通济……”
听到这里,李千里与虞璇玑都是一惊,紧抿着嘴才忍住不叫出声来。诏书一路宣读,大致上就是要访求贤才、广开言路、旌表节义之类的官样文章。宣读完毕后,使者将诏书一合,观察使双手高举,接过诏书,触额以示尊敬,放回几案上,官员们同时起身再拜,而后观察使循礼将使者送走、释放囚犯。
接受大赦令与即位诏书的礼仪至此完成,众人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纷纷准备散去,但是李虞夫妻二人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欣喜。而宣州官民虽然迳自说说笑笑,但是还是有些人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虞璇玑,她不悦地撇开头,向李千里看一眼,抿着嘴,目光飘向外面,李千里便知道她不想在这里多待。
两人向观察使做别,观察使正招呼着大家赴宴,此时也已有一些伎人歌女怀抱乐器入州厅来,听说李千里要走,观察使自然马上挽留:“那怎么行?宴已齐备,怎好少了李台主与虞监察这两位进士才子?”
在众目环视之下,李千里说:“大礼既成,拙荆丧服在身不能入席,我虽服袒免,但是妻家之丧,虽无服亦不宜宴乐,还请宣帅见谅。”
观察使困惑地眯了眯眼睛,半晌才说:“呃……台主与夫人不能入席我自是理会得,但是虞监察怎么也一起走了呢?席上少了虞监察这位青年才俊,莫说我觉得遗憾,就是那些宣州名妓恐怕也觉得失望呢!”
李虞夫妻对看一眼,正要分辩,却听一个中年道姑笑着说:“大帅有所不知,虞监察不是男子。”
“咦?”观察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十多年前,虞监察可是宣州出了名的女才子,依稀有句诗说『须眉才子万千余,号令春风总不如』呢!”道姑笑着说。
虞璇玑自是认得这个道姑的,她有点寂寞地笑了笑:“这么多年了,亏道长还记得。”
“当年南陵失了虞二娘,今日宣州得了虞监察,也是一桩美谈。”道姑说,两个女人目光一碰,似乎有些相惜之情:“两三年前就听闻妳高中进士,还想着不知妳何时荣归故里?可巧就在今日。”
“不是荣归,是护丧之故。”虞璇玑带着一丝哀伤说,转向观察使:“下官一门已无男丁,故为亡姊服小功之丧,请恕下官不能陪宴了。”
“嗯?虞监察家里也是丧事?”观察使似乎又更不解了,来来回回地看着李千里与虞璇玑。
李千里心中有些厌烦这个观察使的驽钝,面上则说:“璇玑便是拙荆。”
“啊?啊?夫人便是虞监察?啊……哦……”观察使嗯嗯啊啊了半天,终于搞清楚一切,才放他们离去。
李虞二人乘车而去,在车上,虞璇玑讪讪地说:“就是这样,我才不怎么回宣州
来……”
“别这么说,毕竟是故里。”
“那是你不知道我在宣州的名声有多糟。”虞璇玑嘿嘿地乾笑两声,一甩头说:“地小人少闲话多,看了就烦。”
李千里自然不可能没发现离去时,众人的注意力从虞璇玑身上转到他身上,那种目光有种看好戏、看笑话的兴灾乐祸,也隐隐有种羡慕跟窥探:“都已经是过去的事,就别放在心上。”
“放心上?”虞璇玑嗤笑一声,表情变得森冷而桀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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