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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拍翻御史大夫-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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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过去了……原因是,酒醉外加体温太高……
※※※
喝了点酒再睡觉果然是一夜好眠,虞璇玑舒舒服服地在四更左右被锣声叫醒,大门并没有下锁,因为官员们怕主考大人半夜如果起来呕吐或解手不方便,她便先去向东厢的考官们报备一声,自去外面给女考生梳洗的房间里梳洗更衣,换下穿了两天又满是酒气的袍子,又将发髻解开梳通,萧玉环正好也走进来,便帮她梳好了髻。
突然,萧玉环凑近她脖子处嗅了嗅,小声地说“姊姊,妳怎么有酒味?”
“嘘……”虞璇玑示意她噤声,急忙拿手巾将肩颈擦了,本想把昨晚的事说一说,又觉得此事难说,便随便扯了个谎“我偷带了酒进来,趁主考睡觉的时候喝的……”
“姊姊好大胆,不怕睡过头吗?”
“不怕啊,我睡前酒已经喝了十多年了。”虞璇玑这话倒是真的,而她之所以没有像某人一样欲火焚身,其因除了长年喝睡前酒,更是因为她这些年主要都在南方游历,这些滋补水产,本就是南方人常吃的东西,她早吃习惯了,一点都不觉得哪里不对劲。
正说着,虞璇玑想起五更是考官们集合的时间,要赶快去把食物拿出来,于是告了个罪,连忙跑进去后堂要去拿东西来吃。
“虞士子。”正在廊下甩臂甩腿振奋精神的礼部侍郎见她进来,连忙向她招手,郑重地问“昨夜我们虽然密切注意正房动静,不过话语我们是不方便听的,所以想请问昨天主考有没有说或者做什么让妳觉得不舒服的事?”
“有的话,我非常乐意帮妳弹劾他!”邵监察从东厢走出来。
“说实在的,我想升官很久了。”御史中丞淡淡地说。
虞璇玑想了想,才迟疑地说“呃……如果说有什么觉得不舒服的,就是超级自以为是而且很多话,什么他是不贪财不好色意志坚忍不拔诚实可靠的好人?主考平常就这么啰唆的吗?”
“平常不啰唆,喝了酒很啰唆而且酒品很差。”韦中丞非常果断地回答。
“酒品普通,但是酒量很差……学生倒是觉得,纠举百官的御史台主,酒量这么差,似乎很是可耻呢……还好酒品还算可以。”
“他昨天的酒品已经是最好的了,妳有胆就趁他喝酒跟他单挑角抵看看,不死也剩半条命。”韦中丞想起老中丞退休时的那一场魔性之宴,那一次被李千里爆打的伤,害他到现在还每个旬假都要去找推摩师推背呢!
“总之,他没用下流言语跟肢体骚扰妳就好了。”礼部侍郎似乎放下心来,拍拍胸说。
虞璇玑脸部肌肉一跳,小心地问“他平常会用下流言语跟肢体骚扰女官吗?”
韦中丞与邵监察也看向侍郎,御史台目前三位女官,一位年近六十,一位是孕妇,唯一与李千里年龄相仿的是当时那场恶梦之宴的目击者女参军,现任殿中侍御史内供奉,讲话荤腥不忌,倒是她骚扰李千里的时候比较多。
“我与主考不熟,是尚书给主考订下三条规则,不许关窗、不许以下流言语骚扰、不许以肢体骚扰,并命我严加注意,所以我才问的。”
“礼部尚书很了解主考吗?”虞璇玑问。
“那是当然,尚书是台主的座师,是尚书把台主引见给前台主的。”邵监察回答。
“所以主考虽然心又黑嘴又坏,但是很遵守师生之分?”虞璇玑再问。
“谁的话,主考都可能不听,只有尚书说的话,主考不敢全数反驳。”礼部侍郎回答。
“台主本就是严格遵守上下分际的人。”韦中丞补充,答完突然又想到,不过……遇到上皇跟太子的时候会例外。
“这么早就在闲聊,人生过得挺滋润的?”
不用想也知道这么酸的话出自谁的口,侍郎中丞与监察一缩,却见虞璇玑毅然决然转身奔到李千里身前“师尊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说着就真的拜下去了,李千里与东西两厢诸官都吓了一跳,韦中丞觉得自己不能昧着良心,所以出言相劝“虞士子,跟着台主学做官,是条……”
修罗道……韦中丞最后那三个字整个在空气中蒸发,因为李千里杀意爆表的眼神整个扫了过来,李千里随即说“空口无凭,喝了拜师酒。”
虞璇玑冲劲十足,跑进去拿了那碗已经放了两天的拜师酒,一饮而尽,李千里这几日来第一次心口合一地笑出声来“好!不愧是我的好徒儿!为师必将生平绝学尽数传妳!”
“谢过老师。”虞璇玑拱手一揖。
“大好青年就这样毁了……”礼部侍郎大叹,可惜啊可惜,身为拣选贤才的礼部官员,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秀士误入歧途,真是暴殄天物。
“台主笑得这么邪恶,看来是真的找到有人可以继承他那一套黑心变态到极致的《罗织谱》心法了。”邵监察摇着头说。
“我看,倒是开国的第一个女台主要出现了……”韦中丞喃喃地说。
虞璇玑却偷偷呼出一口气,本来就在怀疑李千里这人是不是个心口不一的禽兽,从礼部尚书的约定就知道这混帐大概欲求不满很久了,想来也是,谁要嫁给这么个除了外貌跟身份财产外一无可取的臭男人?不过好在是他既遵守师生之份,哼哼哼……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就看你端着这个师父的身份敢对我做什么事!另外,与礼部尚书也就是太老师跟徒孙的关系,要是你李千里想干什么坏事,就赶紧上报太老师,让太老师电得你外焦内嫩滋滋做响,有这么个靠山,还怕你对我做什么坏事?
徒儿啊,妳终于落到为师的手上了……李千里心想。
老师啊,终于是找到你的罩门了……虞璇玑心想。
师生二人各怀鬼胎,相视而笑。
突然,钟鼓齐鸣,考官们纷纷从两厢出来,虞璇玑也赶忙退下,不久后,最后的策论试终于开始,虞璇玑也终于踏上了李千里为她布上的修罗之道……
忆故人
好雨知时节,略带点春寒的细雨,在二月中左右纷纷而降,冬日萧条的曲江池,总算是得了一阵及时雨,池畔森林纷纷长出新叶,稍稍透出绿意来,春雨如絮,细细密密地洒落半城人家,微风轻送,便轻轻飘过庭阶,降在廊上。
曲江池畔除了寺观淫祠、义田义祠和几处百姓聚居处外,其它多是皇室高官或富商的山亭小院,此时还未到曲江游春旺季,因此大多是一派凄凉池馆景象,只有几处还是门庭整肃的模样。
李千里三年前买下的山亭在曲江北边的青龙坊里,神秘兮兮地隐在荒废多年的普耀寺边,隔壁的荒寺萧索,野狐出没于长草间,他的这座山亭虽是一派士人风趣,曲院回廊垂柳寒梅一应俱全,却全用黑瓦覆顶,器物用具也都整齐简单得像个死板老道姑主持的女观。
不过客观来说,李千里的曲江生活也跟个死板老道姑没什么两样就是了……也是虞璇玑去年底出现后,他也才像道姑遇见才子一样芳心窃喜,不过也只是想而已。
一领暗织行云团花玄绸道袍在腰间束带,刚洗过的长发半干地披在布巾上,李千里四仰八叉地躺在面对着曲江的亭间中,身侧放着他从不离身的长剑,半下细竹帘阻挡微雨,十分惬意地享受旬假才有的午睡时间。
细细的脚步声传来,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有右手按在剑柄上,却听老仆塞鸿的声音传来“郎君,太原王家有信来。”
“谁写的?”
“郎君内弟,王七司马。”
李千里睁开眼睛,左手伸直,老仆便将信递了过去,他伸手接过一看,就闭了闭眼睛叹了一声,那封信不像一般的书信用鱼形封,而用是高丽白茧纸裁成长形,封口处盖着乌泥印,是凶信。他揭开泥封,果然从里面抽出一张生纸写的信
“姻弟柳州司马太原王七顿首拜,兄秋霜足下:
弟以闇眛,忝于外官五任,久疏问候,甚不安,望兄见谅。
姊氏与兄鸳盟不谐,归返太原三载,乃转依弟于华州。姊又于弘晖五十载嫁作淮西判官陆妇,判官年寿不永,孀姊孤身于陆门无以立足,弟遂于去春遣仆迎姊至柳。
姊至柳州,曾闻流人言,兄位列台阁未有正室,姊恚恨难当,曾欲修书与兄再续前缘,然下笔不能成言,心绪委顿遂染时疾,柳州偏僻,弟繁于公务照护不周,遂于弘晖五十九年秋遘疾弃世,得年三十六。
临终之际,曾见庭中降霜,乃持弟手泣曰『七郎、七郎,我与秋霜本是良缘,奈何目光浅薄,弃陇西而就豫章。近日思及亡女,更恨当年仳离,我负秋霜,羞以再嫁孀妇之身见,百年之后亦无颜见于地下,陆氏待我凉薄,亦不愿见。再嫁之女羞入家茔,我欲与亡女同葬,汝当代求于秋霜。另,代我寄语秋霜,当忘我母女,再结良缘以传陇西之脉。』,言毕不语,三日乃卒。
凶信本当亲禀,然柳州路迢加以公务在身,不得亲见兄面,冬日道艰,
乃于开春遣家仆致信于兄,姊氏遗愿甚微,望兄念三载文定、四载夫妻之情,允姊与亡甥同葬,如蒙俯允,姊氏虽流离半生,亦得含笑九泉。
弟 王仙程 顿首拜上。”
“郎君,是谁去世了?”老仆是陇西李家的家生仆,自也明白这是封凶信,小心地问。
李千里屈膝胡坐,信握在左手,右手加额,沉重地说“娘子去了……”
“娘子也才三十多岁,怎么就……”
李千里闭着眼,手指抵着眉心,声音疲倦而无力“调养不当,水土不服,心绪不安……塞鸿啊……我以为当年放了她,凭她太原王侍郎女的身份,不难嫁个好人,没想到她后来也是彩凤随鸦,只嫁了小姓判官,最后竟客死柳州……”
“娘子温柔贞静,不慕虚华,若是得个能知疼知热的人,必不致如此下场,那个判官定是待她坏极了!”塞鸿气愤地说,花白的胡子一跳一跳的。
“我想也是如此,可惜那人已死,要是活着,我必杀他以慰芳魂。”李千里睁开眼睛,目光闪出阴狠的杀意“欺逼弱女,可恨!”
塞鸿毕竟跟随李千里数十年,知道他心中难受,只得岔开话题“只不知娘子归葬何处?”
“娘子遗言,要与阿巽同葬。”李千里杀气稍敛,淡淡地说“阿巽在柳树下也孤单好久了,有她母亲相伴也好,你最近就去寻地寻石工看石,给她们母女刻碑志跟石椁,不要用青石,从曲阳买汉白玉,等我撰了志文就赶紧去刻。”
“恕老奴多嘴,不知娘子是以陇西郡夫人还是以太原王氏女身份下葬?要不要进陇西祠堂?”塞鸿敏锐地问,这两个问题的最大症结在于李千里还认不认为王氏是他的妻子?
李千里心神一凛,他当然明白塞鸿的意思。当年丧女,即使他悲痛自责,也不曾说起离异,王氏说了三次,前两次他都婉言相劝,到了第三次,知道她心意已决,而且她父亲王侍郎也亲自上门来要人,这才写下放妻书……他可以不计较王氏当年的离弃,但是陇西李氏家族愿意接受她以亡妇身份入家祠吗?
塞鸿默默地看着主人,他一辈子都在李家,非常清楚李千里所属的陇西李氏成纪房的规矩向来最大,人数也最多,李千里一直不喜欢跟家族中人打交道,能避则避,但是祠堂的事是不可能避开的,要让李家接受王氏回锅成为李氏妇,必有一番周折。
李千里心中也在琢磨,擅自下葬很简单,但是要把这事公开做,就有些难度了……他思量一下,到底还是横了心说“我这就写信给族老,明天就奏请追赠。”
“郎君可想清楚了?这事不好办哪!”
“不好办也要办,她半生悲苦,说到底也是因我而起,连这点小事都不帮她做,我没有脸面见她。”
“娘子地下有知,必定欢喜。”
“只求她不怨我,已是万幸。”李千里淡淡地说,塞鸿退了下去,望着窗外又飘起的细雨,蓦地想起当年他进士及第后,便去拜见王侍郎,他与王氏的婚姻是族伯李刺史在他十三岁就为他订下,他到了王家,侍郎除了恭喜他及第之外,并没有叫出王氏与他相见,他心中明白,侍郎对他能不能成材还有顾虑,他气愤地离开了王家,那时也是个雨天……
“郎君慢行。”一个小婢叫住他,递给他一把伞“少娘子命奴婢传语『今日未见,来日方长,郎君且宽心攻取鸿辞,必有相见之日』。”
雨日赠伞,温言慰藉,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他们都是高门华族的少年人,门当户对,年纪相貌也都相配,住在税来的宅子里,也有过一段幸福的小日子,她的温柔,软化了他对世界的不满与冷峭。
是什么时候起,他再也感觉不到她的温度?即使同榻同衾,他刚躺下她早已沉睡,他起身时又不忍心叫起她,接着,他被指派为京畿道监察御史,而当时京畿附近最重要的军事单位是凤翔陇右与泾原三镇,而三镇节度使正是四十年前平陉原兵变的功臣西平郡王李良器,所以他每月都到三镇去刺探西平幕府的情况,与妻女聚少离多,而后,就发生了阿巽的事……
他闭起眼睛,默悼着再也无法相见的妻女……
寂静中,只有窗外筛糠似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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