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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无糖不欢(女尊)-第7部分

小说: 无糖不欢(女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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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呢。”唐欢看着他,笑容温和:“我想等你一起的。”
  她只是实话实说,楚清琼睫毛却颤了颤,一路走来心中未褪的暖意又添了几分。他不知怎么回应,不尴不尬地哦了一声,又若无其事似地率先朝着大堂走去。“那正好,我也,也倒是饿了。”
  ***
  她们吃完饭都快酉时末了,几个下人收拾完碗筷伺候了主子洗漱也都早早睡去。那厢房不似大户人家的卧房,只是算不得大的一小间单间,里头摆着一张床,一副桌椅,几乎没有装饰。睡处只有一个,楚清琼便没让秋兰晚上伺候,只让他和书南挤了一间。
  只是这一晚,他却辗转睡不着,脑子里时不时转着方才那人夜色中笑意盈盈款款而来的身影。
  他平躺在床上,蹙着眉头看那头顶处的轻纱床幔,心里有些烦躁。他掌管楚家多年,向来喜欢什么事情都把握在手里,可如今唐欢却成了他难得的变数。他弄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这入赘之名吗?他也弄不懂自己了,当时,她那一句回家让他心里泛起的陌生感觉又究竟是哪般?
  楚清琼睡不着干脆坐起了身,披了件衣服推门而出打算吹吹冷风醒醒脑。刚走出来,转身要带上门时,却见唐欢住的屋子里还亮着烛光。他有些诧异,想了想,系好衣服,朝着那厢房走去。
  他敲了敲门,很快,唐欢便开门出来,见到是他愣了愣。“你怎的还不睡?”唐欢见他穿得单薄,犹豫了一会儿,让开身去,“进来吧,外头冷。”
  “嗯。”
  深秋晚上阴冷,屋里燃了一盆炭火,门一关,瞬间有些温暖如春的错觉。楚清琼却一眼扫过那放着炷台的长桌。他走过去,但见桌上摊了本书,书旁压着几张宣纸,上头字迹很新最后那几个墨迹都还未干,从内容来看,似乎是律法相关。
  他眼中诧异一闪而过,紧接着眉头蹙起,沉默不言。唐欢站在他身后却没瞧见,见他盯着那笔记看,倒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些感想罢了,不值一提。”
  楚清琼回过头,意味不明地看着她,“你本是要参加春闱的?”
  他这会儿已然卸了妆容,露出本来清秀的面容,照映在那影影绰绰的烛光下,一双美目波光流转。她心中一动,一时也没注意他的异样,嘴角的笑意越发柔和了几分,“倒是忘记与你说了,我打算参加明年那一届,可会有什么不便?”
  楚清琼本想点头,那一个是字含在嘴里正欲脱口而出,却在对上她满是诚意的目光后,突然如鲠在喉。
  他摇摇头,轻快地道:“怎会,这是好事。”
  

  ☆、谣言四起局中局

  
  江南的盐商用手指头数都能数的出来,也就那么几家。当年楚修卉还在的时候,楚家可谓江南首富,一时风光无人可及。不过,到了楚清琼这一代却是已然衰落了不少,可尽管如此,在古朔,楚家仍是众人公认的富庶人家中稳稳当当的第一位。
  楚家那座大宅院位于城西,与衙门正对,遥相而望。那扇朱漆大门两旁的半墙拉开,足足有半条街的长度。褐色匾额下,一对镇门的石狮左右而立,雕刻精美,威武雄健,还带着历经百余年后的沧桑厚重。
  江南秋日的天色阴了几日之后,终于迎来了一个艳阳天,与此同时,城南楚家盐铺隔了没多远的地方,一间新铺子门口正吊着放了两串鞭炮,噼里啪啦的,震耳欲聋。
  周围一圈一圈围了不少人,而在人流中央站着的则是个年轻女子。看那模样好似还没到二十,眉目清远,身形修长,意气风发。她长相确实还算出挑,可周身最吸引人的,却是那年少气盛特有的自信满满。一时间引得不少少年公子路过,都忍不住纷纷侧目,红了脸颊。
  那女子满面笑容地朝着周围拱了拱手,高着声音道:“在下姓赵,名思双。承蒙东家看中,虽是阅历浅薄,但从今日开始,暂代这瓷器铺子的管事,还望诸位前辈多多指教。”
  她话音刚落,人群里,有人听了那暂代两字,好事地扬声问道:“那你东家是谁啊?开门大吉怎的连个面都不露。”
  赵思双听罢,双唇一勾,只是转身指了指那琉璃斋三个大字下的朱红小字——楚记。
  ***
  楚修远本来是在外头约了朋友看戏,可出去转了一圈后就急不可耐地回了楚府。大户人家的大门一般是不会轻易开的,那马车便赶去了楚家的东侧门。楚修远跳下车,脚步生风就进了府。
  她在楚家众多主子中算是脾气最好的一个,凡事都是笃定悠然的模样。平日里回来总不忘和两个门卫打招呼,这一次却根本没顾及。
  楚府的大管家姓孙,正和管制衣的嬷嬷商量着做冬衣的事儿。书南掌着楚家的帐房,她们虽然暂时支不了钱,可也得事先做好准备,毕竟这些都是惯例,回头若是楚清琼问起来答不出倒是她们的不是了。
  孙管家一边走一边嘱咐着那嬷嬷要点,一抬头就见楚修远脚步匆匆地往里冲。她微愣了愣,赶忙退到一边,行礼道:“三夫人。”
  楚修远本已迈出了好几步,眼角一瞥见到是她,倒是停了下来,转而问道:“我二姐可在府里?”
  “在呢,二夫人这一上午都没出去过。”
  楚修远得了答案,应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楚府是典型的江南建筑,亭台楼阁,溪石草木,皆是蜿蜒连绵。楚家二房的院子在府里最南面,那洞门口挂着个水天一色的匾额,还是当年楚老夫人那一代的知府亲自题的。
  楚修文这人脾气虽暴躁,却极喜欢养鸟。楚修远桥开她二姐书房门时,就见她站在那鸟笼子前,神情专注地俯着身,手里拿着跟长长的梳子,做工极精致,那一小排齿栉不过拇指指节长短,齿尾通园打磨光滑。鸟笼里头那只红嘴鹦鹉叫阿八,是她最近的爱宠,倒也不是因为它说话多利索聪明,只是单纯合了眼缘。 
  楚修文一下下极有耐心地给那只鹦鹉打理着羽毛。听到脚步声也没回头。直到楚修远有些无奈地叫了一声:“二姐。”她这才抬了抬眼。只是,不过瞥了眼楚修远气喘吁吁的模样,便又垂眼自顾自地专注于手上的活儿,嘴里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事儿能弄得你这慢性子这般焦急?”
  楚修远看来已经对她这样子习以为常,只是重重叹了一声,说起了正事:“哎!清琼他,开了一间瓷器铺子。”
  楚修文手顿了顿,反应冷淡地哦了一声。那人自接手楚家后,自说自话的事情做得还少吗?他不过就是开间瓷器铺子没通知她们而已,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楚修远却在房里踱来踱去,接着又烦闷地道:“外头都传,这做瓷器的方子是淮城旁那西河镇上一户姓唐人家的祖传之物。他不仅逼得那唐家卖了祖业,还要让那唯一的女儿入赘我们楚家!”
  楚修文皱了皱眉,终于放在了手中的木梳。她转身看她,“城里都传遍了?”
  “嗯。”楚修远满脸忧色地点点头,“我楚家向来义字当先,若真是如此,清琼这事做得实在是——”她摇摇头,又叹了一声,“二姐,你看如今该如何是好?”
  楚修远刚问完,楚修文皱着眉头还来不及回答,便有人接二连三地又闯了进来。
  “娘,你不知道,大堂兄他据说——”声音在屋里头绕了一圈,这才见到一年轻女子冒冒失失地跳进来。她一身蓝衣,看着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一双眼睛与楚清琼长得极是像,只是一笑间却露着玩世不恭的顽劣气质。她话才说到一半,发现屋里除了她娘亲外还有别人在,眨了两下眼,把未完的话给吞了回去。
  楚修远收起方才焦急的神色,笑眯眯地对她点点头:“清薇回来啦。”
  “哎,三姨。”
  楚清薇打了声招呼,乖觉地立在旁边,只颠来倒去把玩着腰间挂着的折扇。她是楚家二少,楚修文的嫡长女,比起楚清琼只小了一岁。楚修远看了楚修文一眼,见楚清薇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道:“二姐,那我先回去了,晚点再与你说。”
  楚修文点点头。楚清薇探出脑袋看着她三姨身影走远了,这才回过头来把书房门一关,神神秘秘地凑到她娘亲身旁,“娘,你知道我今天出去转一圈,外头都传什么了吗?”
  楚修文头都没有回,又拿起鸟笼子旁那矮桌上的一只竹筒,拿了个小木勺仔细地朝那笼子里头的水盆里添水。“你没瞧见你三姨来了吗?”
  楚清薇咦了一声,眼珠一转,哦地恍然大悟道:“也是,今日外头也不知怎的,一夜间就传遍了。”她顿了顿,“娘啊,你看我要不要去查查?”
  “查什么?”
  “当然是查谁造的谣啊。”楚清薇理所当然地摸摸下巴,自作聪明地道,“大堂兄他这么些年抛头露面,也从没传出过什么,可见如今这事定是有人针对我们楚家。”
  楚修文嗤笑了一声,却道:“不是有人针对楚家,而是有人要告诉我和你三姨少插手他的婚事。”楚清薇揪着眉头,不明所以。楚修文冷哼一声,将那竹筒往那矮桌上一扔,负手走到窗前。
  入眼处,山石嶙峋,流水潺潺的美景正好挡住了那楚府主院。两年前,她们两人就跟他提过婚事,她三妹还难得强硬地特地领了个远亲回家给他相看,谁想他连面都不曾见,全部拒绝。当时,她还以为他是不愿她们塞人给他呢,如今看来,说不定是早有想法。“说是西河镇上的小户?”
  “嗯。”楚修薇应了一声,侧着脑袋,古怪地看着她,“娘啊,你该不是觉得这是真的吧?”她从来没把这位大堂兄当男人看过,一时间听到人家要成亲了,总觉得哪儿哪儿都诡异。
  楚修文回头,横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什么觉得,就是真的。”她伸手重重拍了两下窗沿,似恨似叹:“他那样的人,若非自己布的局,又岂容得下别人这般算计他。”
  ***
  淮城离得古朔并不远,三天后,唐欢和楚清琼两个当事人终于在谣言漫天飞过后回了古朔。这一次,她们坐的是楚家的马车,车厢宽敞了不少,唐欢便把那陪了她近一个月的棕马留在了淮城的小院里头。
  古朔位于江南水道中心,一条镇江自西向东,与那条自北流入的湘江汇合,一同流出城外。天气大好,艳阳高照驱散了不少秋末的阴冷之气,阳光照着那澄澈轻缓流动的江水,粼粼泛着金光。
  巳时半,城里的街头巷尾与往常般一样热闹,交谈声叫卖声不绝于耳,穿过那薄薄车帘缝隙飘进车厢。唐欢撩起车窗帘幕,新奇地瞧着外头的红砖绿瓦。她待过的两个地方,无论是京城还是凉城,都与这里完全不同。帝都乃是天子脚下,帝王之宿,城中建筑多是恢弘大气;而凉城则在最北面,与北燕相隔不过数百里,时有战事。城中百姓皆是豪爽好战的性子,那屋子则相较而言更崇尚简单实用。不像此处,处处透着讲究和精细。
  楚清琼见她眼带欣赏,想了想,开口道:“等过了年,我们一起去城里四处走走,我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唐欢回过头,赞同地道:“那自然是好。”她指尖习惯性地绕了绕玉饰下系着的流苏,笑容温雅,“说起来,以前看书的时候,曾念过这么一句。芳草怀烟迷水曲,密云衔雨暗城西,九陌未沾泥。”她声音不急不徐,抑扬顿挫,缓缓倾泻而出,恍如那山涧泉水叮咚,悦人耳目,“当时,我便想着要看看这江南水墨烟雨呢。只可惜,后来祖母过世,一家人去了凉城守孝,便再没了机会。”
  她本来周身就带着浓浓的书卷气,举止投足之间无一不透着教导有方的温文尔雅,就好像天生便是那吟诗作对的风雅之人。楚清琼看着她说起诗词时眼中烁烁眸光,突然觉得,她这般涵养的女子若是没有这门突如其来的亲事,只怕,该是众多闺阁少年的梦中之人,而要找的,也定是那种可以陪着她下棋赋诗,才貌双全的男子吧。
  唐欢一转眼,见他只是盯着自己瞧,没甚回应,想起他经商多年,对这些诗词歌赋可能并不了解,怕他尴尬,立刻便转了话题:“说起来,入城门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还没到吗?”
  楚清琼收回目光,笑着回了一句:“该是快了吧。”他话音刚落,只听车外传一声马鸣。马车停稳后,那车夫跳下马,恭敬地朝里道:“家主,到府了。”
  唐欢一愣,笑着打趣了一句:“方才还在问呢,没想到这会儿便到了,真是巧。”楚清琼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她狐疑地侧过头,便见他直直看着那仍旧落着的车帘,脸色平静得有些冷淡。
  

  ☆、父子疏离隔阂深

  楚家的马车刚进城,便有人来府里知会过。孙管事知道楚清琼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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