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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待字闺中(手打)-第5部分

小说: 待字闺中(手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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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皱了皱眉,回道:“交给五姑娘处理罢,权且练练她管家的本事。”
酣睡中的文竹被人推醒,迷迷瞪瞪的嘟囔道:“傻瓜,你先吃。”傻瓜?傻瓜!猛然醒悟,那个傻瓜已经不在了,心一阵绞痛,眼里又流出泪来。
犹记情浓时,二人戏称,你是我的傻傻,我是你的瓜瓜,而今物非人亦飞,顿觉了无生趣,泪水不停滑落。
推醒她的文晓梅吓的手忙脚乱,“印章先放姐姐那里好了,莫哭坏了眼睛。”文竹索性扑到文晓梅的怀里,号啕大哭。
几个妹妹看的目瞪口呆,午饭时尚强势无比的三姐此时梨花带雨,便似中午受了气的人是她一般。
文晓梅一下一下拍着文竹的背,文竹渐止了哭,却打起了嗝,引得众姐妹一阵窃笑,文竹坐直了身子,接过文晓梅手里的帕子擦了擦脸,片刻后已然恢复了风淡云轻的样子。
“咦,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印章?印章在这里,还给你。”说着,文竹从袖中摸出印章随意的丢到了文晓梅怀里。
文晓梅迷惑的问道:“姐姐莫不是为我拿回这印章伤心吗?”
文竹眼珠一转,轻轻道:“却是姐姐刚才做了个梦,梦到五妹身穿凤冠霞帔,远嫁他乡,姐妹分离在即,心中不禁悲伤,看到五妹一时还以为在梦中,情难自禁,倒叫妹妹们笑话了。”
众女顿时恍然大悟,文晓梅从文竹手里捉来帕子,拿到前面的水盆里浸了浸,捞出来拧干,又递给文竹道:“姐姐且抹把脸,等会与我一起去处理些杂事。”
轮到文竹不解了,淡淡道:“印章不是还给妹妹了吗?打了一天算盘只想回去解解乏了。”
双胞胎,一个开口道:“三姐姐都打了一天的算盘了。”
另外一个面露吃惊之色:“那我们不是打了俩天的算盘了?”
头一个故作沉吟状:“难道说周公也兼职教人珠算之术?”
另一个恍然大悟:“来来,咱们快些入梦,向那周公请教请教。”
话罢,双双伏在桌上做沉睡状。
这次连文菊也笑了。
文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文晓梅笑道:“只因这杂事与姐姐有些关系,姐姐却不得不陪妹妹走一遭了。”

  第十章 掌家(一)
文竹一怔,忍不住问道“什么杂事?”
文晓梅但笑不语,转头叮嘱文菊照顾好几个妹妹,便拉着文竹的手出了书斋,却不上轿,径直到了隔壁的院子,葡萄藤下已摆了俩把太师椅,另有小几上放了些茶点。
文晓梅示意文竹坐在左边的椅子上后,提起裙摆,在右边的椅上徐徐坐下。对着立在一边的中年妇人道:“文富家的,且叫她们上来罢。”
传下话后,陆续进来了十几个中年仆妇,俱都一色青衫,腰间扎了条淡紫流苏,梳着整齐的朝云髻,以青巾扎起,自觉地站成了俩排。
文晓梅手捏团扇,凑近了文竹的耳边轻声道:“这些便是各房各院的管事了。”
文竹逐一打量过去,发现被自己掌捆了一通的那婆子也赫然在列,二人颇有默契的别过眼去。
文晓梅向文富家的略一点头,站在最前的那个婆子上前一步,福了一福:“大夫人的花粉症犯了,请拿几支雪莲入药。”说着递过张单子,文晓梅摸出那方小印,文富家的捧过印泥,轻轻一盖,那婆子收了单子,道了谢,自退到了一边。
余下的管事们依次禀报,无非是诸夫人小姐的吃穿用度,家中下人的雇佣遣散之类,文竹渐听的乏味,连吃了俩杯茶,强压下倦意。
正昏昏欲睡时,听见一又尖又细的声音,锥子一样直刺耳膜:“舅夫人生日准备的礼单,请五姑娘过目。”
文晓梅冷笑声:“舅夫人?我记得上个月不是刚过完生日吗?”
那尖细嗓子理直气壮地回道:“上个月是舅老爷的大夫人,这次却是八夫人。”
未待文晓梅发话,文富家的已然怒了:“谁教出来的没规矩的,难道不知道只有一正二偏三个大妻才能称为夫人吗?”
文富家的转身,柔声对文晓梅解释道:“没的叫姑娘见笑了。二夫人院子里的孙管事小儿子娶妻,请了几天假,没想到推出这么个不懂事的。只是这礼单,看着也不算逾矩,还请姑娘准了吧?”
文晓梅冷冷道:“今日他八太太做寿要送礼,明日,他家房里的大丫鬟过生是不是也得准备份子?”
一把抓过单子,三俩下撕了,随手一扬,被风吹的那婆子满脸,那婆子却动也不动,大气也不敢出,文晓梅指着她道:“叫二夫人院里换个会做事的。”自有身强力壮的仆妇把那婆子拖了下去。
文竹暗忖,文晓梅对姐妹温柔可人,管起家来倒也雷厉风行,这文家家教的确不同凡响。
待所有的管事都回禀完毕,文晓梅端起茶盏,掀起茶盖,状似无意的问道:“文富家的,听说府里有些关于三姐姐的流言?”文竹的耳朵立刻支了起来,流言?还是关于自己的?
文富家的脸笑的花儿一样,道:“小丫头们乱嚼舌根,待我回去好生管教一番。”
文晓梅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缓缓地放下茶杯,温柔地道:“倘是大姐管家,你便不会如此回答了吧?”
文富家的扑腾跪下了,其他的管事也莫不诚惶诚恐扑通扑通跪倒一片,文竹一怔,不由对文家大姐悠然神往,单一名字就有如此魔力,不知该是何等风liu人物?!
文富家的少了自始自终的镇定自若,开口带着一丝颤音:“回,回姑娘话,老奴行经大灶房时,听到俩个丫头在嘀咕……”
文晓梅波澜不惊,追问道:“嘀咕什么?你且依样道来。”
文富家的瞄了眼文竹好奇的脸,道:“是。她们道,三小姐与萧先生有私情,私奔被老爷抓住,三小姐头上的伤就是老爷用砚台砸的。因这事儿,三小姐方被孙家悔了婚。”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却是文晓梅气的摔了手里的茶碗,文竹愣了愣,呆了半晌,方反应过来去看文晓梅的手是否划伤,文晓梅反抓住文竹的手,断然道:“姐姐莫要难过,我今日定会为姐姐讨个公道!”
转头对着文富家的嫣然一笑:“是哪俩个丫头呀?”
文富家的额头冒汗,道:“是,是二夫人房里的元宝和银子。”
文竹一眼望到那跪在人群中的展家的变了颜色,难道是她挟怨报复?
晓梅一声令下,立刻有人去拖了那俩个丫头来,十四,五岁的年纪,一看就是姐妹,都有些婴儿肥,长得倒是颇为喜气,俩对眼睛圆溜溜的乱转。
元宝和银子刚跪下,一停绯红小轿急急行来,旁边跟着大队丫鬟仆妇。轿一停,先见一只纤纤玉手自轿中掀开轿帘,那手甚是小巧,如玉如琢,散发着羊脂般的光芒,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秀气的脚,脚弓展现了一个完美的弧度,足尖轻点地,往上看去,却是柳叶绿的罗裙配了件玫瑰红的夹袄,十分的姿色被这一身红绿生生降了俩分。
文晓梅拉起腹诽中的文竹,躬身行礼:“二娘安。”
二夫人理都未理,径直走到前面的椅子旁,坐下,先前那尖嗓子的婆子又冒了出来:“我家夫人来看看,这俩个夫人房里的大丫头犯了什么错。”
文晓梅凤眼一瞄,立刻有丫鬟另搬了张椅,文晓梅拉了文竹一起坐下,手中拿起那方小印来回颠倒的摩挲,二夫人冷哼一声,挥了挥手,那打前阵的婆子退了下去。
文晓梅满意地笑了笑,对文富家的道:“你且把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文富家的低垂着头,一字不差的复述了遍,却见元宝和银子吓的面色苍白,连呼冤枉,文晓梅冷笑声:“冤枉不冤枉,呆会儿就知道了,来人,上家法!”
文竹脑海中不期然的浮现出俩个妙龄少女满身鞭痕鲜血淋淋的情景,有些许不忍,待要出言阻止,却又想到,贸然阻止岂不是拂了晓梅的一片好意?况二夫人在一旁虎视眈眈,不会不管自己身边丫鬟的死活罢?
思前想后,终决定且坐壁上观。

  第十一章 掌家(二)
低眉垂首的文竹耳边突地传来阵阵大笑,回头一看,却见元宝和银子被四个仆妇死死按住,脱了鞋袜,另有俩个管事人手一只鸡毛掸子,在那里骚她们的脚心。
俩个丫头笑的前仰后合,银铃般的笑声与周围的肃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到文竹一脸惊奇,文晓梅主动为她解释:“这骚脚心的法子是大姐当年管家时想出来的法子,还没哪个丫头能熬得过去的。”
文竹感慨万分,文家女真多俊杰也,由衷的赞叹:“大姐还真是个妙人!”
文晓梅脸上写满对文家长女的崇拜:“大姐当年掌家才叫厉害,初时,许多管事欺她年幼,大姐便直接仗毙了当时的大管事,文富家的方提了上来。”眼睛若有似无的扫了一下文富家的,文富家的一哆嗦,差点又跪了下去。
文晓梅浅笑,接着道:“后来又卖了几个丫头给教司坊,之后令行禁止,凡来咱们府里的客人都以为进了军营。”
文竹恍然大悟,果真是霹雳手段,威名赫赫,见旁边的二夫人一脸得色,猛的想起李妈提过这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是二夫人所出,有其母必有其女,文府大小姐一身红衫,手握马鞭,艳光逼人的光辉形象定格在了文竹脑海里。
却听见元宝和银子的声音渐渐嘶哑,脸上满是笑出的泪水,银子年纪稍小,已然熬不住了,她撕心裂肺地喊道:“我说,我什么都说了。”
文晓梅微一点头,行刑的管事住了手,那四个按住她们的仆妇也退到了一边。元宝挣扎着爬了起来,挡在了银子的前面:“都是奴婢多嘴,和银子妹妹无关,她只听奴婢瞎说来着。”
银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抓住了元宝的袖子:“分明是我听到后转述给姐姐听的。”
文晓梅皱了一下眉头,质问道:“不管谁说的,你们只需告诉我,从哪听到的即可。”
元宝和银子对望一眼,却见那展家的冲了出来,母鸡护犊一样伸出双臂,把元宝和银子拦在了身后,嚷嚷道:“都是老奴说的,老奴被三小姐掌捆,怀恨在心,才叫这俩个丫头传出这些流言。”神色坚决,如即将就义的壮士般视死如归。
元宝和银子一人抓住展家的一条胳膊,哭喊着:“娘~~~”
文竹看着眼前一出闹剧,只觉自己恍若一个局外人,看着戏台上的人的喜怒哀乐,诸般情绪却传达不到自己心上,冷眼旁观二夫人一脸铁青,似要拂袖而去,登时明了,这事儿只是那展家的婆子搞出来的,心下有了计较。
轻轻地把手边的茶盏向外推,向外推……“砰”的一声,登时一片寂静,文竹冷冷地盯着展家母女三人,口中却轻柔地向文晓梅问道:“家中可有别院?”
文晓梅不知她此言何意,点了点头:“家中有几座别院,最近的便在金陵。”
文竹了然于心,脸上浮现一抹淡笑,道:“把这展家的婆子送去金陵别院,可好?”
文晓梅秀眉立刻皱了起来:“姐姐过于温柔了,如此处罚实在太轻。”
文竹漫不经心地扫了那母女三人一眼,毫不在意地道:“世界上有甚么比母女分离更悲惨的呢?何况没有了老的护着,这两个丫鬟犯错的机会会增加许多吧。”
那展家的闻言,举起头,两眼射出噬人的光芒,狠狠地盯着文竹,似要嗜她血,吞她肉,文竹反对着她微微一笑,“莫要逼我把你这两个好女儿卖入青楼。”
展家的打了个哆嗦,低下头,再不敢有所动作,她两个女儿也收了声,紧紧靠着她,似乎唯有如此,方能保持站立。
不愿意再看她们一眼,挥挥手,自有仆妇把她们分别拉了下去。这时方想起二夫人尚在场,转头看去,只见二夫人脸上悲伤悔恨懊恼诸般情绪交加,不知想起了何等往事,痴痴地发着呆。
文竹和文晓梅对望一眼,文晓梅咳了声,二夫人如梦初醒,文晓梅道:“女儿如此处罚,二娘觉得可否?”
二夫人尚未从诸般情绪中缓和过来,微微摇了摇头,话也不交代半句,便蹒跚离去,不复来时的意气风发。
天色已是暗了下来,文竹便道:“妹妹不妨和我一起用膳。”文晓梅笑道:“确实有些饿了,便要叨扰姐姐了。”
二人吃罢饭,俱是心满意足。招财进宝上了俩盏花茶,是用山楂,红枣,枸杞并少许荷叶泡制而成,最是消食不过。
文晓梅吃了一口茶,道:“后儿个就是七夕了,到时大姐和二姐都会回来呢。”
文竹一惊:“七夕?”
文晓梅笑意盈盈:“是啊!嫁出去的女儿一年之中只有两个正式回门的日子,一个是大年初二,一个便是这七夕了。”
旁边的进宝梳着双包头,喜笑颜开,插嘴道:“七夕是天上的牛郎和织女相会的日子呢。”
文竹笑着问道:“莫不是喜鹊搭桥让他们夫妇相见?”
进宝猛点头,连一向稳重的招财也雀跃不已:“是啊是啊,这还是小姐讲给我们听的咧。”
文晓梅喜道:“姐姐莫非记起来了吗?”
文竹摆了摆手,“呵呵,只是偶尔会想起些许事情罢了,大部分还是不记得了。”
文晓梅浅笑道:“却也无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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