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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拍翻御史大夫-第44部分

小说: 拍翻御史大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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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祭酒亦系出陇西,既如此说,李大夫有何言语?”女皇淡淡地说。
李千里的身子端得笔直,以奏对礼对女皇说“国子祭酒此言,乃因同出陇西李氏之故而发,因亡女亡妇为臣所累,一死一离,亡妇再嫁非人,落得客死异乡、含恨而终,遗愿只望与爱女同葬,其情可悯。臣奏请加封亡妇为陇西夫人,并非贪图册礼葬仪之恤,实是亡妇曾有意与臣复合,碍于颜面未能达意,亡故之时仍惦记于臣,虽无夫妻之名,尚有夫妻之情,微臣奏请,不过容臣在私立碑志上立一郡夫人名位,泉路增荣而已,虽不合礼制,却合情合理,伏望陛下允奏。”
女皇不置可否,眼风一扫一直沉默的韦尚书“礼部执国家礼法牛耳,此事,驸马如何说?”
“秋霜是微臣门生,臣不发言,已是表态。”韦尚书郑重地说。
“驸马还是这般谨慎哪!”女皇手持着李千里的奏章轻拍长案。
“事主本当谨慎。”
女皇笑了一声,对于这个唯一的女婿,女皇不知怎地,总是十分宽容,她提起朱笔,眼风一转,看向李千里“李卿,朕一向欣赏珍惜女人的男人,此事算是特例,朕不只赠王氏夫人名位,也命有司以郡夫人礼发送,以酬李卿执掌台务之功。”
李千里出班,俯身叩拜“微臣叩谢陛下。”
“但有一事,不知你能否答应?”
“万死不辞。”
女皇的笔已悬在李千里的奏章上,目光犀利如刀“既已将夫人之位破格赠与王氏,有生之年,你不能再立正室,即使娶入家门,也不得奏请加封,只能以侧室视之,以示殊恩之重,以杜天下之口,能应否?”
韦尚书眸光一敛,他隐约猜出女皇留这一手想做什么,只是不知李千里如何反应。却见他默然片刻,才像是下定决心似地叩下头去“蒙陛下俯允,臣代亡妇叩谢天恩,从今往后,必……”
一阵猛咳,伴随着拉风箱似的哮喘声,却是太师打断了李千里的奏对,韦尚书趁此机会低声说“秋霜,你可想清楚了。”
李千里也不知听清了没,待得太师那阵咳得撕心裂肺的咳嗽过去后,他还是郑重地叩首“谢陛下。”
女皇淡淡一笑,朱笔一降,在奏章上写了个可,若无其事地继续讨论其它的公事。李千里回座,侧头看向韦尚书,只见座师捧着茶盏不语,也没有看向他,知道韦尚书生气了,只是此时也不好问,一直等到退朝,才赶上几步追上韦尚书“老师……”
“整肃百官是一把好手,遇上陛下就一点办法没有,该说你精还是说你傻?”韦尚书背着手,看也不看李千里。
李千里默默无语,他不是看不出女皇对他另有打算,只是既然不明白女皇真正的打算,那就先遂了王氏的事再说。
“不过,陛下今日这番决断,倒让我明白了……”
“老师明白何事?”
韦尚书回头看向李千里,似笑不笑地问“你知道持盈郡主吗?”
“太子长女,十岁便在东都入道,为故太子妃追福。”李千里回答,太子是他的死对头,这些基本数据自是早就牢记于胸“不知老师为何提起她?”
“持盈郡主是主父带大的,东宫几位世子听说远不及她。”
“明眼人看也知道那几个孩子颇肖太子。”李千里阴损地说。
“所以,陛下与主父有意再立一位女皇……那老流氓本来就爱女成痴,爱屋及乌,也自是疼爱公主与持盈,自然没有不赞同的理……这是公主亲口说与我的,应当不会错。”韦尚书慢悠悠地往前晃,李千里平素走得快,此时显得有些碍手碍脚“而我猜,立了女皇,自当有新的主父……”
李千里闻言,站住了脚,错愕地看着韦尚书“这……”
韦尚书没有再说,只是又迈着慢吞吞的步子缓缓离去,把李千里丢在太极门街上。
时序入秋,一阵挟着尘埃的长风迅速通过太极门街,李千李眯着眼睛,侧脸避过风中的尘土,粗糙的微粒打在脸上,少时还需细拂掉藏在须发中的尘埃,人道他是承恩阔步青云端,可是又怎么知道这条路上免不得有风尘袭身,若问天下何处行路难,无非是这条平平整整的太极门街最难,难在常常身不由己。
若真有一日,他也面临婚姻与事业的两难,他会怎么做?
韦尚书的背影已经变成小小的一个点,但是李千里知道,韦尚书与公主是貌合神离,都是外有爱宠,只不带回家惹厌,因为公主仗着尚书的财势、尚书傍着公主的人脉,你好我好大家好,双方各取所需,说是情份也有情份,只是不算是夫妻,倒算是盟友。
但是,韦尚书之言若成真,就不止是驸马之位了……
若真有那一日,他会舍了虞璇玑,去登那一人之下的位子吗?
授新官
“这里是察院公房,一位里行与两位正员三人一间,本来女官大多分在一起,但是这样办公不便,所以也就各自打散了……”一个青衫官员,捧着个六七个月身孕的肚子,娇滴滴地说。
虞璇玑跟在后面走上陡峭的楼梯,神经绷得死紧,就怕眼前这位身怀六甲的岑主簿一个脚滑摔下来,好不容易从察院公厅走上二楼的公房,只见窄小的长廊两边房门边都悬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某某道监察御史某某某等字样,岑主簿敲了敲最前面一间的房门,探头进去“小张大张老张,这是虞里行。”
“在下虞璇玑。”
虞璇玑跟着探头进去,却见那公房中满地字纸,三个青衫官员分据北东西三面,卷宗卷轴高得像是一震就要活埋人似的,那三人闻言,同时抬头往门边看去,同时说“知道了。”,然后就低下头去继续办公,岑主簿也不多说,径自关了门。
“呃……岑主簿,他们是?”
“他们三个是一家人,都是清河张氏,个性也一样,不爱说话不过一言九鼎,老张是大张不出五服同庚叔,大张是小张的不出五服堂房兄,小张是里行,老张大张是正员,老张管陇右道、大张管关内道。”岑主簿一头说,又敲敲对面的房门说“这是剑南道与岭南道监察房,正员是元监察与秦监察,眼下都不在家,只有李里行在。”
“进来乜。”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传来。
“李里行,这是虞里行。”
“在下虞璇玑。”虞璇玑再次拱手。
“哦?台主的新徒儿乜,妳好啊。”李里行随意地扬了扬手,虞璇玑稍稍一看,却见只他的座位附近混乱,其它两个空位都整整齐齐的,而那李里行一边处理公事,旁边还放着一个茶壶,不时对着壶嘴喝上两口“嗝!”
虞璇玑见李里行脸色泛红又打酒嗝,便问“御史台办公可以喝酒的吗?”
“当然不行……”岑主簿低声说,关了房门才回答“他是台中一块千年牛皮,连太后祭日都照喝,台主问他『公为官,奈何不守法,而违犯若是!』,寻常人早跪地求饶,他却说『饮酒法所不禁,况下官饮药酒,强身健体也!』总之打死不认错,瞎扯一大篇歪理,台主最后也只得申斥一顿了事,横竖他喝酒也不误事,就随他去了。”
接着,又逐一去了河东、河北、山南、江南等四道的两个监察房,有些人如关内道邵监察已见过,但是大多还是不曾见过,有些人是久闻其名却不在,像郭供奉的同年岭南道秦监察就被派到南照国传旨去了,岑主簿最后才把虞璇玑领到她所属的河南道、淮南道监察房去“就是这儿了。”
虞璇玑点点头,稍一平衣襟,岑主簿敲敲门,里面一个平和的声音传出“请进。”
岑主簿开门进去,拱手说“柳监察,这位是新来的虞里行。”
“在下虞璇玑。”虞璇玑连忙跟着进去拱手施礼,抬头一看,却见房中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位正在整理文书,团脸笑咪咪地看着虞璇玑。另外两人一在北首、一在东首,东首那人一张容长脸,虽带着笑意,眼目炯炯有神,看来十分精明,北首发声那人面容清瘦,竟有几分像柳飞卿。
“岑主簿,虞里行就交给我们吧。虞里行,请上前来。”北首那人说,声音平缓低沉,很是令人安心,岑主簿拱手退去,虞璇玑走到他面前正坐拱手见礼,那人回礼后说“在下河东柳子元,现任河南道监察御史,这位是中山刘梦得,管淮南道,西边这位是太原乔麟芝,原为里行,即将转任陕州司马。”
虞璇玑越听越惊讶,柳子元与刘梦得是三榜以前的进士,算来还比郭供奉早了一榜,两人又同登制举,同以文章古朴、诗文秀美名闻天下,却没想到竟都被李千里收在御史台,于是双手平举“在下越州虞璇玑,蒙台主辟召,忝任里行,还望各位先行多多指教。”
柳刘乔三人相视一眼,刘梦得笑着说“虞里行且宽心,台主昨日已找某等去公房交代一番,命某等务必好生指导。”
“这……”对不起,混帐老师给你们添麻烦了……虞璇玑很想这么说,不过她不知道李千里到底在御史台中是个什么样子,只怕随便一说,引起不必要的揣测,只得苦笑。
而那刘梦得倒也不在意,继续说“某等本订明日离京往河南淮南,因台主特别吩咐,故推迟半月,待得虞里行诸事上手,某等才好放心出去,乔里行会再晚五日离京,确定没问题后才算交接完成。”
“有劳诸位。”虞璇玑郑重一躬身。
“既是共事,我们也多不称官衔,里行与正员也算不得上司属僚,台中一向是不在意的,昨日台主已将妳的履历给我们看过,子元与妳同庚,我虚长妳一岁,麟芝稍长二三春,我们平素都称名字而已,妳也就别拘礼了。”
“既如此,梦得兄,我就僭越了。”虞璇玑拱手与三位前辈一一见礼,接着,乔麟芝将她引到自己位置旁边,一一教导她文件该如何归档、如何报帐、如何撰写台内的奏状等等。
原来,天下十道各有一名监察,而五名里行则长驻京师,处理两位监察转来的各种代办事务,从核销帐目、撰写报告、探查京城动静、调阅相关档案、汇报上司、接应监察……等等,总之是各种大事小事都要帮着收尾,甚至监察在外面惹事被节度使扣押,要赶去救人的也是里行……
“哎呀,话说三十年前张监察托书请里行寄些银钱过来支应,里行路过剑南山区,被洗劫一空,只得沿路乞讨到剑南,张监察见状连忙为他安顿后,里行从澡间出来,拿出一串黄澄澄的金通宝交给张监察……”
“恶……麟芝你可以不要说这个故事吗?恶心死了。”柳子元皱着脸说。
“每次你一讲,我就觉得很有画面……”刘梦得抖了一下。
“不过这位里行不是被洗劫一空吗?哪来的金通宝给张监察?”虞璇玑不解地问。
乔麟芝就等这句话,正要讲时,柳子元嚷起来“璇玑妳不要问!他讲出来会非常恶心!”
“这……可是我不听完会很难受……”
“对嘛!怎么可以不听完!”乔麟芝附和着说。
柳子元叹口气,皱着脸说“总之,人身上还有些地方可以藏东西不会被发现,妳自己去想哪里最安全就对了,别问了!拜托!”
虞璇玑愣了片刻,想通后也恶寒了一下,乔麟芝看她表情,便笑得异常开心,又活灵活现地说起御史台中的各种掌故,听得虞璇玑忍俊不禁“麟芝兄,若照你这么说,御史台这么欢乐,我那师尊怎么成日板着个脸呢?”
柳刘乔三人闻言,又相视一眼,柳子元苦笑着说“璇玑呀,台主也是不得不端起架子来呀!”
“我虽为门生,但是对座师所知不多,愿闻其详。”虞璇玑认真请教。
熟悉御史台掌故的乔麟芝此时却看了柳子元一眼,柳子元便说“陇西李氏盘根错节,光是任官的十三房嫡系,起码有两三千,更别说什么表兄表弟堂姑夫表姨丈……台主虽是陇西成纪房嫡系出身,但是在整个李氏家族中还算是小辈,上头层层迭迭压着成千上百个长者,要避开这些人情主持台务十分不易,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台主当年掌台时只三十岁,资历不足也是一大硬伤,因此不能如上任台主那样与人为善,否则人人都以为他年轻好欺负,再说台主一向在台中任官,早结了不少梁子,遂一横到底了。”
虞璇玑默然,她自己不是名门大族,当年嫁的临潭李氏也不是士族大姓,而是三代将门小姓,因此她虽知李千里是五姓男子,却没想过出身原来也会带给他困扰,她原先以为,五姓中人都是些活的神主牌位、眼睛长在头顶上、背祖先的名字比叫儿孙还要亲切、只要不是五姓都是人渣不值得交往、只要是五姓就算是个人渣也维护到底……却没想过身为五姓官吏的难处,尤其是监督百官的御史大夫,出身低了人不服、出身高了又有人情羁绊,确实是有许多不得不为。
不过,柳子元是如何知道五姓内幕的呢?虞璇玑看向他,他似乎会意,便说“家母出身卢氏,我自幼便常在外祖家出入,多少明白五姓中事。”
虞璇玑点点头,河东柳氏与闻喜裴氏、汾阴薛氏合称河东三姓,与京兆韦杜、弘农杨氏并列关中六郡姓,仅次于山东五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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