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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始弃终乱-第6部分

小说: 始弃终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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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坠戴好一侧,她又歪头戴另一侧,陆承启道:“出了陆公馆的大门,素知可就陪你不成。你自己玩儿更开心些,别让丫头跟在后头扫你的兴。”
  云意蹙一下眉,又紧忙恢复如常,在心底思索他的话。
  她回来后换了一件天青色旗袍裙,陆承启见旗袍裙腰间的盘扣松开,伸手替她扣了,就势将她揽入怀中。
  “你不是想回北方么,通行证我已托朋友在办,等办成之后我陪你一道回去。”
  云意手一抖,耳坠几乎脱手而落。
  手心冒出一层汗,她微吸一口气,好容易才镇定心神,将耳坠戴准位置。
  “我不回去。”
  他在她耳垂轻轻一吻,附在她耳边问:“同我回北难道不好过你一人回北?比如今晚你成功从舞厅离开,难道北方的政府就不承认南方的婚姻吗?若因什么缘故复被遣送回来,非但你自己面上不光彩,甚至姑妈与汤老板脸上也无趣。”
  云意被他轻轻巧巧几句话刺泄了气,他哪里是不疑心她,他根本是将她满腹的心思揣摩的一干二净。
  陆家待久了,再愚钝的人也练就出一身伶俐,她今日势必走不成的,但希望破灭不是顶要紧的,顶要紧的是临危不乱,悉心等待下一次机会的到来。
  云意没有自乱阵脚,她闲闲道:“你也太爱费心思,我既答应三嫂,就一定得去,至于你疑不疑心,那是你的事情,不能因为你疑心,我就生一辈子病。”
  他浅浅一笑,松开她道:“你上午应酬半日,今晚又要出门,也该歇一歇将养精神,不必着急前面去,三嫂那里我派人替你告知一声就是。”
  云意先前精神振作,如今生路变作死路,又被他一提,反而真心觉得疲惫。
  陆承启走后,云意歇息不到半个钟头,素知便带来糟糕透顶的消息。
  前厅内,陆重远不曾想到薛笙君今日露面,心里当即起了防备,然而此刻人已闯进来,他也不能不给薛笙君面子。
  薛笙君还不等陆重远开口,斧头似的话便气势汹汹冲他砍过去。
  “我是前来贺寿,并非前来吃人,重远兄心里装了大只鬼么,咱们二十几年的交情,非但寿酒不肯请我吃一杯,怎甚至让小辈往外撵起人来。此事若传扬出去,岂不是不让妹妹在南州城做人了。”
  陆重远不冷不淡道:“笙君你最爱多心,都是没有的事情。你一向宽宏大量,再没有因为小辈同你玩笑就认真动恼的。”
  陆承启看情形走上前请薛笙君入座,薛笙君看也懒得看陆承启一眼,后背挺直,冷冰冰道:“不敢劳烦四少爷,我送完寿礼就走。”
  孙师爷见气氛僵着,赶紧出面打一句圆场。
  “笙姐的寿礼想必别出心裁,不如先让咱们开开眼界。”
  薛笙君微微一笑:“算你猜对了,虽然这份寿礼并非什么奇珍异宝,可在座诸位任你是功勋卓著、流芳百世,还是恶事做尽、遗臭万年,你都缺它不可。”
  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只听薛笙君向外吩咐一声:“抬进来吧。”
  旋即八个壮年男子抬进厅内一副上好的柳州棺。
  此等寿礼一出,举座哗然,这哪里是来祝寿,分明是砸场踢馆。
  兴社内素日与汤老板不睦者纷纷吵嚷。
  “薛师太这些年不止远离江湖,居然连人情客场也一并远离。自己不晓得自己么,几百年前就不再是她重如泰山的时代,还当自己是执掌永福路的正宫娘娘呢?可是不吃亏不长慧性。”
  “当初是冲着汤老板的面子两处方才联了姻,只当汤老板真心与咱们握手言和,共荣共难呢,到头来又如何?”
  “就是这话,馅饼儿砸下来,他们还不是该抢硬抢,该砸硬砸,两年来闹得乌烟瘴气,一开始反而打的咱们措手不及。
  “说透说穿,咱们是上了人家的当。她自己在汤老板那里气数大尽,就跑到兴社来登高借位。六哥,我说句认真话,你是被人当登高石踩踏啦,晓得内情的哪个不替你冤。”
  陆重远面色阴沉,众人七嘴八舌间,将目光从盛着葡萄酒的酒杯中转移至薛笙君脸上,银红的酒液仍映在眸中荡漾,漾久了便是杀意浮沉。
  “笙君你的礼也未免太重。”
  “重远兄此言差矣,送礼论得是是否投其所好,若以轻重贵贱论,着实流于小家气。我原也是懂些礼数的,所以这些年从不挑人寿辰之日行晦气之事,然则重远兄特特喜爱此物,我哪怕受人议论误解也顾全不得,非得忍痛割爱,将这具原是为自己预备下的棺木转赠与你,方才能够令己心安。”
  陆重远道:“既是为你自己预备下,我更不好夺人所爱。”
  “我又不曾撞死儿媳,谋杀孙儿,千方百计盼自己断子绝孙,如何有这份福气消受?”
  陆重远听得糊涂:“你此言何意?”
  薛笙君切皮撕肉,一点情面不留。
  “我的意思显然是指你心狠手辣,撞死儿媳,天理不容,断子绝孙!六哥,月满将亏,水满则溢,人一旦爬到巅峰就只剩往下走的路。得意之时若一味不留余地,将事情行至极端,有朝一日虎落平阳就怪不得人犬相欺,正经的那算是一报还一报。”
作者有话要说:  

  ☆、棺木贺寿2

  陆重远道:“你指我派人撞伤云意,空口无凭,倒先拿出证据来。”
  薛笙君冷笑一声:“大家若得闲就去看看今早的报纸,撞死人的那部汽车你们管保比我眼熟。”
  当下还真有人遣手下将今晨的报纸送进来,报纸传看间,众人不免窃窃私语。
  云意一路急敢过来,气还没来得及喘匀,薛笙君就直接问到她脸上去。
  “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人撞的你!”
  薛笙君瞧她神色,不必等她回答,便已知晓答案。
  姑妈是隐退江湖之人,表面上看似乎有汤老板替她撑台,可一涉及利益相关处,夫妻关系尚且靠不住,更何离异十几年的怨偶。
  云意前后思量一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双方力量悬殊,哪里讨得来半点公道,若不认命屈服,也不过枉自害己。
  她涩着眼睛,略摇摇头,低声道:“姑妈,就算了吧,孩子没有没关系,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好吗?”
  薛笙君见她一身软骨,更是气恨地咬牙切齿:“你想到此为止,人家可猫捉耗子玩儿的正欢畅呢。连自己亲生骨肉的仇都不报,你也算是个母亲。”
  “姑妈。”
  薛笙君抬手就打她一掌:“别喊我姑妈,我不认得你这样狠心绝情的人,你不是说什么都没所谓么,你好好记着你今日说过的话,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一个字就是一根针。”
  这一掌打的凶,云意的嘴角顿时沁出血丝,人一晕,身子就向后歪倒,若非有人扶住,这一下只怕要跌倒在地。
  薛笙君怒火尚未消散,转瞬又将云意扯回原处,冲方才扶住云意的陆承启道:“不敢烦劳你们陆家,云意是我的侄女儿,我亲自带她回去撞死打死,也好趁你们的心如你们的意。”
  陆承启道:“姑妈严重了,您若气恼,只管怪我就是,云意总没错处。”
  薛笙君认定他惺惺作态,森冷而笑:“好四官,姑妈也算领教到你的杀伐决断,似你这般为成大事杀妻灭子者古往今来又有几人?你只管放宽心,来日你必成大器。”
  眼下情形,又是当着宾客的面,也不过多说多错。
  陆承启察言观色,父亲显然不愿当众同姑妈闹翻,而自己本身更不愿,思忖之下,上前收下棺木,欲现行稳住她,等私下之时再做解释。
  “姑妈的厚礼,我代父亲收下。今日是父亲寿辰,还望姑妈得饶人处且饶人。承启有何不当之处,一人做事一人担。姑妈若气我,过了今日,我登门领罚。眼下这般场合,若闹得太僵,总不免坏了姑妈与父亲多年的交情。”
  薛笙君尽管痛骂陆承启,可依然认定车祸乃陆重远主使。
  “做儿子的都晓得一人做事一人担,既做得出就别怕认,在场诸位皆是多年相识,谁又不晓得谁。”
  诸位的确如薛笙君一般晓得陆重远为人,也的确无人认为此事不是陆重远所为。
  陆重远冤枉惯了旁人,凭白受冤却是第一次,兼之酒气上头,态度强硬至极。
  “你既认定是我那便是我,你能奈我何?”
  如此蛮横的回答,薛笙君怒极反笑了。
  云意只怕陆重远一声令下,对姑妈动起武来。冲突激烈至此,她也唯有破釜沉舟,缓缓道:“姑妈,汽车的确出自陆家,然而遭逢祸事,亦是我有错在先。”
  薛笙君一怔,陆承启则骤觉不妙。
  云意接下来果然说道:“前些时日长嫂指我与家中的皮特先生私相授受,人证物证俱在,因此才生出这场祸端。”
  除却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腔,偌大的前厅已然无声。
  薛笙君登时涨红脸,低声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皮特不过教你几日外文,又是同家中的小姐一同出入上课,哪里就发生这样难堪的事情。”
  此等隐秘之事在陆公馆从无人敢提及,云意在寿宴之日当众讲出,非她愚蠢,而是她决裂之心坚不可改。
  陆承启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云意,云意似有若无地瞧他一眼,便不再理会他。
  这一眼使得陆承启内心极其受伤,它的意思是我就是要同你一刀两断,即便牺牲名节也在所不惜,而你又能奈我何?
  陆承启不能再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一步上前,抓紧云意。
  “我瞧你一定是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子虚乌有的事情,你如何就敢胡言乱语。”
  云意咬牙忍痛,既决心孤注一掷,就不可半途而废。她斗胆说出这样的话,这一次若被他三言两语蒙混过去,再次提出就没什么可信度。而且今日一旦被他带回,他势必不能轻饶她,按照陆家的惯例,即便不死也得关她三年五载。
  她不想有朝一日变作疯子,也不想身缚巨石被人沉入汪洋大海。
  “姑妈!”她惶急地向薛笙君求助,薛笙君何曾是好应对的,肃声道,“四少爷心里没鬼,急着回避我们做什么?”
  一句话截住陆承启的退路,薛笙君又道:“什么子虚乌有,我看未必,近来坊间传闻四少与一位法国小姐打的火热,四少对那位法国小姐端的是为其上刀山下油锅的情意,六点钟的电台里都恨不得将你们的故事读做鸳鸯派小说,反倒家中明媒正娶,变作长辈包办下的束缚桎梏,给听众们拿来抗议鞭笞。”
  她冷笑一声,继续道:“皮特先生在贵府任教数年,怎么就不偏不倚选你们正当红的时段闹事?陆家的大少奶奶呢?皮特先生呢?所谓的人证物证呢?如今娘家人就站在这里,倒是拿来给我瞧一瞧。这些年我虽不太爱抛投露面了,但南州城几位有真本领的探员我总还熟络。区区两年的婚姻罢了,又不是过了十年二十年,还不至于有破不了的案。”
  大少奶奶自可满口否认,皮特先生则早无音讯,现如今最重要的并非追究对错,而是如何脱离苦海。
  云意望向陆承启,声音不高,语气却坚定:“闹到这个地步,双方不免都寒了心,与其勉强在一起,倒不如当着诸位长辈的面,就此做个了断。”
作者有话要说:  

  ☆、同生共死1

作者有话要说:  
  薛笙君不再持反对态度。
  “你当姑妈今日来做什么,自是撕下他们的假面目,不再任由他们欺负你。”
  陆重远嘴角添上一丝冷笑,亦是半分不让:“陆家的大门千金买不入,万金买不出,云意身为陆家的儿媳,她既自认犯下错事,上次没有撞死她,陆家再重新处置她一次也不甚麻烦。如此一来,她既替自己赎了罪,陆家不枉担个恶名。”
  云意惊愕之时,反射性地避至陆承启身后,陆承启也自然而然挡在她前面。
  父亲说得出做得到,方才所言,恐非一是恼怒。云意当众令陆家颜面扫地,父亲确有可能拿云意做法,杀一儆百。
  薛笙君压了压胸口的恶气,迈步走到陆重远近前:“我保证六哥你再也舍不得撞死云意,否则就算兄弟们和老天都不收你,上头也得收你。”
  陆重远嗤之以鼻,不紧不慢夹一块雪白蟹肉在姜醋汁里浸散寒性,嘴角一点冷笑变作讥笑,隔着陆承启远远问着云意。
  “我竟不知你有这样厉害的靠山。”
  云意莫名凄凉:“不,我我没有任何靠山,姑妈,您先回吧。”
  云意的提醒并不起作用,薛笙君俯身在陆重远耳边轻语几句,陆重远方才说可笑时挂上的笑容,如行船撞上冰山,一点一点沉没入海。
  言毕起身,薛笙君挑眉低语:“云意若活在世上,的确是没人管没人理的孤魂一个,任由陆家欺侮。可她若一命呜呼,咱们那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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